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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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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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荣抱起柴宗训,亲了亲小脸蛋,符皇后见柴宗训的小脚在柴荣衣服上蹭来蹭去,把柴荣才换的干净衣服弄脏了,便伸手抱过柴宗训,道:“下来玩。”柴宗训在父亲身上正玩得高兴,拉着柴荣衣服不放,同时“哇哇”哭了起来。符皇后连哄带骗,柴宗训才让宫女带着到一边去玩。

    柴宗训被哄走后,柴荣才得以入座,他举起酒杯,高兴地道:“娘子久病初愈,这个生日要好好庆祝一番。”

    符皇后举起酒杯,充满柔情地看着英气勃勃的夫君,道:“大病之中,我还以为过不了这一道坎,真是舍不得郎君和宗训。”符皇后想到病中的心境,眼睛又湿润起来,“小女子定是上辈子积了德。病中我常想,嫁给郎君已有三年了,有这三年,我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我知足了。”

    柴荣见爱妻泪眼朦胧,雪白的脸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泪珠,伸手过去,擦去泪珠,然后握住妻子的一只手,道:“陈抟道长曾说我还能活三十年,三十年已够用了,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娘子要陪着我建起一个大好的河山,以后不要说这种傻话了。”

    柴荣夫妻俩自顾自说着情说,把符英感动得一一塌糊涂,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来凑热闹,又开始在肚子里拳打脚踢。符英用手抚着肚子,心中又想起了在远方艰苦作战的侯大勇。符英长于官宦之家,对于官场之道,从小耳濡目染,颇知进退,她虽然心中思念郎君,但是,柴荣有个规距,不准后宫参政,因此,符英从来不在柴荣面前提起侯大勇。

    酒过中旬,一直有说有笑的柴荣突然一本正经地对符英道:“当年朕在德州遇到侯郎时,侯郎单人匹马冲出沧州城,朕就觉得侯郎不是凡品,二年来,侯郎果然屡立大功,这次西征功劳也不小,看来朕的眼光不错。现在秦、成、阶、凤四州初定,蜀军聚兵屯粮于剑门、白帝,形势不容乐观啊。”

    符英惊讶地抬头看着柴荣,心知柴荣定有重要之事,否则不会突然谈到国事。

    柴荣接着道:“侯郎到大周不过两年,已升到高位,若不多立功劳,则难免有人不服。”柴荣说到此,略为停顿,看了符英一眼。

    符英极为机灵,道:“为国效力,那是侯郎的本份。侯郎立功,我也脸面有光。”

    柴荣微微一笑,已转换了话题,道:“若符娘子怀的是儿子,便作为朕的养子,朕给他取名为侯宗林,若是女儿,则朕收为养女,取名侯宗琳。”

    符英听了很是意外,偷看大姐,大姐是满脸笑意,看来两人早已商量好了。

    酒宴完后,两个贴身使女护送着符英回到房间梅苑别宫。

    小莲子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满天的星星,没有听到符英进院子的脚声。符英来到小莲子身后,小莲子仍没有发现,符英道:“小莲子。”

    小莲子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符英,拍拍胸口道:“真吓了我一跳。”

    “你坐在这里想什么,信到了没有,我们脚步声这么大,你都没有听见?”

    小莲子道:“今天杨公公带回一封信,我按娘子的吩咐,给了杨公公十两银子。”又道:“我没有想什么啊,符娘子你看,今天的星星真美啊。”说完,小莲子脸已微微红了起来。

    信是孟殊写的,很短,只有一行字,“下官和许庆管家已到大梁。”符英把信件放在桌上,又取了一张纸,写道:“明天上午,富掌柜、孟校尉、许管家在富家大院等我,有事相商。”

    富家商铺生意已经红遍了大周,每天利润惊人。现在,侯大勇西征未回,符英有身孕,而且住在深宫,所以,富巩实际控制着大笔财产。

    符英来到大梁富家院子时,见到富巩买了数十名奴仆,心中就有了警惕,象富巩如此身份之人,买几名或十几名奴仆来照顾生活是必要的,但是,仅在大梁一个院子就买了数十名奴仆,则富巩有些出格了。

    符英觉得每天经过富巩之手的财物太多,自己无法亲自查看富家商铺的各项进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符英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思来想去,心生一计。符英决定把富家商铺的生意一分为三,富巩主要经营纸张,孟殊经营铁器,许庆接手孟殊的商队。

    符英敢于出面决定此类大事,一方面是因为符英是女主人,还是皇后的妹妹,身份高贵,而且防御使明确交待富家商铺大事由符英决定;另一方面,唐、五代甚至到了北宋,女性社会地位较高。程朱理学发展到南宋后,女性才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这和南宋当时的政权有关。南宋是个懦弱的王朝,打不过周边少数民族政权,常受到少数民族的痛殴,常打败仗的男子们自然阳痿,为出胸中的恶气,只有拿比自己弱一点的女子开刀,男人们翻开各种古书,遍找理论,却有点失望,古书中并没有太多适合捆绑女性的工具。不知那一位偶然间发现,现成的程朱理学竟然比较适合折磨女性,于是,程朱理学便在社会上流行起来,“男女授受不亲、笑不漏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贞洁牌坊、裹脚布”等等破烂规则,渐渐成为社会规范。也就是从南宋开始,曾经鲜活的女性越来越少,而更多的是小脚老太、烈女、猪笼和贞节牌坊。

    符英让宫中的杨公公帮忙传信,杨公公曾受过符皇后的恩惠,而且每次传信,符英总有一笔赏钱,所以,杨公公对于带信一事很是热心。

    第二天,符英借故出了一趟皇宫,来到富家大院时,富巩、孟殊、许庆三人已在大厅等着她。符英到皇宫后,大姐送了她很多漂亮衣服,今天要出宫办事,符英特意穿了一件大袖衫裙,并佩以披帛。髻上戴了一顶缀满珠玉的桃形金冠,上缀凤鸟。两鬓还插有金黄色的簪钗,耳边及颈项各佩精美的玉饰,足穿翘头软锦鞋,显得雍容华贵,明艳照人。

    富巩到了大梁后,凭着雄厚的财力,常常混迹于各种高栏的酒楼及勾栏之地,因其出手阔绰,得到了“赛孟尝”的美称。有了钱的富巩见惯了各色美女,他最喜欢因获罪而成为官奴的贵族女子,看着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女子匍匐在自己脚下,富巩只觉得痛快无比。

    富巩在符英低下头,心里却想象着符英穿上舞女的衣服,跪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三人行过礼后,符英开门见山道:“富家商铺现在生意做得好,富掌柜功不可没。但是,现在富家商铺分店多,货品复杂,富掌柜一人忙不过来,今天叫三位来,主要商量此事。从今天起,富家商铺铁器由孟校尉来经营,纸张由富掌柜来经营,孟殊商队由许庆总管来经营,三样生意全部分开,仍然用富家商铺的牌子。”

    富巩完全没有想到符英作出了如此决定,而且根本不容商量。他从富家商铺挪用了大量钱财,做帐的全是自己亲信,倒不怕被人查出。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幸苦经营的财富王国就土崩互解了。富巩又惊又气又恨,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我一会就要回宫,你们马上办理交割,明天,我会派宫中的杨公公过来拿交割清单,现在富家商铺生意如此之好,不能因为此事受到影响。”

    富巩极力压住了胸中怒气,然后,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符娘子可真为我着想,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怎么也忙不过来,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第三十六章 大梁城内(二)() 
第三十六章大梁城内(二)

    天已过三更,黑暗完全笼罩了大梁城,暄嚣了一天的城市,又安静了下来。大梁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沉入了梦乡,大街小巷清清静静,偶尔经过的行人都是匆匆忙忙。

    几只壮实的大狗为了自由而离家出走,自由是有代价的,大狗们不仅到处挨揍,而且吃了上顿没下顿。饥饿的大狗迅速恢复了祖先的本性,天黑后,就从城市的角落里钻了出来,两眼冒着幽幽的绿光,在空荡荡的城内四处游荡。

    大梁城内的富豪们,就如这大狗一般,到了夜晚就兴奋起来。东城区的一座座高墙大院,从外面看甚是平常,里面却别有玄机,美食、美酒和美人一样不少,是富豪们的销金窑和极乐世界。

    柳絮小苑就是隐在东城区的一座普通院落,青灰色的院墙没有任何起眼之处,但是,当黑夜降临之后,柳絮小苑就别有风韵了。柳絮小苑里面的美人全是破落的贵族女子,因其风雅而受到自认为有情调的富豪们的青睐。柳絮小苑也是富巩的最爱,他频繁光临小苑,渡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今天,富巩没有往日的兴奋,而是黑沉着脸,来到竹屋内。

    富巩平时出手极为大方,因此受到了格外礼遇。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早已在竹屋等候,富巩进屋后,神秘地道:“今天可是个好货色,我们花大价钱买来的,特地给富大掌柜留着。”

    富巩没精打彩地问道:“是哪一家的女子?”

    中年人道:“你知道广顺二年兗州慕容彦超谋反之事吗?此女是慕容彦超的小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若不是慕容彦超谋反,此等女子必是养在深闺人不识。”

    听到此,富巩取出一块银锭,递给那位中年人。中年人得了银子,满脸媚笑,道:“我让使女们摆上了酒菜,使女就在门外,随时听富大掌柜吩咐。”

    富巩推门进了竹屋,此竹屋是个里外间,里外间隔着一层半透明的帘子。两个使女早在外间候着,一个使女端过来一个铜制的盆子,侍候着富巩擦汗洗手。两个使女均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富巩心情好时,也常和使女调笑,今天却没有一点兴致。使女忙完后,见富巩沉着脸,便知趣地退出了竹屋。

    里屋陈设简单,布置得却颇为雅致,屋内墙上挂着几幅青色的竹画,靠窗处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竹制的笔筒,处处和竹屋的名称暗合。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绸衣的年轻女子,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龄,身材苗条,皮肤细腻,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富巩进来后,并未起身,只是把头深深地低下。

    富巩长年在大户人家做事,眼光最毒,一眼就判定此女定是贵族女子。看到如此女子,富巩涌起了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嘴里念道:“今朝有酒今朝酒,不管明日瓦上霜。”

    富巩是有文化的人,他并不象一般的粗汉那样急不可耐地扑上去,而是倒上一杯茶,细闻茶香,慢品美女,过了一会,才道:“弹上一曲吧。”

    白衣女子站起来,坐在古筝前,调好音,几根纤细雪白的手指,敏捷地在琴弦上跳跃着,琴声如流水一样在手指中奔出。

    富巩心道:“倒底是大家女子,此琴弹得真是好。”

    白衣女子弹完一曲,停了下来,富巩道:“再来一曲,唱两句听听。”

    白衣女子边弹边唱道:“烟华方散薄,薰风犹含露。澹景发清琴,幽期默然悟。流连白雪意,断续回风度。掩抑虽已终,忡仲在幽素。”女子唱的是韦应物的五言诗,隐含着孤高、落寞的情绪。

    富巩听罢,拍手道:“好一首《司空主簿琴席》。”

    白衣女子闻言,抬起头,道:“正是此诗。”见来人不俗,心里稍安。

    富巩慢慢走到白衣女子身旁,问道:“兗州慕容彦超是你什么人?”

    白衣女子低声道:“是奴家的父亲。”

    富巩伸手托起女子的下巴,让白衣女子面对着自己,轻薄地笑道:“慕容娘子,三年之前,你想到有今天吗。”

    慕容娘子被揭到痛处,面露痛苦之色,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富巩见慕容娘子神色间隐隐还有些傲气,更有征服欲,便用手抚弄着白衣女子的脸颊,慕容娘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富巩就象一只捉住老鼠的猫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猎物挣扎抗拒。富巩的手顺着慕容娘子的脸颊、脖子,一路滑到柔软。

    慕容娘子不敢挣扎,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富巩恣意玩弄。

    慕容娘子的确是慕容彦超的小女儿,慕容彦超在广顺二年正月谋反,在六月被太祖郭威征灭后,慕容彦超男性族人全部被杀,女性族人都充作官奴。慕容娘子的丈夫是慕容彦超手下头号勇将,战死在沙场上。城破之时,慕容娘子的孩子还不到一岁,慕容娘子为了带大他们的孩子,忍着羞辱,被人卖来卖去。

    慕容娘子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束着一根红色的绸带子,绸带子上缀着些黄色的小彩带。富巩使劲一拉红绸带,把绸带拉了下来。腰带一松,慕容娘子白色长衣便散开,露出了抹胸,抹胸黑红相间,绣有几朵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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