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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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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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筠“嗯”了一声,微微垂下头去。

第118章 嫁() 
武定三十九年的这个年,李家众人过得格外愉悦。

    先是胡汶嫁入了英王府,李家人作为姻亲,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李坚坐在席上,看着英王世子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得畅想起了自家女婿迎娶女儿时的情景。再过三个月,自己也是皇亲国戚了!

    再是燕王府送来的年礼,格外引人艳羡。原先放定时送的礼已是贵重异常了,过年时送的虽没那许多金银珠宝,却有许多珍贵东西。什么长白山的野鹿筋、东海里头的鲨鱼翅、南边来的荔枝干、西边来的果子露,拉拉拉杂杂,送了几十样东西。

    高氏喜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李筠有福气。可不是有福气么?向来皇家给姻亲家送礼,都不过是依着礼节送上四样果盒牲畜。若是有心的呢,便送贵重些的野山菌子、尹山羊肉等物,若是那些无心的呢,只送些蜜饯瓜果便罢,谁也挑不出个不是来。

    这位燕王倒好,四个大箱子塞得满满当当,像是生怕李筠过年没好的吃,被饿着了一样。

    众人见了那四抬礼,倒一致地打趣起了李筠,李洛秋还半懂不懂地发问:“姐姐,怎么燕王姐夫送了这许多?以前瞧别人家收年礼,也没这许多呀。”

    李筠不好意思自夸,只好含糊道:“王爷是天潢贵胄,和旁人自然不同。”说了这一句,她脸红过耳,头一次有了要出嫁的感觉。

    时间忽忽,转眼就到了三月初六。

    这天早上,李筠早早地被碧玉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连洗带刷地折腾了许久,连指甲缝都不放过,弄得李筠以为自己是几个月没洗澡的流民。

    才要张口抱怨两句,碧玉又飞快地拿了两块细棉布巾,仔细地替李筠揩干净了水,接着扶着李筠走到了屏风后头,和玛瑙两人服侍着李筠穿起衣裳来。

    照着风俗,这天李筠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必定都是新的,因此这时候先穿的是一件新绣的大红鸳鸯肚兜。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羞,李筠竟被那肚兜的两根系带弄得格格直笑:“哎哟,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带子竟然弄得人痒痒!”

    碧玉板起脸道:“姑娘!您可别乱动!今天的衣裳可马虎不得!”

    李筠嘟了嘟嘴:“碧玉最凶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安安静静地由着碧玉玛瑙服侍了。

    经过两个月余的保养,李筠的肌肤不说是肤白胜雪,也可说是柔软白嫩了。这时她已穿上了最外头一件大红绣龙凤呈祥的霞帔,那正红色的绸缎,竟衬得她肌肤莹然有光。

    丫鬟们一时都欣慰得满脸笑容,屋中响起一声“筠儿今日出落得可真好!”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全福夫人陆氏。

    “舅母,您来啦。”不知怎么,李筠对着陆氏竟害羞起来,出声招呼了一句就憋不出第二句来。

    陆氏哪有不懂的,也不打趣李筠,接过了碧玉梳子,轻轻道:“筠儿大了,舅母见了真高兴,你娘瞧见了定然也高兴。”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却叫李筠喉头发紧。

    她知道,陆氏说的不是全氏,而是自己的亲娘,胡氏。

    才要开口说些什么,李虹牵着李洛秋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大声嚷嚷:“姐姐,你梳洗好了没?桃花拦着我半天了,说你在穿戴衣裳,不叫进来呢!往日里也没见你这样磨蹭呀,你——”

    话才说了一半,李虹迎面撞上了陆氏略带笑意的眼神,不知怎么,生来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李虹竟忽地红了脸,瞬间李霜兰附体,羞羞答答地行了个标准的福礼:“见过胡太太。”

    李筠心中的那点子伤感早被李虹的两声嚷嚷冲到了九霄云外,这时心中好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咦?虹儿对我舅母这么多礼做什么?这是我舅母,又不是你舅母,难道你也怕?”

    李虹仍是羞答答的不说话,趁陆氏转过去取那绞面的棉线,她飞快地扔了个眼刀给李筠,谁知却被李洛秋会意错了:“哎呀,虹姐姐你就是好欺负,叫姐姐问得说不出话了,你答不出,我帮你呀!”说着,板起小脸一本正经道:“姐姐,你这就不懂了!虹姐姐以后是要做舅母儿媳妇的,自然要多讲些礼。祖母说了,礼多人不怪。”

    屋中静了一静,忽地爆发出一阵整齐的笑声。

    李虹的淑女相破了功,捧着肚子坐在了一边的锦凳上,脸上还依稀带着些羞意;丫头们互相扶着,你伏在我肩头,我埋在你怀中,那些活泼些的已经笑得泪都出来了;李筠也不例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却竭力忍着,怕把才穿的衣裳笑皱了。

    只有陆氏,见李洛秋睁着一对无辜的大眼涨红了脸,好心地道:“嗯,很是,很是,洛儿说得是。”

    李洛秋不懂众人笑什么,见陆氏赞了,便得意洋洋地信以为真,对着李筠李虹扮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屋里的女眷渐渐多了起来,有来沾喜气的薛杭,来瞧热闹的范琴,还有来套近乎的查家、章家,渐渐将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陆氏见女眷多了,便将那七彩棉线的一头咬在口中,另外两只手将线绞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李筠才要多看两眼,却见那线冲着自己的脸颊来了——

    “哎哟!”

    李筠以为两根小小棉线必定是软绵绵的,谁知却像利剪似的剪得她肉痛。要不是瞧众人脸上笑盈盈的,她几乎要以为陆氏将自己脸上剪了一块皮肉下来。

    接下来,她也无心听陆氏梳头时念的什么“一梳梳到尾”云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忽地心中冒出一个天真的念头:“难怪新娘子成亲时总是面若桃花,原来都是绞面时痛得脸红!”

    李筠胡思乱想了几回,忽地发现陆氏已将最后一只七凤簪拿在手中,端端正正地替她戴在了髻上。

    全氏已经料理了家事,急急地扶着高氏赶了过来,正瞧见李筠要盖红盖头。李筠见祖母和母亲来了,伸手拦住了碧玉的手,对高氏和全氏递了个大大的笑容。

    高氏和全氏见了,顿时双眼一红,谁知李虹又来了一句:“姐姐,你别笑那样大,粉会花的!”

    众人顿时又哄笑起来,李筠心头的那点子不舍又被冲淡了,笑嗔了李虹一眼,盖上了盖头。

    女眷都鱼贯而出,等着去吃正席了。碧玉将宝瓶和红绸递在李筠手中玛瑙依旧是个周到性子,不住地轻声念叨:“小点心带了,参茶也备了,姑娘若是饿了渴了,都可以用的。还有什么?哦,还有口脂和香粉,舅太太吩咐了叫咱们随身带着,若要补时即刻便补上”

    李筠听着玛瑙的唠叨,不知怎么,忽地紧张起来:也不知他会不会迟了接亲?也不知道他进门时李家拦不拦?若是不拦,显得不好看,若是拦得厉害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恼

    李府大门紧闭,门里门外都是笑闹声。

    “那个,我表妹最喜好文墨,燕王殿下,你快念首嫁娶诗来!”

    萧定不用细想,脱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说完拍门:“好了,开门!”

    里头“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哟!燕王殿下什么时候这么虎头蛇尾了?今日还是王妃有面子,急得殿下都耐不住性子了!这便完了?不算不算!再来个人拦门!”

    你推我挤了一番,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也是喜气洋洋的,却又些喜气过头了:“我妹妹也爱作画,殿下作幅画来!”

    这会子作画?我还得现给你磨朱砂不成?萧定脸上的笑容仍旧不变,心里却骂了几百遍“李青你这臭小子”,然后转头一挥手:“铁虎,上!”

    铁虎早就按捺不住了,听见见主子下令,他激动地撩起袖子:“兄弟们,冲啊!替王爷把王妃请回府!”说着,七条大汉齐刷刷地扑在门上,不过“嘿哈”两声,就把李府的大门推了个洞开。

    门里二十来个拦门的年轻人,瞧着他们,不知怎么,萧定有些双腿发酸。他勉力提腿进了两道门,忽地瞧见李府正屋里,俏生生地立着一道火红的影子。

    忽地,周遭的上百人都好似远去了,鼎沸的人声也好似静了,萧定只听见自己的一颗心在腔子里不住地跳:“噗通!噗通!”

    她,终于要冠上萧姓了。

    “吉时已到——新人拜别——”媒婆瞧了瞧时辰,扯起嗓子喊道。

    萧定上前两步,接过了媒婆手里的红绸。

    “筠儿,去了王府要和王爷好好的,两个人要相敬如宾,和睦到老,啊?”这是高氏,她不通文墨,想来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谁家喜宴上听来的,这时候拿来用了。

    李筠听了心中发酸,用力点了点头,谁知力气太大,险些把盖头点掉了。

    “我儿长大成人,为父的老怀甚慰。无旁的嘱咐,我儿要恭谨侍奉,与王爷白首相携。”这是李坚的嘱咐。

    因方才用力大了,这时李筠便只敢轻轻点头。

    “筠儿,母亲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只一句,花好月圆,百年好合。”全氏性子不喜张扬,这时也只给了两句最实在的祝词。

    李筠闻言仍旧默默地点头。

    红绸一矮,忽地眼前多了个大红蒲团,李筠知道这是要叩拜了,便由身边喜婆子扶着,慢慢跪在地上,小心地磕了头,又慢慢站起了身。

    见自家姐姐转身向外,跃跃欲试了一早的李策立刻蹿了出来:“姐姐,我背你!”

    有那些诙谐的不禁笑了:这策少爷如此心急,知道的要说他年小好动,不知道的还当他巴不得姐姐出嫁呢!

    李青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李策背后轻轻点了点,耳语道:“不可太急!与你姐姐面上不好看!”

    李策又不是傻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把伸出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半步回来,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半蹲在了李筠身前。

    “姐姐,我送你出门。”

第119章 花烛() 
花轿悠悠,晃得李筠头晕脑胀,直想睡觉。

    本朝风俗,接亲后在外头走得越久,说明男家对女家越满意,自然了,路上的喜钱撒得也越多。

    花轿已经晃了三盏茶时分了,外头的人似乎仍然没有回府的意思。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喜气洋洋,震得李筠耳朵有些嗡嗡作响,可还是清楚地听见外头围观的群众在不住地喊着吉利话。

    “早生贵子!”

    哗啦一声,是撒铜钱的声音,大约是燕王府的下人发了把赏钱过去。

    那人接了铜钱又喜得喊了一声“长命百岁!”这句虽不切题,下人还是喜滋滋地赏了一把。

    李筠听了,不禁担忧:也不知燕王府到底有多少家底,万一赏钱发多了亏本可怎么办?府上又没有别的兄弟姊妹成亲,这可怎么收回来?

    这么想着,她不禁轻轻笑了一声,外头跟轿的碧玉听了,轻声道:“姑娘,您怎么还笑?奴婢的脚都快走断了!姑爷爱惜姑娘,苦的可是咱们这些奴婢!”

    李筠不禁又被逗得一笑:“碧玉如今也会贫嘴了!好好好,待明日安置下来,我给碧玉姑娘捶腿!”

    外头响起一声轻笑,大约是碧玉又掩口笑了,李筠不再说话,静静坐着等到燕王府。

    花轿渐渐慢了下来,李筠便猜要到了,果然,碧玉在外头轻声道:“姑娘,咱们快到燕王府了。”

    李筠赶紧把身子坐直,又小心翼翼地挪到边上——待会可是要射轿门的,万一那家伙手头不准,把自己戳上一戳怎么办?虽说是镴枪头,可是也痛得很呢。

    “当”的一声,轿门一震,接着发出“嗡嗡”的余响,外头忽地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好!”

    李筠正猜测是不是正中红心,忽地红绸一提,媒婆轻轻道:“王妃,该出轿了。”

    天家成亲,新郎官不必背新娘子进门,只要顺着红毯走进府里就是了,因此萧定牵着李筠,不紧不慢地走进府去,边走边轻声道:“前头有槛,你小心着些。”“有阶,慢些行。”

    李筠一路走得倒顺,只是媒婆不停地发出偷笑声,弄得李筠面红过耳。好在盖头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即便红成酱肉也无人瞧见。

    走了百十余步便到了正堂,礼官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人对拜!”

    李筠依言拜了几拜,略奇了奇:老燕王和老王妃都已经故去多年,不知上头受参拜的又是谁?正胡乱想着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定儿有王妃了,我这个做皇伯父的很欣慰呀。”

    “多谢太子殿下,侄儿感激不尽。”萧定客气恭敬地答道。忽地红绸一矮,李筠察觉到是萧定在作揖行礼,便赶忙也跟着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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