《玉门关外有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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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有郎君-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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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白安看向一言不发的墨云深:“方才送走你之后,王后殿下也说,想必是有内应才能让凌野国一路攻至德达城。”

    墨云深揉了揉眉心,接过细语递来的茶,似是想让焦灼平静下来。

    “可是墨子具主动提出亲征,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他就是那个内应,他要去和凌野国汇合叛变吗?”

    越白安实在想不明白墨子具此番是为了什么。

    “没有证据。”

    墨云深放下了手中的茶,看向越白安:“墨子具很精明,没有留下任何勾结凌野国的证据。”

    他的面目隐在幽暗的烛火之中,隐隐绰绰,让越白安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父汗命我一同前去,以防他率军倒戈。”

    越白安听见他这句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的兄长是武将,按理说她当不是那种惧怕身边之人上战场的性格,但这却是她性格之中最大的弱点。

    每逢越白时出征之前,整个将军府是找不到姑小姐影子的。

    她不敢去送别,又怕旁人觉得她晦气,只躲在阁楼或是柴房之中自己哭。

    她害怕沙场,只一想到便觉得风尘满面,白骨森森,让她根本不敢去面对。无论尚晚与越白时劝过她多少次,她都不听。

    她最敬佩尚晚的便是她作为将军夫人,承受得住每一次分别,甚至能做好每一次分别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心理准备。

    越白安做不到。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离墨云深远了些:“我知道了。”

    墨云深以为她是忧心他要远行,不舍与他分离太久,便示意诸淮带着笑歌她们先出去,伸手把人拉到腿上坐好:“很快就回来。”

    越白安闻言忍不住看向他,伸手揽住他的颈:“你答应我的,一定尽快回来。”

    她说着,眼眶已经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只要一想到战场,她总会这副模样,她不愿墨云深发现,因此很快推开了他:“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墨云深却又将人揽回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她这幅小兔子般红着眼的模样,只叹气道:“舅兄也是武将,我以为你明白。男子为国征战,自是理所应当。”

    “所以大哥每每出征我从来不去送他。”

    他总能看穿她的心思,越白安早知如此,所以刚才才那般慌张。但此刻他既已开口安慰她,她自是不再扭捏,将满腹心事实话实说。

    “我怕。”

    墨云深却是不知她原来竟是这般抗拒,只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我会给你来信。”

    他此话一出口,似是被自己这般被儿女情长所牵扯的心意所逗笑了,只无奈地将她拥入怀里:“不过区区凌野国,或许信都还没寄回,人便已经回来了。”

    越白安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着实夸张了些,有些歉疚地低下头,她的手纠结着他衣襟上的纽扣,折腾了许久才低声道:“是我不懂事,应该祝你出征大捷才是。”

    “但此行虽然凌野国不足为患,对墨子具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越白安仔细思索着,又加了一句:“还有,现在已经入冬了。前些时候不是还落了冰雹吗,最近又都在说过些日子会有大风雪,你记得穿暖和些。”

    她说着已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顾自地走到衣柜前,想替他带几件厚实的衣服,却被墨云深从身后抓住了手:“军中有统一的棉衣,不必自备。”

    越白安被他说得脸一红,只咬着唇支吾:“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许笑话我。”

    墨云深却已经垂首吻住了她的唇,他将她抵在衣柜上,描摹着她的唇瓣,与她缓缓纠缠。

    “事出突然。”

    所以她会这般着急也是常态。

    但他又如何会笑她,见她这般紧张他,墨云深只觉得万般不舍。

    他并非不曾亲临战场上阵厮杀,但却从未有过一次这样牵挂着木疏城中。

    而他所有的心念,都是由她而起。

    “你们也是明日就走吗?”

    越白安被他吻得有些呼吸急促,双眼都泛着水光,只痴痴地看着他。

    墨云深方才在从宫中回来的路上得知南宫勿他们也是明日离开踏孙,心知他与墨染青都不在,定会叫她满心挂念,但却依旧颔首:“明日出发。”

    他的话音未落,越白安已经踮脚向他吻了过来。

    “我会很想你。”

    她在他耳边的低语将他全身的血液点燃,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回床上,将她所有的情意压在身下。

    越白安却推着他,强行让自己坐在了他身上。

    “安儿。”

    回忆起上一次她将他推在身下的情景,墨云深整个人难以自控,连唤着她名字的声音都变得更加低沉。

    但他却并没有等到她几乎要命的主动,而是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第104章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墨云深,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越白安似是也没料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句话,然而墨云深却并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只翻身将她又一次压在身下,在她耳边低声回答了她。

    “好。”

    又是一夜蚀骨缱绻。

    天还没有全亮,墨云深便醒了过来,但令他觉得惊讶的是,越白安竟已经在穿衣裳了。

    听见他起床的声音,越白安转过了身看向他,谁知手一松,还没来得及系好的齐胸裙就那样直直掉了下来。

    越白安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墨云深却淡定自若地走到她身边捡起她的裙衫,替她将胸前的绑带系好,才将人揽进怀里:“不冷?”

    “有斗篷。”

    越白安依然红着脸,想起他方才手划过她身体的时候,她的全身竟然都没出息地泛起了红晕,更觉窘迫,说话的声音也越压越低。

    墨云深却没在意这些,只开始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我与大姐都不在,你无事便待在府中。”

    他说着又专程提醒:“羌府绝不要去,我也明令权叔不许羌令诀进府。”

    “我没那么不堪一击——”

    她的话音未落,墨云深就默默说了三个字堵住了她的话:“马球场。”

    想起那时候的命悬一线,越白安的确有些后怕,她实在摸不透辜夕媛会用怎么样的法子来伤害她,还是应该乖乖听从墨云深的安排。

    “我答应你,绝不去招惹她们。”

    墨云深这才低笑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开她去洗漱。

    昨夜越白安才说起过几日可能会下雪,今日她和墨云深出府时便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

    西域冬季一向苦寒,往年十月都不乏大雪纷飞时,今年直到冬月才开始下雪,倒算得上暖和了。

    越白安接过笑歌递来的炭炉,只觉得手心一暖,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

    大军从木疏城尧光门出发,老汗王与汗王亲自送行。

    墨云深,墨子具与大将买立特一道立于阵前,接过祝捷酒,与诸位将士一起举杯,仰头饮尽。

    越白安则随着众多女眷站在城楼之上,虽然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她在意的那个人,可在他抬眼向此处看来的时候,越白安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她的发间落满了雪花,可她却全然不觉寒冷,反而只觉得热血沸腾。

    大军正式开拔,女眷已开始一一离开,但越白安一直站在原地,只想等到彻底看不见他之后再回府。

    她起初不曾注意,随后才发现还有一人同她一道立于城楼之上,只看着大军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挪动脚步。

    那人衣着华贵,却明显可见面上倦怠之色,哪怕略施粉黛却依然盖不住她内里散出的病态。

    她虽由两位侍女陪伴着,可周身依旧散发出无尽的孤独。

    越白安大概能猜到此人是谁。

    重阔王妃迪珠依因为体弱多病常年卧床,几乎足不出户,一年到头也只有在除夕佳节会在宫中宴饮出现,所以越白安来到踏孙这么久,都不曾见过她。

    她是来自凌野国的贵女,可即使是贵女,在西域诸国的地位依然十分尴尬。加之她嫁与墨子具十年都不曾生育子嗣,自是更加尴尬。

    但越白安却也听说过不少传言,只道墨子具十分在意这位王妃,纵然府中妻妾成群,不过也是为子嗣计。

    一旦其中有人侮辱迪珠依,当即便以家法处置,绝不留情。

    这一点越白安倒是从没怀疑过,墨家出情种,她已通过许多人看出来了。

    再看迪珠依明知这大军是奔着她的国家与军民而去,却依旧不舍墨子具的模样,想来二人的确算得上是夫妻情深。

    但在这夫妻情深之后,却又有多少利用的成分。

    越白安不忍深想,只盼大军一路前行,不要因为墨子具而出现任何差错。

    感受到越白安的目光,迪珠依也顺势看向了她,她冲着越白安微微一笑,见她与自己身着同样制式的斗篷,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侄媳?”

    越白安急忙见礼:“见过皇婶。”

    两人本就不熟悉,此时自然也是相对无言,越白安索性让开了路,只让迪珠依先行走下城楼,而她随后再走。

    因为诸淮也跟着墨云深一道出征,笑歌这会儿也是惴惴不安,但她还是在出征前主动去寻了诸淮和好,顺便也拷问了他关于弥烟的问题。

    这才知道弥烟的确是想通过诸淮再次联系墨云深,可诸淮自然是满口拒绝。

    但诸淮生性开怀,劝慰了弥烟几句后只觉得这姑娘虽然死心眼了些,但并不是个如侧妃或是辜家小姐般的坏人,于是又和她多聊了会儿。

    这才出现了那一日康妈妈和笑歌看见的一幕。

    “王妃都和你说了,凡事先弄清楚情况再说。这会儿人出征去了,又开始想了吧。”

    细语调侃着笑歌,将手中的糕点递给越白安和她,只希望这两个送心上人上战场的人能早些开心起来。

    不过弥烟显然不想让她们开心。

    越白安只听见“吁”的一声,马夫停下了一直平稳前行的马车。

    细语顺势掀开了窗帘,却见距离府门处还有些距离,不解道:“丰师傅,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丰师傅是越白安专属的马夫,一向将她服侍得十分周到,这会儿听见细语发问也不禁犯难:“细语姑娘,不是老奴有意停车,而是,唉,你自个儿下车看看罢。”

    细语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只极其轻盈敏捷地跳下了车,顺着丰师傅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看,竟惊得细语愣了半晌,连笑歌在马车中唤了她半天都不曾回过神来。

    笑歌等得不耐烦了,索性也下了车,但却是同细语一样定在了原地。

    府门外正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任凭风雪飘摇她也不为所动,只一直静看着王府大门。

    权叔为了赶她似乎还泼了水出来,可她跪在那已经快结成冰的水中毫不动摇,但那却还不是最让笑歌和细语惊讶的。

    最让她们难以置信的,是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虽然不曾婚嫁,可她们都在宫里伺候过娘娘,自然知道那是有孕的征兆。

    哪怕细语并未见过弥烟,可她早就听闻那陪酒女与她家王妃容貌极为相似,所以此刻早就认了出来这跪在府门处的女子是谁。

    她们听见身后越白安缓步走下马车的声音,心下都是一顿。

    可是要拦也拦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为越白安让开了路。

    越白安见他们三人都是满面愁闷,本就已在心底勾勒出了麻烦事。

    因为有了准备,反而成了唯一一个看见弥烟而毫无动容的人。

    弥烟这时候也终于向着马车停下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几乎是立刻落下了泪水,只对着那大红色的华贵斗篷开了口:“还请王妃为奴家做主。”

第105章 这腹中孩儿是王爷的子嗣() 
墨云深被人讹上了啊。

    这是越白安看见弥烟那肚子时唯一的想法。

    她瞧着弥烟那副楚楚可怜,垂泪欲泣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某人一出征这陪酒女就找上门来,摆明了是来给她添堵。

    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面目表情,示意丰师傅不必再管她们只自行去停马车,然后带着笑歌与细语缓步走向弥烟,露出极为友善的笑容。

    “姑娘姓甚名谁都还不曾告知本宫,就只跪在本宫府院门前痛哭。”

    她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弥烟的下巴,心底暗自感叹,这女子当真与她有七分相似,难怪墨云深会带回府上。

    不过这胆怯畏惧的小表情,却是在她脸上决计不会出现的。

    越白安终是松开了她,继续方才的话道:“这要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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