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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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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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萧定却更来了兴致:“古有张敞画眉,今有萧定持黛。碧玉,把黛笔给我,我来替王妃画。”

    碧玉闻言,吓得将黛笔“啪嗒”一声掉在妆台上,先看了看笑而不语的李筠,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萧定,硬起头皮答道:“王王爷,奴婢不敢。”

    萧定闻言板起脸:“怎么?你要抗命?”

    碧玉见李筠仍旧不发话,只好视死如归地答道:“奴婢不敢。”说完了,仍旧不动弹。

    见碧玉如此固执,萧定倒“哈哈”一笑,放过了她:“好一个忠心的丫头!王妃,你教导丫鬟可真有两手!”说着起身大步走出卧房,边走边道:“为夫的去瞧瞧有什么吃的!”

    李筠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怕萧定真要亲自给她画眉。瞧他那筋骨分明的手,怎么看怎么不会画眉么。

    吃了早膳,二人一同回李府。萧定原本要和李筠共乘马车,被李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王爷,您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能做这样秀气的事呢?我家策弟如今出门都不坐马车了!”

    萧定瞧李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瞧见小猫儿举着个软爪子挠人,不由得心头好笑。

    待要厚脸皮挤上马车罢,他又怕这个人后顽皮人前端庄的王妃恼了,只好遗憾地作罢。

    扶着李筠上了马车,萧定伸手命远处的铁虎过来,待铁虎来到了跟前,萧定又毫不客气送上一拳:“去!把爷的青骢马牵来!”

    铁虎身手敏捷,早就侧身躲过,边躲还边笑:“王爷怎么不早吩咐?”说着又一翻跟头,不知哪里去了。

    李家众人早就在高氏的荣寿堂等候了。高氏全氏面露焦急,李坚则是面带担忧,虽然都坐着,却都盼得伸长了脖子。

    待瞧见李筠面色红润地站定,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虽说燕王并没特意表现出对自家这孩子的维护,可是二人的眼神却是不能作假的,没见两人都快笑得滴出蜜来了么?

    高氏见萧定面带笑意,便说起了客套话:“王爷,我家这个孩子呀,素日里娇惯得很,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呀。”不管怎么,把自家孙女说得娇惯一些,总是好的。男人么,都喜欢可人的女子。

    谁知道萧定却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老太太说笑了,王妃端庄大方又有贵女风范,本王瞧她呀,好得很。”

    这话一出,高氏和李坚面上顿时有些怪神色。这王爷是当真的,还是说笑的?自家这个孩子,端庄大方是有的,至于贵女风范么这王爷怎么瞧出来的?

    上头大人们寒暄,下头的李洛秋却眨巴着眼睛对萧定和李筠来回打量。李筠见了李洛秋探究的神色,忽地想起了那只白猫,便笑道:“洛儿,王爷替你寻了只白猫,你可要?”

    李洛秋闻言,喜得拍起了手:“多谢姐夫和姐姐!”说着跳下椅子,眼巴巴地向门外望去:“猫呢?”

    李筠笑着把李洛秋招到身边:“猫给杏花抱着呢,待会姐姐吩咐她送你院子里去。”说着又对上头笑道:“祖母,父亲母亲,我不过提了一句洛儿喜爱猫儿,王爷就立刻吩咐铁虎去找了只白猫呢!”

    这话一出,上头三人顿时是喜的,连萧定都笑得更高兴了一些。自家这个王妃真是会说话,明明那猫儿是自己随便抱回来的,这会被她一说,就成了有心的了,真是体贴人!

    说了几句闲话,李坚请萧定往外去了,仍旧留着女眷在内院说话。

    李筠瞧见翁婿二人详谈甚欢,不知为什么忽地想起李霜兰回门时刘葆被请出去的样子来,不由得又暗自嘀咕:也不知有什么好说的?自家父亲是个文官,王爷是个会武的,俩人能说什么?总不会说什么十八般兵器的用法罢?

    这次她倒猜错了,李坚问的是官场上的事。

    对自家这个王爷女婿,李坚向来是又敬又怕。这时候对着萧定,他不像泰山,倒像臣下,笑容满面地道:“不知道王爷爱喝什么茶?微臣备了大红袍和碧螺春,王爷请吩咐了,微臣好叫人去配茶点。”

    萧定闻言不由得皱皱眉,又碍于李坚是李筠的父亲不便直言,只微微摇摇头:“不拘喝什么,大人做主就是。”

    这个李大人,官位不高,架子不小。喝什么茶,还得特地配不同的茶点么?竟比自己这个王爷还讲究些。

    李坚像是察觉到了萧定的想法,又“咳”了一声解释:“其实微臣也不怎么讲究这些吃喝,不过是怕王爷吃不惯我们这小户人家的东西。”说着转身吩咐身边的吴明:“去吩咐书房,把碧螺春拿好的泡上来,再要四样细点,做得精心些。”

    萧定不置可否地笑笑,随着李坚向前走去,却听见李坚问:“王爷,不知道太子殿下对秦家的几个小少爷”

    这话便是试探上意了。

    若是秦家没得善终,那么太子便是雷霆手段,李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若是秦家那几个小儿能保住性命,那说明太子在意名声,不会过于追究他们这些墙头草。

    萧定轻轻笑了一声:“李大人可真是一片慈悲心肠,原先不喜欢秦家的,这会倒问起来了。告诉李大人也无妨,秦家几位小少爷都好端端的呢”

    这句一出,李坚顿时喜得眉花眼笑,险些漏了萧定最后一句:“只是太子说了,秦家三代不可入仕。”

    “三代不可入仕”!

    轻飘飘的几个字好比一个炸雷响在李坚耳边,这和满门抄斩有什么差别?三代人,那可是好几十年呀!

    他顿时出了一头的细毛汗,又不想在萧定面前丢了面子,只好强装出一副笑脸,讪讪道:“王爷请往这边来。”

    男人们走了,女眷们说话自然更随意些。

    见李洛秋还在,高氏便打发她回去:“洛儿,你去瞧瞧你姐姐送的猫,我这里有话和你姐姐说。”

    李洛秋已经是个半大的姑娘,知道祖母有些不便叫她听见的话要问,闻言乖乖应了个“是”出去了。

    这里杨妈妈早就将碧玉玛瑙盘问了好几遍,见三姑娘出去了,打快板一般问出了声:“姑娘,听说王府有个丫头,很是受宠?”语气又急又冲,显然是真急了。

    李筠笑着嗔了一眼碧玉,向上道:“祖母,您放心罢,那个丫头虽然是近身伺候的,可是我瞧着却只是尔尔,并不十分受宠的。”

    高氏是知道的,李筠平日里就是副老沉性子,便有十分的好也只肯说七分,这时见她并不看重那丫鬟,知道是无大碍的,却仍旧摇摇头:“这些打小伺候的丫鬟最不好办,重了罢,男人家恐怕要觉得你心狠,轻了罢,你自己吃亏。若有不好办的,只管告诉祖母,祖母旁的不行,做坏人可是最在行的了!”

    “哪里就能让祖母做什么坏人了!”李筠不禁笑出声来,“等那丫头真有什么事了,我再来问祖母讨主意也不迟呀!”

    全氏闻言也劝:“母亲别担心大姑奶奶了,媳妇瞧着,王爷对咱们大姑奶奶倒是好得很的。再者,王爷又年长些,恐怕还更让着咱们姑奶奶呢。”

    说罢,全氏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失落,她也是嫁了个年长些的夫君,可是这个夫君胡闹昏庸却不是一点两点。

    李筠瞧出了全氏的心思,灵机一动,转了一个话题:“母亲,听说兰丫头那里太平了许多?”

    一说起这事,全氏倒把自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摇摇头道:“太平也算不上,只不过如今兰丫头生了娃娃,刘葆倒略多了些慈父之心,不好明着胡闹了。再有个金兰服侍得小心,又帮着兰丫头,这才安稳了些。唉,刘葆那样的人,想太平也难。”

    虽然话是这么说,高氏和全氏脸上到底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家中儿孙有福,她们也有福不是?

    李筠见全氏面色好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谁知心还没放到肚子里,又听见全氏调转话头朝着自己来了:“因保养得不好,二姑奶奶生产时候有些不顺,听说三四年不能有孕了,也是可怜见的。筠儿,母亲替你问了你五婶,求了她认识的那个杏林女圣手,好容易求了个调养方子,你带回去,现在便吃起来,到时候有孕生产都能顺些。”

    李筠顿时面红过耳:“母母亲,我我还不”

    老天爷呀!这才成亲三天呢,怎么就说起有孕来了?哪有那么快了?

    见李筠害羞,高氏连忙又用哄孩子的口气来哄她:“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待会你母亲把方子给碧玉,叫她带回去。我记得你屋里有个善做药膳的钟妈妈,记得嘱咐她给你做。”

    李筠头大如斗,连忙胡乱地应了“是”。高氏和全氏也不强逼,对笑了一下,提起了旁的事来。

第124章 辛夷投诚() 
新婚共三日的假,转眼三日便过,萧定往兵部销了假,这便要去“做苦力”了——此乃燕王本人之语也。

    转眼就是第四日。因夏天白日长,太阳早早地就挂在了东边,碧玉依着吩咐,卯时三刻便来敲门了。

    上夜的是玛瑙和绿果,听见外头敲门,赶忙穿了衣裳去敲卧房的门。

    东稍间里头香风细细,一张乌檀木雕的千朵祥云五福拔步床上绫帐飘飘,里头两人正安静地睡着。

    男的向里头侧卧,一手枕在头下,另一手握着里面女子的一只素手,听见敲门声,立刻睁眼醒了过来。

    他第一眼便去瞧身边的妻子。见妻子一只小手搭在身上,另一只小手托在塞下,他轻笑了一声去拉那只托腮的手,边拉便嘀咕:“前两天还抱怨说无端端地脸蛋疼呢,这下知道了,敢情都是睡觉时候用手托得痛的。”

    谁知这一拉,那女子即刻醒了:“王爷,您要起身了?”

    萧定看着李筠睡眼惺忪强自睁眼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趣。他伸手在李筠脸颊上轻轻刮了刮:“没有,我起身喝水,你睡吧,离起身还早着呢。”

    听了这句,李筠立刻又进入了黑沉沉的梦乡中。萧定见李筠又睡得熟了,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外头玛瑙听见了动静,忙带着绿果进了屋,谁知屋里仍是黑黢黢的不见人影,两人不由得有些奇。

    床上的大红绫帐还放着,透过掀开的缝隙,两人看见李筠仍安安静静地睡在里头,依稀还能听见轻柔的呼吸声,王爷却已不见人影了。

    玛瑙牢记李筠“必要叫我起来服侍王爷”的吩咐,上前去掀那绫帐子,谁知萧定忽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不必叫王妃起身,叫她好好歇着。”

    猛地听见一个人声,玛瑙被吓得手上一抖,不自知地放下了绫帐:“可是”

    萧定知道李筠御下甚严,丫鬟们畏惧李筠甚至还超过了畏惧自己,见玛瑙反驳,他便摆摆手:“无妨,王妃若有责备,我来说。”

    玛瑙听了这一句仍是犹豫,却被绿果轻轻拽了两下袖子出去了。

    走出房门后,玛瑙急得脸都红了:“为什么不让我叫王妃起身?花嬷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绿果顿了一顿:“花嬷嬷?怎么了?王妃不是放她回去荣养了吗?”

    玛瑙见绿果当真是不知道,便向旁边走了两步,拣要紧的说了起来:“那还是咱们王妃出门子前一阵的事了。那次策少爷不是给咱们姑娘淘换了好几本古籍么?姑娘命咱们去送些银子的,那阵子咱们都忙,便吩咐青苹去了。

    谁知道花嬷嬷成日闲着无事,瞧见青苹便多起嘴来,说什么长姐出嫁,做弟弟的该当送礼,若是给了银子,反倒见外了。青苹是个老实头,又瞧着花嬷嬷是奶嬷嬷,便信了这话,又把银子送了回来。

    偏巧咱们都忙这忙那,那装银票的荷包又不起眼,在针线笸箩里三四天了才被瞧见。后来王妃一问便知道是花嬷嬷闹出来的事,当场便发话叫赶紧送了银票去,又命花嬷嬷自请出府,回家荣养了。”

    绿果闻言吐吐舌头道:“呀!里头还有这样的缘由,怪道呢。我就说么,花嬷嬷先前还念着要来王府见世面,怎么后头就自请出府去了,她竟也舍得!”

    玛瑙闻言,小心地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王妃说了,花嬷嬷挑拨她和策少爷感情不合,若是报给老太太和太太知道,包管花嬷嬷吃不了兜着走,但若是花嬷嬷自请出府,她便给一小笔赏钱呢。”

    绿果听了,心中对主子愈加敬服,连连点头道:“玛瑙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先是王妃的丫鬟,后才是王爷的丫鬟。不过,做妹妹的有两句话想和姐姐说。”

    二人正头靠头地说悄悄话,萧定已穿了衣裳出来。见二人候在门口,萧定指指里头道:“叫王妃好生睡着,这两天她也着实累了。我去外书房吃早点,不必惊动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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