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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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来仪-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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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去找衣服来。

    皇后急忙拉住她的,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松开手轻声道,“本宫不冷,姑娘不用去了。”她摆手让殿内的宫女出去,垂眸,叹气道,“本宫只有一个哥哥,太后虽然是本宫的姨母,但本宫并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两个弟弟都病死了,爹娘本来要把女儿卖了,让唯一的儿子活命,但哥哥不让,宁可饿肚子也要把吃的分给我。”

    景帝仪道,“那皇后和国舅的感情真的是很好了。”

    皇后道,“伪帝乱政的几年到处哀鸿遍野,本宫的爹娘也死了。不得已哥哥就带着本宫千山万水的去投奔姨母,姨母收留了我们,此后才有顿饱饭可吃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那时她也就是乡下来的丫头,太后辅助皇上招兵买马要抢回帝位,住的地方也算不得很好,可她依然觉得跟天宫也差不多了。

    皇后回忆道,“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饭菜,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衣服,穿在本宫身上本宫都觉得糟蹋。哥哥跟着皇上去打天下,本宫则留下跟着太后。”起初她很不起眼,又黑又瘦,养了半年才丰腴了。太后请了人来教她认字,调教得像大家闺秀,后做主让她嫁给了皇上。

    皇后又是恍神了,像沉浸在回忆里出不来。许久后喃道,“他是本宫的哥哥,不管他做了什么。”

    景帝仪点点头,一脸很认同的样子,“我倒是能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情的,我家中的哥哥弟弟也不少,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个个都和我一样喜欢胡作非为,爱惹事。如果有一日他们杀人放火了,我肯定会护着他们的。”

    皇后微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那草菅人命的语气。

    景帝仪笑道,“虽然有人说我长得像菩萨,可我不是菩萨。我一直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她是坏人,坏人就是要做坏事才符合大戏里唱的,无恶不作,“反倒是皇后娘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

    景帝仪给自己倒了一杯荔枝酿,皇后盯着壶嘴,很快就斟满一杯了。见景帝仪拿起来要喝,把酒杯拍开了,皇后紧张道,“这个才荔枝酿才封了几日,还是等多些时日再让姑娘品尝吧。”

    景帝仪道,“我就说是皇后娘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你看没错吧。我每每做了坏事总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会良心不安的,吃不下睡不好的都不合适做坏人。”皇后见她显然是知道了,当着菩萨的面作恶,一时羞愧,抓起酒壶要喝,景帝仪夺回酒壶,“娘娘钥要是有个万一,别人会赖在我身上的。这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皇后问,“姑娘什么时候知道的?”

    景帝仪晃了晃酒壶,“皇后娘娘指哪一件?国舅这件还是荔枝酿?这不是皇后娘娘自己想的吧?下毒行凶,总不会是太后教的吧。”

    皇后摇头,澄清,“不关太后的事。”

    景帝仪最后那句也是随口一说,即便太后想处置掉她,肯定也等皇帝归天以后。“那时谁教的,陆平昭?”景帝仪见皇后变了脸色,这样的人真心不合适做皇后,如果没有太后在,已经被其他的妃子给赶下来了吧,“娘娘和他?”

    皇后道,“这次的事是我自己想的,不关其他人的事。是我对不起元状元,他爹是我害死的。我知道姑娘查到了当初的事,我怕事情败露,就起了恶毒心肠。

    计卿澄的爹遗书里确实有提皇后的大哥,但当年的事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得不是很详细,零零碎碎拼了个大概,遗书里只有一点是确定,就是当年是陆平昭指使的,“为什么要害陈科?”

    皇后哀戚道,“大局定后,皇上封了大哥侯爵,让他去了开州,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日子太苦了,他便越发的贪恋权位富贵。开州大小官员都给他送过钱财田地,陈科记了一本册子,想告御状。”

    景帝仪道,“好歹是位国舅,收了礼也就收了,他有太后和皇后撑腰,怕什么,何至于你们那样大费周章。”

    “那时的皇上才刚刚夺回帝位,这是他杀了自己的哥哥抢回来的,会惹来多少人诟病,朝野内外都还不算安定,所有眼睛都盯着皇上,他不能行差踏错。很多他的旧部就是以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越发骄纵,皇上想敲山震虎正要挑人出来杀鸡儆猴。而对太后而言,没什么能比皇上的江山社稷更重要的。”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明知道纸包不住火,还是想着把这件事掩盖住。可她不能找皇上商量,也不能找太后,她不喜欢做人做得太复杂,也没想过什么阴谋诡计去害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景帝仪帮她接下去,“所以陆平昭就帮你想了办法,借刀杀人,让宋潮把陈科解决了。”

    难怪皇后知道牧笙是陈科的儿子后,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她对谁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上次却主动劝她和牧笙和好,也让人送东西去元府。(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旧识() 
别人以为她是心疼平乐,其实她是想补偿牧笙,但又不敢做得太过,怕人怀疑,所以送过去的都不是太贵重的。

    皇后道,“这世上是有报应的,我害死了人就是想自己的哥哥可以活命,可是陈科死后,过了两年,大哥也病死了。”

    “皇后娘娘还没说你和陆平昭是什么关系。”

    “本宫与陆大人是旧识。”

    这关系也实在太轻描淡写了,陆平昭又不是善男信女,不像会是这么古道热肠只为了去帮一个旧识。“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他肯为皇后娘娘你做这么多,要不就是想要挟你,日后讨要什么好处,要不就是……”

    皇后急道,“本宫和陆大人是清白的。”

    景帝仪见她那样激动,还怕她学那些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去撞柱子,“如果清白的,娘娘肯出来指证陆平昭么?我去皇上那告他一状,皇后娘娘只要把所有事都推到他的头上,说是他想讨好你自作主张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就得,你肯么。”

    皇后沉默半响,“他帮过本宫,本宫不能害他。此事因本宫而起,本宫愿意一力承担。”

    宫女在门外提高了声量禀报太后来了,皇后背过身去擦眼泪,那荔枝酿还摆在桌上来不及收走,苏锦已经扶着太后进来了。

    皇后起身迎道,“太后怎么来了。”她虽然抹掉了泪,可双目通红,音调里也还混杂着哭腔,掩盖不过去。

    太后问,“怎么了?”皇后不知该怎么答,只能是回那句臣妾没事想搪塞过去,太后蹙眉,“哀家虽然老眼昏花了,但耳朵还是好使的。”

    景帝仪突然开口道,“我刚刚说我许久不见爷爷奶奶,爹娘叔伯,想家了,皇后就当着我的面哭了起来,我才想问是不是我哪一句冒犯了,太后就来了。”

    太后叹道,“皇后的爹娘已经过世了。”

    景帝仪歉然,“也是我不懂说话才惹得皇后伤心。”

    皇后意外景帝仪竟然帮她圆谎。

    苏锦去扶太后坐下,太后得了眼疾后不怎么出凤殿,因为不方便,难得这次特意前来,“哀家听说皇后做了荔枝酿请姑娘品尝,皇后孝顺,以往每年这个时节她也都亲手调制送到哀家的凤殿,清甜可口哀家很喜欢。姑娘有喝么?”

    景帝仪道,“还没有。”

    太后道,“哀家闻到那味道了,皇后,给哀家倒一杯吧。”

    皇后的手抖了起来,明明太后看什么都不清楚了,可她却觉得她的视线依旧是锋利的,锋利到把她都给剖开了,“还要封存几日滋味才会更佳。”

    太后冷声道,“你不就是请景姑娘来尝这荔枝酿的么,怎么现在又说没到时候。”

    皇后忙低头认错,“是臣妾弄错了日子,让景姑娘白跑了一趟。”

    景帝仪笑盈盈道,“也不算白跑,不是跟皇后聊了许多么。想喝这荔枝酿还怕以后没有机会么。皇后要打理后宫,本来就有够忙了,还能想起我这个闲人,也是因为太后的眷顾,皇后爱屋及乌。”

    太后斥道,“你办事怎么这么糊涂,哀家记得你说过,这荔枝酿封存以后不能提早打开,不然就坏了。既然已经是坏了,就不要用来招待人了。一会儿倒了吧。”

    皇后温顺道,“是。”

    太后坐了一会儿要回凤殿,说是不喜欢皇后殿里的茵犀香,熏得她不舒服,皇后要送,太后淡淡道,“不必了,哀家听说你近来身体不好,多多休息吧,别花太多心思在其他地方。”

    皇后听出了弦外之音,心里一惊,想着太后确实是知晓她想毒害景帝仪了,不说,只是顾及她是皇后的名分。皇后扶着木框,压抑着不让恐惧浮现到脸上,只等太后和景帝仪走远了,才两腿一软跌到地。

    宫女见她伤了膝,赶紧去传御医。

    景帝仪跟着太后回去,路上听到太后连连叹气,“皇后若是有姑娘一半的蕙质兰心,哀家也不必这么操心了。皇后心思单纯,膝下又没有子嗣,也不知道哀家百年之后,她如何是好。”

    景帝仪笑,“好人会有好报的。”她让苏锦放手,自己去扶太后,脚下的石子路是绕着两旁的花圃修的,这里的女人穿的鞋底薄,能清楚的感觉到石头的凹凸不平,景帝仪觉得挺舒服的,正好当给脚按摩穴位。

    太后却不喜欢,稍稍加快了些脚步,却也不敢走得太快了,因为看不清楚。

    “哀家会过来,还是多得元状元。”皇后用的酒壶叫鸳鸯壶,以前专赐罪臣毒酒用的,皇后让人去取,也不知道避人耳目,元牧笙听到了,再一打听皇后现在招待殿是谁,就知晓皇后想做什么了,“元状元直闯凤殿,因为没得传召就擅闯还挨了侍卫的打。都说生娘不及养娘大,终归是姑娘亲生养大的,元状元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姑娘很有福气。”

    景帝仪淡然道,“有福气的也是他亲娘,跟我没关系。”

    太后劝道,“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姑娘何必计较太多,即便是哀家,有时一心为了皇帝皇后好,他们也未必能明白,或许心里还觉得哀家多事,埋怨哀家。当娘的总是不容易。”

    景帝仪笑道,“我哪里能和太后比,太后有容人的雅量,我却是小肚鸡肠的,谁得罪了我,我会记一辈子。”最后这句得语气加重。

    太后道,“皇后她这次做了糊涂事,但她心地不坏,估计也是一时没想明白。她虽是皇后,可这些年没有哀家护着,早就被琼贵妃她们生吞活剥了,皇上对她也不冷不热,她却不会为自己打算,就是一味逆来顺受。哀家有时也心疼她,但更多时候是气她的不争气,所谓责之深爱之切。”

    景帝仪猜测着太后到底知不知道皇后和陆平昭的关系,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太后最看重的就是皇帝,一国之母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就算没有私情。太后也不会允许这种败坏后宫风气的事发生。

    哪怕皇后是自己的侄女,那也是排在亲生儿子之后的。(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恍恍惚惚() 
景帝仪道,“皇后娘娘自己也明白太后对她的好,其实皇后的性情温顺贤良没什么不好。琼贵妃之前是飞扬跋扈,但已经受了这么多次罚,应该会长些记性,不会再敢对皇后不敬,太后怕皇后挨欺负,再多提点教导就得了。教一次不得,教两次三次,总有一天是会变得。”

    太后轻声道,“这次的事还请姑娘看在哀家的面上不要告诉皇上。”

    景帝仪也猜到她想让她做什么了,“皇后只是让我去她宫里聊了一会儿而已,太后指的是什么?”

    婉贵妃原本一直跪在皇帝书房外,但皇帝铁石心肠就是不肯见她,她便想着太后平日对她也不薄,想来央求太后。知道太后来了皇后那,便赶了过来,跪到跟前。

    太后只看到一个白影扑了出来,受了惊吓。

    婉贵妃哭道,“求太后垂怜我们母子。”

    听到是婉贵妃的声音,太后不悦,“九皇子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从前不好好管教他,出了事才来求哀家有什么用。何况朝堂的事向来是皇上英明决断,哀家是不管的。”

    婉贵妃跪着上前抓住太后的裙摆,“臣妾也知九皇子这次实在是不懂事,但臣妾膝下唯独他这么一个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太后,求您看在臣妾从前尽心侍奉太后的份上,为九皇子说几句情。”

    婉贵妃哭得撕心裂肺,太后倒也有些动容了,“罢了,哀家就为九皇子去求求皇上,但最后如何也还是皇上做主的,你也不必太过冀望于哀家了。”

    婉贵妃磕头道谢。

    景帝仪想虽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得是挺动听的。但实际上,那些皇子皇孙犯的只要不是谋朝篡位那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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