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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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有郎君-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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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白安一进到房间,就反手锁上了门,把刚才宴会上经历的糟心事一股脑倒给了笑歌和细语。

    “那什么郑夫人太无耻了吧!”

    笑歌把手中的衣物猛地砸到了床榻之上,回过身诧异地看向越白安:“还有那什么于小姐,小蹄子居然还给王爷送手帕?!咋就能这么不要脸呢!”

    “走走走,这什么鬼地方,咱不待了。”

    笑歌已经把床上的包袱系好了结,又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细语也帮着她各种分类,只见细语皱着眉:“这还是在咱们大翼国,就如此心烦。”

    她特别担忧地看向越白安:“我听诸淮大哥说王爷在踏孙还有一位侧妃,不知是不是也跟这些人一样是个难缠的。”

    詹丝塔自然不是省油的灯。

    原本她并不着急,就算墨云深现在对她没兴趣,但时间久了,他总会有想起她来的一天。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墨云深忽然就跑去了大翼国,现在还要娶个大翼国公主回来。

    她的地位根本还没稳固,正妃就已经进门了,她早就急得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不过越白安却并不知道詹丝塔的想法,在这几处城镇都受尽了委屈,她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急切地想要往沙州而去。

    因此众人连夜赶路,越白安与笑歌、细语二人相互依偎着,就在马车里凑活了一宿。

    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车内的时候,越白安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掀开马车的窗帘想看看这会儿到了哪儿,却在那一刻被窗外的美景定住了身形。

    沙州城里的说书先生提起此处风景时,说这是天上神女不小心打翻了染缸,导致各色颜料倾泻而下,落入人间各处,才能形成如此多姿的景致。

    七彩地貌一望无际,万里斑斓。

    天地苍茫之中,更觉身而为人之渺小无力。

    其实比起清晨,越白安更喜欢暮色里的七彩地貌。

    上一次和哥哥嫂子一家经过此处返回长安时,正值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落在绵延起伏的七彩山坡之上,才真是流光溢彩的壮美。

    不过还是很值得一看。

    她轻轻推了推身边两个丫头,一副有好东西献宝的模样指了指窗外。

第27章 重归沙州城() 
笑歌反应快,立刻掀开了帘子,“哇”了一声:“太,太好看了吧!”

    细语也好奇地凑过去,差点没被这样的景色活生生逼出眼泪来。

    自然带给人的震撼,的确令人难以忘怀,愈发感慨造物主之无尽藏也。

    笑歌这会儿已经没再趴在窗边,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拿出了昨日准备好的糕点:“公主,用些早膳。”

    越白安正觉得饿,不客气地接过笑歌递来的糕点,又指了指马车前方:“你去问问王爷他们吃了没。”

    感觉这一晚上就没停过,这会儿也该饿了。

    笑歌“诶”了一声,打开了马车帘子对马夫道:“大叔,您停一下,我帮王妃给王爷他们送点吃的过去。”

    马夫自然应允:“好嘞。”

    他向跟在她们之后的车马发出了暂停信号,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谢谢大叔。”

    笑歌笑着塞给那马夫几个酥饼,然后就拎着食篮向队伍最前方跑去。

    但越白安很快就觉得她不应该派笑歌去,这傻丫头肯定把什么都往诸淮那里塞,墨云深会不会吃不饱啊。

    越白安想着也跳下了马车,一晚上窝着没动,她倒是真想下来走走。

    “细语,你也下来,咱们一起去。”

    她示意细语又拿了一个食盒,查看了一下里面的食物,满意地点了点头。

    笑歌似乎已经追上了墨云深他们,因为这会儿队伍完全停止了行进,越白安和细语没走一会儿,就到达了队伍的最前方。

    “王妃也来了,您看,那边有一处废弃城敦,咱们要不先去那边休息一个时辰再出发?”

    越白安正有此意,恰好与诸淮不谋而合:“行,就按你说的办。”

    待到众人安顿好了,越白安才发现食盒居然一直还在她手上抱着,她急忙向着墨云深坐下的方向跑了过去:“墨云深,我又给你拿了些吃的。”

    笑歌这会儿刚刚把食篮放下来,眼见越白安又拿了一个食盒出来,不由嘟嘴:“公主您就怕我会饿着你家王爷了,不信任我。”

    “你也知道公主记着你偏心。”

    不过这一次笑歌倒还真的很公平,先紧着墨云深吃,眼看诸淮吃得多了还睨他一眼,就怕自家公主又误会她。

    “你们吃这些。”

    墨云深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索性把食篮往笑歌和诸淮那边一推,直接赏给他们。

    细语见状也赶紧坐了过去。

    她还顺便把这两人赶得离墨云深和越白安远了些。

    如此一来,那一处城角下便只坐着墨云深与越白安两人,墨云深伸手把她一直抱在怀中的食盒拿过来:“专程给我的?”

    这食盒是昨日笑歌她们在打点路上的食物时,越白安觉得有趣,便也跟着她们自己准备了一个。

    虽然只有一层,但她却把各种糕点根据不同的颜色和形状拼成了一朵祥云的样子,拼完之后还觉得自己的手艺极好,洋洋得意了许久。

    “我怕那臭丫头什么都塞给诸淮,你会吃不饱。”

    越白安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睛一直盯着他,似乎想看他打开这个食盒时的反应:“赶了一夜路,饿着就不好了。”

    她从前很少这样关心他,墨云深听在耳里,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现,但心里却偷着乐了许久。

    “再往前走个三天到嘉峪关,出了嘉峪关,还要再五天才到沙州。”

    墨云深终于打开了食盒,看见这拼盘的效果终于扬起了嘴角:“你摆的?”

    越白安兴奋地看向他:“怎么样,我觉得我还挺有这天赋。”

    墨云深夸起她来从不犹豫:“安儿做任何事都有天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扯了扯衣角,把话题又引回了刚才他说的那句话上:“嗯,我知道,这一段差不多是要走这么久。”

    墨云深不禁好奇:“你第一次走这段路时才五岁,日夜奔波,受得了?”

    或许因为人总是会下意识忘记那些让自己觉得痛苦的回忆,所以越白安对于那一段往事其实印象不深,只记得那时已经快到腊月,河西各地早都飘起了鹅毛大雪。

    她和奶娘还有几位侍卫大哥离开长安的时候都穿得普通的冬衣,她是孩子,其他人这辈子也不曾出过越府,如何会知道这里的气候会是如此。

    于是只能把随身携带的那些冬衣全都穿在身上,才好歹能抵御寒冷。

    又因为大雪封路,原本只需要二十多天快一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走出了五十多天。

    等到越白安终于到达越白时府上的时候,越白时看着这个蓬头垢面还土不拉几的小姑娘,当真不想承认这是他亲妹妹。

    “其实都记不太清了,但既然最终能够到达哥哥那儿,应该还是受得了。”

    越白安不喜欢把自己的苦难四处宣扬,更何况在她看来,那些日子除了大雪天气实在极寒,其实算不上什么苦难。她有奶娘陪着,侍卫大哥背着,压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世间美好之物太多,她连这些美好都还来不及一一经历,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去回顾那些不怎么好的艰辛。

    眼看墨云深即将把最后一个酥饼吃下肚,越白安眼疾手快地抢了一个塞进嘴里:“看你吃的我都饿了,这个留给我。”

    墨云深失笑:“不留给你你也吃下去了。”

    越白安笑得没心没肺:“等到了踏孙国,你要带我去吃你们那儿的好吃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这么能吃。

    不过能吃却还长不胖,墨云深想起把某人团在怀里时的手感,决定要好好给她补一补。

    “好。”

    又经过了数日的跋涉,当越白安终于看见不远处城门上熟悉的“沙州”二字时,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作为候选秀女离开的时候,原以为这一生都很难再回来了。

    毕竟就算等到她二十五岁放出宫,越白时也已将近花甲之年,那时他们一家肯定早就回到了长安,不会再在沙州驻军。

    越白时与此地的都护尤大人一起站在城门之下,早就瞧见了这声势浩大的队伍。

    他在长安陪着越白安选秀时恰逢踏孙贵族来朝,也曾入宫赴过几次宴,和墨云深打过照面。

    但墨云深并没有想到这位将军就是他家王妃的亲兄长。

第28章 越家有女各不同() 
虽然舅兄看上去并不算苍老,可发间的银丝却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年纪。

    毕竟越白安是老来女,舅兄与她年岁差距如此之大也是自然。

    “见过舅兄。”

    全都护府的人都要供着墨云深这大爷,但大爷面对逐莽大将军的时候还是不得不低一头。

    尤大人忍不住感慨,有个好妹妹真是比当个大官都靠谱。

    “不必多礼。”

    越白时平时虽然严肃,但自从越白安长大以后,早就比小时候敲她手板,逼她背书那会儿和蔼亲切多了,这会儿板着张脸也不知道在吓唬谁。

    越白安本来满心想着要来好好跟他与嫂嫂叙旧告别,现在看着他反而吓得都不敢乱说话了。

    “先回府。”

    越白时在宫里见过墨云深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会把他家白安拐到踏孙去,本来白安进宫他就已经有很多不满,但无论如何那还是在他们越家手能够伸到的地方。

    这下倒好,直接去了千里之外。

    当真是因为爹不在了,他又是位武将,跟那些文官没什么往来,这才欺负到他越家头上。

    除了墨云深和越白安要跟着越白时回将军府之外,其余所有人都由尤大人带着前去客栈入住。

    而因为之前服侍越白安的两个大丫鬟都已经嫁了人,所以越白安身边的确需要人伺候,这才让笑歌和细语跟着去了。至于诸淮,则被越白时的目光硬生生推开。

    “娘,你说姑姑带回来的那个踏孙王爷会是什么样啊,要是爹不满意可就有意思了。”

    越以嫣是越白时第三个女儿,家中排行老五,是唯一一个在越白安到来沙州之后出生的孩子。

    商晚听见越以嫣这么说,抿唇摇了摇头:“你爹本就因为你姑姑要去踏孙气了好几天了,你可别火上浇油。”

    “我看姑姑心里说不定还高兴着呢,姑姑的性子哪里受得了那深宫大院,倒不如远走高飞,乐得自在。”

    越白安的性子整个将军府又有谁人不知,只是除了越以嫣没人敢在越白时跟前说:“不过之前因为姑姑的原因,我们做小辈儿的倒是躲过了选秀,这下姑姑也逃出生天了,难道不应该高兴?”

    大翼国有规定,姑侄不可同时入宫选秀。

    所以因着越白安的缘故,越家之前的两个女儿越以恩和越以慈虽然年纪都比她大,但只要她还没参加选秀,她们便不能参选,自然而然就说了人家嫁人去了。

    唯一剩下一个越以嫣,也因为越白安已经参加了选秀,就是如今越白安出了宫,她也同样会被除名,更是不用担心。

    放在别人家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出现争执纠纷,毕竟飞进皇宫就有可能从麻雀变成金凤凰,被自己姑姑挡了晋升之路自然恼火。

    但越家显然与众不同。

    越以恩自小长在外祖家,直到十岁才被爹娘接到身边,紧接着就跟着来了沙州,和她在金陵外祖家的青梅竹马失了联络。

    好在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那家少爷后来又专程派人寻来了沙州,这才得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至于越以慈,那更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因为生长在沙州关口,自小接触的胡人多了,渐渐地就喜欢和他们待在一处研究货物贸易,最后索性自己开了家商铺,年仅十七岁就已腰缠万贯,比她爹阔气多了。

    至于嫁人,哪里有赚钱有趣。

    越以恩出嫁得早,最初两年越以嫣也还没出生,是以越以慈和越白安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所以关系也最好。

    她两也是最让越白时头疼的两臭丫头。

    “夫人!夫人!回来了。”

    管家老可守在街口张望了半天,总算看见了自家的马车,因此急着回来给尚晚报信:“我看马车旁跟了两小姑娘,应是姑小姐的婢女,但不知新姑爷来了没。”

    因为越白安这个公主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越白时与尚晚也不愿整那些虚的,是以家里仆役都还是叫越白安“姑小姐”,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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