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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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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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悔药吃,他来到大梁以后,生怕如赵武一样遭了毒手,每天都是高度戒备,生怕稍有松懈,就会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第二百七十章 鹿死谁手(三十三)() 
第二百七十章鹿死谁手(三十三)

    盛夏的日子总是多姿多彩,包括军营也不例外,禁军军士在训练的少许空隙,总是盼望着能获假外出,大梁城内青年女子们,如彩蝶一般在大街小巷穿梭,特别是有些女子胸口露出的一片雪白,就如夜行军是突然出现的明月一样,让军士们身心都得到极大的享受。

    久而久之,街头上傻坐着流口水的军士,也成为大梁城内的笑柄。

    黑雕军军士在同心城内和数百名党项女子成亲,更是成为一个经典传奇,在禁军各大军营内流传,虽然许多军士对于娶胡女保留着不同的意见,可是他们在梦中却飞向了遥远的同心城,陪伴着那些强健、婀娜又苗条的胡人女子。

    军官们自然比军士有太多的自由,他们不在军营值班之时,就能随意地走出军营,这些铁血汉子们最喜欢做两件事情,一是聚在一起喝酒,二是找些勾栏女子快活。

    明月酒楼是军官是常去的地方。

    赵文、王彦升、罗庆环等人都已是微醉,他们都是参加过三征淮南之役,凭着战功都成了禁军的中级将领,微醉之后,众人也就开始说起了酒话。

    “妈的,老子的官职,是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这崔正小儿,没有寸功,居然就升至皇家卫队的统领,太没有天理了。”王彦升瞪着眼,光着上身,吐着酒气,发着牢骚。

    赵文眼里充满了血丝,他冷笑一声道:“崔家是百年大姓。在唐时连皇上都要敬他们三分,崔正能当上皇家统领,也算是祖上积德,郭炯算什么东西,我在沧州当将军地时候,他不过是一名小兵,如今居然和韩通、袁彦等大将军平起平坐,他算什么东西。”

    罗庆环举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道:“听说郭炯在西北之时,跟随着侯相打了不少大仗,也不算无能之辈。”

    听到侯大勇之名,赵文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当年在沧州,他曾经有机会得到符皇后之妹符英的垂青,可是侯大勇横刀夺爱,让一段能使自己飞黄腾达的婚姻成了水中花、镜中月。在赵文心中,侯大勇正是由于攀上了符英的高枝,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赵文恶狠狠地道:“呸,侯大勇若不靠着符家的关系,怎么能当上宰相,这种爬着裙边往上升的人,想着就让人讨厌。”

    王彦升脾气暴躁,却很是敬重英雄。道:“论起打仗,侯大勇也非浪得虚名,在西北的战事我不清楚,但是在渡过拒马河,就是他全权指挥幽州之役,幽州城有契丹重兵四万,城池坚固,防守严密。北伐军只用一天就攻了下来。大家都很是服气,侯大勇不似赵郎所说地这样不堪吧。”

    赵文平生最听不得有人说侯大勇好话。他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怒道:“侯大勇这人卑鄙无耻,王彦升,你也是一条好汉,为何说出如此奴颜媚骨的话来。”

    赵文武艺高强,为人素来自傲,从沧州军调至禁军以来,除了侍卫军统领李重进等少数人以外,向来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在禁军中,也只有罗庆环、王彦升等几位悍将,能和他坐在一桌喝酒吃饭。

    王彦升更是从来不吃亏的人,脸红脖子粗地把酒杯往地上一砸,“我好意请你吃酒,你却不识抬举,看你一幅男子汉的模样,怎么如小女子一般的小肚鸡肠。”

    罗庆环在中间作和事佬,“两位息怒,何必为他人生闲气,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来、来、来,喝酒。”

    赵文拂袖而起,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有人愿意当走狗,尽管去好了。”

    “赵文,休得猖狂。”

    一队巡逻的军士正在明月酒楼门前经过,忽然听到酒楼上呼喊声大作,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地从店内冲了出来,对着巡逻军士道:“军爷,楼上有人打起来了。”几名军士一边抽腰刀一边往酒楼里冲去。

    赵文和王彦升没有动用武器,而是在酒楼上较量起拳脚,两人都是尸体堆中滚爬出来的悍将,几招过去,已是鼻青脸肿,谁也占不了便宜。当军士冲入酒楼之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手,领头的军士见到两名已经住手的汉子,凭气质就知道是军人,斥道:“开封府有令,凡在城内打斗者,一律押回衙门。”

    “通、通”几声闷响,赵文、王彦升、罗庆环三人同时动手,十名军士已经飞了起来,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赵文、王彦升、罗庆环趁着这个空隙,撒脚就走出了酒楼,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数年来,禁军三征淮南,一征幽州,军士们的杀伐气极重,为了大梁城的社会治安,开封府尹吴延祚多次行令,在城中打斗者,一律严惩,在北伐回来之后,已有多名军官被开封府捉去打了板子,打板子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是光着屁股让衙吏打板子,却让这些军汉们颇觉格外耻辱,所以,赵文、王彦升、罗庆环打倒差人之后,就飞快地溜了出去。

    明月酒楼地底层,有两名身着圆领衫的仕子坐在酒桌前,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谈笑着,这种装扮在大梁城极为普通,可以说是常见之景,等到赵文等人冲出酒楼,两人相视一笑。

    钱向南得知赵文在酒楼闹事的消息以后,立刻前往侯府,此事说小就是毫无意义的小事,说大就是违反命令地大事,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侯大勇此时却不在府中,几位宰相聚在中书门下,商议着审理澶州一案。

    “此案不过涉及一位刺史,没有必要动用三司使,这个薛居正,调任刑部侍郎不久,看来还是经验不足。”范质是当朝首席宰相,他看过薛居正送上的折子,有些不以为然。

    所谓三司使,是指遇到特别重大的案情之时,由刑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御史中丞共同审案。

    王著没有料到薛居正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受人之托为郑有林说情,若是三司会审,自然不能忠人之事,就暗自骂道:“薛居正真是混帐,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想出了这样一招。”

    魏仁浦是众位宰相中最精于吏事的,他对此案约知一二,就尽量回避这个案子,听到范质所言,面色凝重、稳重如山、一言不发。

    此案是由侯大勇处理澶州洪灾而引起,王薄等人都可以不说话,他却回避不得,他也不准备回避,听到范质对于三司会审有反对意见,就慢条斯理地道:“此案涉及澶州十数万人命,仅此一条,就算得上惊天大案,动用三司审案也在情理之中。”

    当侯大勇把郑有林带回到大梁城,并且投入了天牢,范质心中就有些不快,郑有林不过是澶州司马,司马是养老官,由养老官郑有林来承担澶州洪灾的责任并不公正。

    “洪灾是天灾**,每一次洪水决堤,都会淹死人,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澶州一案很明显就是澶州刺史渎职,案情并不复杂,由刑部来审就足矣,实在没有必要动用三司。”

    “按我的看法,是三分天灾,七分**,此次黄河决堤并非遇到了百年一遇的洪水,而是河堤在春季没有维护所致,为什么朝廷地钱粮没有用到河堤上,这个原因要好好审一审。”

    “就算王德成贪赃枉法,案情亦很简单,仍然没有动用三司使的原因。”

    “恐怕此事王德成还不算主谋,真正的主谋是司马郑有林。”

    范质听到侯大勇的锋芒直指郑有林,他并没有意识到郑有林有什么问题,却敏感地意识到侯大勇是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冷冷地道:“一个小小的司马,更不需要三司会审,侯相小题大做了。”

    侯大勇毫不退让,道:“是否小题大做,那要经三司会审才知道,范相结论下得太早。”

    范质见侯大勇紧紧咬住郑有林不松口,心中也是“格登”一下,这个郑有林是奶妈的儿子,常年住在洛阳,也不知他如何和柴守礼混在了一起,陛下的父亲为其求官,范质当然乐于做这个顺水人情,他暗道:“难道郑有林当真做下了什么肮脏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事。”

    侯大勇见范质眼神中有短暂的疑虑,紧逼道:“郑有林弄权,这在澶州可谓家喻户晓,可他为何能欺上瞒下,甚至架空了刺史,这必须深究,以振朝纲,否则小人当道,朝将不朝。”侯大勇说到这里,突然对王薄、魏仁浦、王著三从位宰相道:“澶州水灾,死了十几万人,难道这十几万冤魂就请不动三司会审?”

    范质是首席宰相,而侯大勇与小符皇太后渊源极深,两人都是强势宰相,一直在朝堂上较劲,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如此针锋相对,王薄、魏仁浦、王著尖着耳朵,惟恐漏掉了一句,侯大勇突然转过身向他们发问,三人顿时满脸都是稳重。

    

第二百七十一章 鹿死谁手(三十四)() 
第二百七十一章鹿死谁手(三十四)

    澶州城外十里之外,一处山湾,全是密密的竹林,走到清清河水边,山风拂面,竹林晃动,隐约间,能看到建在竹林深处的房屋。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刺破了宁静的山湾,在河水边扑腾着的光屁股小孩,好奇而又有些畏惧地从水里爬起来,远远地跟在马队后面。

    竹林深处是一个庄园,里面住了一百多人,这是刺史王德成在澶州城外的产业。

    一位满脸麻子的军士在门外大喊道:“赶快开门。”

    过了半响,庄园开了一个小门,走出了一个背有些佝偻的老人,他对着麻脸军士拱了拱手,道:“小人是这里的管家,请问军爷到此有何贵干?”

    “我们是刑部的,奉命搜查此处,赶快开门。”

    “这是澶州王使君的庄园,你们不能乱来。”

    “滚开。”麻脸军士已经没有耐心和这位老管家说话了,手中皮鞭一扬,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鞭响。

    军士们涌进了庄园,迅速占据了所有的进出之道,帐房、库房等地立刻被围了起来,几个军士迅速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偏房,砸开有些诱迹的铁锁,打开了一个隔层。

    “屋内没有看到帐册,墙上有一个隔层,是空的。”

    那老人笑道:“帐册都在帐房里,官爷要看说一声就成,老小儿岂敢有违。”

    很快,庄园里的帐房先生就搬出了好几本帐册。

    “不是这些,王德成从澶州城带回的帐册在何处?”柳江清是城尉,又是禁军中的巡检,这一次朝廷三司会审,就派出军中巡检柳江清到澶州来取最重要的帐册,他接连翻了几个帐册。都是记录着庄园开支的简单帐册。

    老管家满脸是笑,道:“庄园里的所有帐册都在这里,我从来不知道阿郎(对主人地称呼)还有什么帐册,大人说笑了。”

    柳江清冷冷地道:“我千里迢迢从大梁来到此处,难道是为了说笑话,王德成现在已经被押至死牢,你若替他隐瞒罪证,也是死路一条。”

    老人颤抖着道:“我只是此处的看园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柳江清见老人一口咬定毫不知情,道:“把庄园上所有人都集中到这个院子里来。”他又对老人道:“把帐册找出来,到时你可吃不了篼着走。”

    老人上前一步,跪在柳江清面前,道:“这位军爷,阿郎是一个好官啊,你到四处去访一访,任谁都要夸一声。这澶州黄河决堤是天灾**,怪不得我们阿郎啊。”

    柳江清没有理会老管家,径直向主院走去。

    很快,院中的传来哭声一片,有小孩的的哭声。也有一些女子的哭声,庄园里一百多人全部被军士们带到了主院的坝子。

    王德成地寝房布置得颇为文雅,挂着好几幅字幅,还有一幅大大的窗棂。透过木窗棂。可以看到随风摇动的青青竹叶,这几丛竹子距离木窗棂有二十多步,挡不住屋内的阳光,站在屋内,却能清楚的看到竹叶清新的颜色,甚至能闻到竹叶特有的香味。

    柳江清在石山之时,曾是石山书院的教师,他自小就苦读诗书。如今虽然做地是武职,在骨子里仍有文人墨客的雅好。

    他踱到条幅前,条幅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绝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人深林,复照青苔上。”此诗和木窗棂外的竹子,庄园外清清的小河,颇为相合。柳江清细细地体会着诗中地意境。一时忘记了进入大梁所遇到的纷敏复杂的事情,就这么安静地站在条幅之下。

    “不要打人。天理何在。”

    一声突兀的喊声打碎了柳江清地意境,他皱着眉头走到院中,只见到那位老者躺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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