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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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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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因为可能的危险就永远不去做,那不如回家绣花。”

    “要求也要有限度,他才两岁半。”

    “我三岁就杀人了。”

    ……

    半晌沉默后,容楚转头,看着太史阑的眼睛。

    明知她不屑撒谎,依然想要从那双眼睛里找出玩笑的味道,然而,没有。

    她看人永远那么坚定,是长矛,击穿人间一切虚妄。

    “啪。”一根树藤掷了下来,老松上,景泰蓝笑呵呵地道,“话真多……”

    太史阑和容楚,“……”

    太史阑一手接过树藤,伸手在容楚腰间摸索,容楚嘶嘶地吸着气,笑道:“孩子在面前,别这么猴急的……”

    太史阑哪里理他,这人腰现在僵硬冰冷得死尸一样,一万年没见过男人的花痴都不会因此引起任何暧昧联想,她按照印象,在他腰间一个暗袋里,摸到一把薄薄的匕首。

    匕首极薄,一层皮肤一样贴着他的皮肤,稍不注意险些割到她的手,太史阑抽出匕首,对崖壁上一插,一个洞无声出现,跟切豆腐似的。

    果然好刀。

    容楚挑眉,看自己价值连城的私密武器,就这么被她搜了去,还拿来当铁锹用——这女人好像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嗯,如果她对占有男人,也这么不客气也不错。

    “景泰蓝,爬到我肩上!”

    景泰蓝圆滚滚的小身子,小心地顺着松枝挪下来,太史阑接着,把他挪到自己肩上,又往背上捋了捋,然后用树藤缚住。

    此时三人很挤,马上就站立不稳,太史阑立即顺着匕首挖出的洞,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容楚靠在崖壁上,看她还算灵活地向上爬,心想这女人招呼都不打,头也不回,嗯,有几成可能会回头找他?他赌一成……

    “啪。”一根更长的树藤,从平台上垂下来,正落在他鼻尖前。

    容楚抬头,就看见太史阑淡定的脸,眼神里写满,“磨蹭的男人,快点!”

    “这里风景不错。”容楚不接绳子,悠然自得看前方滚滚水波,不远处滔滔瀑布,“我忽然想起我的内功,和此刻场景颇有相似之处,你去吧,我练功,练完了,腰经也就畅通了。”

    太史阑看他一阵子,然后转头。

    容楚微微笑。

    然后他在水声中,听见平台上头,太史阑对景泰蓝又开始了现场教育。

    “逞能的男人很讨厌。逞能被发现还死要面子的男人,又讨厌又蠢。”

    “麻麻。”景泰蓝奶声奶气地道,“你是在说公公吗?可公公看起来很好呀,他刚才飞得很漂亮。”

    “那是刚才。”太史阑道,“你没看见,他裤子都快要掉了,都没法拉起来吗?”

    容楚觉得他有朝一日必须要把这个女人按倒在某处狠狠地惩罚,直到她懂得礼教、阶级、三从四德、为尊者讳,男子大如天等等人生至理。

    至于某处,床上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树藤一阵晃动,不一会,太史阑蹭蹭蹭地爬下来了,容楚笑吟吟靠着崖壁,双手抱胸,欣赏着她的英姿——从下往上看,正好可以看见她全身的曲线,被水湿后才能发现的美妙,恰到好处的凹陷,再恰到好处的起伏。日光从山崖的折角转射,到此处优美如月光。

    她爬下来了,从上往下看,又是一处不算险峻却秀致的山峦,容楚觉得很满意,心情甚好。

    可很快他的心情就不好了。因为太史阑不由分说,往他面前一蹲,把他背上,拿起树藤往自己胸前一交叉,手臂穿过肩膀递过树藤,“自己捆上。”

    容楚不说话,半晌却笑了,懒洋洋在她耳边道:“我会抱紧你的。”

    太史阑有点诧异,这家伙这次竟然没有大男子主义,原本她打算如果他再装叉,干脆打昏他算了。

    还是挺识时务的。

    她吸一口气,开始向上爬,背一个大男人和背一个小男人那感觉几乎不可同日而语,何况这向上的斜坡十分陡峭,背上的压力超出了她的预计,她第一次险些没站起来,再深吸一口气,抵在水下的手掌用力,才缓缓站起。

    抬起腿刹那如千钧压顶,她仰望平台,不过一丈许距离,此刻看来便如天涯。

    背上的容楚,忽然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太史阑竟觉得背上的重量轻了许多,这又是一种什么武功?

    她不敢再犹豫,趁着这背上一松的瞬间,蹭蹭向上爬,不过几步,压抑不住的喘息已经响起,额上的汗似密集的暴雨,出现的那一刻便噼里啪啦往下掉。

    汗水湿透衣领,随着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她一声不吭。扬扬头,唇角薄薄一道齿印。

    “我用手,你用脚。”容楚忽然在她耳边道,伸出手,越过她的肩,抓住崖壁,五指一扣,便是一道深深的抓痕。

    她借此上身压力稍稍一轻,赶紧向上爬,两人合作,轮换使力,竟然便这么上了平台,最后一步时,太史阑最后一点余力都耗尽,短短一节便如咫尺天涯,还是景泰蓝机灵,找到了附近一棵石缝里的老树,将树藤系在树上,牵过来递给容楚。容楚抓住树藤,忽然双腿一紧夹住她的腰,暴喝一声,“起!”

    “砰”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崖端,太史阑的双腿还搭在崖外。

    倒地的两人都在喘息,谁都没力气说话,好半天后容楚才躺在地上,斜瞟她胸前来不及取下的树藤,笑道:“我错了,我刚才还是应该让树藤给捆住,嗯……”

    树藤一捆,此刻想必他就可以看见她胸前风光,看清楚那平日掩藏在袍子之下的,到底是怎样秀丽的轮廓。

    无关调戏,无关淫浪,只是忽然知道了她坚冷外表下,有很多不愿为他人知晓的更女性更魅力的东西。正因为她要掩藏,所以他要做那个唯一看见的人。

    太史阑腿搭在山崖下,也懒得动,声音嘶哑地道:“我还可以往下捆捆,反正你腰也废了。”一边嫌弃地推开他夹住她腰的靴子。

    “会给你验证,到底废没废的。”容楚满不在乎地眯着眼。

    太史阑不理他,爬起来看看四周,这里是段矮崖,往上走或者往下走都有路,当务之急是先烤烤火去去寒气,精神回复了再赶路,如果能遇到山间猎户,也许就能更早下山。回到北严。

    她拣树叶,击石取火,忙了好一阵,腾腾的火堆烧了起来,她将景泰蓝脱光,小衣服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光屁股的景泰蓝对于这种坦然对山林的感觉十分向往,当即在林子里裸奔三圈,雪白的屁股一晃一晃,差点被一只山鸡当做巨大的蘑菇给啄了。

    太史阑还拣了一把石子,景泰蓝好奇地张大眼,问:“麻麻,这是可以吃的吗?今晚我们吃烤石子?”

    躺着烤火的容楚悠悠叹口气——这女人果然不舍得让他闲着。

    果然,太史阑将石子放在容楚手里,道:“没事打几只野物,当中饭。”

    没事打几只野物……容楚望望天,再望望空无兽迹,连野鸡都被人声吓跑的树林——姑娘,你当野兽都是傻子,都往我手上石子上撞吗?

    守石待鸡的容国公,终究不是凡人,等了大半天,射下一只鸟,以及一只被追昏了撞过来的兔子。

    太史阑在石头上处理鸟和兔子,她没干过这些,不过没技术有勇气,下手毫不犹豫,大劈大砍,遍地狼藉,等她处理完,两只猎物面目全非,容楚脸上溅着一排血迹和三根鸟毛。

    将稀烂的鸟肉勉强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景泰蓝烤了阵火,穿上衣服,低烧已经退了,太史阑让他看着火上的猎物,自己过来,拿着先前撕下的布,二话不说,蒙上了容楚的眼睛。

    “我又不能动。”容楚笑,“你到树背后去脱便是。就你那平板,放心,我也没兴致偷瞧。”

    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上一空,随即一凉。

    貌似、好像、或许、可能……衣服被这女人给扒了?

    “就你这平板。”太史阑低头看看容楚,“我瞧了也没兴致。”

    “你不妨继续脱下去。”容楚略略僵硬后,又笑了,“或许你就有兴致了。”

    “我怕景泰蓝看见导致阴影,以后发育不良。”太史阑语气平板,抓了衣服走了。

    容楚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又在说他“小”!

    气着气着,便乐了。

    没事,他会让她明白,到底什么是男人的力量。

    太史阑把容楚挪到火边,先将容楚的衣服在火上烤干,拿了他烤干的衣服走到树后。

    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这里虽然暂时没看见猛兽,但毕竟在山林中,她还是不敢走远。

    容楚躺着,听着那细碎的声音,纽扣解开时相碰的轻响,袍子滑落时流水般的轻音,他忽然眯起眼睛,对景泰蓝道:“景泰蓝,你那里是下风,等下烟熏了眼睛,换个位置。”

    “哦。”景泰蓝乖乖换了个位置。这下正对着容楚的,是刚才景泰蓝背后一株合抱的老树。

    此刻正午阳光正好,前方树木不多,遮挡不密,日光正将身后人的身影映射在老树上,老树太宽,树身面对容楚那一片可以算是平面,映出窈窕而健美的女体,略有些模糊的,然而依旧能看见一束细腰,一双长腿,起伏延展,是横卧苍茫大地的优美山脉,抬起的手臂接着日光,最鲜明的光亮在指尖点亮,苍苍的树纹里,写满一个年轻的影子。

    容楚微微笑了笑。

    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层布,根本不会对他的视力有任何妨碍,微红的纹理里看过去,天地和她,都更美。

    身后脚步声响,太史阑出来,穿着容楚的宽袍,手上**的是她自己的衣服,她将自己的衣服在树枝上摊开,一件一件的烤。

    这时候烤鸟和兔子也好了,腿和翅膀全归了景泰蓝,其余的她和容楚一人一半,没有调料,烤得也不算均匀,实在不好吃,但包括景泰蓝在内,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水上历险漂流到现在,只吃了一点锅巴,这时候便是烤木头,他们都吃得下去。

    吃完兔子和鸟,太史阑安排景泰蓝休息会,自己坐到容楚身边,容楚闭着眼睛,听着她的脚步,踩着落叶,不算轻盈地过来,忽觉心中安适。

    “怎么?舍得把衣服还我了?”他笑问。

    太史阑不说话,坐了下来,容楚仰面躺着,感觉到属于她的气息,很奇特的气息,说不清是花香还是草香,或者什么香都不是,那气味微微有点凉,却又让人觉得亲近,像带着烟火的人间气息,竟然和她自身的气质格格不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坐到他身边,也是他第一次嗅见属于她的气息,以往她走路带风,沉静时便有距离,此刻才有机会沉浸在她气息里,恍惚间似换了人间。

    没有人说话,他忽然也不想打断这一刻心情,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解开蒙他眼睛的布,随即落在他腰上。

    容楚身子又僵了一僵,近乎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她打算干什么?

    他宁可相信她是要脱他衣服强暴他,也不愿相信她竟然会给他按摩……哦……真的是按摩……

    她的手指落下去,精准地落在他腰上最疼痛僵木的地方,先轻后重,力度拿捏得当,一层层的力道施下去,一**的热力传进来,他觉得沉重麻木如铁、剧痛隐隐在髓的腰部,似乎松快了许多。

    虽然他的腰疾并非按摩可以完全治疗,然而此刻出乎意料的按摩,他连心,都似乎微微软了软。

    她为了干活方便,像男子一样高高束着发,穿着他的袍子,显得过于宽大,松松地垮在肩上,露一抹锁骨,他的袍子是流行的领口开缝设计,于是窄窄缝隙开在她胸前,如风光跌宕一线天,她舒展手臂时,胸前微微起伏流光,淡淡的蜜色,在日光下耀眼,而过于宽大的衣袖,挽起在臂上依旧时时落下,便看见晶莹的手臂,像一道玉色的河流,延伸向黑暗里去。

    她是个有力道的女人,即使没有内功的底子,手上的力气依旧少见,只是按摩了不一会,颊上便微微发红,手指也有点虚软,他想起她这一日夜劳累历险,脱险后他不能动,景泰蓝需要照顾,她竟然没有一刻休息,天知道她怎么支撑下来的。

    心底忽然也起了软软怜怜的情绪,有点陌生,又有点疼痛,疼痛里又生出淡淡欢喜,他知道那叫心疼。

    手指挪动,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行了。”他道,“你去睡。”

    太史阑低头看着自己手指,紧紧抓在他的手里,指腹相对,最靠近心尖的距离。

    再看看容楚,他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被水冲去,乌发长长散开,有点纷乱地披在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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