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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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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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傅衍的表现超出他的意料,临国若想一统邕州,这般精明的人,必须要尽快除去!

    至于梁国?暂时不用顾忌,照苍阙的性子,兵器图估计已经毁掉了,此战的最终获益者,唯有傅衍。

    好在傅衍短命,若是没有机会对他下手,等他命数到了,倒也不足为惧。

第98章 两国赠礼() 
沈墨飞鸽传书言:近日来,怀帝几番问询,疑存变故,望公子速回。

    傅衍向黎锦齐和千颜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急忙赶回长安。

    “我们真的不去看软软了?”回程路上,叶沉向后方眺望,洛阳距离姑苏虽远,但比之长安,还是稍近些的,这么多年来,傅衍难得出一次门,不去一趟姑苏,当真是可惜了。

    “不了。”

    “是谁在伤重时唤着‘软软,软软’?你这小孩,还真是口是心非,你别后悔啊。”叶沉摇头,没有再过问此事。

    傅衍静默地看着桌上茶杯,且不说长安之事,便说回他自己,他凭什么去见软软?

    从姑苏回到长安后的这几年间,傅衍总共出过两次长安城,其一是此行,另一次,是在他担任鸿胪寺卿后的春初。

    叶沉去了外地,那时候,他的身体也还不需要忍受每日针灸,于是,十二岁的傅衍,便亲自赶往了姑苏,想将她接来长安。

    但其父以一句:“你凭什么身份来接走她?”让傅衍一颗心坠落冰窟。

    是啊,他凭什么?凭他在长安不稳固的地位?凭他这副惨败的身子?他什么都不能给她许下……

    他这身子,左右不过二十载,可她还有很多个二十年,还可以遇上很多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他不能让她像他一般,一辈子被囚在长安城巍峨的宫殿里。

    此行,傅衍连苏府的门都没有进,因为他对自己很了解,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一旦见面了,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将她圈在身边。

    当日,傅衍便心灰意冷地回了长安,也正是这一次的莽撞出行,让永安帝发现了把柄……

    在一切事情没有成熟以前,傅衍不会去见她。但是傅衍又是矛盾的,他还是放不开,会每天都给她写信。

    一只信鸟飞入马车内,是从姑苏的来信。

    见到上面熟悉的字体,傅衍柔和一笑。

    就让孤,保留这最后一点任性吧。

    ………

    傅衍刚回到长安,傅怀玉便下令要召见他。

    这么巧?是梁国还是临国?

    傅衍寻思着,便换了衣衫同承德入宫。

    “听闻皇叔近来身子不好。”傅怀玉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傅衍还注意到,他的身边,摆放有一些补品,部分产自梁国,部分出自临国。

    看起来,是都有参与了。

    “孤的身子,素来都不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管傅怀玉是否同意。

    小拳头握紧,傅怀玉压抑住心中不满,手一扬,宫人们便呈上了各式补品。

    “也难怪临国和梁国都送来了补品,是朕平日里对皇叔的关心太少了。”他这话隐有责怪之意。

    那两国必然不会直接告知怀帝傅衍出长安一事,但将送给他的东西送到怀帝面前,定是为了离间二人。

    他们都很清楚,作为一国皇帝,傅怀玉再如何同傅衍亲近,在权势面前,还是会选择怀疑傅衍,何况傅怀玉正值容易被表象迷惑的年纪,又对傅衍本就存有疑心,最是好利用。

第99章 赠君以玉() 
明白两国的心思,傅衍用眼神示意宫人将东西端下去,又对傅怀玉道:“若真要送孤,何必送到陛下面前?”

    经傅衍这么一说,傅怀玉也回味过来一点东西,他日前收到东西时太过恼怒,还以为傅衍同两国有所勾结,适才……

    他一定很笨,一定又被傅衍看不起了。

    微垂下头,傅怀玉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怀玉,怀疑一个人是正确的,身为帝王,你的决断没有错。”傅衍开始安慰这个别扭的孩子。

    “朕允许你这么叫了吗!”别扭地转过头,小袖子一挥,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悦。

    还真是一个孩子。

    傅衍摇了摇头,带几分迁就道:“是,陛下。”

    “朕又没说不可以叫名字……”继续嘟囔。

    “好了,怀玉。”无奈多于责备。

    幼年帝君依旧别扭地不看他,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同傅衍的微妙关系,他应该远离傅衍才是,但藩王一事过后,他对傅衍的依赖却越来越深,同时,愤恨也越来越多。他现在别扭的,不仅仅是因为傅衍,还因为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

    身体感受到轻微的不适,傅衍知晓是连日的舟车劳顿使得伤口裂开,他需要尽快回府,没时间再同傅怀玉闹别扭:“如此,孤先告退了。”

    不等傅怀玉应允,他起身离开,脚步沉稳而又快速。

    背后童稚的声音响起:“朕会把东西送去你府上的,还有朕的份。”

    “多谢陛下。”足下越来越快,傅衍能感受到从手臂渗出的鲜血。

    傅衍走后,傅怀玉坐在宣室里落寞地喃喃自语:“皇叔脸色好像越来越差了……”

    “陛下,您这是在关心华王么?”承德的心绪不知该如何形容,一方面,他是希望傅怀玉远离傅衍,另一方面,他还是同情傅衍的,作为在宫中最老的宦官,他看着傅衍这一路走来,若非立场不同,他还是想尽力帮一帮傅衍,这孩子,太苦了。

    “没有!”小袖子一甩,傅怀玉也离开了宣室。

    傅怀玉,你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他是奸臣,是坏人!

    幼年帝君在心中无数遍告诫自己。

    ………

    回府后,傅衍又病了一场,来势汹汹,但未惊动任何人,除了李玄机和沈墨前来探望以外,便没有其他了,就连怀帝,也始终未知。

    傅衍这一病,硬是病到了冬月。

    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他便去了趟早朝,让那些个说他闲话的官员纷纷闭了嘴。

    随着冬日雪降,傅衍的十八岁生辰,也快到了。

    满朝文武挖空心思准备礼物,他们不喜傅衍是真,可这礼,还是要送的,而且一定得是厚礼,薄礼傅衍看不上,他们也拿不出手。

    傅衍的生辰在冬至日,一年最冷的节气。

    今年他收到最喜欢的礼物,是傅怀玉送的一块璞玉,晶莹剔透,却未经雕琢,可以让人随意雕刻成喜欢的形状。

    “这玉,倒是和你很像。”收下璞玉时,傅衍对傅怀玉如是说,眼底是鲜少流入的温柔。

第100章 君王忽病() 
同日,傅衍还收到了远在姑苏之人送来的贺礼,是一枚紫藤花做的牙黎,一如往年精致。

    翌日,傅衍便拿出傅怀玉所赠璞玉,将其分为三份,亲自雕琢起来。

    裹着白色狐裘大氅的傅衍坐于庭院之中,与一庭冬景融为一体,叶沉远远看着,命下人添了个火炉在他身边。

    “阿衍,你到底要做什么?”接连三日,傅衍不问朝政,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雕刻上。叶沉虽是觉得这样挺好,但又感觉这样的状态不像是傅衍。

    “好了。”吹掉玉屑,一只青竹白玉簪,一只白玉紫藤簪,以及一块苍龙玉佩呈现在叶沉面前。

    “你的,软软的。”叶沉一下子便看出了傅衍的心思,他的玉簪在不久前被他所损,而软软快要及笄,当是生辰贺礼,只是这玉佩……

    “怀帝?”纹饰为龙,除了帝王,不作二想,可怀帝不是和傅衍有矛盾么,那性格扭捏的小孩,为何要给他也做一个?

    “嗯,苍龙为壁,江山俯瞰,帝王者,当心存高远。”

    “就怕他承担不起你的厚望。”将热茶递给傅衍,“快暖暖手。”

    接过茶杯捧在手心,傅衍的眼神一直看着玉佩,和缓道:“他还小。”

    “也就你宠他,他还这么针对你。”叶沉替傅衍抱不平。

    天上落下雪花,傅衍遥望远处巍峨宫墙,一言不发:孤不宠他,他就太寂寞了。

    若是叶沉能听到傅衍心里的这番话,定是会反问他:“那你呢?你不寂寞吗?”

    同日深更,宫里头传来怀帝受凉的消息,傅衍当即携叶沉入宫。

    “不就是发热么,用得着我出面么,阿衍,你对他这么上心,他可只会反咬你一口。”路上,叶沉不断抱怨。

    受不住叶沉的啰嗦,傅衍眸色一狠,道:“孤只是想让你在他药里下个毒。”

    “你不是认真的吧?”叶沉虽有埋怨,但也没想过下毒,这可是弑君之罪啊,没人担待得起。

    “是。”懒惫地回给他一个字,傅衍向后一仰,阖上了眼。

    叶沉还未听明白究竟真假与否,见傅衍合眼小憩,他便只能顾自陷入纠结之中。

    好不容易入了皇宫,傅衍见他愁容不展,无奈道:“愚昧。”

    叶沉适才明白傅衍心思,直呼自己当真愚笨。

    入了寝宫,二人才知,傅怀玉的病情比谣传的更为严重。

    “养你们这么御医,就是这么照顾怀帝的么?”傅衍坐在傅怀玉床头,神色中看不出急切,言语中也不带慌张,只是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凉意,还是让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御医惶恐不已。

    “滚。”淡淡的一个字,将一群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们纷纷落荒而走。

    “皇叔,怀玉难受。”床上的小人不断踹着被子,身体滚烫。

    “怀玉,听话,把被子盖好。”不厌其烦地为傅怀玉掖上被角,傅衍让叶沉过来查看他的病情。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这样,身体虚弱,极易染病,尤其是天气变化更是受不住。”检查完后,叶沉絮絮叨叨地说道,“好在这孩子的身体比他父皇好了不知道多少,否则这一病……”

    “孤不需要听这些。”打断叶沉的啰嗦,“孤只需要你治好他。”

第101章 金玉良缘() 
“放心,没事的。”按住傅衍肩膀,叶沉安慰了两句,走到一旁写了药方,让承德命人去熬制。

    “皇叔~”浑浑噩噩的幼年帝君伸出手不断抓着什么。

    “皇叔在这里。”冰凉纤弱的手握住他发热的手,傅怀玉一下子就安静下去。

    叶沉叹了口气,若傅怀玉不是帝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一定会过得无忧无虑,有这么一个疼爱他的叔叔,可偏偏,傅怀玉是帝王,帝王无心,一旦牵扯到朝政,傅怀玉第一想的,就是除了傅衍。

    王侯将相世族,不比寻常百姓人家幸福。

    两天一夜,傅衍都伴在傅怀玉床头,连承德都看不下去,几次劝说傅衍去休息。

    而傅衍全然不顾,直到叶沉说:“没事了。”以后,傅衍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傅怀玉醒来前离开了未央宫。

    “华王,您不再等等?”承德追到门口出声拦住傅衍,眼看傅怀玉就要醒来,傅衍这时候走,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寂静了一日的雪花纷纷洒落,落在傅衍肩上、头上,却是迟迟没有消融。叶沉匆匆撑开纸伞为其遮挡风雪,还细心地为其抖落衣衫上落雪。

    “孤乏了。”任由叶沉所为,傅衍摆摆手,没有转头看一眼,萧瑟孤独的背影消失在殿前。

    承德目送敷衍远去,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去服侍傅怀玉的时候,见到了安置在傅怀玉身侧的一块苍龙玉佩……

    “唉。”一声长叹回荡在寂寞大殿里,无人回应。

    ………

    立夏前夕,傅衍命人将白玉紫藤簪送往姑苏,并附上一书信:‘卿卿吾爱,见字如面,及笄悦否?凭玉遗卿,以作薄礼,他日重逢,为卿绾兮。’

    只是这重逢,此生不知能否有幸。

    此后不久,傅怀玉收到了琅琊王氏的请奏。

    于是乎,傅怀玉在早朝时向众人征询意见:“琅琊王氏为其长房三子求一姻亲,求的,乃是驻守姑苏的征东将军独女,苏氏安里,诸爱卿可有意见?”

    说这话时,傅怀玉的眼睛有意无意朝傅衍看去,他其实害怕极了傅衍会生气,但是站在国家的角度看,他必须促成这庒婚事。

    “苏氏女刚过及笄,是到了嫁人之龄,然则琅琊王氏三子王卿之,年龄尚幼,臣以为,此姻亲,不太妥当。”李玄机最先站出来说话,王卿之他们还是见过的,虽是才智过人,可终究不过十一岁,即使当真要娶妻,也应该寻一比其年幼者才谓为妥当。

    “臣复议。”

    “臣也复议。”

    在一片复议声中,傅衍站了出来,慵懒道:“孤以为,善。”

    复议声顿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傅衍身上。

    “先定姻亲,待王三子长成,有何不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傅衍都这么说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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