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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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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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队长浑身乱颤一个劲抽烟,看看太阳看看手表,眉头紧蹙一脸凝重,脑海里急速运作着接下来的活路在哪里?一条河,不可能成为拿破仑的滑铁卢,如何突破困难重重,绝非易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是虚张声势的心理安慰,过不了河是现实。

    “师傅,快到出发点了,你想好了怎么渡过河去的办法没有啊——”开车的赵群里突然问道。

    “你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啊——凡是都有定数,到跟前看情况再想办法,现在一头雾水想不出来。嗯——刘晓强这小子,开车速度不亚于他师傅,按时到达没有问题……”

    “他可是三班长的嫡传弟子,三班长的开车技术车队一流,除了你和他有一拼,没有人是他对手。嗯——师傅,你停三班长的车,他会不会想不开呀……”

    “切——老皮老脸的老兵油子,这么点小事还能想不开呀——你放心,不会有事。胡萝卜加大棒,大不了晚上我豁出去一瓶酒了事,黑子是记吃不记打,一笑泯恩仇……”

    “呵呵——说的也是,三班长和你配合默契,嘻笑怒骂家常便饭,心底无私天地宽,像玩过过家一样,可刘晓强就不一样了。那小子机灵精怪,见风使舵,聪明绝顶,会不会给他师傅出歪点子呀……”

    “他敢——黑子是西藏的牦牛一根筋,只认一顶帐篷,除了我让他上当受骗,任何人撼不动他。这一阵子我老找这小子的茬,他的眼神已经没有凶光了,再施加压力砸吧砸吧,把他的傲气就抹杀完了,就知道鸡蛋与石头的关系了,他就会学会做人做事,为人低调才能天长日久了……”

    “哈哈哈……师傅你可良苦用心啊——我可有点打酱油的味道了……”

    “切——你不是鼠肚鸡肠的人,不会和一个新兵蛋子争风吃醋吧——刘晓强这小子少年老成,极有城府,眼泪忍不住的汩汩流淌,却不退缩隐忍着,有股子宁死不屈的豪气,像个男子汉。你看他好几次了忍不住想和我动手,咬牙切齿地又忍住了,比你强多了……”

    “呵呵——我就和你动手了一回么,你还怀恨在心呀——那时候刚当兵不知深浅,你踢我一脚我接受不了,抡起拳头绝地反击,还不是让你打趴下了……”

    “哈哈哈……那是你技不如人,要是能打过我,你还能手下留情呀——那一次我差一点挨处分……”

    “哈哈哈……可不是吗?师爷问我想不想报仇?我咬牙切齿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长大了在找你报仇,谁想到我们成了生死之交,在这里战天斗地活不下去了,生活的奇妙难以捉摸,其乐无穷不是——咦——师傅,你就没有和你的师傅动过手……”

    “切——还敢动手?看一眼都浑身哆嗦,就像敬若神明一样,不像你和刘晓强这样的城市兵,不知道天高地厚,敢一试深浅。我师傅是那种软刀子杀人折磨你,让你苦笑不得……”

    “哦——怎么个软刀子杀人法?说打就打,说干就干嘛,才是男子汉气势……”

    “打人不仅仅违反纪律,是要受到严惩的,还是素质低下的表现。我学车的时候还是挨打不少,师傅手里拿一个大号起子,动作不规范就是一下,头不正头上一下,腰不直胳肢窝里一下,打方向挂挡失误,手背上就遭殃了,一天下来手背都打肿了,还要考验你的忍耐性……”

    “哦——忍耐性?怎么个考验法……”

    “呵呵——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公路上处理情况不妥当,师傅侧过头就呸你一口,口水吐的满脸全是,还要骂骂咧咧损你,说你瞎着里还是猪?是故意的还是脑残?弱智还是傻子?怎么难听怎么骂,激你发火……”

    “啊——这么残忍呀——你发过火没有……”

    “没有。我是眼含泪水默默承受,心里面告诫自己一定要强大,师傅不是侮辱我,而是恨铁不成钢的爱。我不是孬种,我有文化比师傅强,有一天我会超越师傅取而代之,到那时看看谁是英雄?掉在下巴上荡秋千的口水,师傅逼我擦,我就是不去擦,让它留在那里见证我的进步……”

    “哦——你就不恨师傅对你不恭吗……”

    “怎么可能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教授了我养家糊口的本事,一辈子感激不尽,不应有恨。我在师傅的眼里是好兵,嘴里面却永远都是差的很远,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师傅夸我一句?这一次上高原临别的时候,你看到了吗?连长师傅躲得远远看着我,都不来和我握手告别,我好伤心……”

    “切——连长是大家的连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连长,那么多人在一起,不可能和你单独告别嘛。师爷可是有情有义的人,为了我捅刀子自贬一级,为了你打参谋长降了一级,要不然师爷都当营长了……”

    “可不是吗?师傅为我们付出了所有,不就是让我们好好当兵,报效国家吗?可现在走投无路,这么多人命悬一线,如果回不去死在这里,就是震动中外的恶性事件,师傅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了,骂我是猪,是愚夫,不会带兵,辜负了他的期望,这样的悲剧不能发生,我们一定要毫发不伤的回去……”

    “唉——能回去吗师傅?你不是说没办法吗……”

    “这阵子没办法,不一定到时候没办法。嗯——到时候你可记住看好黑子,别让他轻举妄动。他敢打敢冲,勇猛过人却智商低下,不知道规避潜伏的危险,万一失手了可就活不成了。车队里其他人不敢挑战我的威严,唯有他是我的克星……”

    “下死手吗……”

    “你——下死手干嘛呀——制服住就行了,可别打坏了他,刘晓强如果护犊子,一块儿制服了……”

    “啊——小刘经不住一脚踹……”

    “哦——你就不会脚下留情呀——我们都是生死兄弟,豁出命来都要保护对方周全,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活下去,你是我徒弟,我先死你随后,可别丢我的人……”

    “切——小瞧我是不是?师傅你看见过我身上的十几处刀伤,那都是打群架不要命留下的业绩,怕死了就不是你徒弟了。咦——不对呀——师傅?你想死了……”

    “呸呸呸——谁想死了?这是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心态,危机面前就不会缩手缩脚,才能大义凛然,想出办法克敌制胜,明白吗……”“哦——吓死我了?我就说嘛,你连师娘都没有,死了可惜。嗯——师傅,梦医生那个小妞有模有样,气质高雅,水灵的像天仙女,对你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给我当师娘我愿意,你们两个就是天仙配,你可要努力呀……”

    “啊——闭嘴——没大没小说什么呐?小孩家家的知道什么呀——你愿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懂行情纸上谈兵,胡说八道,小心我修理你……”

    “哈哈哈……师傅还害羞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说……”

    “说什么说——不说话能死呀——哦——到了,下车了就跟在我身边,看我的眼神行事。”羽队长紧紧张张下车去了。

    谈情说爱是隐私,私密的不让人知道,不是刘备招亲的政治阴谋,大张旗鼓,招摇过市,人人皆知既成事实。此刻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未经人事,羞涩不可避免。

    太阳还有三丈高,风尘仆仆的车队返回原地一字排开,刘晓强兴冲冲的跑过来邀功请赏:“报告队长,到达出发点,请指示……”

    “原地休息,检查车辆,你表现不错,提出表扬……”

    “是——谢谢队长,这是我应该做到的,不值得表扬,我会再接再厉,请求队长给我机会。”刘晓强不卑不亢的说。

    羽队长一听一个趔趄,看着他稚气的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是要鼓励鼓励,平淡地说:“很好,完成任务是职责所在,要成为常态,不是一朝一夕的花露水,时刻准备着,机会面前就会大展身手,忙去吧……”

    “是——”刘晓强立正敬礼后,高兴的一走三跳跑掉了。

    老兵们看着新兵蛋子幼稚的表现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不就是打头开路吗?谁不会似得?有什么沾沾自喜?可相对于新兵来说,却是人生第一次,是一个值得骄傲,值得记住的日子。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血压升高兴奋激动,陶醉在自己的快乐中,极富成就感。

    渡河点一片汪洋,冰凌阻塞了河道,流水缓慢泛滥成灾,河谷里全是漂浮着冰块的积水,放眼望去幅员辽阔,让人心灰意冷了。连日的奔波化为泡影,此地成了唯一通道,却淹没在不知深浅的洪水里,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绝望的军人们瘫软在地上,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注视着不是神仙的羽队长寻求答案。

    羽队长嘴里叼着烟,手里举着望远镜,把河道里的状况侦查了一边,脑海里寻找着因地制宜的办法。大禹治水重在疏导,疏通河道就能一泻千里,没有了积水再看情况,眼前的汪洋大海,会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虚张声势?傍猪吃象?

    黑子一看他一言不发,急吼吼的说:“我开上车去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过得去。”说完了就要转身离去。

    “三班长,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知道吗?队长还没有说什么,你就敢擅自行动吗?老同志了,还要我提醒你吗?”赵群里冷冷的说。

    已经转过身的黑子一听不是滋味,小眼睛一瞪说:“哼哼——你算老几啊——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找死呀你——”

    “我就说了怎么地?你敢不听队长命令,我就让你难堪,信不信放马过来,一个回合就让你爬不起来”赵群里大言不惭的说。

    检查车辆的刘晓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里拿着撬抬杠紧固轮胎螺丝,一看师傅与赵群里争执起来,强行掩饰起来的霸王性格,像火山爆发展露出来了,不容分说飞奔而来,手里的撬抬杠高高举起,杀气腾腾大声怒斥道:“我先让你爬不起来,敢和我师傅一较高下,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这是怎么说的?已经陷入绝境,岌岌可危,死到临头,怎么会起内讧互相残杀?赵群里打架心狠手辣,老兵们都知道,那可是不要命的主,为此而付出的高昂成本有目共睹,初来咋到的刘晓强,还没有领教过不知深浅,他也是威震一方的小混混,显赫的家庭背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不是忍气吞声饶爷的孙子。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两个亡命之徒火拼起来,非死即伤。

    突然变故让大家措手不及,耳鬓厮磨的生死弟兄,患难与共在荒蛮之地,眨眼睛剑拔弩张,要置于死地而后快,不可能袖手旁观,一窝蜂涌上来挡住了刘晓强,也把黑子和赵群里隔开。

    他们三个人也是人来疯,越劝越来劲,就像栓住的狗叫嚣着互不相让,挣扎着不依不饶。

    羽队长放下望远镜,回过头看了看,取下嘴上的烟吐了口吐沫,淡定地说:“黑子,顾上些脸面好不好?老年痴呆呀……”

    “你徒弟这个二逼货欺负我,你怎么不管?还说我……”

    “我徒弟说的不对吗?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么大的河面能过去吗?不是去找死吗?准备好五十公斤炸药,炸冰坝放水……”

    “是——”黑子一听有活干,不问青红皂白决绝的说。

    每台车上都备有十公斤炸药,一路过来用去不多,黑子领命后转过身就走了,其他人都参与帮忙,赵群里一看再没有人,喜滋滋地说:“师傅,三班长果然不出所料,你看我怎么样?让我去炸冰坝吧……”

    “你不行,弄不好就淹死了。与水打交道是南方兵的长项,你去把南方兵叫过来……”

    “我也可以,南方兵不一定会水……”

    “切——南方兵与江为傍,与海为邻,自小就有得天独厚的生活环境,与我们北方兵相比,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别犟了,去吧——”羽队长安抚道。

    车队里的兵南方兵居多,南方兵里面四川人居多,江浙沿海地区的也有十几个,其中还有海南岛的渔民后代,如果把四面环海的台湾岛收回来,渔民的后代就更多了,真可谓人才济济。

    好在这里不是海洋地区,遇到水的几率少之又少,会水的兵没有用武之地,凤毛麟角的几个兵够用了。南方兵聚集在一起,羽队长讲明了意图,战士们一听跃跃欲试,每个人都不甘落后显摆起来。这个说打小就与水为伴,摸鱼抓鳖小菜一碟;哪个说生在水里,长在水里,翻江倒海如履平地,更有甚者是海南岛的兵赵克虎,神乎其神的说,他们家乡打渔不用网,直接潜入海中猎捕,让人闻所未闻,膛目结舌。

    七嘴八舌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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