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剑吟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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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剑吟啸-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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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最迫在眉睫的。

    依依一直注意地听着他们俩人的讲话,很少有这么安静,她看到田原低头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依依大声问道:

    “死丫头,你们云南好不好玩?”

    况玉花看透她的心思,笑道:“小丫头你何必用言语激他,其实田大侠早打定主意去了,你担心什么?”

    依依被况玉花说破心思,惹得脸红耳赤,幸好是在黑夜,他们看不清楚,否则,否则

    依依恼怒地跺了跺脚,转过身去,嘴里哼了一声:

    “什么破大侠,好臭好臭的臭小子罢了。”

第171章 蚁王() 
况玉花和田原均微微一笑,田原道:

    “况姑娘,恕在下直言,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贵教宁毒百人死,不救一人活,姑娘为何又要出手相救?”

    况玉花闻言脸色微变,她转过身朝前慢慢走着,走了几步,她站住了,田原看着她的背影。

    况玉花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不懂吗?唉,你当然不懂,田大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信任我的人,这理由够了么?”

    田原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隔了一会,况玉花的双肩微微颤栗着,她道:

    “在田大侠眼里,云南五花手教的大弟子,自然是没有感情好歹不分的大恶魔了。”

    田原急道:“况姑娘,在下,在下没这个意思。”

    况玉花又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着,隐入了前面的树林。

    依依吃地一声笑了,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

    “再么好,臭小子,这死丫头看样子又想做你媳妇了。”

    田原扭头瞪她一眼,依依哼了一声掉过头去,她突然叫道:

    “臭小子快看,快看!”

    田原禁不住朝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时候天也快要亮了,在熹微的晨光里田原看到,那水塘中间的竹楼正慢慢下沉,没过一会,就完全沉没进水塘里。

    依依开心地笑道:“看到没有,臭小子,人家可死心塌地要做你媳妇了。”

    她其实更开心的是,这一下看来这云南是去定了,依依禁不住心情大好。

    依依一溜烟跑到田原前面,边跑边叫:

    “死丫头,你等等我。”

    天空一点点亮起来,眼前的道路和树林也渐渐轮廓分明。

    田原和依依进了树林,不见了况玉花的身影,田原不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况玉花刚刚是不是生气了,会一走了之。

    两个人在树林里东找西觅,最后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况玉花。

    况玉花蹲在那里,一边拍着什么,一边吹着口哨,听到他们过来,头也不回,仍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跑到近旁,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依依低声道:

    “臭小子,快屏住呼吸。”

    况玉花扑哧一声笑开,她道:“这回倒不必了。”

    她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截竹筒,左手在竹筒上轻轻地拍着,她把竹筒放在地上,香气正是从竹筒里散发出来的。

    她嘴里一个劲地呢喃,似在说着什么,竹筒周围,有一片微亮的反光。

    依依奇道:“喂,死丫头,你又搞什么鬼?”

    况玉花没有作声,伸出右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也别出声。依依恼道:

    “死丫头,你叫我别响我就不响了?我偏偏要吵你个三天三夜。”

    田原在依依肩上拍了拍,用手指指脚下,依依登时吓得不敢作声。

    那一片微亮的反光原来却是白色的蚂蚁,它们从树林里,四面八方,排着一长溜一长溜的队伍,整整齐齐朝这边爬过来。

    这些蚂蚁通体透明,个儿比普通的蚂蚁大五、六倍。

    它们蠕动着肥胖的身躯,看着好似很笨拙,移动的速度却很迅速。

    依依一见到它们,赶紧闭嘴。

    况玉花哑然失笑,她嘴里发出啧啧啧啧诱引的声响,蚂蚁们听话地朝她那里爬去。

    到了那里,它们用头顶的触角互相碰着,在竹筒外转了几圈,然后纷纷停在那里。

    依依悄声问道:“死丫头,它们怎么不动了?”

    况玉花“嘘”了一声,依依赶紧闭嘴。

    他们看到有一只蚂蚁比这些蚂蚁又大了一倍,身体是黑白相间的,不仔细看,倒像一只毛毛虫。

    它爬过来的时候那些白色的蚂蚁都把路让开,努力的把头和头顶的触角朝上扬着,竟似像人夹道欢迎一般。

    田原知道这是它们的王。

    况玉花在手掌上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然后把手掌摊开放在竹筒边上,静静地等着。

    田原和依依大气也不敢出。

    那蚁王爬过来,熟门熟路一般爬上了况玉花的手掌,它爬过之后,那些白色的粉末都不见了,也不知是被吃还是被吸干净了。

    它慢慢恻躺下来,倒在况玉花的手掌里头尾弯曲了两下,田原看着,微微一笑,他怎么也觉得它这两下,竟似在撒娇。

    蚁王撒完了娇,况玉花吹了一声口哨,它蠕动着身躯爬下况玉花的手掌,爬进了竹筒。

    等蚁王进了竹筒以后,外面的那些白色的蚂蚁才纷纷进了竹筒。

    况玉花等最后一只蚂蚁也爬进去后,从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用手指轻轻捻成粉末,撒进竹筒。

    然后取出一张油纸,封住竹筒的口子,用细绳紧紧扎好,再把竹筒放进一个布套里。

    她站起身,把竹筒挂回腰间,低声道:

    “走吧!”

    田原这才知道,怪不得蚁群这般听话,原来都是这些白色的蚂蚁在作怪,是它们引领着这远远近近的蚂蚁大军进攻人,这些白色的蚂蚁一定含有剧毒,它们爬过那些人,那些人才会毙命。

    田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这五花手教是有什么魔法,让这些蚂蚁都像通人性一般,乖乖地听她们的话,瞧况玉花那架式,竟似能说蚂蚁的话。

    田原想起一事,他想起昨晚蚂蚁占领整个树林时,为什么只有他和依依所在的那个树杈没有蚂蚁?

    他问况玉花,况玉花想了一会,她说应该是你们的那位朋友给依依疗伤时,里面一定有一味药是蚂蚁害怕的。

    田原恍然大悟,他想也对,公孙望用的,一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依依闻言大喜,她说:“死丫头,那我能不能把你这些蚂蚁毒死?”

    况玉花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么试一下,我把它们倒你身上?”

    说着就去解腰上的布袋,依依惊呼一声,躲到了田原的身后,田原和况玉花大笑。

    依依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田原看了她一眼,暗自好笑,他想这一路过去,这两个人又不知要生多少事端。

    两个人一个刁钻古怪一个多谋狡诈,倒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依依来说,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田原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依依。

    没想到依依早把他的神色瞧在眼里,正自恼恨,田原一抬眼的刹那眼前一根树枝抽了过来,他笑着避了开去。

第172章 思想还真不能开小差() 
况玉花顾自朝前走着,她也是闷闷不乐的。

    其实,她决定把田原他们带回云南,还有个没说出也不能说出来的打算。

    她此次千里迢迢带着师妹们从云南赶来,是奉教主之命来夺天一派的飘香剑的,经过这一年多的搜寻摸索,一点关于剑的讯息也没有。

    而这飘香剑不管武林如何血雨腥风,也从未现身。

    武林中人传言,当初田原离开家时狼狈不堪,别说是剑,连命都快保不住了,飘香剑绝对不会在他手里。

    这两天自己也证实了这点,在竹楼里,他已经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有什么必要撒谎?

    但自己此番损兵折将,孤身一人回去,怎么面对教主,轻轻巧巧和教主说没有找到就可以了吗?

    这么多师妹葬身他乡,教主岂能不追责,轻易就放过她?

    现在自己没找到飘香剑,但把剑的主人带回来了,剑要是没有流失在武林,那肯定就还在他家里。

    至于田世南藏在什么地方,那也应该是他儿子才最清楚的。

    自己把田原带回去,教主说什么也会从轻发落自己,至于解药什么的,到了那里,就由不得任何人了,只有教主自己能够做主。

    况玉花那天出手毒倒依依,就有这个打算,本来此时计划得逞,她该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倒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想起昨天在竹楼里的情形,就恍惚有些吃惊。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身边若真有解药,会不会拿出来叫给田原,她隐隐觉得有这个可能。

    况玉花自小就入了教门,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花手教上上下都是女人,那每天演的,又有多少出戏?

    在教主面前,谁不是争宠邀功,哪怕为了自己的一点点蝇头小利,也会把别人一脚踩死。

    众姐妹在一起,有的不是同门情义,而是尔虞我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没有人会信任况玉花,况玉花自然也不相信任何人。

    即便是和教主回话,也是心存三分戒心。

    有什么心事只有独自一人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即使哭,也要提防被人察觉,否则在教主面前谗言几句,况玉花哪怕有三张嘴也辩解不清。

    在五花手教,有的只是主子和奴人,大奴人和小奴人,小奴人和连猪狗都不如的奴人之分。

    哪个不想背后下手把她况玉花置于死地,自己占上五花手教大弟子的位置。

    放毒的人一旦放毒成了习惯,心也会慢慢变得歹毒起来。

    就连教主,暗中也提防着她,唯恐她在底下拉帮结派收买人心,因为按照教规,教主若万一有个不测,况玉花就是当然的新任教主。

    有许多时候,况玉花对这种氛围感到厌倦。

    只有在离开五花手教的时候,她才会真的轻轻松松舒一口气,这也是她之所以喜欢在外地做事的原因。

    有时候,她也真想找一个人诉说一番,但她能找谁去?

    找手下想都别想。

    而武林中其他的人,只要一听五花手教,先就有了戒心,谁会把你当朋友,谁会认为你的笑里不包藏祸心?

    五花手教,也就是远在云南,和中原武林没多少瓜葛,还被人认可是武林正道。

    她们要在江南,早就和落花门一样,被认为是邪门歪道了。

    有时候距离,也影响对一个人或一个教派的判断。

    所以在竹楼里,当况玉花看到田原为了信任真的可以连命都不顾,淡然笑着吞下毒药时。

    她感到这世界还有一种她完全陌生的东西存在。

    一种梦寐以求却又虚无缥缈远在在天边的东西,实实在在就在眼前。

    况玉花站在那里,怔怔地说不出话,过了良久,冰冷的泪水滚出了她的眼眶。

    她真的好羡慕这个没心没肺骂骂咧咧的丫头。

    一个人只有有恃无恐才会肆无忌惮。

    况玉花知道他们这一去凶多吉少,田原和依依只要进了五花手教的坝子,能活过一个月就算不错了,教主哪会给他们什么解药。

    但有一点她没骗他们,在这个世界,能救依依的确实只有教主。

    况玉花真想停下来,告诉他们别去了,自己其实是在骗他们的。

    但不知为何,冥冥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阻止着她难以启口,有一种近似于习惯或天性的东西在身后推着,逼迫她把他们诱回云南。

    况玉花正自想着心事,依依突然跑上前来,对她道:

    “死丫头,把你牙齿给我看看。”

    况玉花懵懵懂懂,还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听了这话,奇怪地张开嘴唇,不知这丫头想看什么。

    “你的牙齿真好看,这么漆黑漆黑的,快给我摸一下是不是真的。”依依嫣然一笑。

    况玉花胡思乱想,腾冲那边的人性喜嚼槟榔,牙齿几乎个个都被槟榔染得漆黑,谁也不觉得奇怪。

    但到了江南,就好像人人都看她们很稀奇,这里人的牙齿个个白花花的,已经有不少人问过她们的牙齿,她们对这,也不觉奇怪了。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想要,到了云南,天天吃那好东西,等你回来,也有这样漆黑的牙齿了。”况玉花笑道。

    “这牙齿没有坏掉?”依依睁大了眼睛。

    况玉花笑:“当然没有,比你的坚硬多了。”

    依依拿手指磕磕自己的牙齿,叫道:“死丫头,快给我看看,看看有没有我的好。”

    况玉花瞟了一眼田原,脸微微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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