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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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来仪-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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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夫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小姐是想买什么药么?”

    她掏出银子给那轿夫,“把城里所有药铺的艾草都买了。”

    轿夫心里奇怪元帝仪买这么多艾草做什么,但主子吩咐,也不到他一个下人多嘴问,听差遣就是了,他接过银子道,“我这就去。”

    ……

    元帝仪买的艾草数量太多,放药材的仓库没法子全部装完,只好把一些搬到了厅里。元牧笙问,“买这么多艾草做什么?”熏得一屋子都是那个味道,元牧笙去开窗通风透气。

    元帝仪特意使唤了平乐来给她垂肩,她抬了抬左肩,示意平乐多用点力道,阳春还故意在一旁指手画脚的,“你是没吃饭么,是挠痒痒还是捶肩。”气得平乐对着她的后脑瓜子龇牙咧嘴,心里早就把她骂了个遍。

    元帝仪道,“辟邪呀,艾草烧了能辟邪,你不知道?”

    “又不是中元节。”平乐小声嘀咕,她最近是染上这个毛病了,以前要骂人哪用这样畏首畏尾的,都是指着宫女鼻子骂的,哪像现在,就怕被这女魔头听到。

    “我乐意我高兴,我就是银子多得没地方花。”元帝仪拉过元牧笙抬起他的下巴,用力拍了拍他的额头,拍得都红了,看的平乐心疼,元帝仪接着道,“你瞧你,印堂发黑,也不晓得走了什么霉运,这‘女鬼’一个两个往家里召,还是赶不走的那种,我要多烧点艾草帮你避避邪,免得你怨鬼缠身。”

    平乐是怕元帝仪的,但一旦涉及元牧笙的事,爱情还真是叫人勇气可嘉,她的胆子又膨胀了,她把元牧笙拉到身侧,“你干么打他。”

    元帝仪听到,又把元牧笙拉了回来,故意往元牧笙的额头多拍了几下,“他是我儿子,别说打他额头了,打他屁股都得。”

    平乐把元牧笙抢了回来,对着他的额头又吹又揉,元牧笙有些尴尬,不习惯这肢体接触,男女授受不亲,手背挡在额头上,表示他自己揉就可以了。

    平乐道,“他又不是你亲儿子。”

    “他喊我娘,你是谁啊,真要论起来,也不过是他曾经差一点娶进门的妻子。”她加重了语气,“是差一点,连妾侍都不是。”

    平乐越是火冒三丈,元帝仪越是笑得开心,元牧笙则像是扯线的人偶让她们拉来扯去的愁眉苦脸却不敢回嘴。元帝仪在把平乐当消遣,他要是卷进这女人的斗争里,会死得惨烈。

    桌上放着帖子,说是九皇子差人送来的,是他喜宴那日的喜帖。

    平乐偷偷瞅了一眼,“怎么没有我的名字。”她又确认了两次,发现帖子上只写了元帝仪和元牧笙的名字,是不是漏了。

    元帝仪笑道,“不请你当然没有你的名字了,你当这种场合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去得的么。”她现在就是个平民,到时去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请她,让她坐哪?家属那一桌?公主里早就没有她平乐的名字了。

    “我是他妹妹,是不是九哥忘了我住在这里了。”

    皇都城里现在谁人不知她寄人篱下,“其实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我也要带个服侍的丫鬟。”

    “我才不要。”在元府被元帝仪使唤也就算了,到时皇兄皇姐都会去,她要是当着他们的面被元帝仪使唤来使唤去,那她宁可死了算了。

    “那你就别去。”

    有个小厮走了进来禀报,说是府尹派了衙役来请元牧笙去一趟。

    阳春奇怪道,“这府尹管的是皇都的治安,什么偷蒙拐骗,打架斗殴,哪里杀人了放火了都归他管,我们府里又没报过官吧。不晓得让大人过去是做什么。”还是派的衙役来请。

    元牧笙也想不出府尹让他去衙门的原因,但还是回房换了衣服,走了一趟。平乐本来想等元牧笙回来的,但中途又被打发去洗衣服了。

    到了申时却只有陪元牧笙去衙门的小厮一个人回来了。

    那小厮面上十万火急,“小姐,那叶姑娘去衙门自首了,说她是什么一个罪臣的女儿。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人的,府尹现在把大人扣下来了。”

    阳春急道,“那女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她的孩子关我们大人什么事!”

    元帝仪轻笑,凤靡初自己不动手,把叶晚清扔给陆家处置,陆家把人杀了,那是犯了杀人罪名,若是把人放了,那是罔顾法纪私放钦犯,怎么做都会落下把柄。

    陆家干脆让叶晚清去自首,反正又没证据确凿她跟九皇子有什么关系,只要叶晚清嘴巴严实,九皇子就撇得干干净净了。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父定是会被问起,她潜逃在外,还跟人有私情有了孩子,这男人就算能免罪,名声也一定是要臭了的。无法自圆其说,干脆让收留过她的牧笙背着黑锅。

    反正她在元府待过,府里的下人都是人证,之前府里就有流言蜚语说孩子是牧笙的,她若是硬说牧笙金屋藏娇,听着倒也合情合理。

    元帝仪道,“去拿床棉被给牧笙吧,牢里阴寒,给府尹塞点银子,这点人情他想来还是愿意做的。”

    阳春道,“小姐不想办法救大人么。大人是冤枉的。”亏得大人还好心收留叶晚清,居然恩将仇报,太没良心了。

    元帝仪慵懒道,“让他在牢里多待几日反省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作好人,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该给他个深刻教训,免得总把她这做娘的话当耳边风。“我睡一下,半个时辰后叫我。”

    “小姐。”阳春还有话的,想说牢里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他们家大人身娇肉贵的怎么能待。

    白雪拉住阳春道,“你我跟在小姐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还不清楚小姐最讨厌什么么。”就是要睡觉或是要吃饭时一直有人在她耳边啰嗦,这么一说行阳春果然闭嘴了,白雪道,“放心吧,看小姐这个样子,大人应该没事的。”

    阳春心想,她也只能去求神拜佛,保佑她家大人快点把黑锅摘掉。

第十八章 老蚌生珠() 
平乐听到元牧笙出事后,活也不干了,碗不洗衣服不洗,宁可晚上饿肚子,也要来找元帝仪问情况,只是白雪和阳春拦着不让她进元帝仪的卧房,她就在门外等,这时候日头大得很呢,她也这么晒着,什么都不理了。

    除了去上茅房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后来干脆连水都没喝几口了,阳春倒是对她有了一点点改观了。

    元帝仪睡饱了要出门,打开房门,平乐就顶着一张被晒伤,红得像烧猪皮的脸赶紧堵上去,“你是不是要去救牧笙啊。”

    元帝仪瞟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去干活吧。”

    怎么不关她事,牧笙是她心上人。太后和父皇那样喜欢元帝仪,只要她进宫在他们面前说几句,牧笙也就能放出来了。可她看元帝仪这态度……“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元帝仪“和颜悦色”道,“我再说一次,给我回去干活。”

    一句话重复两遍,阳春白雪晓得她快要发火了,阳春赶紧上去捂住平乐的嘴,平乐皮肤晒伤,一碰是疼得不得了。阳春把她的嘴捂严实了,平乐要是再多说一句,她们说不准要殃及池鱼。

    白雪道,“小姐,我会督促平乐干活的。”赶紧聪明的把元帝仪送出门口送上轿子。

    经过御花园时,琼贵妃正在那赏花。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是对的。元帝仪假笑点头,态度随意当是打过招呼了,琼贵妃恨得牙痒痒的,这元帝仪目中无人根本不把她放眼里,她指桑骂槐道,“该找高僧来看看,这宫里是不是来了什么狐狸精终日迷惑圣上。”

    那领路的小太监不敢得罪琼贵妃,只好歪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元帝仪提醒道,“宫里可是禁止那些鬼力乱神的话的,贵妃娘娘你要注意,不然又被太后罚抄经文可就不好了。”

    不说还好,说了就来气,上一会儿被罚抄经文,不也是因为这元帝仪所致,“本宫还以为元牧笙入狱,这会儿你是没功夫进宫呢,你倒是风雨无阻。说到底,你们这对不伦不类的母子也没你嘴上说的那样母子情深,元牧笙比你大,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一男一女一个屋檐下关上门还不晓得会干什么肮脏事。”

    元帝仪做西子捧心的模样,蹙着眉,楚楚可怜道,“贵妃娘娘无法体会我内心的焦急我也不怪你,毕竟膝下无一儿半女,怎么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呢。”

    “你是在嘲讽本宫没有子嗣么。”

    元帝仪笑道,“娘娘怎么会没有子嗣呢,这里不是有个词叫老蚌生珠么,只要娘娘锲而不舍,五十岁时有可能还是能怀上子嗣的。”

    无子是琼贵妃的痛处,被元帝仪这样冷嘲热讽,平日就嚣张跋扈,现在更克制不住脾气了。

    曾经就有宫女管不住舌头,背后说她生不出孩子,就是被她下令打成了残废。惊得后宫中再无人敢乱嚼是非。

    “你以为你得太后和皇上喜欢,本宫就制不了你了么。”她扭头吩咐宫女对元帝仪掌掴。

    元帝仪觉得无聊,这些贵妃教训人不是应该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用刑方式么,她还以为能大开眼界呢,怎么总是掌掴呢。

    她眼角瞅见不远枝叶扶苏中露出一截棕色的锦缎,妃嫔们为争宠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不会穿这样暗沉的颜色。

    琼贵妃的侍女抬手刚要掌嘴,手掌还没碰到元帝仪的脸呢,她就“诶哟。”一声自己摔倒到地上,一抬头,方才还明亮一点水汽也没有的眼眸子已是像会冒泉水的泉眼,哭的一枝梨花春带雨。

    元帝仪委屈道,“帝仪惹怒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责罚,帝仪不敢有怨言。只是皇上还在御书房里等着,能不能让帝仪先去面圣,回来再领责罚。”

    琼贵妃看着她那张脸就觉得讨厌,“你以为本宫还会让你见皇上告本宫一状么,都还没有教训你,装什么可怜,今日非让人把你这张嘴撕裂了不可。”见到那用刑的宫女愣住,骂道,“还不打。”

    这琼贵妃为了排场,带的宫女也是成群。排在最末的那个宫女瞧见了太后凤颜,吓得下了跪,“太后。”

    琼贵妃回头,赶紧行礼,“太后。”

    太后绷着脸更添严厉,琼贵妃气焰全被打压了下去,不敢对视。太后走去扶起元帝仪,“姑娘受委屈了。”

    元帝仪泪珠子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没什么委屈的,是我不识大体,琼贵妃是在教我宫中的礼节,太后您不要误会,她绝没有吩咐宫女……”稍稍拉高了些许声调,“打我。”

    琼贵妃急忙辩解,“太后,这女子出言侮辱,臣妾气不过才想教训一下她,可还没打……”

    太后打断道,“你是想说哀家年老眼睛不好使,所以看错了是吧。”

    琼贵妃低头,“臣妾不敢。”

    太后不疾不徐说道,“贵妃,你还记得那日哀家罚你罚跪对你说了什么么。哀家让你帮着皇后打理后宫,不要仗着自己分位高就兴风作浪,后宫还有哀家呢,哀家没死,就算是死了,在你上头也永远有个皇后管着,轮不到你横行霸道。”

    琼贵妃辩道,“太后,臣妾的人根本没碰到她,她自己摔的,分明就是装的来陷害臣妾,您不信,可以问这些宫女。”

    太后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你以为哀家真不知道么,你也不是第一回了。从前新进宫的嫔妃,凡得皇帝临幸赏赐过的,哪一个不被你教训过。她们不敢告你状只能忍气吞声,哀家也见你年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真不知收敛了。”

    太后只是扫过一眼,琼贵妃那个贴身宫女便发抖起来。

    琼贵妃自觉分位被皇后压着低一等,便要架势排场与皇后能平起平坐。教训起比她分位低的妃子可是丝毫不手软的,都是叫这宫女动的手。

    “这些都是你宫中的人,你要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她们不也只能照着说照着做么。”

第十九章 上街() 
琼贵妃见太后动怒,自然是不敢挑战这个后宫中真正主事的女人的权威,何况近来皇帝也是许久没有召见她,皇帝仁孝,是断然不许后宫中有妃嫔顶撞忤逆太后的,她若惹怒太后,那是绝没有好处。

    也只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琼贵妃低头认错,“臣妾知错了,请太后责罚。”

    太后道,“你宫里的人也该教一教了,主子有错应该规劝,而不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宫女太监都罚半年俸禄。而你,想来是上一次抄的佛经还不够让你修身养性,那就再抄吧。”

    琼贵妃敢怒不敢言,上一次让她禁足在寝宫里抄写佛经,抄得她胳膊都抬不起来写了好几日才完成。这一次更甚,太后甚至连让她抄几遍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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