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帝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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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来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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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问道,“小姐不进宫了么?”以往元帝仪日日都要进宫的,可已经是连着两天都待在府里了。宫里派人来请,元帝仪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懒散,用身体抱病将人打发了。

    她随意道,“不想进宫就不进宫。你们平日都怎么打发日子的?”

    白雪自然不敢回她,打发日子那是富贵人家姑娘不需赚钱养家才要想的,她们都是睁开眼就干活,干完活天就黑。一天也就这么过了。白雪道,“小姐无聊可以上街走走。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胭脂水粉,喜欢的布料。”

    元帝仪道,“我已经厌了胭脂水粉了。”

    她起初是见那些女人都爱往脸上抹东西,三分容貌,七分妆扮。也果真见是能添多几分姿色,一时好奇,才买了那么多胭脂水粉来玩。如今玩腻了,觉得每日还要早起上妆,上了妆后每晚还是一样要洗掉,实在麻烦。

    这几日也就懒得把那些东西往脸上抹了。

    白雪无话了,也不敢说别人家的小姐无聊了还能做做刺绣,元帝仪却是连穿针引线都不懂的也更不会碰,她这提议毫无建树,她怕说出来会让阳春白眼。

    阳春本是说去沏茶的,结果回来两手空空,倒是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和蓝缎做面的小册子,“小姐,陆府的小厮送过来的。”

    元帝仪懒洋洋的支起身子,拿过木盒打开,见里头装了一对翡翠耳环。阳春眼睛放光,“好漂亮。”

    白雪却是觉得没什么,“之前给小姐送东西来的皇孙贵胄,哪一个不是挑好的来送的。”只是后来不晓得哪一个嘴巴坏,说小姐和皇上暧昧,才杜绝了那些狂蜂浪蝶的行径。

    阳春撇嘴道,“那怎么一样,陆大人长得好生俊俏,哪里是那些人可以比的。他让人送东西来,或许是对我家小姐有意。”

    “别胡说。”白雪低斥,就怕坏了元帝仪声誉,她们家小姐终归还没出嫁呢。

    元帝仪把耳环放回盒子,只纳闷这里的男子送女子东西,是不是都只挑首饰和手帕,她把盒子递给阳春,又拿过她手里的小册子,“这又是什么?”

    阳春只觉得可惜了这耳环了,陆存熙送的呢,若是换做别的姑娘,早就欢喜的拿起来对着铜镜试戴了,可惜她们家小姐,半点不动心。阳春回答道,“奴婢也不知是什么。”

    一些简单的字她还是认得的,可书里就写了什么宫商角羽,看不懂。

    元帝仪笑了,那陆存熙把她那日教的曲子写在了里头。

    阳春道,“我第一次见小姐对别人送的礼笑呢,看来这陆大人是花了心思的。”

    白雪轻焕了声小姐,朝着某方向努了努下巴,元帝仪顺着她视线望了过去,看到元牧笙领着平乐和敬桃走了过来。平乐面色苍白清瘦了不少,但得太后恩宠,贬做了庶民,这些年的积蓄和赏赐依旧是能带走。所以衣饰依旧是华贵非常。

    敬桃肩上被了两个沉重的包袱,元牧笙好意要帮她提,她却是摇头只道这是奴婢的本分。

    元牧笙走了过来,他是在回府的路上看到平乐她们主仆漫无目的的在街头走着。平乐习惯了宫中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做一个平民,更不懂得怎么过平民的生活,她甚至该先找个地方落脚都不知道。

    他一时动了恻隐,就把这主仆二人领回来了。

    “娘,我想跟你商量……”

    “这元府是你的,你爱让谁住进来就住进来,只是——”她故意往平乐和敬桃身上各扫了一眼,如今平乐做了布衣,跟敬桃已没有尊卑区别,可她看平乐那高傲模样,倒没自觉今非昔比。“我到时好奇了,她以什么身份住进来?你的薪俸那么少,可没多余的来养个闲人。”

    敬桃道,“奴婢会洗衣做饭,会连公主那份一块做了。”

    平乐骂道,“不许求她!”要不是太后要她来元府偷……,她才不要回来对着元帝仪呢,“不收留就不收留,我就不信没了元府我就找不到容身之所了。”

    她鼓起掌来,“公主还真是有骨气。”元帝仪故意纠正道,“不对,不该再喊公主了。”她眼珠子转了转,“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你离宫后应该还没见过你宫外的兄姐,也没找过曾经交好的朋友吧,你现在去找他们,开口求他们收留,但凡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愿意收留你。你不但能住进这元府,日后还由你来做主,如何?”

第二十五章 拿人心赌() 
平乐摆明了不信,“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又想什么阴谋诡计了。”

    元帝仪笑道,“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牧笙么,有牧笙作证呢,你还怕我耍花样。我只是好奇,你是公主和你不是公主,那些人对你态度是否一样。”

    元牧笙不同意,“这算什么游戏,不玩也罢。”这是在测试人性,平乐天真也就罢了,但他却知道人性的真实被撕裂了,是何等的丑陋和失望。平乐这般落魄了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再受一次打击。

    元帝仪挑眉道,“你只是个证人,最后要不要玩是平乐决定,不过平乐若是怕了,我到也不勉强。”

    平乐被激怒,嘴硬道,“谁怕了,我是在想一会儿你输了,是先叫你把府里所有的衣服都洗了,还要你先刷马桶。”

    没错,新仇旧恨,要不是元帝仪她至于沦落到今日么,她想报仇,其他的未必有胜算,但要赌交情的话她稳操胜券,她干么不答应。

    元帝仪拍手道,“你这般自信满满是再好不过了,我等着你回来赢我,到时你就算真叫我刷马桶,我也愿赌服输的。”

    平乐只觉得元帝仪什么不好挑,偏挑这个跟她赌,是输定了。她虽跟同父异母的几个皇姐处得不怎么好,但比她年长又是成家在宫外有了宅子的皇兄却是对她颇为照顾的。

    更别提那些常入宫与她作伴年龄相仿的官家千金,她们可是自小一块玩大的。平乐道,“你输定了。”她吩咐敬桃把包袱放下,这里很快就是她做主话事了,等她当家,她一定要天天奴役元帝仪不可。

    元牧笙拦着平乐道,“这游戏一点都不有趣,别玩了。”

    平乐把他的手拨开,她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要叫元帝仪输得一败涂地的,非玩不可。平乐带着敬桃急匆匆的走了。

    元帝仪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赶紧穿了鞋子要跟上。元牧笙道,“娘,你明知从前与平乐交好的人巴结她不过是因为她得皇上宠爱,现在她一无所有,那些人再见她定不会再如从前好言好语。”

    “我知道啊。”不然她还干么和平乐赌。

    元牧笙同情道,“她已经很可怜了。”

    “可怜?你有见过一个可怜人穿金戴银还带着宫女伺候的?”

    太后倒是为她想得妥当,不做公主了依旧能衣食无忧。

    就该把这梦狠狠的戳破了,有的人才能清醒自己已从高高的天上跌回了地上。她委实是好奇,平乐那趾高气扬的架势若是换成了落败的公鸡那般垂头丧气的会是什么模样。

    元牧笙知道,不过是她死了兔子,如今是把平乐当了顶替。“她不是只兔子。”

    她再一次回答道,“我知道啊,所以人比兔子更好玩。”

    ……

    她拿了面巾遮住了容貌跟在平乐身后,平乐丝毫没有察觉,带着敬桃去了几位兄长的府邸一家一家的敲响大门。应门的小厮没将她领进去,因为站得太远,元帝仪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只是看到那小厮还算是和气,嘴巴念念有词说了几句,就像是打发麻烦一般的急忙把门关上了。平乐略微失望,又敲了两下门,见不再有人搭理,就往下一位兄长住处去了,但面上依旧布满天真。

    元帝仪笑着问元牧笙道,“你说刚才那小厮是说他家主子不在,还是说他家主子不方便见客?”

    元牧笙道,“这一点也不好笑。”他想上前把平乐带回去,元帝仪却是伸手把他拉住,“我记得我说过为什么街上这么多孤儿,偏看中了你把你带回去养。”

    那时候他流落街头已是好多日都没吃东西了,他挨靠着小巷斑驳的墙,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这么饿死了,街上人来人往,却没一个人愿意挨近一个臭气熏天的孩子对他伸出援手的。

    人要选择死,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他只要把自己放弃了,不挣扎不出声不动弹,就这么一直靠着墙静静等死,以后也不用再为了活命卑躬屈膝的求人给口吃的。

    可他不想死,所以他耗尽最后的力气爬了出去,抓住了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小的脚……她说她看到了一个人浑浊的双眼中清楚的透露着对贪生异常的执着和渴望,感觉到十分有趣,就把他领回去养了。

    “因为你看清了现实,但依旧想活着,所以我让你活了。如今我只是让她看一看你曾经看过的东西,她若到最后都分不清楚状况,那我对笨的无可救药的人向来没什么兴趣,你不就希望我别把她当玩物么,那你就别出声。”

    元牧笙松了手了,看着元帝仪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

    第一户,第二户,应门的小厮都说是主子出去了,这样苍白无力又如出一撤的理由,倒也能骗得过单纯的平乐。但到了第三户,第四户,理由还是千篇一律,就唯一九皇子的随从,往她怀里塞了银子。再傻的人也会生疑了。

    敬桃小声道,“公主,会不会是皇子不想见我们?”宫里见高拜见低踩的事她见过,别说是一个公主获罪,就算是一个小宫女不小心犯错惹得主子不高兴了,挨了罚了,其他宫女都会有多远避多远,免得被牵连。

    平乐盯着那把她拒之门外大红的门,心里在动摇了,嘴上却还是,“不会的,哥哥他们都很疼我的。”

    敬桃想说,若是真的疼爱,皇上下旨要将公主贬做平民时,皇子们就该到皇上那去求情,请皇上收回成命。宫中的风声像是传得快,可她除了听到太后后来还有去求过皇上之外,再没听过其他人有到皇上那求情了。

    只是她怕公主伤心,没多说而已。

    “公主,我看我们回去吧。”再敲下去也是徒劳,回元府做丫鬟就做丫鬟,元状元心软,大不了她向元姑娘求情,公主的活她揽了。

第二十六章 唯恐避之不及() 
平乐摇了摇头,想起元帝仪打赌时说的话——我只是好奇,你是公主和你不是公主,那些人对你态度是否一样。

    她想起往日,兄长朋友对她的句句充满关爱的嘘寒问暖,她不信那些都是虚情假意。

    “我们去陆府。”她要找梦怜。

    敬桃见劝不动,只能跟着平乐又往陆府走。

    这一次倒是走运,才来到陆府门口,还没敲门。就见陆梦怜和她母亲走了出来,正打算去寺庙上香。

    “梦怜!”平乐大声的喊着。

    陆家夫人认得平乐,平乐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被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那陆夫人将陆梦怜拉到身后,活像是她是纠缠不休的登徒子那般,她只是来找朋友而已。

    却是亲眼看到自己被那种嫌弃的眼神盯着,连在内心为之前皇兄的避而不见找借口都做不到了。是不是皇兄与她若也是面对面的站着,也会拿这样的眼神瞅她?

    陆梦怜唤道,“公主。”

    平乐不看陆夫人,只看着自己一直真心当朋友的陆梦怜直接的问,“我已经从皇宫里出来了,如今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能去哪,你能收留我么。”

    陆夫人看到陆梦怜眼里的不忍,也知女儿心软肯定是会可怜平乐要流落市井的,趁着陆梦怜还没开口,就急忙道,“公主是皇上太后掌上明珠,又得众位公主和皇子的怜爱,如今要找地方栖身,可试着去找宫外的几位皇子,来找梦怜,那是爱莫能助。”

    到底也算是顾了平乐的面子,没把话说的难听。她如今是扫把星,哪有人往家里招的道理。

    平乐对陆夫人的话充耳不闻,只依旧问着陆梦怜,“你能收留我么?”她想亲口听梦怜说。

    陆梦怜看了看身边的母亲,温温顺顺的性情,本来在家中就什么都听长辈的,知道自己根本是做不了主的。

    陆梦怜轻声求道,“娘,你能不能帮帮公主。”

    陆夫人瞟了平乐一眼,从腰间的钱袋里拿出所有的银子,“公主一人在外不容易,这些你收着,当是防个身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平乐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街边被人施舍的乞儿,她是来讨银子的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给她塞银子,却是连见她后先问候一句,你还好么,都说不出口。

    平乐从敬桃怀里抢了九皇子给她的银子,生气的砸到了地上,“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从前父皇太后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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