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 第124部分

　　　　秦玖儿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就是觉得你做做样子都比我舞刀弄枪厉害！”说罢，她拖住秦瑞吉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爹还在这里做什么，秦家容不得我们父女。”

　　　　秦瑞吉只好对秦志雄赔礼道：“大哥，孩子不懂事……你们，商量就好了啊……”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儿拖出了书房，只留下秦志雄父女。

　　　　秦世岚气狠了，一巴掌拍在放茶水的小桌上，水溅得到处都是。她恨铁不成钢道：“父亲！你总是让我让着她，你看她越来越不像样子，自家人跟仇人似的！”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小心你祖父又训你。”

　　　　“哼！祖父就是偏爱她！”

　　　　秦玖儿是秦家最小的孩子，排名第九。秦瑞吉请父亲秦仲侜赐名时，秦仲侜随后问了一句管家：“这是秦家第几个孩子？”管家答：“这辈第九个”。便直接以谐音取了名字。

　　　　秦玖儿平时很得宠，也很会讨秦仲侜开心，但事实上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旁人的名字都有出处，她的名字却如此敷衍。她认为，身为世家嫡系，这是不得宠的标志。她把不满都埋在心里，随着年龄长大，这股怨气越发重了。

　　　　秦家这仗还得打，难道要真把大军兵权交给一个尚未毕业的小娃娃？秦志雄焦头烂额，叹了口气：“得了偏爱还不收敛叫恃宠而骄，岚儿你一定要引以为戒。”

　　　　“女儿明白。父亲，你说凌家和白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光派出命定人去，又不派兵，总不能是派命定人去送死的吧？这可是两家抢到手的人，难道他们真以为命定人之间能相互克制？”

　　　　秦志雄冷笑道：“你别忘了，还有一年选参议长，十年一选，这才是真正关系到未来势力分配的大事。参议长拥有一票否决权，若是不合他意，他可以要求再议……如此反复，议到他满意为止。这样大的权利，世家间争夺权利的绝对利器。”

　　　　“确实，此时动兵是不妥，但真放手不管，兴许没等选举，光义会就能打到夜都来。”秦世岚是见过那些贱民疯狂的样子，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两难啊！”秦志雄叹了口气。

　　　　秦世岚灵光一现道：“就算我们不打，议院也不会坐视不理。干脆这次就让议院处理，让我们也看看议院有什么实力。”

　　　　父女俩相视而笑。

　　　　******

　　　　949年，命定人墨晓夜投靠光义会，在夜北发起叛乱，一度席卷幽冥城、屠浮城、应天。霍家少主霍青亲自前往夜都求救，在议院大门前连跪三日，但多方争执不下，许久未决。直到议院终于起兵讨伐，光义会已经又连下两城。至此，夜北六城中有五城已经落入叛军之手，霍家政权危在旦夕。议院不得不连夜出兵十万大军，企图夺回对夜北的控制权。——《暗夜通史》

　　　　******

　　　　议院派大军十万，由秦玖儿为大将军，方慕晴，黄刚，廖红辉三人为副将，前去夜北协助霍家平乱。

　　　　秦玖儿意气风发，身着银丝铠甲端坐驹马之上，就连身下坐骑也在头上点了红缨，马鞍鎏金，四脚踏雪，好不威风。

　　　　周慧姬作为秦瑞吉在夜都身边唯一的女人，也求了秦瑞吉来给秦玖儿送行：“九儿啊，周姨祝你平定叛乱，凯旋而归。”

　　　　秦玖儿斜了她一眼，转过头和秦瑞吉说：“父亲，玖儿走后，你也该好好整理人收为己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带着，妨碍我们父女联络感情。”

　　　　秦瑞吉见她当场训斥周慧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做老子的还用你来教！”

　　　　“反正父亲心中有数就好。”

　　　　秦玖儿看不起周慧姬，她秦家的人就算是妾，也是勋贵世族的清白女儿，哪轮得到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女人。就她那故作贤淑的模样，还称她为九儿，她没有当场甩巴掌已经很给面子了。

　　　　秦瑞吉这才想到了重要的事情，赶紧把秦玖儿拉到一边：“九儿，父亲给你说啊，那墨晓夜似乎和蛮族还有勾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先说！”

　　　　“哎哎，你听我说啊，那蛮族不像你想的，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巫蛊咒术，那些传言太不可信，我这才忘了说。”

　　　　秦玖儿心生不满，暗怪秦瑞吉大小事不分。若是早些说出来，议院说不准能多派点兵给她。兵越多权利越大，她父亲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临到头来，她得了这个消息却要小心捂着不敢张扬。

　　　　她怪道：“无风不起浪，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该早些说。”

　　　　秦瑞吉也有自己的想法：“哪有那么严重，就和普通人一样，真的。你大姐当初落荒而逃，没来得及知道这个消息。现在你有这个消息做支撑，胜负都不重要，你已算有功在身，不需要和夜北的蛮子拼命。”

　　　　秦玖儿见父亲总算有了一争之意，这才笑道：“父亲，此事应守口如瓶，对大伯也不可说。”

　　　　父女俩点头那一刻，便已尽知其意，不用多说。秦瑞吉满意地拍拍女儿的手，目送大军离开。

　　　　秦瑞吉放心不下，低声对周慧姬说：“夜北的事对谁也不要说知道吗？”

　　　　周慧姬急忙点头，说：“妾醒得。”

248失手杀人（）　
在霍家的消息封锁下，议院得到的消息并不详尽。其实，整个夜北都已经摆脱了奴隶制，进入了一种没有官宦和世族的特殊时间段。

　　　　叛军首领墨晓夜现在正在北露城的城墙头，吹着温暖湿润的风，看温泉的水汽弥漫在整个城市上方，形成缭绕的烟雾。

　　　　北露城是夜北温泉最多的地方，这里的生活无一不和温泉息息相关。整座城犹如一只巨大的盆子，温泉的出水口就在盆延上。经过每一任城主不停的努力，最终将水温沸腾的泉水连成一圈，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温泉连成一片，水从高处流下形成瀑布群。瀑布之下，有开垦的良田，借着水温种植各种粮食作物，五光十色撒是好看，初到北露城的人一定会觉得恍若仙境。

　　　　北露城的城墙并不高，隐在沸腾的水汽后面，有宽大的石条横插在墙上，从远处根本看不到端倪。进攻的人游过了沸腾的泉水基本快被煮熟了，爬城墙的时候再被水汽蒸一蒸，就剩不了多少战斗力了。

　　　　在城里生活的人却离不开这炙热的温泉。城内呈梯形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水池，分了各种用处，最后汇入在城主府背后监牢中的暗河。

　　　　前日夜都来信议院十万大军即将北伐平乱，现在的夜北千疮百孔，根本经受不住。不管一群人如何反对，墨晓夜坚持要一人守城，并放了狠话，说若是有人不服便以军法处置。

　　　　乐瑶极力反对，却横不过墨晓夜去。直到现在出发，她依旧担心：“晓夜，你一个人留下，有个事，连照应的人都没有，你别固执了。”

　　　　墨晓夜有些心不在焉，她摸了摸站在她肩膀上的飞飞，将它递给乐瑶：“等议院军看见你们又是场祸事，到时候可就不是造反了，还牵扯到勾结异族。你们放心走吧，三哥会留下来陪我。”余三和墨晓夜已经被盯上，其他人都还没有暴露。墨晓夜这是做好了战败长期斗争的准备。

　　　　“那你……你准备怎么打这场仗？议院十万大军，北露城不过五万人……”

　　　　墨晓夜坚持道：“北露城占尽地利人和，毕竟我们守起来一定比攻打容易得多，你要相信我。”

　　　　乐瑶知道她心意已决，这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夜北兵力并不集中，为了避免新政的推行中出现动乱，每个城里都布置了人手。望乡关出来后还有绕道去流影城的小路，当初墨晓夜就是从那里逃生的。这次他们除了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守住流影，以防北伐军久攻不下转站流影。

　　　　乐瑶说：“你一定要平安！”

　　　　“你也是！”

　　　　******

　　　　凌家大宅，凌峰正在追问凌一帆这次北伐的事。

　　　　在凌白两家坚持不派兵的情况下，秦莫两家也袖手旁观，最后议院不得不派出了自己的军队。议院向来不参与俗务管理，只以维护暗夜世界的安全为责任。这么多年来，那些所谓的恶魔大家都没见过，但人却每年都源源不断送到议院中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世家一度以为这些人已经死了，也对议院军的实力有所怀疑。没想到，如今议院大手一挥就是十万，他们甚至连这些军队平时在哪、吃些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诡异了。

　　　　凌峰再一次觉得议院高深莫测，为凡人之力不可挡。

　　　　他对议院好奇起来，凌家没断过传承，上古的事情家中也有些记载。只是在他看来，那些预言和传说都和神有关，看起来更是玄之又玄，不可尽信。若有人能瞪一眼就死人，能踏空而行，早就把暗夜世界统一了，哪会由得世家独大。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匪夷所思。儿子两次命悬一线，去一趟议院就都好了，这又如何解释？

　　　　他想了想，低声问：“帆儿，父亲从未问过你，上一次……你在议院做了什么，让‘他’肯救凌家？”

　　　　“父亲！”凌一帆犹如乍了毛的动物，起身喝道，“事过了就不要再提！”

　　　　气氛霎时尴尬起来，正好下人来报，才解了尴尬。凌峰面色深沉，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凌一帆确实优秀，也极有野心，现在连凌峰这个做父亲的过问一下局势也是不行。以前凌峰的手下大都被他换了岗位……凌一帆这是要架空凌峰的权利独掌大权啊！

　　　　“禀家主，王小姐悄悄跟去了。”

　　　　凌一帆问：“可知她跟去准备干什么？”

　　　　“似乎是跟着方小姐去的……”

　　　　“让她去。”

　　　　这几年王雪颜的心思越发明显，天天围着他打转。经历了覆浪堤的事，他越发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里了。他虽然不接受，但也并不拒绝。

　　　　凌一帆对方慕晴生了疑，那天说话之后就派人盯着她，没有想到她就在凌家眼皮子底下都敢和外人勾结。这一次，王雪颜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想立功，在他面前有所表现。作为一家之主，能不费自己的功夫就能解决事情，何乐而不为。

　　　　在大军开拔平乱的同时，凌一帆也没闲着，立即以预防叛军以及巩固战场后方的借口，把夜都的防卫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不仅重新掌控了夜都的局势，也让之前各大世家丢在警卫队的棋子全部作废。

　　　　直到一切在几天之内完成，夜都变成了铁板一块，世家才警觉，但这时说什么也已晚了。

　　　　王雪颜跟着大军进了望乡关，刚安顿下来，就听说方慕晴又悄悄溜了出去。王雪颜气愤不已，当场令人把接头人杀了，倒转头去堵方慕晴理论。

　　　　王雪颜展开接头人手中的信件，站在方慕晴面前一字一句读到：“一切准备妥当，请勿担心。好个‘请勿担心’，你是忘记了到底是谁的提拔才让你才有了今天！”

　　　　方慕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更准确的消息来，故作镇定道：“王小姐也管得太宽了。我交友广泛不代表我背叛，请不要含血喷人。”

　　　　“我冤枉你？你勾引一帆哥哥不成反而来投奔莫家，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你随意，恕我不奉陪了。”

　　　　方慕晴觉得她很是无聊。王大小姐痴恋凌家主的事整个夜都的人都知道，她犯不着和这种脑子里只想着男人的人计较。她转身就走，心想只要回到驻地，王雪颜也就进不来了。

　　　　王雪颜气道：“我让你走了么！”

249诡异的追击（）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方慕晴觉得现在的她并不比王雪颜身份低微，她狠狠道：“你搞清楚，我是议院任命的副将，你还没资格管我。”

　　　　“我没资格？你是谁家的奴才你还没想清楚么？我今天就替凌哥哥好好管教你！”

　　　　王雪颜从小跟着王全修习武术，不是方慕晴这三两年的功夫可比得。她三两下把方慕晴推倒在地，骑在她身上一刀劈了过去。

　　　　方慕晴赶紧挡住，咬牙坚持着，憋着一口气脸都涨红了。

　　　　王雪颜得意地笑道：“这还不算证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可是看到莫佩兰送你出来的。”

　　　　方慕晴大惊，正想解释，却没料到王雪颜是全力以赴不肯松手。她自己手上一软便再承不住王雪颜手中的力道，被一刀刺中胸口。

　　　　小竹赶紧上前来看，方慕晴被伤了要害，来不及说一个字，当场已经毙命了。

　　　　王雪颜傻了眼，赶紧把匕首一丢，慌乱道：“不是我，是她自己没挡住的。不是我杀的。”

　　　　“小姐！她是平定夜北的副将，这，这……”

　　　　主仆两人昧良心的事情没少做，平时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