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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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来仪-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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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仪摸出一张方子,本来也想拿去给余美人的,见到他倒是省事,不用去了,她道,“两次都做同样的事情,但结果却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么?”

    五皇子弯身尊敬的双手接过方子,想了想,回道,“因为姑娘帮我。”

    元帝仪挑眉,一脸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是想问他是否明白了不管朝廷里还是在皇宫里,想遗世独立是不可能,不想被欺负就只能把欺负他的人拉下去踩在脚底。“这么浅显易懂的还用你说来做什么,你在宫里活到这个岁数还能活成这样我也是大开眼界了。”

    ……

    曹洛进了书房禀报,“沮诵买通了狱卒来传口信,说想见大人一面。”

    凤靡初笑了,沮诵已经无计可施了,自然把希冀都寄望在他身上,病急就会乱投医。“这衙门牢房现在都是元牧笙的地方,他倒是会卖人情。”

    曹洛道,“属下看那位元状元倒像位谦谦君子,听闻他刚上任便把之前府尹留下的陋习统统纠正了过来很是雷厉风行,他这次铁面无私不畏强权办了沮诵,百姓都称颂他为青天,说此后有冤也算还有地方可以申诉。”

    “水至清则无鱼,真是铁面无私就不会卖我人情了,他虽不想与我或是陆家任何一方拉帮结派,却也不是自命清高的人。元帝仪教出来的,就算难得的有些傲骨,却也还是很识时务。”

    曹洛知凤靡初看人向来精准,便问,“那大人还要去么,这若是故意下的圈套要抓大人的把柄。”

    凤靡初笑道,“去准备吧。”

    ……

    沮诵见了凤靡初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他的披风喊着让他救命,凤靡初眉头拧了一下,他脸上除了笑之外其他的表情都很轻微,轻微得几乎不露痕迹了。

    人有旦夕祸福,昨日位高权重今日成阶下之囚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一如当初的凤家。凤靡初把沮诵扶起来,“大人不要着急,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是明白这次的事急也急不得的。元牧笙参了你那么多条罪名,条条可都不是小罪。这次的事棘手了,你有找九皇子商量么。”

    “他派人来了,只让我咬紧牙关什么也别说,自会有办法保全我的性命。但我不信他。我这些年贪污所得,一半也是给他用来笼络大臣的,他怕是想要弃车保帅,只是又怕我把他一并拖下水。”沮诵道,“我要是真一力承担了,等罪名下来,他一定再不管我死活。”

    凤靡初道,“我可以上书给皇上为你求情,只是估计起不了什么作用。”

    沮诵不想死,眼里赤裸裸都是求生的意图,“只要保住性命,哪怕是流放三千里也好。凤大人,求你念在当初我为皇上举荐你的份上,你再帮帮我。为我想想办法。”

    这些年来但凡沮家出了什么事,他统统都是求凤靡初给他想办法,倒也次次都能转危为安的。

    凤靡初道,“我若不想帮你就不会冒着风险走这么一趟了,只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满朝文武的生死哪一个不是拿捏在皇上的手里的,他暂且将你关押,是要让元牧笙彻查清楚,名正言顺的办你。若证明你真的每条都是罪有应得,别说三千里,抄家灭族也是最轻的刑罚了。”

    沮诵惊恐得打颤,“这些年我收了多少东西又送了谁什么都详细的记了下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凤大人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若是不全力救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人来垫背的。”

    凤靡初轻笑,“沮大人原来这般信不过我们,你不会也把我的名字写进去了吧。”

    沮诵有求于他,此时还不敢和他翻脸,“我只是求个心安,并没有要要挟大人的意思,我对大人一片赤诚,下官也是投桃报李的人。不管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都绝不会牵连大人。”

    沮诵留意凤靡初的表情,见他并没有恼怒。他心里反倒有些不踏实了,因为发现一点都看不出凤靡初在想什么,别人听到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多少也会害怕,他们是一条船的,他若有事一定会把船凿个大洞弄沉了。

    凤靡初道,“即便我真是让收过大人好处的大小官员都上书为沮大人你求情,怕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有分量。”

    沮诵道,“凤大人说的难道是九皇子?”

第十一章 鲁班锁() 
凤靡初摇头,“之前有刺客行刺扶戚王子,刺客留下了骠骑大将军的令牌,皇上虽说彻查要给扶戚交代,可你有见他真的动骠骑大将军了么。元牧笙几次毛遂自荐查办此案都被皇上搪塞过去了。沮大人难道不知个中原因么。”

    怎会不知,“因为忌惮骠骑大将军手里的兵权。”

    凤靡初诱导道,“如果是骠骑大将军上书求情,那肯定跟我上书求情效果大大不一样。”

    沮诵先是高兴,高兴终于有个不用死的办法,但随即又是为难,“可我和骠骑大将军素无交情。”

    凤靡初道,“我倒是认识骠骑大将军麾下的骑卫上将军,这人贪财好利,只要是给他足够的好处,他自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沮大人犯的事不小,要劳动他,这钱银怕是也不能太少。”

    “只能能救我,倾家荡产都得。”

    “大人入狱,你的家产也被查封,你还何来银两。沮大人虽也赠送过我几件古玩,但即便是我退回给沮大人也是杯水车薪。这钱银方面我怕是爱莫能助了。”

    沮诵一脸犹豫,他并不完全信任凤靡初,可还能托帮忙的人他一时又想不到其他人了。

    凤靡初故意道,“元牧笙现在已经是在加紧追查,怕是很快就能收集完证据,即便是现在快马加鞭给边关送信,一来一回估计也要耗去不少时日。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或者我再回去给大人想想别的办法。”

    沮诵知自己已经耗不起时间了,越是贪生怕死命悬一线时越沉不住气,“我被查封的不过是明面上的家财,还有一部分我放在了钱庄,需要我的印章和一句密语才能领出银两。”

    “是哪个钱庄?”

    沮诵不语。

    凤靡初慢条斯理的道,“看来沮大人对我始终有保留,没关系,你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你处理银两的事。”

    但凡与沮诵沾亲带故的,不是被抓了,就是人人自危怕受牵连,还能找谁帮忙,沮诵只能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凤靡初身上,“下官怎么会信不过凤大人。”他把钱庄的所在告诉了凤靡初。

    凤靡初微笑,“沮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吧。”

    出了牢房,凤靡初便让曹洛去查那钱庄,曹洛道,“沮诵也算狡猾了,若不是一早收买了他的账房先生,也不会知道他把多年贪污所得分成好几份分别放在四间钱庄里。其他三间都已查出来了,就唯独最后这间也是他藏得最秘银两放得最多的,这次他自己告诉了大人,也算是天意。”

    凤靡初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意。”他只信自己。

    ……

    “小姐。”阳春捧着个锦盒横冲直撞,白雪斥了她几句,她才慢下速度规规矩矩用走的,“小姐,陆大人又送礼物来了。”陆存熙近来隔三差五就送礼物来,虽说崔护也是成日送礼献殷勤,但崔护送的没什么新意,不是镯子就是珠钗,陆存熙就不同了,每次送来的东西猜不到。

    所以阳春好奇得不得了,每回礼物一来,她比元帝仪还兴奋,就是想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

    平乐撇嘴,不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阳春道,“吃不到的,总觉得格外酸。”

    平乐在被元帝仪奴役,给她扇风,一听阳春这么笑话她,她就停下来了,“我用得着么,我还是公主的时候,想娶我的王孙公子能从东城门排到宫门口,哪一个不是日日费尽心机的讨好我的,只是他们送的都入不了我的眼而已。”

    元帝仪在后院弄了一个靶子,每日早晨都要射上几箭,“我有说过你能停下来么。”平乐在心里把她骂了八遍然后继续扇,她站太阳底下射箭当然热,难为还要她站一边帮她扇扇,谁来给她扇扇,她比元帝仪更热。元帝仪瞥了一眼那盒子,对阳春道,“你这么想看就打开看吧。”

    阳春就等她这一句呢,想着这么漂亮的盒子,装的什么宝贝,结果打开一看,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雪端来茶水糕点,说道,“这是鲁班锁,传闻是鲁班发明的,那些木条里面都是有槽,相互咬合易拆难装。虽说是给小孩子玩的,可是连大人都未必拆得开。”

    阳春不信,有什么难的,她想把木条都抽出来,结果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拆不开,平乐嘲笑她,“这是给聪明的人玩的。”平乐把扇子塞给阳春,自己抢过鲁班锁,左拧一下右拧一下,弄了半天和阳春一样打不开。

    阳春笑话她道,“我还以为某人比我聪明呢,还不是一样,只有脸皮比我厚。”

    平乐嚷道,“什么,是这东西坏了。父皇那么多公主里头只有我是最聪明的,凤大人那会儿教弟子规,我是背得最快的一个,到现在还倒背如流。”

    元帝仪拿过鲁班锁,三下五除二的,都没数到十就把鲁班锁解了然后又拼回去,没什么好玩的,元帝仪道,“确实是坏了,不过不是东西坏了,是你脑子坏了。多吃点猪脑吧,能以形补形。”

    平乐没好气的拿回扇子,开始在心里骂她第九遍第十遍。

    白雪道,“陆公子倒是有心。”也观察入微,估计看出小姐不喜欢金银首饰,所以才送了些有意思的小玩意来。

    阳春好话连连,“何止用心,陆公子长得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

    平乐道,“陆家的人个个贼目鼠眼,尖嘴猴腮,陆存熙哪里长得好了,你真是没有眼光,凤大人比他长得好看多了。好看十倍,不,至少好看百倍。”

    两人开始争论起谁长得好看。

    元帝仪道,“我看以后皇上想降服哪就让你们去和亲得了,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人家弄得国破家亡,妻离子散。”

    白雪问,“小姐,陆大人送了很多礼物来,要不要回礼?”她想着上回崔护让人送了支人参来,小姐还专门挑了一支太后送她的金步摇送去侯爷府,只说是要送崔护的夫人,却未指明送谁。结果听闻那日崔护的妻妾们为了争首饰打破了头。

第十二章 借题发挥() 
元帝仪漫不经心的道,“回什么礼,又不是我让他送的。”

    平乐看到元牧笙回来,像条摇尾巴的小狗迎了上去,“牧笙。”

    元帝仪道,“厨房不是做了莲子羹么,装一碗来给他吧。”

    平乐抢着去了,她也就只有遇到跟元牧笙有关的事才这么积极。阳春白雪退下,元帝仪坐下饮了口茶水,“今日早朝说了什么?”

    元牧笙道,“也没说什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最近的大事也就是沮诵贪污的事,几乎日日有人弹劾,皇上让我顺藤摸瓜的查,倒也牵扯出另外几个官员。皇上已经发话,贪官污吏是朝廷的蠹虫,要严惩。沮家抄了家,要被诛九族。”

    元帝仪笑道,“朝廷里哪个没贪污过的,只是大有大贪小有小贪而已。皇帝说那话时,文武百官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可惜她不在场。

    “沮诵听到自己被诛九族时大吵大闹非要见凤靡初,还说凤靡初言而无信。他说他书房的暗格里有凤靡初的罪证,死也要拉着他下地狱。”

    元帝仪大笑,这是她今日听的最有趣的笑话,死的这样稀里糊涂的,亏沮诵也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过,“沮诵一家子什么时候行刑?”

    元牧笙道,“三日后,由刑部新上任的沙大人监斩。今年来朝中贪污成风,皇上分明是杀鸡儆猴,让朝中大臣有所收敛。并不是真的要抓贪官污吏,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把沮诵处决了。”

    与沮诵往来密切的何止那几个,沮诵常在府中宴请同僚,朝堂上至少一半的大臣都赴宴过,结党营私。地方官员估计更多了。

    元帝仪道,“要是把所有的贪官都抓了,那不是跟改朝换代差不多了么,不切实际。贪肯定是贪,不要贪得太过就得了。你见过猪圈里的猪吧,都是肥了就被宰了。皇帝就跟养猪的差不多,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帝的,只是放在不同的地方而已。等他有需要自然伸手拿,多方便。”

    元牧笙叹道,“光是抄了一个沮府,已经不愁三年的赋税了,都是民脂民膏。这是什么?”元牧笙拿起鲁班锁看。

    “陆存熙送来的,白雪说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你要不要试试多久能把它拆开再拼上。”元帝仪直接把鲁班锁送他了,她对这种两三下就解开的东西没兴趣。

    元牧笙道,“陆存熙倒是仪表堂堂,也没听过他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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