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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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南飞--嫡女成长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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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府一行人到了茶亭,早有人送上茶来。李青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劝道:“四叔此番来京,必要有所建树,您府上买的宅子偏远,每日上衙便要白白耗费许多时辰,必耽误四叔大展宏图,我们府里人口简单,空房子多得很,只盼着二伯祖母和四叔去,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说着又愁眉苦脸地说:“四叔就当疼疼侄儿罢!要是侄儿没将您请去,恐怕回家了要被祖父和父亲罚呢!您也知道,祖父和父亲都是行伍出身,罚起侄儿来,那可真是”

    李坚被这侄子的话逗得一笑,应道:“好罢,为了我家青哥儿的安危,我就去罢!”实际上,李坚是被侄子所说的“白白耗费时辰,耽误大展宏图”云云所打动,又想着自己也不过借住数月,私底下必然要另行买屋,不可久居他人屋檐之下。

    用了一盏茶,马车便陆续来了。许是在外人面前要做样子,李霜兰恭敬地让李筠先上了马车,还装模作样地扶了李筠一把,倒把李筠给惊了惊。不是李筠大惊小怪,而是李霜兰自懂事起就是蛮横无理的性子,虽说自己是嫡长姐,又何曾得过她的礼遇,小时李霜兰只知道使性子倒还罢了,待长大一些,还会用心眼儿了,更是明里暗里地挤兑李筠。

    马车一走动,李霜兰便迫不及待地问:“姐姐,不是说三叔公无子吗?怎么这时我们连七哥都有了?别是外头来的”

    “不得胡言!”李筠赶紧出口打断。这李霜兰真是没有头脑,外头的车夫和跟车婆子都是别人家的呢,李霜兰就出言不逊,真是不知所谓。见李霜兰脸上跃跃欲试的神色,李筠怕她又胡说,简短地解释道:“三叔公四十岁上还没有子嗣,便过继了一个远亲家的男孩儿,就是咱们五叔。”

    “哦?这么说,七哥跟咱们,没有血缘关系?”李霜兰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李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李霜兰不会看这位七哥长相俊俏,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不可如此说,七哥乃是我们嫡亲的堂哥,是一家人!”其实李霜兰倒没那个意思,她还未满十岁,哪有什么绮思,不过是第一次瞧见如此俊秀的男子,又加上这男子身份离奇,心中一时又是激动,又是好奇,随口而问罢了。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帘子一掀,几个打扮整齐的婆子笑着迎了上来:“请姑娘们下车乘轿!”李筠当先踩着脚踏下了马车,见高氏已由罗妈妈和金花扶着向前走去,不远处停着几顶软轿。坐进软轿,又行了片刻,才到了垂花门处,一下轿子,便又有四个婆子迎了上来,穿着打扮又比方才的不同,李筠这才知道,先前那几个,不过是粗使的婆子罢了,这位三叔公最风光时官拜从一品建威将军,这府里果真不与江州相同,因此下轿后不轻易动作,只随着婆子指引,婆子请行时便行,婆子请转时便转。

    李霜兰不知是年幼性子不稳,还是见长姐默默无闻,自己便可出头,行到花园处,便对着引路的婆子赞花朵繁盛,行到池塘边,又赞池塘里的绿头鸭憨态可掬,一时说个没完,惹得高氏频频回头,连使了数个眼神都无果,最后还是银花落后几步,悄悄扶住了李霜兰,不知是使了什么眼色,还是手上暗做了什么动作,止住了李霜兰的高谈阔论。高氏恨这庶房的孙女像是没见过大世面似的,什么都要惊叹一番,不知下人们可会多嘴,传到那位出身高贵的三弟妹耳里,怕自己要被笑死。

    不一时行到了廊下,廊下站着几个身穿靛青色比甲的丫头,一见李坚一行人,立刻笑着打起帘子。李筠走到门前略抬头一瞧,门上挂着一块黑底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和泰堂,想必就是正堂了。

    一进堂内,李筠便看见堂上端端正正坐着两个老人,东首的那个头发花白,面色冷峻,一把短短的山羊胡也是斑斑白白,这便是自己的三叔公了。西首的那个老妇看起来比自己祖母年轻了至少十五岁,一张鹅蛋脸上只有浅浅几条皱纹,脸上含笑,这便是三叔祖母了。下站了一对夫妇并一个女孩,男子一身石青长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看见李坚一家进来,才露出了淡淡笑意,女子身穿玫红褙子,满脸笑容,显得和蔼可亲,那女孩约莫与李筠一般大,一身大红交领长袍,一对大眼莹亮有神。

第28章 姊妹同行() 
见礼毕闲叙了几句,高氏带着两个孙女,随着自己的弟妹连氏走入二堂,留男人们在正堂说话。想是李霜兰方才受了什么警示,这时便不出头,只安安分分地略低着头,跟在李筠身后。李筠见二堂内丫鬟婆子虽多,却个个屏息而立,主子行到跟前时,才默默行一礼,余者纹丝不动,暗道这三叔公家果真规矩严谨。

    至二堂内分了座,连氏便笑道:“二嫂子还是这么健朗,我还是早些年随我们老太爷回老家时,与二嫂相聚了一段时日,今日二嫂看起来与那时并无分别,赶紧教教弟妹,也传个秘方儿给我,叫我也年轻年轻!”虽说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但高氏最喜别人夸她年轻,且这话又出于面相极其年轻的连氏之口,似乎更令人信服了一些。

    “哪里的话!我瞧三弟妹保养得宜,望之如五十许也!”高氏读书不多,平日里最不喜别人在自己面前之乎者也,这时不知怎么,竟跩起文来,想是哪次宴上,高氏听见别人这么夸人,此时便照搬了过来,竟也用得贴切无比,李筠听了,心中正在暗暗好笑,不妨忽然就被点名了。

    “这是六丫头吧?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娃儿呢!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平日里爱做什么消遣?”连氏白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

    “回叔祖母的话,侄孙女平日里不过做做针线,闲了读几本书打发时间。”李筠恭敬地答道。

    李霜兰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江州时,阖府里从老太太到厨房的小丫头玲儿,谁不知道自己这位长姐最烦的就是针头线脑,倒不是说女红不精,只不过她自有一番歪道理,言道“针线一事,会就行了,白白费那许多功夫做什么?”府里的女先生听了,不过一笑。自己去祖母跟前告状时,祖母也只叫了长姐来问问,见她呈上的绣品还算精美,便随意说了两句罢了。可恨的是,这位长姐诗书倒不错,祖母自己识字不多,管家事时往往差了一些,在妯娌间颇有点抬不起头的意思,因此倒不反对府中女儿读书,李霜兰自己在诗书上并无出奇之处,因此在这上头,格外记恨这位长姐,深厌她抢了自己风头。这时这位长姐竟说自己爱做针线,真是活见鬼了!

    连氏听了李筠毫不出彩的回答,对高氏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六丫头倒稳重。”高氏听了,自得一笑。

    “八丫头平日里又做些什么?”连氏又把问题原样重复了一遍,显然并不真的关心他人的家事,只是客套地问问。

    李霜兰眼珠一转,答道:“回叔祖母的话,侄孙女平日里喜爱读书、练字,闲来无事,也爱自己作两首诗打发时间。”说完,对李筠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心中暗道,听闻京城中最雅好文墨之事,你这样守拙,如何能出头呢?

    连氏听了,不置一词,不过是笑着点点头。李霜兰见连氏并不出言夸奖自己,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想着自己也许是太出风头了,不若夸夸别人,便又添了一句:“只不过,侄孙女的学问怕远远不如七姐姐,等七姐姐有空了,做妹妹的还要好好讨教一番。”

    听了这话,李筠看见连氏的表情古怪起来,还是自己的那位婶婶笑着接过了话头:“八丫头不知道,你这七姐不爱女红诗书,倒喜欢舞刀弄枪的呢!”

    “果真!?那七姐姐真是女中豪杰了!必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李霜兰立马高声夸奖了起来,那女孩儿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却被连氏瞪了一眼,只好蔫蔫地低下头去。高氏听李霜兰说话不知轻重,夸人家女孩儿什么不好,夸什么豪杰,赶紧也投来一个严厉的眼神,李霜兰不明就里,只得硬生生止住了话题。

    李筠心道李霜兰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京城中的确喜好文墨诗书,可是这外头流传的,总是文人间的事,也就是爷们儿间的事,一个女孩子又瞎掺和什么呢?再者,当今皇后年轻时候还着了女德书广为流传,难道上头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还不明白?这时那位朱氏婶婶不动声色地转过话头,引着高氏说起了来京路上的事情。

    两个女孩分别被赐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都有些兴致缺缺,李筠余光瞥见身旁的李霜兰低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帕子却被揉成了一团,大约是恼恨自己没讨着欢心。李筠又见对面那女孩在朱婶婶旁边,也是面上不显,只不过两只脚轮流换着支撑身体,那动作很是细微,却显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仿佛方才的警告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李筠见了,不由得微微一笑:自己这位七堂妹,着实是个妙人。没想到那位“女中豪杰”眼神倒利,早看见了李筠偷笑,遂投来一个佯装凶狠的眼神,李筠见了,微微挑了挑眉,也轻轻换了一只脚站,那女孩立刻又是得意、又是亲近地抿嘴一笑,左边嘴角露出小小的一个笑涡。

    长辈们说了一会闲话,便要说些后院、官场的话题,连氏便吩咐屋里的一个大丫头:“翠丝,你陪着姑娘们去府里逛逛,若是六姑娘和八姑娘累了呢,便不必去赏景了,去霁月轩里坐坐,若要什么吃的,吩咐厨房务必用心做了送上。”那圆脸的丫头应了是,连氏又添了一句:“虹丫头,好好照顾你姐姐妹妹,不要顽皮!”被点名的七姑娘吐了吐舌头,赶紧脆生生应了个“是”,便和李筠姊妹一同出去了。

    有了方才那一个共同的小秘密,李七姑娘与李筠一下子亲近了起来。早先见礼时,早通报了,李七姑娘单名一个虹字,这时这位李虹姑娘正兴致勃勃地挽着李筠的手臂:“六姐!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瞧你和我差不多大嘛!”李筠感到胳膊像被一只魔爪抓住了,一阵酸胀,赶紧用另一只手拉住了那只魔爪,作出牵手的样子:“我是属兔的,是秋日的生辰。”

    李虹没在意什么牵手不牵手,激动地拉着李筠的手直晃:“我也是属兔的!也是秋日的生辰!姐姐是哪日?”李筠又被握得手疼,却无法挣脱,赶紧回答:“我是九月十六的。”李虹更激动了:“我是九月十八!原来我俩就差两天!那你和我算一样大嘛!我以后就直呼你名字啦!显得多亲切!”李筠听了,一阵无语,这位七妹妹,果真是“女中豪杰,不拘小节”。

    两人在前头说得热火朝天,李霜兰在后头却面黑如锅底。前头那两位姐姐竟视自己如无物,不知是自诩嫡女,不屑搭理自己这个庶女呢,还是方才自己说话不小心得罪了那位七姐,现在她联合自己的姐姐摆脸子给自己瞧。翠丝见了,哪有不明白的,赶紧笑道:“姑娘!哪有您这样的不客气的!人家六姑娘和八姑娘是客呢!”

    李虹这才发现,还有个李霜兰在后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哎呀,翠丝,你也太多心了!我看筠姐姐就一点没放在心上!至于八妹妹嘛,她比我小着好几岁呢,我当然会照料她的啦!”翠丝听李虹好歹还知道称呼“筠姐姐”,知道自己家这位姑娘从小受老太爷和老爷疼爱,常出入外书房的,遂沾染了些男儿气息,处处都有些不拘小节,且她这么称呼,也不算失礼了,遂抿嘴一笑,夸了一句:“是呢!三位姑娘都是知礼的!”

    李筠是真怕这位七妹妹对自己直呼其名,那自己早出生两天的优势就全没有了,可多不甘心呢,这时听她叫出“筠姐姐”,心中一块大石顿时落了下去,略显出一丝孩子气的得意来。李霜兰听了,却不乐意,那位七姐姐称呼自己嫡姐为“筠姐姐”,显得格外亲近,对自己便只以一个淡淡的“八妹妹”称呼,这亲疏立见,然而这时长辈们不在身边,自己做熟了的告状便不能发挥,只得扯着嘴角笑了一笑。

    这时正是春末夏初,处处绿草如茵,树木繁茂,李虹性格有些粗忽,口才倒好,每到一处便讲解几句:“筠姐姐,八妹妹,你们要是早些来啊,就能看见这棵梨树开花了,听说这梨树已有了上百岁的年纪,买宅子时就已经老粗一棵,开花时满院都掉着白色花瓣,满院子都是淡淡的清香,美得很!”李筠听了,细看了看那树,答道:“那明年开花了,虹妹妹一定要喊我们来赏花!”

    “那是自然了!哦,还有这块大青石啊,据说是李太白游历天下时,在路边躺着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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