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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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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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李筠打听了李坚在书房,便吩咐碧玉:“带上我这几日作的诗,叫上月儿,咱们去给老爷请安。”

    碧玉听李筠只以“老爷”称呼,连父亲都不愿叫一声,知道姑娘心中已对老爷起了芥蒂,也不多劝,默默地收拾了几张纸,叫了月儿,一同跟着李筠去了。

    自搬了宅子,李筠还未进过李坚的书院。她来到书院门口,一阵陌生感扑面而来:院中不似江州那般种了两丛翠竹,而是一边一株名贵的庆山白茶。这庆山白茶在北方最难种植,因此京里许多富贵人家便想尽办法种上几株,以此为身份的象征。李筠止住脚步,对门口一个面生的小厮道:“老爷可在?劳烦替我通传一声。”

    那小厮听了,躬身行了一礼,掀帘子进去了,不一时便出来了,身后跟着的却是郭风大管家,见了李筠,郭风恭敬地行了个礼,又转过去劈头打了那小厮一个耳光:“你这混账东西!也不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谁!竟敢叫大姑娘等你的通传,我瞧你是不要命了!大姑娘来老爷书房,何时通传过了?”说着弓腰道:“大姑娘请进!”

    李筠知道自己早不是懵懂孩童,隐约也知道李坚已不是当初那个无条件疼爱自己的父亲,这时也不计较这些,微微笑了笑便进去了。

    李坚脸廓稍稍圆了一些,挺着个肚子坐在一把黄花梨圈椅上,想是应酬交际多了,吃得太好。李筠进来时,听见他正吩咐一个清客:“詹先生,你先去将那盆玉石榴送去尚书大人府上,就说是均州知州的心意,他老人家自然明白;右侍郎那里,你送块玉佩,给他来个闷声大发财,叫他不必多事。”说着转过脸道:“筠儿来啦?找为父的可是有事?”

    “先生叫咏秋,女儿作了几首诗,却总像少些意思,便想请父亲替我看看。”李筠强打起笑脸,招招手。

    李坚接过诗句,玩笑道:“筠儿如今是大姑娘了,都不叫我‘爹爹’了!”

    李筠只笑了笑,露出一个害羞的样子,心中却嘲讽道,您不也不叫我朱雀儿了么?

    看了两首,李坚道:“你这‘观星’不妨改成‘摘星’,不是更有意境么?”说着提起笔,“磨墨!”

    月儿赶忙上前,拿起墨条,李坚看了月儿两眼,道:“这丫头怎么跟着你了?”

    李筠正等着这一句呢,听了便笑道:“父亲,您还说呢!柳姨娘不知为什么,在婶婶那里罚了月儿,闹了好大的阵仗出来,还是祖母嫌闹腾,把这月儿收了下来,因月儿被打得不能下地,日日还要人照料,我瞧着给祖母添麻烦,不如去我那里,便向柳姨娘要了她来。”

    李坚听见柳姨娘竟在别人府上生事,不由得皱起眉来:这柳氏怎么弄的?还不如女儿一个小女孩子懂事,竟丢人丢到别人府里去了!

    “谁知柳姨娘呀,人是给了我,身契却不肯给我!”李筠故意嘟起嘴道,“也不知是不是瞧不起女儿!”

    “大姑娘多虑了!老爷容禀,柳姨娘不交奴婢的身契,乃是有隐情的!”月儿忽地跪了下去。

    李坚岂能不知道月儿是什么人,听了便知道,月儿要捅出来的,必然是柳姨娘的秘事。他一时愣了,那只紫管羊毫顿在空中,一大颗墨汁滴在纸上。他心里正举棋不定,不知是该由着月儿说出事情真相,替胡氏讨回公道,还是任由柳氏风光下去,利用柳家的势力,替自己在盛王处谋个不败之地。

    李筠见状,不由得皱眉:父亲这是怎么了?她略一垂眼,便笑道:“月儿你不必心急,说起来你也是领大丫鬟的例,怎么还不如我表姐身边那个小丫头杏枝稳重?”

    李坚听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好端端的,这丫头怎么提起了胡家?是了,此时胡家就在近旁,且听说自己那位大舅爷马上就要回京,这小丫头必是知道了,这才抬出舅舅来压自己;且看这丫头的样子,像是非要叫月儿开口,难道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内情?自己不妨由这月儿说说,反正最终是否处罚,还要看自己。

    “好了,你有什么隐情,就说罢。”李坚扔下那只笔,往后一靠道。

    未待月儿开口,李筠便笑道:“父亲,月儿既有要事回禀,我便回避了。”说着也不要那几张诗了,行了一礼,迤迤然出去了。

    李坚见状,更加肯定了,月儿还没开口呢,这丫头就说要回避,她若是不知情,怎么知道是要事?

    李筠带着碧玉慢慢从小道走回绿霭院,碧玉忐忑地问:“姑娘,这样就能将柳姨娘拉下来了吗?”

    “不一定。”李筠摇摇头,“这只能揭穿她的真面目,叫老爷和老太太疏远她,如今柳家越发得意了,老爷和老太太想必会有所顾虑。能不能真拉下柳姨娘且看罢。回去你帮我分线,我要好好绣两个荷包。”

第67章 全府来访() 
北风渐紧,一日日地刮得树上黄叶凋零。墙角一只肥胖的黄白大花猫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身,挪了两步到阳光下,一屁股坐了下来,蜷了蜷身子,又呼呼地睡过去了。这时正是上午,日头渐渐高了,厨房里才收了各院的早点碗盏,正在准备中午的午膳。一个粗手大脚的婆子坐在门口,对着阳光仔细摘菜,一双手冻得红萝卜似的。

    忽地院门口走来一个身穿玫红缂丝银鼠袄的女子,身披青缎灰鼠斗篷,双手合在身前的灰兔儿毛手筒里。里这婆子见了,忙放下手上的菜,殷勤地迎了上去:“哎呀,是紫露姑娘!您怎么来了?可是大姑娘有什么吩咐?”

    紫露见这粗使婆子殷勤,也不摆架子,道了声“张大娘。”屋里早有管灶的婆子迎了上来,见张婆子抢着献殷勤,啐了一声道:“菜摘好了没?倒上赶着来抢功了!”张婆子性子似是爆得很,毫不嘴软地回了一句:“你们在里头躲懒,我先迎紫露姑娘,倒有错了?”

    见婆子们争吵,紫露开口道:“我来是传大姑娘的话,三姑娘这几日脾胃不合,早膳没吃几口,请大娘们给做个甜酪送去。”

    管灶婆子听了,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了。紫露见她笑脸以对,就是不进去做事,知道她是在等赏,心中笑笑,从手筒中抽出一只春葱般的手,丢下了三十个大钱。原来她精怪,赏钱早藏在手筒里了,知道厨房婆子们爱看人下菜碟,这时存心作弄作弄这些婆子们。

    给了赏钱,紫露转身便走,行了两步,又回身道:“你们也别把这猫儿喂得太肥了,叫人见了还以为你们偷藏东西呢。”说罢深深地看了两眼那灶上的婆子,才转身走了。

    饶是大冷的天,那婆子听了这句,背上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自大姑娘管了灶,许多柳姨娘那头的下人便被打发了,原先自己还谨慎了一阵子,见大姑娘只是冲着柳姨娘,旁人一概不管,便又放心大胆地捞油水了。这时听见紫露的话,哪里不怕,忙把钱一袖,进去吩咐甜酪了。

    紫露回身却不往绿霭院,而是走向了青桐院。

    青桐院是荣寿堂边上的一个小院落,精精巧巧的七八间屋子,正是李洛秋如今住着的地方。紫露走到屋内,解下斗篷,放下手筒,搓搓手道:“这北方可当真冷!姑娘们呢?”

    “回姐姐的话,大姑娘在书房里教三姑娘写字呢!”答话的是李洛秋贴身伺候的丫鬟水草。

    “长姐,你瞧我的字是不是写得好些了?”李洛秋拿起一张纸,左右端详。

    李筠看了两眼,道:“是好些了。”说着接过那张纸放在案上,拿一支笔画了几个圈,“这几个字写得最好。你瞧,笔锋在于藏,而不在于露,明白了么?”

    李洛秋看了两眼,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紫露见自己姑娘终于捂化了三姑娘这个木头人,不由得替姑娘高兴,觑了个空道:“姑娘,全府今日就要上门了,您可要回去换衣裳?”

    李筠轻轻一拍额:“哎呀,我竟浑忘了!还当是后日的事呢!”说着站起身道:“洛儿,待会吩咐水草替你换衣裳,换身雅致大方的。”走到外间,又吩咐水草:“替你们姑娘换身衣裳,好好插戴几只首饰,若没有,就差人来我这里拿!”说着疾步走回了绿霭院。

    碧玉在门口站着,盼得脖子都长了,好容易看见李筠的影子,念了声佛道:“我的好姑娘!您怎么才回来呀!紫露你真是的,也不提醒姑娘两句!”

    李筠在自己心腹丫头面前倒露出一丝顽皮:“对啊对啊!要怪就怪紫露,莫怪我!”说着嬉笑着闪进屋去,里头玛瑙早带着几个小丫头严阵以待,一看见李筠就如饿虎扑食般,上来捉住了李筠。

    因是严冬里,花园子里没处赏花,高氏便做主把宴摆在暖阁里。

    全姑娘生得倒还好,一张鹅蛋脸儿,鼻梁上几颗小雀斑,一对杏眼莹亮有神。全家的太太年纪看起来倒不大,约莫四十出头,满脸温柔之色,只不过那温柔中还带了一丝愁容,想是为女儿的事情担忧。这时见高氏满身富贵,李府几个姑娘也是行止有度,说话不免殷勤了些——

    “老太太,这大冷的天儿,您可真有法子!竟连这水萝卜都能找到!”

    高氏自得一笑:“这有什么难的,不过多费些银子罢了,不算什么!”

    全太太听见“银子”二字,不由得想起了李府那位出身豪富,颇得宠爱的柳姨娘,热情便稍退了几分,不接口赞桌上的饭菜,反倒去夸李筠:“大姑娘今日的髻梳得巧,想是身边伺候的人得力,还是老太太疼孙女,给的丫鬟想必都是好的。我们家就不如贵府了,丫头们都笨手笨脚的。”

    满以为这话赞了高氏,她必要接茬转个话题,谁知高氏听了却只淡淡的。全太太哪想到,高氏出身不高,别说赏丫鬟给李筠了,就连罗妈妈杨妈妈等得力婆子都是当初高氏婆婆赏的,这时全太太的话,自然没拍到马屁上。

    眼见阁中一时冷了下来,全姑娘柔声细语地发话了:“娘,不说李姑娘的发髻了,就说这屋里的丫鬟婆子们一声不闻,各种菜式精美可口,便知道老太太多会人。”

    这一席话说得高氏心花怒放,原不喜这全姑娘年龄大,现如今瞧着倒稳重,她不由得想起长女在江州劝自己的话来。

    那日母女俩在屋里说体己话,高氏想着儿子要高升到六部做京官,未免志得意满,对着长女道:“如今坚儿也算是高官了,要是续弦,想必能找个高门贵女,这么看着,为了胡氏守了三年,倒算赚了。”

    盛李氏从小读书识字,虽不是才女,见识却比高氏长远,原胡氏在世时,也颇喜胡氏的温柔敦厚,听了母亲的话,便有些嫌母亲冷性:“娘!什么赚不赚的,多难听!我可劝您一句,找儿媳,不必门第太高!”

    见高氏要瞪眼,盛李氏赶紧接着说了下去:“您先听我说!这头一条,高门的儿媳,您如何对她摆婆婆架子?”

    高氏听了,顿时一噎,是啊,当初胡氏进门时,自己就憋屈了许久,若要来个更高门第的,自己怕要反过去讨好儿媳了!想了想,高氏又强道:“我是婆婆,她是媳妇,她还敢忤逆我不成?”

    盛李氏不由得好笑,念在高氏是自己娘亲,还是耐心地劝了下去:“这先不提了,娘,弟弟是娶续弦,若是好端端的高门女子,哪怕长相稍逊色些,或是年龄大了,也必然不会来做续弦,这条理说着不好听,也的确是实话,那愿做续弦的,不是人品性子哪里差着些,就是家里头不济事,说不得到时候弟弟反而要被拖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高氏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了女儿这话,不由得点点头。

    “第二条,高门出身的女子,性子必然有些傲气,您如今自己也结交了几个知州知府,您自己瞧瞧她们家的女儿,性子如何?先弟妹已算是顶顶温顺的了。”

    饶是不喜胡氏的沉默寡言,高氏还是同意地嘀咕了一句:“胡氏的确是个省事的。”

    “第三条,咱们家这位柳姨娘,如今家里越发地出息了,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儿,若是能压得住她,自然是好,若是压不住,那女儿回家一哭,老亲家一发怒,还不是弟弟吃挂落?若是门户低点,些许委屈也就受了。”盛李氏道,“家和万事兴呐!”

    见女儿说来说去,都是家里如何,李坚如何,却全没考虑自己这老娘,高氏不禁气得抱怨了一句:“说来说去都是旁人的事,那我这个婆婆倒没什么位子了!”盛李氏知道娘亲越老越小,也不和她计较。

    如今高氏见这全姑娘果真又周到又恭顺,不说比胡氏有眼色,就连如今的柳姨娘也没这么乖巧了,不由得二分满意变成了六分,只是不知道儿子可满意?

    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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