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画册看得眼乏时，就望望窗外的江景。
江上有来往船只，小船，大型客船，形形色色，都有。
张氏突然来了兴趣，想找个小船，到江上玩玩。
张氏找飞哥哥，败子先生道：”岳飞出去练枪了。妹子，让我陪你，划船有什么好玩的？”
张氏道：”我们可以寻找芦苇丛。你也见过芦苇丛里常常有鸟进进出出的吧？芦苇丛里面可是有鸟蛋的。客栈里的伙食太单调，我们可以到那里找鸟蛋吃。”
“咦，这个主意不错。哈哈，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江边，一只小船抵岸，一个瞽了一目的老头，将撑船的竹篙放在船里，卷走裤腿，踩着浅水的江泥，把船系在岸边一棵歪脖树上。
“李老头，北面有战事，商人看到商机，那么多南方的富商乌泱乌泱地渡江，这都几天了，今天别说你又没劫住一个。”一位青年划着船过来，也将船拴好。说着拿出一包自己刚劫来的银子。
老头看看青年，苦丧着脸道：“今天倒载了不少商人，可是人家都是成群结队，我怕弄不过他们，没敢动。”
青年得意洋洋，拿着那包银子在空中颠来颠去：“你这都几天了，银子有那么难赚吗？今天我遇着的也是成群结队的，可是我把尖刀拿出来，只说一句’要钱要命‘，他们便乖乖把银子拿出来了。”
老头搐着嘴角道：”他娘的，拿老子年青时候的辉煌挖苦老子吗。你也配！要知道老子年轻时比你还辉煌，你这点小成绩算个屁。“
青年咋咋嘴：”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啊。“远远地去了。
老头坐在船上：”我就不信了。今天非要劫到银子不可。”
远远看到两个小孩走过来，看穿着，虽然不是商人，但是肯定不差钱。
“机会来了。这两个小孩我正好弄他们。“
老头从船上下来，笑迎道：”二位客官，要做船吗？”
败子先生道：“我们要找芦苇丛。你知道哪里有吗？”
老头道：“是找鸟蛋吧。”
“咦，挺懂行的嘛。你是本地人。那你对江面的路况一定很熟悉了。那跟着你的船走，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放心吧，二位爷，跟着我的船走，绝对的。”
败子先生先扶张氏上了船，随后自己上去。
老头随后解了船绳，上了船，站在船头，拿竹篙一撑，船便哗啦一声离了江面。
眼看一片芦苇丛浅地快到的时候，远远地能看见，老头突然停下手里的撑篙动作，不划了。
”老人家，你再划两下，离芦苇丛太远，我们过不去啊。“
老头突然扭过头，挤出笑：”你们还没给船钱呢。”
败子先生拿出钱袋，从里面取出一两银子，付船钱。
老头看着钱袋，眼里难掩贪婪之念，几乎要流出口水。
败子先生把钱递过去的时候，总感觉老头哪里不对劲。
老头得了一两银子，藏在身上，还盯着败子先生的钱袋看。
败子先生赶紧把钱袋捂好，质问道：’不是给你船钱了吗。你要干什么。”
老头嘿嘿一笑：‘你说我要干什么。“
败子先生恍然，原来是贼船。
老头一把抓住张氏，威胁败子先生道：”嘿嘿，只能怪你们倒霉，上了我的贼船。乖乖把那袋钱给我，不然我就把她丢到江里喂鱼。“
败子先生吃一惊，张氏突然被擒，也吓一跳。
”老头，有什么话咱可以好好说。要钱是吧，可以，这好办。这袋钱全给你，这总行了吧。”败子先生把钱袋丢过去，很配合，生怕妹子有什么闪失。老头捡起钱袋，找开钱袋，把银子数来数去，爱来爱去。喜不能禁。
将钱袋藏在身上之后：“我这就放了她。不是要去芦苇丛捡鸟蛋吗。我这就送你下去，有本事自己游过去捡吧。“
”老头，你想干什么！钱都给你了！“败子先生发现不对劲，”你要干什么！住手！“急忙拿出济州南瓜子。
强盗都怕这个。
“老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想耍什么花招，拿个破南瓜种吓——”
老头说到这里不敢说话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是济州南瓜子！”
立马吓破了胆。
“快点把人小心放到船里，有任何闪失，你就死定了。”
老头心里想着把张氏小心放回船里，可是早已吓破了胆，手一软，手里的张氏便不觉脱了手，滑到江里去了。
扑嗵一声。
呜噜呜噜。
张氏不会游戏，小手在江上乱拍，立马呛了几口水。
“救命救命。”
败子先生急了：”老不死的。都说给你钱了，你还赶尽杀绝，真卑鄙啊。“
”大爷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们。早知道你们那么有来头，打死我，我也不敢啊。千万别让农武财三位找我的麻烦啊。我也是为混口饭吃，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扯淡！快点下去给我救她。快！！！”
“大爷，我不会游泳啊。”
“什么？你放屁！你在江上划船，渔民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大爷，我真的和您一样，不会游泳啊。要不然早就下去救了，我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摊上大事啊。可我根本不是渔民，只是附近的无业游民，因为听说最近许多商人过江，有财路，便扮成船家，想得些不义之财。”
“不会游泳，那你就下去好好学学。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好好学做人！去你的吧！“
败子先生把老头一把推下船，拿起船上的竹篙，伸过去递给张氏：‘妹子，我来救你了。快抓住他。”
“老板，我我竹篙太滑我抓不住”
败子先生见张氏小手伸出江面都费力，不停发抖，脸色苍白，暗叫不好：“妹子溺水太久，已经没有力气了。”
再看时，张氏的脑袋已经开始沉底了。
过好久，才呜噜呜噜地从江底重新挣扎上来。
再不下去救，妹子就要淹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板，不要管我不要！你会淹死的我不想”
第80章报恩情，病中起（）
败子先生欲把船划过去，靠近张氏，但是张氏在水里挣扎出大浪，每次都将船荡开，无法靠近。
好不容易靠近，败子先生趴在船舷那里，倒垂着脑袋，伸手去拉张氏，但是张氏已经没有力气了，无法配合。败子先生只好把身子慢慢前倾，再去够张氏。
好不容易够到张氏，因为张氏身上沾了水，手滑脱了手，差点连他也拉下水去。
”老板，不要管“
败子先生心里着急：‘我绝不会丢下妹子不管的。“
可是身在船上根本无法实施营救，必须亲自下水去捞。
可是他不会游泳。
“我可以抱着船舷下去。”
败子先生下水，一手揽着船舷，借着船的浮力，让自己不至于溺水，另一只手连同下面两只脚，乱踩水，牵着船游到张氏身边。
好在败子先生虽然十二岁，因为之前常喝羊奶，体格不算差。一只手把张氏从水里捞出来，一把揽在怀里。
张氏也死死抱着老板。
现在已是秋时，秋水已开始发冷。
张氏淹了一回，嘴唇冻得发紫，瑟瑟发抖。
败子先生也冷，不过这种时候妹子全靠他救，他可不能怂啊。
败子先生试图把妹子举上去：’妹子，你快上船。自己爬上去。”
张氏身上全是水，手沾了水，滑得紧，又加上冷弱无力，刺溜一声，又溜到败子先生怀里。
败子先生白举一场，倒费得半死，没办法，咬牙想把妹子直接丢到船里，但是他一使劲，由于身子全借助船只一侧的浮力，差点把船给按翻。
又白费力气，累得半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不能再消耗体力了，不然全死这里了。”
败子先生远远地望着那片芦苇。
“那是浅水上的一片小陆地，我游过去，就有救了，可是就怕游不到”
虽然芦苇丛看着挺近，但是败子先生深知“望山跑死马”的道理，其实相距甚远。
败子先生带着船，借着船的浮力，游啊游，游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下来休息一下。
“老板，你还行吗？”
张氏看到老板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知道老板快不行了。
“还有那么远才能到芦苇丛，老板不要管我了”
败子先生哪里肯放：“不行，我还能坚持。”
败子先生游啊游，希望越来越近了。
到了，眼看就到了。
败子先生一激动，突然感觉水下面缠了什么东西。
”靠不会是水鬼吧“
败子先生本来就是死撑，现在遇水鬼了，惊吓！完了，没希望了
败子先生想挣扎出去，越挣扎水底下缠得越紧。
张氏被老板抱在怀里，没沾水，就算下面有水鬼，也暂时威胁不到她。只是担心老板，并不害怕，慌中有智。
张氏看到旁边有一块木头，这块木头不是普通的浮木，是被人特意加工过的。
张氏一眼认出。
“是浮标！老板，不是水鬼是渔民标记鱼网的浮标。下面肯定有渔民埋设的鱼网老板，你冷静。不是水鬼”
败子先生听到这里，冷静下来，用手一捞，果然是鱼网。
虚惊一场。
“妹子，我们可以继续游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力气了”
败子先生虚惊一场，最后的力气都吓没了，抱着船舷的那只手，渐渐脱了船。
两个都不会游泳的旱鸭子
败子先生临死之前扑一下船，想重新抓住，饿虎扑食
可是船会跑，就像扑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一样，船刺溜一声，在涟漪下荡跑了。老虎再猛，水里也只能干看着。
“鲁大匠，这次小二哥带我们去找你，打听的时候，都说你出远门营造去了。一直到你家门口问看门小爷的时候，心还提在嗓子眼。一问当时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真没想到大匠还没走。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绿豆的娘说道。
她受管家之命，和小二哥去请营造匠。
鲁大匠笑道：“那可不是。我鲁一尺的营造技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我有一个不像样的弟弟，因和我是双胞胎，常常顶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不过你们遇着货真价实的我，没遇着我那弟弟。的确幸运之至了！”
又对小二哥道：’小二，这次我本来急着出门，这是给你面子，我们是乡邻嘛。不然别人请我，我是断不肯来了。我们是老乡，你不说请我吃鱼，我也会来。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也不能拒你的面子是吧。此时秋风起，鲈鱼正美得很，你答应要帮我到江里抓条大鱼来吃的。”
小二哥笑道：”我这样说，不是怕你不肯来嘛。其实我不会游泳店里有其他鲜鱼，不如”
鲁大匠立马瞪眼：“小二，你敢坑骗我。这是你不厚道啊。我走了，谁要帮你们搭个破棚！又赚不了几个钱！最后连半点人情味都看不到！拿我的感情作耍。罢了罢了，还是出远门吧，做我的大营造，赚大钱去吧。”
绿豆的娘赶紧赔笑道：“鲁大匠，你别生气啊。我给你抓。我是个农家妇人，也做过渔业，知道怎么抓鱼。”
“关键是，你会游泳吗？眼前又没有船给你。”鲁大匠看着绿豆娘的圆肥身子，有点不太相信。
绿豆娘笑道：”游泳算是老本行了。因为这个，我还救过不少落水的人呢。有一次，我一把抓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救上去。“
鲁大匠很感觉兴趣的笑：“没想到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不仅会游泳，还救了不少人，啧啧，积了不少阴德啊”
绿豆娘望望江面，看到远处一片芦苇丛，后面有水花泛起。
“那里肯定有大鱼。我这就下去。“
绿豆娘去了鞋，窜到水里，身肥也不怕冷，在水里不似陆地上的笨拙，灵活得就像球，四方上下怎么样都行。
游到芦苇丛，没发现鱼，却听见芦苇后面有人弱弱的挣扎声。
赶紧转过去，发现有两个孩子在那里挣扎。
“救命救命。”
游过去一看，吃了一惊，竟然是绿豆的好朋友张氏，还有那位掌管田城的败子先生，田正殿的李四胡都要听他的。
这两个都是要紧人物，赶紧去救，却发现下面有鱼网，被缠住。
绿豆娘性急起来，什么都能撕，把筋韧的鱼网一下撕烂了。
将张氏和败子先生一手一个抱住，游芦苇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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