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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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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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景。

    幕布一样的黑夜拉开大幕,地平线上火红一片,霞光满天,一轮红日粉墨登场,冉冉升起,又是一个艳阳天,农场驻地车场里一如既往,一派繁忙景象。

    羽队长背着手检查落实能想到能看到的一切细节问题,昨天离家不远,已经回家过年的兵,接到命令毫不迟疑,陆陆续续也已回来了,带回来了家里过年的土特产好吃地,吃货们一个个油腻腻手都不洗,抓起来就吃,就连装模作样矜持的羽队长也与兵同乐,同样加入其中你争我夺。是因为狼多肉少,动作慢了没你的份空悲切,很享受这种家乡味道。

    长途跋涉的几台陌生军车一身洁白,糊满了雪尘,在全是积雪的路上寻寻觅觅、战战兢兢来到了车场里,才知道是装备部车材库送材料的战友们,真正是及时雨雪中送炭,不负众望。羽队长一看心花怒发,让韩老六接风洗尘,奢侈的盛宴款待,大宴远道而来的战友们辛苦了。

    等米下锅的汽车零配件,按计划全部到位,来不及入库就分发下去对号入座,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所有停工待料的车,转瞬间起死回生,如虎添翼,神采奕奕,活力四射,焕然一新。预留的备用材料装好车等待出发,油罐车满满当当,满载着油料整装待发。

    吃喝拉撒睡的后勤保障,需要时间华丽转身,不可能一蹴而就。毫无怨言的伙头军士气高昂,与时间赛跑加班加点,煎炸蒸煮,也在尽善尽美不断完善,基本上已成定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到时间一定会瓜熟蒂落,趋于完善,不可能掉链子拖后腿。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知道孰轻孰重。

    军民混杂的营区里,不可能是统一色调,家属小孩们一改往日寒酸的苍凉,穿新衣过大年喜笑颜开,旧貌换新颜,走出家门到处显摆,喜笑颜开走亲访友。尤其那些长相俊俏的大姑娘小媳妇,在花花绿绿的新衣服映衬下脱胎换骨,惹人注目。平时蓬头垢面没有颜值,不觉得有什么没什么,猛扎扎梳洗打扮,描眉画眼拾掇清楚,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有了看点姿色,让人忍不住愕然。回头率一下子提高了数倍,都有一种大跌眼镜的错觉,过年真好。

    大漠深处没有生人,都是走不出去耳鬓厮磨的熟人,那是不年不节的平时如此,过年过节就另当别论了,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来自于大漠之外,是什么原因到这里来各有千秋,鸡不尿尿,各有各道,那可就错综复杂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实现梦想讨生活,明天活着大张宏图,自然少不了难以忘怀的亲朋好友,过年了,怎么能不走动串门子联络感情?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大漠不是与世隔绝的禁地,只不过偏僻闭塞,山高路远,交通不便,来一趟车马劳顿,劳民伤财,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望而生畏,不寒而栗,望尘莫及。割舍不下的亲情潜力巨大,一年了魂牵梦绕,牵挂着大漠深处的亲人们是否安然无恙?更担心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乘着过年狂欢节的闲暇之余,怎么能不设身处地过来看看?以解心头之忧。那可就路不再遥远,山不再高了,鼓足勇气备好礼物,喜气洋洋远道而来。

    大漠之外的人陌生人三三两两,拖家带口,在寂静无声,洁白一片的农场道路上,星星点点人影晃动,也有走出去的人来来往往。交通工具五花八门,最气派的当属汽车,最豪华的自然是小轿车,吉普车也在其中,就连拖拉机都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大大小小不一而定。最简单的就是手扶拖拉机。那玩意儿,怎么看都有些简陋的让人惊心动魄,安全问题堪忧,吐吐啦啦好不扎眼。

    轻便快捷的摩托车凤毛麟角,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奢侈品,自行车却是大众货,经济条件差不多的人都能拥有,可没有关系也是枉然。是因为工业品凭票供应,不是白菜洋芋随便你。

    最落后的自然是蓄力车辆,马车是蓄力车中的佼佼者,是因为驾辕的马儿脚力强劲,行走如风,脖子里挂着叮当作响的铃铛,随着脚步高奏凯歌,自鸣得意。最不济的就是毛驴车了,也许是因为灰头土脸,没有出彩的地方,行走起来悄无声息,沉默寡言,唯有车轱辘碾压积雪的吱嘎声,欢送着一路前行。

    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同样不乏其人在行走。行走者身背褡裢,褡裢里面鼓鼓囊囊,盛不下的提在手里,在熠熠生辉的阳光下步履蹒跚,嘴里面呼着哈气,棉帽子围巾上形成了雾凇洁白一片,踏着吱嘎作响的积雪步步有声,向着心中的圣地而来。

    车队驻地,不是戒备森严的军事要塞,更没有不让人觊觎的秘密可言,条件有限,不能拒绝不相关的人入内。本来就和老百姓混杂在一起居住生活,井水河水撇不清,不具备闭关自守,独立王国的先决条件,只能因地制宜敞开大门,欢迎走亲访友的陌生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即便是鱼龙混杂存在危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立马横刀,拒之门外,左邻右舍的家属们,还不得大闹天宫啊。军民关系剑拔弩张,可就没有太平盛世了。

    大门口的哨兵尽职尽责,陌生人不得入内是基本常识。这一阵子忙得不亦乐乎,走亲访友的陌生人踏雪而来,一身雪尘不认识,自然不可能畅通无阻放行,盘查询问必不可少,了解清楚后,再通知亲戚到门口来认领,核实清楚后,才能欢天喜地进入营区。

    举目一看惊骇不已,匪夷所思。大过年的,普天之下的人们都欢度春节,而这里的解放军何因何故还在劳作?难道他们不是炎黄子孙?没有过年的传统习俗?看长相,都是自己的娃娃们无疑,不是蓝眼睛红头发的蛮夷外国种,为何不知道一年一次的过年?太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了。

    惊骇不已的亲戚们,不可能问军人为什么?疑惑不解的被亲人们迎进屋,还没有来得及落座,就迫不及待问亲戚是为什么?亲戚们又有些不同的感觉了,一年了不见面天各一方,音信全无,彼此之间的思念日积月累,沉甸甸好不压人,好不容易见面了,就应该互致问候,才是人之常情嘛,怎么兀突的问起不相干的人了?和你远道而来的陌生人有关系吗?军人不是普通人,过不过年是他们的事,白吃萝卜淡操心不是?不让人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有备无患的家主人,早就准备好了待客之道的美味佳肴,热气滚滚的香茶刚刚敬上,洗脸盆一样大的盘子里,满满的油果子金灿灿形态各异,各种几何图案风格迥异端上来,展现着主人大气豪放的敬意。这是第一程序接风洗尘,解渴充饥。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七碟子八大碗美酒飘香,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没有经历过与军人们一起生活的亲戚们充满好奇,念念不忘不过年的军人们是怎么回事?心心念念问这问哪,不好答复的主人们闪烁其词,懵懵懂懂解疑答惑。不说,说不过去。同住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会不知道凭什么不过年的军人们想干什么?哪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大孩子,过年对他们来说,朝思暮想期盼了一年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年来到举国欢庆,而他们却一身油腻在忙忙碌碌,受苦受累,怎么说与普天同庆的气氛大相径庭,背道而驰,说不过去嘛。

    别人都在喝酒吃肉,享受合家团聚、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有情人成双成对,人约黄昏后卿卿我我,漫步在花前月下,遮人耳目谈情说爱,沉静在忘我的世界里憧憬未来,好不惬意,这些人为何不知疲倦、心无旁骛还在劳作?另类的太有些不合时宜,怎么让人想得通?自然穷追不舍,究其原因。

    主人们不能直截了当告诉亲戚们为什么?是因为确实不知道军事行动的诡秘,到哪里去一无所知,执行什么任务无从知晓,为什么会这样?说不上个一二三,模棱两可给亲戚们说不清,道不明,只能说不打听不好奇。军队的出其不意,鬼神莫测,兵不厌诈非同小可,入的军营三缄其口,看到的装作视而不见,免得祸从口出,惹火烧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见过世面的亲戚们,一听此话在理。有多少祸从口出的前车之鉴,道听途说,耳闻目染,把害死人的好奇心收兵回营,安抚下来折戟沉沙,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人家干什么与你无关,江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互不干涉。过年的气氛是喝酒吃肉才是硬道理,即便是酩酊大醉也不碍事,大过年操那闲心干嘛?劳神费力没意义不是?此意景,适合隔岸观火,置若罔闻。

    所有的几十辆汽车,都死灰复燃启动起来了,轰隆隆的机器声震撼大地,砖木结构的房子微微颤抖,顶棚上震落的沙粒,唰啦啦掷地有声,不亚于轻微地震。端起酒杯的人们,抬起头看屋顶,感觉着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心理上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常言说,君子不立于危房之下。走亲访友喜不胜喜,快乐无限,怎么能好端端的把命搭上,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嘛。

    调试刹车的车驶离车场,在被白雪覆盖的农场道路上驰骋着。战士们不畏严寒,躺在雪地里爬进爬出,一遍又一遍折腾调试着。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仿佛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在广袤的农场田间地头回荡着、演绎着,展现着战士们战天斗地的豪迈斗志。

    统军人物羽队长目光炯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纵观全局,背着手从车场里溜达出来,看见左邻右舍互致问候,相互拜年。即便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同样相互道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其乐融融。

    走出大门口极目四望,满眼都是银装素裹,原驰蜡像,一改往日的苍凉荒芜,干干净净一片洁白,在刺眼的太阳下熠熠生辉,刺得眼睛受不了。低下头来,在铺满积雪的道路上给学艺不精、不得其法的战士们指指点点督导,望闻问切,不厌其烦,给那些一头雾水的半瓶子醋排忧解难,解惑答疑。

    修理调试汽车,是经验之谈的行当,没有些天长日久的实践经验,那可就抓瞎了。有些反应迟钝的新兵,真正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说了八遍,都是不知所云的愣头青,气得他抓狂,搞不清是自己的语言表述缺乏逻辑没水平,还是他们接受能力差无法理解?说了半天对牛弹琴,把自己都说晕了,还是不能解决问题,刹车跑偏依然如故。不得已,只有言传身教,赤膊上阵,事必躬亲,躺倒在雪地里爬进爬出手到病除,立竿见影。把一头雾水的新兵们感动的感激不尽。他却笑呵呵鼓励,喋喋不休,诲人不倦讲原理。因人而宜现场施教,效果显著,不得其法的战士们犹如醍醐灌顶,开天眼了豁然大悟,受用终身。

    责无旁贷的他,不仅仅是领军人物,说白了是多重身份,家长、老师、教授、师傅、大哥哥集于一身,战士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到他这里就是终结者,他的身后,再没有可以推卸的余地转不过身。好在他业精于勤,多少年来勤学苦练,孜孜不倦刻苦钻研,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熟能生巧,炉火纯青,真学实才技高一筹,在懵懵懂懂的战士们面前,就是高不可攀的百事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挥洒自如,什么事都难不倒。出乎意料的疑难杂症,相对于一知半解的战士们来说,就是无从下手的绝症,束手无策,世界末日;而对火眼金睛的他来说,就是一目了然的小儿科,变戏法似的手到擒拿,真正是战士们可以依靠的中流砥柱,崇拜的偶像,高山仰止不过如此。

    走一路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嘻嘻哈哈,打闹嘻骂,手到病除,摆在雪地里的车越来越少了,他心满意足欣赏着满目洁白的广袤农场,在积雪覆盖下旧貌换新颜,一改往日的破败不堪,仿佛另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赏心悦目,令人耳目一新,看起来颜值极高,难得一见。

    信马由缰到处溜达。没过脚踝的积雪完好如初,大头鞋踩上去吱嘎作响,身后留下一串有深有浅,有直有弯,清晰可辨的足迹。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营区西边,发生过许多故事的大土堆跟前,到跟前了才觉得有些愕然。怎么会有鬼使神差的感觉?懵懵懂懂怎么就来到了这里?这里值得留恋好玩吗?还是有割舍不下的什么缘由不成?

    几个月不见了的大土堆安然无恙,兀突耸立着沉默不语。大土堆上高大的白杨树笔直向上,高耸入云,巍峨壮观。树杈里滞留着星星点点的积雪,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沉默寡言,老友相见,没有一点点表示。低矮的灌木丛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积雪,下面的枯枝败叶看不见了,淹没在积雪下面一片洁白。

    大土堆周围的农田地里白雪皑皑,平展展一直延续到天尽头,泛着太阳光,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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