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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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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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成通曾是黑雕军中有名地外交使者,多次出使敌境的经历,使他的大局观颇强,他已将西蜀和强盗排除在外,却一时无法准确判断出谁是幕后黑手。

    黑神沟里遇袭,死了七人七马,而对手毫毛未伤,刘成通在河套草原大漠上驰骋了几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这让他心中憋曲得难受。

    等到王洗下山,刘成通已经下定了决心,对王洗道:“袭击我们的这一群人肯定不是蜀人,我估计着应是南唐人或是北汉人,他们必定要想办法回去,我们马快,堵到前面的路口去,务必将他们捉住,为战死的兄弟报仇。”

    王洗是黑雕军老兵,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听到刘成通之言,岂有反对之理,他随身带着竹园所发地图,取出图来,放在马背上,就寻着设伏地点。

    袭击大周使节的一群人,扔了大石以后,见使节已经冲过了沟底,便离开了山顶,消失在一片连绵地大山之中。

    这一群人正是北汉人。

    西蜀孟昶多次派人联合南唐和北汉抵抗大周朝的进攻,只是大家心思不一,一直没有形成真正的联盟,但是三方都在对方境内留下了一些使者,以便互通消息,这就如后世的大使馆一样。

    大周使节来到成都府以后,北汉使者王度立刻动员所有力量,打听使团情况,并寻找可能破坏其联盟的一切机会,只是在成都府内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当得知大周使团欲回大周,王度就带着心腹手下,来到回大周必经之地黑神沟,他并没有妄图消灭大周使团,只是想在西蜀境内制造一些伤亡,让大周和西蜀心生疑惧。

    山顶上那名面相凶狠的汉子,正是北汉使者王度。

    王度一行十多人下了山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里面有他们提前放在此处地马匹,这处山谷极为隐秘,并不为外人知道,王度留下两个谷口守卫,就率着其余守卫进入山谷。

    在山谷吃饱喝足,王度这才带着人出了山谷,很快就上了官道,他们身上都带着西蜀正式官文,所以,他们就放心地朝着沿着官道南行,这也正是他们北上之路,数天之后,就能回到成都府。顺利地过了西蜀军士守卫地关口,王度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大摇大摆地沿着官道一路南下。

    刘成通、王洗议定之后,各率着五十人马,分别在北面、东面设伏,刘成通率人设伏于大周边境,王洗则率设伏于西蜀东面的一个道口,这两个设伏点经过精心选择,袭击者经过路口地可能性极大。

    可是整整等了一天,两个设伏点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按照刘成通和王洗的约定,天将黑时,若没有结果,就到刘成通设伏地集中。

    王洗率领着五十人马,隐藏在一片树林中,远远地看着道口,眼看着天慢慢黑了,他心中也有些不耐。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南下之路(三十三)() 
第三百一十八章南下之路(三十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眼看着与刘成通约定时间将至,王洗正准备下令收兵,忽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音,在黄昏中传得极远,王洗精神一振,他住了一个手势,手下的军士们都照顾着自己的战马,尽量让其平静,免得发出声响惊动来骑。

    十几名骑马汉子出现在小道之上,王洗观察了一会,心中却有些疑惑,这些汉子是从东面进入蜀境,身后还有三辆大车,神情间显得风尘仆仆,似是走了极远之路,这就和山上袭击大周使团的敌人在细节上不相符合,不过,从其行进中的队形看,这些人必是军人无疑。

    十几名汉子均沉默着,只有轻脆的马蹄声音在小道上盘旋,眼看着就要到达王洗他们的埋伏地点。王洗虽然对这群人的身份有些怀疑,却丝毫没有耽误他的行动,当马队进入埋伏圈之后,他没有犹豫,一夹马腹,猛地从路旁的树林中窜了出来,数十名黑雕军士纷纷从连绵不断的树丛中冲了出来,将来骑团团围在中间。

    马上骑手“哐郎郎”地也抽出了腰刀,喝道:“来者何人。”

    王洗也和刘成通一样,久在西北,脸膛红中带黑,他十六岁成为黑雕军伍长,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可是光从其脸色和胡须来看,都认为他已人到中年,王洗哈哈一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这是山大王常用之语,放之四海而皆准。王洗也就顺便拿来使用。

    来人脸色阴睛不定,他从军服样式已经认出拦路之人是大周军人,这些拦路人身穿大周军服,跨下是清一色强壮战马,扮强盗在西蜀抢劫,却连衣服也懒得换,可谓胆大妄为之极。

    李淳明知这伙人是大周军士,却装作不知。一本正经地将通关文书递了上去,道:“我是南平行商李淳,带着些土产到成都,这是通关文书。”

    通关文书极为正规,王洗看完之后,顺手递还李淳,笑道:“土产,南平可有什么好东西。”他漫不经心地来到了三架马车前。

    李淳紧跟在后面。道:“蜀中虽亦产茶,成都府不少客官却喜欢南平的高山浓雾茶。”他对着马车上的汉子道:“取一包茶来,请官爷们尝尝。”马车上的汉子答应了一声,就转过背俯身拿出一包茶叶。

    王洗脸上带着笑,挥了挥手。让一名手下接过茶味,然后道:“李郎豪爽得紧,告辞。”说完,就拱了拱手。李淳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也拱手道:“告辞。”

    王洗提马与李淳交错之时,突然大喊一声:“拿下。”猿臂轻舒,已将李淳从马上提了起来,又重重地扔出丈远。

    黑雕军军士眼睛一直追随着王洗,他们皆为王洗老部下,对王洗的一举一动极为熟悉,看见王洗笑眯眯地围着李淳打转,已知他不怀好意。就要下手了,王洗一声大喊之后,黑雕军军士早就提马冲上前去。

    南平诸骑眼见着首领被擒获,又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围着,锋利的刀光就在眼前闪烁,当三人被砍杀之后,余众便放弃了抵抗。

    李淳被单独押进了树林,几位军士绑住其双手双脚。然后细细地搜索其全身。李淳嘴里被麻布塞得紧紧地,发出了“呜、呜”之声。身体不断地扭曲着,一名军士火起,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李淳这才老实了。

    王洗看罢缴获的书信,笑道:“所料不错,果然是南平军人。”

    这是一封重要信件,是南平主高继冲写给蜀主孟昶的亲笔信,王洗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重要的意外收获,他眼光寒芒一闪,伸出右手在空中斜划一下,这是王洗杀人的信号,只见一片刀光闪过,惨呼声雀起。

    王洗所部歪打正着,收缴了一份重要文件,眼见着夜色降临,就率着众人与刘成通汇合。第二天,刘成通所部过了进入了大周境内,一路真正无事,加紧向大梁城赶去。

    大梁城内,春试在即,城内读书人明显增加,又由于今年春试与往年有许多不同,极大地鼓舞了读书人的士气,茶舍、酒楼时常可以看到情绪高昂的读书人。

    明月酒楼,原是李重进在大梁的产业,被富家商铺收购以后,生意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如今,大梁城内有钱地读书人,常常聚集在此嬉笑怒骂。

    就在刘成通所部千里迢迢地进入大梁城城门之时,明月酒楼出现了两位读书人,一人身材魁伟,比一般读书人高出一大头,衣着、相貌皆普通,举止间有一种说不出沉稳气度,另一位更为普通,跟在大个子身后,丝毫不起眼。

    他们两人就在外间大堂要了几个菜,点了一壶老酒,浅浅地喝着,小个子不时抬头看着大个子,大个子喝完一杯,他就麻利地取过酒壶细心满上。

    老酒度数不高,酒杯又小,大个子连喝了三杯,又啃了几块烤肉,这才停下来,轻声地道:“走了半天,倒真是有些饿了,你别光看我,明月酒楼的烤肉风味独特,想来你也喜欢。”小个子脸上露出些笑意,道:“我的手艺也不错,几次烤了肉等着阿。。。你过来,你也没来。”

    大个子正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侯大勇,小个子正是师高月明,侯大勇身处高位,天天都被俗务缠着,今日忙里偷闲,就让师高月明帮着化妆,改头换面地出了侯府。

    换了颜容,没有人恭维、也不用防备他人,对于侯大勇来说,这是久违的感觉。侯大勇不自觉地露出一些另一个世界的绅士风度,为师高月明夹了一块半肥的烤肉,师高月明到了大梁以后,一个月也不过能和侯大勇见上几面,如今天这样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她咬着半肥烤肉,几粒眼泪水便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也不知师高月明用了什么化妆手法,居然能掩盖住了眼睛地天蓝色,如今眼泪水止不住地流,明亮的天蓝色也就露了出来。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侯大勇和师高月明前后左右皆坐满了人,又进来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店小二认识此人,看到全堂皆座满,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中年男子曾是权势之人,也常到此酒楼来,他脸色阴沉地取过一些通宝,道:“今天就想吃你家烤肉,给我找个位置。”

    店小儿看了看,就满脸堆笑地走到侯大勇这一桌,殷勤地笑道:“客官,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里有一位先生,想到这搭个桌,不知可否。”

    侯大勇抬手道:“有何不可,请吧。”师高月明难得有机会和侯大勇单独呆一会,心中满不高兴,就把头低着。

    来人坐在侯大勇一旁,他也要了大盘烤肉,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邻桌是一群读书人,一位满脸长须的男子愤愤不平地道:“自古每科进士多不过二十人,这一次居然取五十名进士,有违祖制,真是瞎胡闹。”他的声音极大,店堂之人皆抬头看着他。

    另一位读书人见胡一郎有些醉了,便道:“胡一郎,喝酒喝多了,你说话好没道理,朝廷多取士,于朝廷于我们读书人都有好处,祖制,以前还没有科举考试,科举考试同样也违了祖制。”

    “有本事今科你就不考了。”

    胡一郎受到了围攻,他不认输,驳道:“现在是武人当道,就算你中了进士,还不是供武人驱使。”

    大周朝地太祖郭威、世宗柴荣,都是马上皇帝,如今第一权相侯大勇也是由节度使入相,胡一郎所说是事实,可是有些事实是不能说出来的。

    此话不出,满堂皆停止说话。

    坐在侯大勇一桌的青衫汉子放下了烤肉,道:“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大家何必讳言。”

    侯大勇看着这位青衫汉子气度不凡,又有些眼熟,便接口道:“先生此说有些偏颇。”

    青衫汉子瞟了侯大勇一眼,啃了一口冒油的肥肉,语气逼人地道:“有何偏颇。”

    侯大勇微微一笑道“马上打天下,却不能在马上治天下,这是简单道理,唐太宗武功盖世,也要靠魏征等人辅助,才有大唐盛世。”

    此人口气之大,应是手握权柄之官员,不过六部官员青衫汉子大多相识,所以,此人更有可能是侯大勇一系地官员。

    青衫汉子转了无数脑筋以后,心中一动,就试探着道:“武人治州,是晚唐流弊,朝廷多取士,看来是想要用士人来取代武人。”

    侯大勇多取士子,就是想让新近的士子们代替各节镇任命的官员,青衫汉子一言中的,不禁让侯大勇刮目相看,“如何革除晚唐流弊,请先生指教。”

    普通人是不会热衷如此问题,青衫汉子不禁再次看了侯大勇一眼,道:“晚唐流弊颇多,其中之一就是节镇权力太大,数州之地的财政、军队皆为所控,易成尾大不掉之局,此事颇为敏感,弄不好就成糜烂之局,须慎之又慎。”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南下之路(三十四)() 
第三百一十九章南下之路(三十四)

    一个人的经历会在人的身体上、脸相上和气质上打上牢牢的烙印,正所谓:三十岁以形象靠父母所赠,三十岁以后形象就靠自己的修养。

    侯大勇从郑州防御使、凤州节度使、灵州节度使,一直当到了宰相,又从宰相变成了首席宰相,七年多领导当下来,他的肢体、语言、神情不知不觉和初到大周时发生了明显改变,这种上位者的势态,是难以装扮的,是长时间浸润、长时间潜移默化的结果。

    青衫汉子阅人无数,又对奇门之术颇有心得,他已感受到了侯大勇的不平凡之处,不禁在心中反复思量:此人眼生得紧,到底是谁?

    侯大勇也对青衫汉子颇有兴趣,拱手道:“敢问先生大名?”

    “在下刘熙古。”

    侯大勇听到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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