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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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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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真的队长,你可别害我呀——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活不成了,那帮弟兄非把我撕着吃了不可。吸吸吸……就这次护送你,飞机上只能坐一个人,大家就一直推举我来护理你,因为军区这里我比他们任何人都熟悉。可是他们又说,如果你少了一根头发就饶不了我,你如果有事,我还能活吗——

    喔喔喔……你赶紧醒来,我让我奶奶给你做好吃的,让我姐给你煮羊肉,你是吃过的,那味道真地道的很,还有我妈妈,也有一手好茶饭,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好不好——队长?

    还还——还有我爸爸,他真的好想见你,你听见了没有啊——你要挺住呀——队长,你别再吓我,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吸吸吸——从高原到这里多远啊——走直路不拐弯的直升飞机都飞了大半天,途中还加了两次油。一听飞行员说没油了,我就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汽车没油了,停在那儿就行了,飞机没油了,停在哪儿啊——掉下来可就全完了,吓死我了……”

    小兵在“唠唠叨叨”中,给伤兵擦完了脸,还有手脚,才去洗自己的脸。一切收拾停当后觉得很热,来到窗户前,把没有打开的另一扇窗户也打开,一抬眼看到院子里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推着自行车,车后面捎着一个冰棍箱子在卖冰棍。

    小兵伸手往院子一招手,小姑娘看到后推车过来,小兵三步并着两步离了重症监护病房,来到院子里一次就买了十支冰棍,付过钱后,就蹲到树荫底下吃了起来。

    在内地司空见惯的冰棍,在高原就成了奢侈品,只有梦里才能吃到。迫不及待的小兵,拿起冰棍就往嘴里塞,刚入口,彻骨的冰凉让他有些不适应,皱着眉头吃了几口后,才感觉到冰爽的快意。

    他心中有事,没有太多时间品尝,甩起腮帮子“咯咯吱吱”大口吃起来,等把十个冰棍吃完后,肚子里装了一肚子冰渣子,凉快的感觉,把心急火燎的浮躁镇压下去了不少,也感觉不到一丝酷热,才真叫个痛快。

    他美滋滋大步流星来到病房里,刚一进门就傻眼了,病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护送的那位重伤兵凭空消失了,不知上哪里去了?看到眼前的一景,好似一盆凉水从他头上浇下,加上肚子里的冰渣子,真真切切从头寒到了脚底,他的头脑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打了一个趔趄。

    这怎么可能?才出去一会功夫,人到哪里去了?昏迷了多少天的队长,难道现在他醒了?自己起来走了不成?上厕所了?还是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子里乱闯,可没有哪一个问号能把自己哄信了。

    不可能呀?就连基地医院给他做手术取出子弹,他都一直昏迷没有醒来,才转到这里来,怎么能自己起来走掉呢?一定是医院里又把他弄走了,得赶紧去找。

    不会是送到太平间去吧?难道队长死了不成——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顫,血压也随之升高了,自己吓自己也能吓死人。

    他猛的一个转身出得门来,往走廊里左右一看,像迷宫一样的走廊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正在他徘徊的时候,一个漂亮女护士手里端着配药盘,迈着阿娜多姿的步伐,轻盈盈走了过来,艳丽的脸上挂着微笑,唇红齿白,好像在回忆美好的过去一样,一脸灿烂。

    正在东张西望,不知所措的小兵,看到护士走来,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个恶狗捕食的姿势扑上去,一把抓住护士胳膊,厉声问道:“我队长哪里去了?告诉我——”

    毫无防备的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手慌脚乱,顿时就失去了优雅的姿态,惊恐万状,不知如何是好。手里的配药盘失去了平衡,药瓶子“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失去了原有笑容,吓得花容失色,惊恐的张着嘴,脚步乱移,身子乱扭,想挣脱小兵的控制。

    嘴里也惊恐的叫嚷道:“你——干什么呀你——有什么话问就成了,拉我干嘛——看看——看把我的药都撒了。这里是医院,你你——你耍什么流氓——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你这个兵是怎么当的?怎么连一点礼貌都没有?”

    护士在失声叫唤着,小兵却一脸怒不可遏,不但不放手,反而手上使劲,瞪着冒火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快告诉我,我队长到哪里去了——否则,我卸掉你一件子。”话一出口,手上的劲道就加大了。

    柔弱的护士,那里经得住小兵用强,就听她“哎呀”一声,痛苦的大叫了起来。这么野蛮的兵有谁见过?护士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这个脸色黑红,怒目圆睁喷火的双眼,脖子里一条血管挣的有指头粗,他铁钳一样的双手没轻没重,就要把她胳膊拧碎了。

    就在她痛楚难当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停止叫唤,并大声的说道:“刘——晓强——你——强强——不认识我了?我我——我是王倩呀——放手啊——你弄痛我了。”

    正准备下毒手的刘晓强,被护士一句话惊呆了,手上的力道突然收回了。护士抽回自己的胳膊,用手捋了捋,又用双手把零落的头发拢了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亲热了起来,看着雾里雾中的刘晓强说:“你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俩即使同学也是邻居,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听说你去了青藏高原无人区,我又是担心又是自豪。咦——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也不来找我?你是不是真把我忘了?你说话呀——你把兵是不是当傻了?连熟人都不认识了?”王倩抬手,把刘晓强推了一把。

    王倩的这一把,真把他给推醒了。他如梦方醒般打量着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护士,木呆呆的说:“你——你就是王倩?王政委的三妮——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护士?你不是在解放军第六医院吗?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了——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我认不出来了……啊——不说了,有时间咱们再聊,你快告诉我,我队长被弄到哪里去了?一阵时间就不见了,急死我了——”

    王倩忽闪着眼睛问到:“队——长?你——的队长?几号病房?什么时间住院……”

    “二号病房,就是刚才用飞机送来的那个重伤员……”

    “啊——”王倩一听,吃惊的说道:“飞飞——飞机送来的那个重伤兵是你队长——刚才已经送到手术室去了,听说是很危险,要截肢呢——”

    王倩的这一句话,对刘晓强来说就像五雷轰顶,炸的他眼前一黑,身子直摇摆。

    王倩看到后,上前用一只手扶住他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也不舒服?让我来给你看看?”

    刘晓强浑身一颤,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说的截肢是啥意思?要要——要截哪里的肢?截肢的那个人,是不是二号病房我队长啊——”

    王倩扶着刘晓强,看着他一无所知的神态,认真的说:“截肢就是锯腿呀——是不是你的队长我不知道,就是刚才飞机送来,住在二号抢救室的那个重伤兵,听说不截肢就有生命危险,截了肢就没事了……”

    “啊——什——么……”刘晓强一听气血翻涌,惊恐的说道:“截——了肢就没事了?哪哪——那叫什么没事了——你你——你们这么大的医院,除了锯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呜呜呜——嗨嗨嗨……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从万里之遥的高原把他送到你们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锯掉腿吗——把我队长弄残废吗——你你——你们这医院也太没有人道了,算什么狗屁医院么——快——告诉我手术室在哪里?他们要是把我队长的腿锯了,老子非把这医院炸平了不可——呜呜呜——本想着送到这里就有救了,怎怎——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早知道还不如不送呢——手术室在哪儿啊——快快——快告诉我?听到了没有?”……

    “……”

第三章手术室() 
第三章手术室

    刘晓强暴跳如雷对王倩吼着,王倩也被他的举动吓住了,只能怯生生的看着他,生怕刘晓强失去理智而“胡作非为”。

    王倩本想等他发泄完了再解释,这是医院专家教授会诊后得出的结果,可一看刘晓强现在不可理喻的情绪,就是有天大的理由对他来说都没用。她什么也没说,扔掉手中的配药盘拉起他手,火急火燎往手术室跑去。

    手术室里一片洁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各种医疗设备,白色的手术床;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头上戴着白帽子,脸上捂着白口罩,手上戴着白手套,脚上穿着白色的鞋,满目全白。

    手术室里唯一不白就是脱得赤条条,等待锯腿的重伤兵,他呼吸急促昏迷着,还发着高烧,护士在给他做最后的毛发清理和全身消毒。重伤员的嘴上捂着氧气罩,两条胳膊上扎着液体针,胸膛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仪器传感器。

    五六个头发花白的专家教授,围在昏迷的重伤兵跟前,研究着从那个地方截肢最佳,在伤腿上画着几道黑线,还有几道红线兰线。要被截去的伤腿,伤口严重溃烂发着恶臭,流着脓血,连肌肉都化成脓血流掉了,丑陋不堪。

    没有了肌肉保护,有一片胫骨露了出来,上面有脓血覆盖,看不到发白的骨头,却能看到骨头上密密麻麻的蜂窝,蜂窝的边缘上就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溃烂的伤口周围在肿胀,不溃烂的地方也在肿胀,整个身体都在肿胀,肿胀的身体就像一头被宰杀脱毛吹涨了的猪一样,看不到一点骨骼,只有光滑平整胖胖的没有皱褶的肉;就连脚趾头都在肿胀,脸上头上就更别说了,说他是砧板上一块任其宰割的肉,一点都不错。

    王倩拉着失魂落魄的刘晓强,在通往手术室的路上跑着,占地面积巨大的医院,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是有些距离,就是跑也是需要时间。刘晓强的一只手被王倩拉着,另一只手却不停的在腰间和脸上运动着。

    自从听到王倩说要锯掉队长的腿,他就泄了底气魔怔了,腿软的仿佛小儿麻痹症使不上劲了。一个虎虎生威的大小伙子,被一个姑娘拉着跑,在刘晓强的历史上还是创造了记录。

    要是在平时,他身手何等敏捷?上房揭瓦,飞檐走壁都如履平地,爬高跳低闲庭信步,别说一个王倩,就是四五个也不是对手。

    可现在却虎落平阳,被一个风吹柳摆,弱不禁风的姑娘拉着跑,还软歪歪的跟不上趟。他一边跑一遍在懊悔,为了一点点口舌之欲吃什么冰棍?在高原两年没吃一个冰棍,也不是过来了吗?为何刚到内地就管不住自己嘴馋?不顾生命垂危的队长生死,放纵起自己来了?要是让高原的师傅知道,那么多的弟兄们知道,多让他们失望啊——我……

    刘晓强责备着自己,为了吃个冰棍把队长给吃丢了,太有些失职了,痛恨自己无法原谅,懊恼的泪水,不断涌出洗涮悔恨。

    没有被王倩拉着的手捂在腰间,是为了按住腰间的手枪,不要随着身体的跳跃而跳跃。

    腰间的手枪有些分量,随着身体跳跃而跳跃,非常难受,上下活动不说,还来回打屁股,总觉得有碍跑路。激烈运动的手枪,弄不好还容易走火,那就更危险了。所以,用手稳住,跑起来就稳当多了。

    顾了腰间的手枪,还得顾从眼睛里流出的眼泪,不用手擦去,泪水就会模糊视线看不清路,一只手顾了上面顾不了下面,够难为他了。

    此时的刘晓强,真被王倩的话彻底摧毁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要锯掉队长的腿,怎么可能啊?

    他本来最当心的是,基地到内地这几千公里路神鬼莫测,充满凶险,会不会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提心吊胆。一整天的时间里,心就提在嗓子眼上高高悬起,想放下是放不下去,再往上提一提就跳出来了。

    飞机上的一幕幕,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的晃,随机医生不时给重伤员测量血压体温数脉搏,还时不时翻起眼皮看一看,脸上的表情流露着担心和着急,随飞机看护的刘晓强,看着医生忧心忡忡的表情,他的心还能好受吗?

    从来没有离开过地面,没坐过任何飞机的他,本想坐上直升飞机后,体验一番飞鸟的感觉,好好从空中俯瞰一下大地是个什么感观?看过后有什么感受?平时看到鸟儿们高高翱翔在空中,轻盈盈自由自在的神态匪夷所思,羡慕不已,真让人向往。

    看到医生紧张的表情,看到队长的病情是那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离他而去的危险,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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