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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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太子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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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策倒是不错,就是可惜那些被烧毁的藤甲。”卿若风听孟冲简略地提及当时的过程,心疼的竟然是那点藤甲。“丫头,你也真是下得了手,那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东西,你都不留一两件给我看看。”

    杜云锦闻言却是笑出声来:“那些藤甲本就不是真正的藤甲。”

    “什么?”回应的是孟冲和卿若风,还有些南下平夷的中级将领们。火烧藤甲此事,其实让很多人在心中惋惜,那毕竟是书上描述过的奇异战甲,就这么毁了确实非常可惜。

    见众人都有了兴趣,杜云锦便当日的情形说了出来:“当日我的确是存了换藤甲的心思,所以才会和裕王一起出城寻找。但我们找了多时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藤甲,而在出城后我们便察觉到有人坠上了我们。种种迹象表明,这条尾巴应该是夷人,若他们要对我们动手的话,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因此我和裕王为了不落入敌手,便寻了一处夜藤聚集的地方,大声地说这是藤甲,不过有个致命的缺陷。”

    “原来如此!”

    众人听得是峰回路转,没想到在那时候,杜云锦和萧少康便已经转换了战略。

    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萧沨精神已经不济,他对黄园招招手,示意要起身回龙乾殿中歇息。哪知他刚要起身就被清妃半是撒娇半是强迫地给留了下来,小陈氏一旁静观,瞧清妃那样的作为便已知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她想起之前萧瑀的传话,让她在宫宴上务必要暗地里帮清妃一把,她也想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一出大戏,便随着清妃劝阻萧沨留下。

    萧沨勉强坐在上位上,小陈氏和清妃则各怀鬼胎,静默地关注着殿中的众人。

    殿中众人,一团围在萧玉礼的身边,一团围在萧少康的那边,剩下的三三两两的侧耳交谈,还有便是那些武将们都围到了杜云锦和萧瑀的桌前。他们说说笑笑,早将今日的另外一位主角梁乃心遗忘得很是彻底。

    “殿下。”侵入骨中的柔弱妩媚,梁乃心小心翼翼地靠到萧瑀的身侧,小声地附在他耳边问道:“瑀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其实也不算杜云锦刻意地孤立她,只是战场上的事情杜云锦如鱼得水,萧瑀为了拉拢这帮武将必须作陪,剩下梁乃心独自一人却是真的听不懂。

    她刻意地拉近与萧瑀的距离,话音虽轻却足以让杜云锦听得清楚。杜云锦原本灿烂起来的笑容,在那一刻像是被霜冻过的花朵,受不住负重而低垂。

    “阿瑀,我去更衣。”

    “去吧。”对于杜云锦的匆匆“逃走”,萧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甚至没有揭破她此刻的谎言,只是让如玉带着她离开宣元殿。

    那时的杜云锦还没有意识到,另外一场重大的足以改变她整个人生的浩劫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她。 

第四十七回 一场浩劫(3)() 
夜色里的皇城像是一座枯寂的古墓般,安静地等着猎物的掉落。不时有宫人提着灯笼经过,恰似那一只只等候已久的走兽双眼。

    杜云锦对这座偌大的皇城并不熟悉,事实上她至今连东宫都还没有走遍每一处,更何况是宣元殿所在的内城。今上对杜家有所忌惮,对她这个儿媳谈不上喜欢,从不召见于她,而小陈氏城府深沉,她并不愿意与那位有过多的接触,除却无法推脱的召见她几乎不踏足栖梧宫。

    如若她平日里对内城多加留意,定能察觉到此时如玉带她去往的道路并非更衣之所,而是一处僻静的院落。

    旁人不知,宫里的人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座散发着药香的院落本是裕王未曾封王时的居所。杜云锦与如玉走来的这一路上,只远远地瞧见几名宫人走动,并不曾遇见其他的什么人,也自然无人能提醒她此去的不妥。

    “娘娘,到了。”如玉将院门打开,裕王虽然搬离此处许久,但因小陈氏的嘱咐,此地还是日日都有人清扫,是以现下也显得十分的干净。

    院内没有像其他宫殿内种植的花花草草,只有梁株并立的老槐树安静地屹立在路边的两侧。空中若有似无地飘来熟悉的药香味,杜云锦凝注心神,悄然地停留下来。

    她闭上双眼,细细地闻着空气中的药香味,这股味道十分熟悉,像是……有什么即将浮现出来,却被如玉的话语声打散。

    “娘娘,就是这里了。奴婢在外面候着,娘娘若是好了,唤奴婢一声即可。”如玉将杜云锦引到正屋内,并贴心地将屋内的烛火点燃,再同她说了几句便退出屋外。

    这里,倒是十分符合杜云锦的喜好。简单的家具瞧不出皇宫的奢华,却又处处透着原来主人的精致安排。杜云锦本意并非是外出更衣,只是在殿内呆得有些烦闷,尤其是在瞧见梁乃心坐在萧瑀身侧之后,她便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那样巧笑嫣然的女子,与上前试图在萧瑀面前露脸的大臣们交谈起来也是进退有度,这等手腕,这等心智,这等容姿,合该是萧瑀的心头好。

    她再瞧瞧自己,即使穿了一身的华贵又如何,她最擅长的不是游刃有余地应对他人,而是领兵征战。凭心而论,梁乃心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比她更适合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桌上烛火燃地热烈,她撑着头坐在凳上,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内,忘记去警惕今夜这一切的不寻常。

    如玉熄灭了手里的灯笼,等了一刻钟后便推门而入。她想那个女人此刻应该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果然,当她看见趴在桌边的杜云锦冷笑一声。

    屋内的烛火一瞬间全部都被熄灭,如玉捡起门外的灯笼,慢慢地隐于屋檐下的阴影内。

    一刻,两刻……时间在沙漏里缓缓地流逝着,远处宣元殿飞翘的屋檐上挂着的月亮也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掩盖。

    有人步履不稳地朝这座安静的院子走来,他将扶着自己的宫人打发在院子外面,自己缓步走了进来。

    今夜似乎是有些喝得多了,萧少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因他学医痴迷所以平日都不曾饮酒,以至于他的酒量并不好。到底是为何会喝那么多呢?他的眼前闪现出那道倩影,早就知道她和他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可在看见她坐在萧瑀身侧的那一刻起,他还是被刺痛了双眼。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他站在老槐树下,仰头望着那一抹从乌云背后溜出的皎洁月光,谪仙似的面容上也染上一层红尘的痛苦。

    如玉小心地屏住呼吸,她的目光从萧少康身上转向至今仍然安静的屋内。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萧少康进到屋内,他们的计划就算全盘赢了。当然,越是这样的时刻,她越要小心谨慎才能完成任务。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时候,萧少康凌厉的目光忽然朝她直射了过来。他仿佛知道有人在这里,如玉抓紧自己的衣襟,咬紧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如果这个计划失败,那么她将永远都不能到那个人的身边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计划失败。他们的计划如此周密,萧少康只是个痴迷医术的痴儿,应该不会猜到此内有陷阱在等着他的。

    如此这般地想着,如玉也就坦然起来,那颗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下去。

    萧少康的目光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地就转向其他的地方。只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提步朝正屋走去。

    屋内一片漆黑,但萧少康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桌一椅都十分熟悉,他不用点燃烛火便能准确地找到这里每件物品搁置的地方。

    黑暗中,他的嘴角微微地上翘。没有烛火,不代表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料浓郁地弥漫了整间屋子,依他的嗅觉自然是能辨别出这是什么味道。没想到,那人还真的下得了这么重的手!竟然给他们下了合欢散,还真是怕他们合不了欢一般。

    他缓步走到床榻旁,目光柔软地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人,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原本冰凉的心随着呼吸声似乎温暖了起来。

    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如果顺了那个人的意,与她缠绵合欢,不知醒来后她会怎么样?可是如果不顺了那个人的意,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样的安排?再万一那个踏入陷阱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男子,她又怎么办?

    阿锦,我心中的这些顾虑你可都知道?只希望醒来后别怪我,别恨我便好。

    屋外依旧漆黑一片,屋内却传来阵阵刻意压抑地呻吟声,就算再不知道情事的人也明白此时屋内正在进行着什么。

    看来这合欢散还真是好用,连萧少康那样的医者也无法抵抗。隐在黑暗里的如玉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她提着灯笼悄悄地朝院外走去。 

第四十七回 一场浩劫(4)() 
月亮高高地挂在漆黑的夜幕中,远处迎面吹来犹带寒意的凉风,她坐在月牙城的高楼上,仰望着那一抹浅淡的月色。

    城楼下,银白色宽袍的人快马加鞭地扬起阵阵飞扬的尘土,即便是坐在城楼上的她也难以幸免。

    阿瑀……

    她欣喜地看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银白色人影,欣喜万分地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身前,与他一起策马狂奔。在他们的身后,原本了无生气的戈壁滩竟然开出一朵朵半透明的莲花,浩浩荡荡地铺垫了一地。

    喜欢吗?他附在她耳边,柔声问道,嘴边是带着宠溺的微笑。

    她没有见过拥有这般蛊惑神情的萧瑀,不过她却是满心的喜欢,喜欢看见眉头没有紧皱,无论何时都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萧瑀。现在的萧瑀仿佛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又或者是杜云锦所憧憬的萧瑀的真实模样。

    不对。萧瑀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表情,他对她从不会有这般直抒心意的时候,他与她之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纱,似乎靠得很近却又离得很远。

    更何况,如果萧瑀真的有这样的神情,必定不是对她展露的。能得到他真实笑容的人,是那位新晋良娣,梁乃心吧。

    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股凉水,杜云锦忽然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身前之人。

    她竟然醒了。

    萧少康原本解开她腰带的手停在原处,微红的脸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沉睡,因为当他踏入这间房间时就闻到未能燃尽的迷药味道。杜云锦能安静地呆在这间屋子里,也应该是那迷药起的作用。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他猜测不到此时的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许日后再也不会理他,也许会拔剑砍了他。他的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冷笑,无论杜云锦会是何种反应,都不会他想要的那一种。这大概就是天意吧,让他始终无法得到她,哪怕是以最卑鄙无耻的方式。

    他避开她的目光,将腰带重新为她系好,强硬地压制住身体中已经中的毒,摇摇晃晃地起身。

    “不要走……”

    杜云锦望着就此离开的萧少康,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她将头埋在他的背上,闷闷地说道:“不要走。”

    这一刻,欣喜的人是萧少康,他没想到杜云锦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可他的喜悦没过多久便被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

    “阿瑀……你不要走。”萧少康却是不知,杜云锦虽是昏迷着也吸入不少的合欢散,此时在她眼里看见的病不是萧少康,而是萧瑀,从她的梦境里延续出来的萧瑀。

    “阿瑀,你不要纳那个梁乃心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杜云锦的神智已然不清,她自顾自地吐露着藏在心中深处的话。“阿瑀,你只要我,好不好?”

    萧少康不像萧瑀和萧玉礼都在成年前就尝过情事,他将自己关在药房里,素来不爱搭理这等事情。他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早前将合欢散的毒性强行压制已是费去大部分的精神,如今被杜云锦碰触便再也难以抗拒。

    “阿瑀……”杜云锦感受到他轻颤不已的身体,软软地唤出声。那声音和平时的清冷完全不同,肆无忌惮地透着柔媚与低吟。

    面对的是他心仪许久的人,他将自己的心思瞒得很深。从那日在栖梧宫得知她便是服下“梦断”之人,他便开始细细地留意起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目光已经习惯追随在她的左右,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引他的心情。因为她的身份,因为他的身份,他将这段孽情埋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让任何人知晓。

    然而他对她的心思又显而易见,若不是因为她,一向淡泊的他岂会插足萧瑀与萧少康之争?若不是因为她,他岂会不顾小陈氏的反对毅然而然地随她一起去平定南疆?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今的陷阱里,明知前路是一条死路也愿意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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