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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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臣子-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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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故,一直等到曹老大北归到了叶县,即将离开荆州地界的时候,陈恒才驱马跟上车驾,说上自己的思虑。

    “主公,恒有近日所思,以为南船北马,乃天定也。我军于北方所向无敌,但荆南之地山泽遍布,江东更是水道纵横。若想图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嗯。。。”

    正思索着如何面对许昌百官议论的曹老大,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日子,他也没少思索过荆州战线,但刚大败而归,除了求稳住战线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当时问起,不过是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不过,恒倒是有些想法,或能破了孙刘联盟,让我军有渔翁之利的机会。”

    “嗯?子初速言之!”

    原本已经决定消极防御的曹老大,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还冒出一丝期待来。

    好嘛,他此次真的是败得太惨了。虽然算是夺得半个荆州,但是损失那么多的精锐兵力,相当于伤筋动骨。

    短时日内,再无对外征伐的可能。

    顺带的,也对其他不太友好的邻居们,失去了威慑力。

    “喏!”

    马上的,陈恒拱手,“主公,恒以为孙刘两家,本是世仇,今联盟共同对抗我军,是因为我军兵力太盛,不得已自保耳。彼此之间无信任,各怀戒心!若是我军扔出一块骨头,他们定会大打出手!届时,我军可坐收渔翁之利!”

    轻轻的颔首,曹老大将手放在胡子上,陷入了沉默。

    他本来就战略过人之辈,所以陈恒一说完,就猜到了后续的内容。陈恒这是在建议,放弃长江以南的领土,将南郡当成孙刘两军反目刀刃相加的肉骨头。

    只是,这么做,也会大损曹休的军中威望!

    军中兵卒,多为粗鲁鄙夫之辈。对将领督帅的看法,只看成败,无关谋略。

    曹休被他任命为镇军将军,都督荆南兵事,已经大败过一次了,若是在退回荆北来,那么军中兵卒还会誓死效从吗?

    跟一个连败的督帅?

    呵,不用想都知道结果。

    难道子初这是在谋权吗?

    心中在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让曹老大沉『吟』了好久,才徐徐出声,“子初,孤知汝之意矣,弃南郡耳。不过,汝以为当如何取这渔翁之利?”

    “万事瞒不过主公之眼!”

    先是一记马屁奉上,陈恒很努力的遏制着心里的欣喜,目光与脸『色』都严肃无比,“恒所思者,有三。”

    不等曹老大问起,便滔滔不绝的扔出自己思绪来。

    “其一,孙仲谋图谋荆南久矣。若我军退出南郡,其必然倾力攻之。刘琦其人『性』格温和,并非雄主,必不可久御。届时主公可不计前嫌,封其官职,征调回许昌任事,他必然意动,我军可得入荆南契机。”

    “嗯,若真如此,许他一官半职也无妨。”

    曹老大颔首,抚『摸』胡须的手也快了几分。

    “其二,大兵一起,粮秣钱财损耗无度。荆南山岭遍布,与江东一样地广人稀。若是孙刘大起刀兵,战火连绵,士人黔首皆厌之,我军可趁机煽动或收编,可得民心矣!民心既得,得其地亦不远矣!”

    “善!子初此言,乃谋国之道也!甚嘉!”

    大声的赞叹,曹老大用手狠狠的拍在车辕上,看着陈恒的眼神丝毫不隐藏赏识。

    而陈恒心里则是嘀咕了一句:那么用力,你手真的不疼么?怎么一点感觉没有,我看着觉得疼了。。。

    “其三,荆南之地,多有蛮夷,不知圣人忠义之言者众,又兼皆栖居于穷山恶水之中。恒在南阳数年,因抵御刘景升原因,曾将新野等地民众皆迁走,空置土地甚多。若是这些土地诱使蛮夷迁来,必然景从无数。届时,我军可挑选壮者为兵,弱者编户,壮大势力。而且这些蛮夷尤其善于山林作战,可让我军再无南船北马之劣势!”

    “大善!”

    一声大呼,曹老大兴奋之下猛然起身,然后,让车顶把头给撞了。吓得驭者连忙拉缰绳止住马匹,还满头的大汗。

    不过呢,曹老大没有用手扶正冠冕,而是双手扶着车辕,将身子都探出大半来,急促的出声,“若孤皆从之,子初以为我军几年之内,可得荆州全境?”

    陈恒慌忙跃下战马,扶着曹老大正坐。万一一不小心把他给摔了,自己不得被曹营众人用口水淹死啊!

    “主公,恒之所言者,皆是纸上谈兵耳。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恒实在无法保证,几年之内可得荆南。”

    好嘛,主要是陈恒知道的历史,已经变了。

    如今驻守江陵的人是曹休,而不是曹仁。

    周瑜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被一箭『射』中肋下,拖个一两年就病逝。万一周瑜没死,他狂妄的拍下胸口说能夺得荆南,那不是坑自己嘛。

    “嗯,是这个道理。是孤失态了。”

    被浇了一头冷水的曹老大,终于平静了下来。挥了挥手让驭者继续前行,便陷入了沉『吟』中。

    他冷静了,又变成了曹丞相,自然也开始考虑对陈恒的提议,执行起来,会牵扯到多少权利纠葛。

    陈恒也跨上了战马,缓缓跟随在侧,等待曹老大的决策。

    这么一等,就数个时辰。

    马上就跨入豫州地界,陈恒不能再护送的时候,曹老大才开了口。

    “子初,汝让麾下进驻襄阳郡守备。若是文烈不支,汝救之。嗯,不用汝谋退出南郡,乃是未到时机。我军方逢大败,此刻退出,恐怕引起荆北恐慌。汝先做好准备,待孤思定后,就行之!”

    “喏!”

    陈恒驻马,在马背上行了半礼,目送着曹老大车驾慢慢变成黑点。再度驱马回宛城之际,他的眼中已经『迷』上了。

    曹老大,最终还是对曹休抱着侥幸心理。

    也对他抱着狐疑之心。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某已经得到允许驻军入襄阳。

    这荆州,逃不出某手心!

    曹休能坚持多久,某拭目以待!

    呵!

第二六三章、巡农桑() 
如今的襄阳太守,是邓义。

    字子孝,南阳章陵人,也是名士,曾任刘表的治中从事之职。

    从这个认命当中,就可以得知,曹老大最初的用意。因为邓义不知兵。襄阳郡,只能依托曹休来守备。

    所以陈恒让傅肜进驻樊城、调姬明与赵英领兵进驻临沮县的时候,邓义一点都不反感,还挺积极的安排粮秣之事。毕竟曹休的兵败,让他一直担心着荆南反攻荆北的事情发生,白了不少头发。

    而陈恒,此刻有些烦恼。

    他的兵力太少了,少得不能为日后的夺权提供资本。

    将驻扎安众的高克调回来拱卫宛城后,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除了部曲与牛盖的几百骑兵外,已经无一兵一卒可用。

    大爷的,好歹是个平虏将军呢!

    思来想去一番后,他便将夏侯称扔去了关中,临别之时特别叮嘱:如果不能带回来五百骑兵,就呆在关中汝阿父夏侯渊账下吧。

    是的,他是找老丈人要人了。

    反正去岁毌丘兴本部的一千兵卒,都被张郃带走了,礼尚往来嘛。再说了,老丈人总不能看着自己已经成为偏将军的儿子,是个光杆不是?

    嗯,夏侯称本来的官职是别部司马,跟着张郃蹭功劳,被曹老大很慷慨的扔出了个偏将军。

    这升迁的速度,羡煞旁人,真不愧是宗室本家!

    看着夏侯称的身影离去,陈恒便带着王昶去找向朗。

    向朗因为当过县令,在荆州颇有官声,就被陈恒扔去主管着屯田事宜。想借用他的仁义之名,安抚这些被强制迁居屯田的百姓。

    至于马良,则是成为了太守府的长史,替陈恒『操』着当太守的心。他也和当年的温恢一样,对被委以重任而满腹感激,鞠躬尽瘁。

    唉,人呐,怎么就那么淳朴呢!

    后置的民屯,几乎都在雉县、西鄂和博望一带,便于取淯水灌溉的关系。

    刚到博望县,陈恒挥手让部曲分散暗自照应,自己和王昶佯装成为游历的士子,往屯田的方向而去。

    他要微服看看向朗的才能。

    既然已经将荆北视为囊中之物,那就得了解手下人的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好为自己的野心奠定基础。

    南阳才二月底的天气,树叶就冒出了绿芽,和阡陌纵横的青青麦苗连成一片,相得益彰,长势煞是喜人。

    也让春回大地的希望,暖了黔首们对温饱的冀望。

    不少勤劳的农夫们,已经挽起裤脚,赤着膀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挖掘着沟渠,想将淯水引入麦田中。阳光之下,古铜『色』肌肉点缀着汗滴,折『射』出五彩斑斓,闪耀着力与光的美。

    陈恒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也看了一路,所以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至少在调度人力、劝农桑这方面,向朗是很给力的。

    “文舒,若是汝来主事屯田,可否做得比此更好乎?”

    一颗两人合抱的树木下,陈恒叼着个麦饼,还取出一个麦饼递给王昶,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回将军,昶惭愧。巨达兄,真乃良吏也。”

    王昶先拱手作谢,接过麦饼学着陈恒箕坐,幽幽叹息了声。

    此刻,他们两人的作态,跟正常歇脚的走夫没什么两样。

    “哈,文舒不必妄自菲薄。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向巨达初为县令之时,便有名声传扬,此屯田不过小试牛刀耳。”

    安慰了声,陈恒拿起水囊灌了口,将目光看去依然在忙碌的百姓,“此一路走来,以文舒之见,此些民夫可有可能成悍卒否?”

    嗯?

    王昶有些诧异的看着陈恒,急忙咽下麦饼,压低了声音,“将军是要征此些农夫为卒?”

    “文舒,汝来南阳也有些时日了。”

    看似答非所问,却让王昶一愣,然后眼睛中闪过一丝感激。

    他知道,陈恒这是在说要让他将兵了。而兵卒的来源,就是从屯田的民夫中征调。

    是故,他将麦饼放在地上,起身扶冠整衣,刚想正式的拜谢一番呢。却发现陈恒也起身了,眼睛还眯起盯着一个方向。

    顺势看去,那边有七八个民夫手执农具,正往他们的歇脚地而来。

    为首一人约『摸』三旬年纪,相貌堂堂,一身的粗布麻衣,头上竟然还带着冠。

    咦,是名士人?

    难道是主事这一带的屯田小吏?

    王昶把手轻轻往后方藏,靠近了剑柄的位置。这年头,杀人者比比皆是,小心点总是好的。

    不过他倒是白白做准备了。

    那名戴冠的士人,还没靠近便让跟随的农夫止步,独身一人来到面前,拱手作礼。

    “在下乃此处屯田管事,有询查游人之责。敢问两位来自何地,将去何处,在此停留意欲何为?”

    这人做事倒是有分寸,颇有礼数。

    王昶心里赞了声,将目光投在陈恒身上。

    却见这位平虏将军,很无礼的盯着别人,完全没有回话的打算,还将麦饼塞在口中咬了一口。

    那名士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做怒,再度用很平和的声音问了一次。

    “问人姓名者,不该先报己名吗?”

    陈恒终于开口了,就是语气有些欠揍。

    也让王昶的嘴角有些上翘。他跟着陈恒有些日子了,自然是知道陈恒是在故意为之,用无礼试探那名士子的品『性』。

    是的,陈恒是有了提报之心。

    毕竟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心腹,才是最为忠心的。例如被曹老大从行伍中提拔起来的乐进。

    那名士人闻言,脸上依然没有羞恼之『色』,“嗯,是在下鲁莽了。某姓宗名预,字德艳,南阳安众人。”

    宗预?

    历史上当过蜀国永安督的那位?

    顿时,陈恒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如此大才,都年近三十了,竟然在我麾下当个民屯的管事?你是贤才流落于野呢,还是学当年的吕常来当『奸』细呢?

    呵,有趣。

    陈恒没有了继续巡视的心情,挥了挥手让不远处的部曲集拢,对宗预『露』出了个微笑,“劳烦德艳引路,带某去见向巨达吧。”

    这时,宗预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能带领兵卒游『荡』,又能直接称呼向朗表字的人,在南阳郡内也就一位。

    “喏。”

    他拱手深躬身,礼甚恭。

    俯下去的脑袋,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喜『色』。

第二六四章、贤良观势于野() 
向朗的临时屯田官署,在离宛城就最近的西鄂县。

    一间不大的简陋房子,隐在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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