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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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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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关?

    宁宛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小不点把她叫出来,是为了说这件事。

    “什么机关?”

    元方瑞看向陆煜,陆煜便回答道:“不知道是什么机关,不过肯定不简单。”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我和表弟在外边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小鸟抓,结果就看见东黎的人抬着屏风从那边经过。”

    陆煜指了一下,宁宛从树后探出身子来瞧了瞧,大抵是往库房搬运的路上。

    “那屏风也太大了,六个人抬着呢。”

    元方瑞在燕王府养尊处优,见过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不过那么大的屏风,他还真没瞧见过。

    “那屏风的边上,有金子的光亮,暗夜里一闪一闪的,我觉得像是有暗锁。”陆煜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分析里了。他觉得那金边,和他在小人书上看见的暗锁,一模一样。

    “兴许是镶在边上的金子呢?”

    “不像。”陆煜摇摇头,“我家里那些镶着金边的,没一个是那样的,况且,刚刚在殿上,我也没看见它镶了金边。”

    宁宛没有立马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她觉得陆煜现在一点都不像个三岁半的小孩,就像是跟她一个年龄一般。

    “宛姐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元方瑞搞不懂这两个人在说啥,不过他才不会现在就问,他装作自己听懂的样子,看向宁宛。

    “这件事,你们有同别人说过吗?”

    两个小不点都摇摇头。

    “宛姐姐,煜儿不打算告诉别人,这就当咱们的秘密好不好?”

    不知陆煜打了什么小算盘,不过正和宁宛想得一样,于是宁宛便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这件事就先让它做个秘密。”

第176章 风雪(上)() 
毓修宫内仍是乐声阵阵,圣上和大臣们亦是其乐融融。这一日,便连宫门外都开了宵禁,百姓们一边忙着为年关准备,一边又齐齐向着宫门朝拜,权当是为圣上贺寿。

    六十年一甲子,至和帝坐在高位之上,望着下面众生百态,面上虽然俱是笑意,可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宁宛瞧见皇爷爷举起酒杯来,把宁王殿下招了过去。

    宁王元启渊已是而立之年,他虽一向是在临江封地上,可却没有一丝的拘谨,他面带微笑地走了上去,父子俩没有多的谈话,只默默喝了一杯。

    宁宛曾听说过,宁王殿下的母妃——就是薛凝嫣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外祖姑母——皇贵妃楚忆鸾,当年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不仅绝色芳华,而且才华横溢。

    宁宛常想,也许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一生尽得皇爷爷的宠爱,即便离世后,她曾居住的宫殿也不曾住过别人吧。

    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能有宁王这般人中龙凤的儿子。若她还在世,看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成栋梁,兴许也会很开心吧。

    “想什么呢?”

    宁宛正出神,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她扭过头去,便见秦温宜正端了一杯清茶微笑看着她。

    “嫂嫂。”宁宛忙收整好情绪,打了招呼。

    “我做姑娘那会,便最不喜欢这般聚会,大人们只管说话,孩子们可是无聊。目今却也是变了,竟能跟人说到一块去。”

    “嫂嫂原就是顶好的人,就是夫人们见了,也无不夸赞的。”

    秦温宜笑笑,却是说回了宁宛身上:“明溪常给我讲你曾经的事,我知道你有想念的人,只是这毕竟不比家里。”

    秦温宜说得委婉,不过宁宛是明白的,嫂嫂是在提醒她,想来她方才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确乎失态了。

    “谢谢嫂嫂提醒。”

    “谢我做什么?谁不是从那会过来?你放心吧,这么些年了,战事该结束了。”

    秦温宜说得不无道理。战争毕竟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如果再打一年,北狄和大周就交战三年了。

    大周国力再雄厚,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而北狄原本就是游牧民族,若不是东黎的那批兵器,他们今年估计就支持不住了,目今,大概也不会过了下一年了吧。

    只是战争确实该结束了,可却是以一种宁宛始料未及的方式走向终点。

    至和帝的寿宴结束,东黎的使臣立马启程回国,而紧随其后,至和三十一年的新年,在安静祥和中到来了。

    正月初一,天气阴沉,一早拜完了年,宁宛便回了清萱阁窝在屋子里。

    毕竟是在年节里,清萱阁的丫鬟们也算可以小小休息一天,这会姑娘们都在屋子里,围在一边吃干果并绣花样的。

    难得飞歌也来了这边,几个丫鬟便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宁宛亦抱着小手炉坐在一边听着。

    “飞歌今年怎么不曾家去?”几个人里落月和飞歌来往多些,关系也更好,她知道飞歌每年过年都要回家去两天,从前还曾羡慕过飞歌家就在朔京附近呢。

    飞歌摇摇头,叹了口气:“回不去了。”

    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都关心道:“出了什么事?”

    宁宛早先就听飞歌讲起过她们家的事,不过只知道是她舅舅来了,后来旱灾平了,再后面的事就不知了,于是她便也道:“可是家里又有什么难处?”

    不想,飞歌却收了脸上的落寞,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哼了一声:“我那舅舅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到了朔京这地界也不见好,他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抓住了,也就是关在大牢里一段日子,让他长长记性,他竟然还不依。”

    “你舅舅偷了人家东西?”落雪蹙眉问道。

    “你舅舅怎么就到了你们家?”落花稳重一些,发现了更深层次的奇怪之处。

    “那年出旱灾,他们就过来了,只是天子脚下都不管好自己,现在还想让我给他求人去。呸。”飞歌是个直性子的,清萱阁里的姑娘们她早就当做亲姐妹一样,自然也不掩饰自己心里对于那不成器的舅舅的唾弃。

    “让你求人?咱们这样的还能上哪求人?她这不就是想借王府的势吗?”落月和飞歌关系好,早知道她家里那些人有几个拎不清的,没想到竟还有这么过分的。

    “那你是怎么与你家人说的?”飞歌是宁宛的丫鬟,如今她家里出了这种事,宁宛自是不能作势不理的。不过宁宛却看着飞歌似乎并不想为她舅舅出力。

    “奴婢只说奴婢办不到,让他们另请高明去。小姐,我那舅舅就是个欠整治的,让他关几天他就老实了。”

    飞歌怕宁宛会管这事,毕竟依着县主这虚名,又是偷盗的案子,数量不多也没有人命,说来还是挺容易办的,只是飞歌着实不想让自己家的破事也卷进来。

    “我只想快和他们断了来往才好,当初想把我卖到那种地方去,他们原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不过是想起来了利用一遭。”飞歌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落花拍拍她的后背:“莫要难受了,你如今在咱们这,也不需为了他们的事气恼,总归你进了府,说和他们没关系,也算没关系了。”

    宁宛和一个丫鬟们正在这安慰着飞歌,忽然外边进来一个小丫头,禀报道:“县主,楼望求见。”

    宁宛点点头,落花便向着外边喊了一句:“进来吧。”

    楼望进得屋来,显然是已在外间暖过身子。他进来瞧见满屋子的姑娘,当先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楼侍卫辛苦一道,站都站不稳了?”落雪最爱开玩笑,见楼望明显被吓了一下,她便捂着嘴笑起来。

    说来他觉得楼望无甚意思的,平日里她跟楼望开玩笑,楼望也不怎么理她,若是楼天,少不得要朝她翻个白眼,说不定还要回她两句呢。

    “落雪姑娘言重了……”楼望讪讪地笑笑,站定了朝宁宛道,“小姐,燕云有新消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方才的一点笑容立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冰冷的严肃。

    宁宛望了他片刻,朝落花几个道:“你们出去吧。”

    方才还笑着的小姐,突然间就变了脸色,几个姑娘都有些不明白状况,只是宁宛都这么说了,她们自然是依命一道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地上放着的小火盆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消息,要你亲自来告诉我?”

    燕云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关于北狄和大周的战事,这样的消息肯定是最先到圣上那里,再选择其中能够为百姓所知的公布出来。

    楼望来和她说,有燕云来的消息,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古怪的事情。

    “小姐,影重已潜回京城。”

    关于这个消息的第一句话,就让宁宛大吃一惊。

    影重潜回京城?影重是谁她当然知道,他不好好在燕云跟着燕凌远,回京城来做什么?

    “他为什么回来?”

    楼望在心内感慨,小姐早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一点事惊慌失措的小姐,定了定心神,才回答道:

    “影重说,世子有封信要交给小姐,务必让属下亲自交到小姐手上。”

    燕凌远给她寄信,却不是通过来往的信使,而是大费周章地派了影重前来。宁宛蹙眉,思考了片刻才道:“信呢?”

    楼望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信封来,封面上并无一字,看去也没有很厚。

    宁宛接过信件,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还有说什么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燕凌远。宁宛不信燕凌远这么远地派影重回来,只是为了送一封信,他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能需要她的帮助。

    “影重说,世子爷命他留在朔京,同属下一道保护小姐的安全。”

    让影重送信,然后留在朔京?

    难道不应该立马返回燕云继续在他身边护卫他吗?战场上刀枪无眼,宁宛觉得同她相比,那位少将军才更应该被保护。

    “你下去吧。”

    宁宛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比她再次见到沈湄并听说对方已是侧妃时还更让人心慌。

    她打开信封,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迹。

    燕凌远的字已越发的凌厉,一笔一划都似乎蕴了十足的气势。

    信上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宁宛看了,却好似平地一道惊雷劈在她心上,让她透不过气来。

    燕凌远说,燕云的队伍里,有北狄的奸细,他怀疑,朔京的那些人,可能同样存在问题。

第177章 风雪(下)() 
这个年节以一片安乐开始,却没有人想到,竟然是以近乎窒息的高压而结束。

    正月十五还没到,一封从燕云而来的加急战报,送进了皇宫,被送至修明殿至和帝的面前。

    这封战报的内容,却不是大周得胜,也不是和往年一样的大雪封山,而是燕云告急。

    北疆今年的雪异常的少,北狄人从小就生活在寒冷之中,原本就对于气候比大周的士兵更为适应。而这一年的雪再不足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战报传来时,北疆已有数个县、镇失陷,燕云城眼见着便危在旦夕。

    这消息瞒不住,已有从北疆前来朔京的人进了城,一种恐慌的情绪以显而易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宁宛放下茶盏,看了一眼已经发呆了有一刻钟的落雪。

    “你若是不想绣花,就扔到一边去吧,总归夏天还要一阵,我也不急着戴。”

    落雪似突然惊醒,因为她的动作,绣绷掉到了地上。

    “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落雪连忙把绣绷捡起来,跪在了宁宛面前。

    “从我睡醒了你便在这坐着,如今天都快黑了,才只绣了两针。你且与我说说你在担心什么?”

    落雪的性子宁宛还是知道的,她是个心理藏不住什么事的。又她家里人也在府里任职,故而一来二去,知道的也比院子里其他的姑娘要多。

    看她目今的样子,宁宛倒不怕没人做活,只是怕她自己出什么意外。

    “奴婢……奴婢听说北疆的事情……”

    宁宛转过头来看着她,等她接着说下去。

    落雪微微抬起头看了宁宛一眼,又迅速地低了下去,她似有些紧张,站在那里也不甚自然。

    “燕云……燕云出了事,奴婢担心会打到……”

    “会打到朔京?”宁宛反问回去,落雪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落雪是在朔京城里长大的,她在朔京的时间,比宁宛还要长。不只是她,他们一家都祖辈生活在朔京,若是因为战事而焦心,其实也可以理解。

    毕竟没有人想要背井离乡,也不会有人喜欢战火摧残故土。

    只是宁宛轻笑了一下:“便是北狄人固执地要打,也打不到朔京来的,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况且皇爷爷是明君,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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