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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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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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大勇道:“你休得胡说,这郑有林是军官出身,如何是无赖泼皮。”

    “郑有林的母亲当年是范家地奶妈,仗着这个势头。他当年在洛阳和韩伦等人一起时常祸害街头,不知为何就进了禁军,当上禁军也并未上过战场,不过两年时间,就成了澶州司马。”

    侯大勇知道王德成说的是真话。

    洛阳城里住着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就是柴荣的亲生父亲柴守礼,柴荣称帝以后,命柴守礼居住在洛阳。不许他到大梁来。柴守礼是一个粗俗之人,纠集了十个当朝重臣地父辈。在洛阳城里纵情嬉戏,被人称为“洛阳十老”。

    柴荣不许其父出洛阳,但是对其父亲的行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约束。

    “洛阳十老”里面就有大将韩令坤的父亲、原庆州团练使韩伦,郑有林当然称不了十老,可是他时常和柴守礼、韩伦等人混在一起,也算是臭味相投。

    侯大勇看着老泪纵横的王德成,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急,道:“你毕竟是澶州刺史,为何由着郑有林胡来?就算你没有贪污,这样做也是渎职。”

    “这个郑有林好生恶毒,来到澶州以后,初时还老老实实,一日邀我到其府上,将我灌醉之后,让其小妾钻入我的床上,第二天,郑有林却翻脸不认人,指责我污了他的小妾,我明知上当却是有苦自己吞,随后,他又千方百计寻了些唐人画轴给我,向我示好。”

    “郑有林朝中有人,办事比我灵光,好多次我办不成的事情,郑有林出面就办成了,兼之郑有林喜欢拉帮结派,澶州城除了肖青以外,多数官吏都和郑有林一个鼻孔出气,渐渐地,我在澶州说话也就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听了,他们都唯郑有林马首是瞻。”

    “我曾经想过办法想离开澶州,可是钱花了不少,事情却没有办成,这郑有林在范相面前是一只狗,范相也被他蒙骗了。”

    侯大勇常年在军中,向来瞧不起有事无事就哭鼻子的男人,更由于澶州惨事,因此他并不同情王德成,“王德成,你说这么多都上不得台面,你是澶州刺史,这修堤钱粮之事还是得由你说清楚,若你说不清楚,主犯就必然是你。”

    王德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中闪出一丝凶狠,道:“我也不是傻子,帐房师爷表面听郑有林地,实际上是我的心腹,修堤钱粮一笔笔都有帐,还有郑有林的条子,这些东西全部都存在城外,东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第二百六十六章 鹿死谁手(二十九)() 
第二百六十六章鹿死谁手二十九

    暴雨过后,老天爷立刻变脸,连续的高温让修筑河堤的数万老百姓吃尽了苦头,雨天盼晴,久睛则盼雨,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决堤的河岸渐渐地合拢了。

    侯大勇光着膀子,挑着一筐泥土上了河堤,他身体虽然强健,可是很少做这种体力活,挑着担子远不如普通百姓来得自在,他认认真真的干了一上午了,浑身是汗水,大颗大颗的汗滴顺着结实的后背不断地往下流着。

    这已是他在河堤上的第三天。

    此次黄河澶州段决堤,主要原因是持续暴雨迅速提高了水位,正好冲跨了澶州段河堤,等到大水退去后,人们这才发现,造成巨大伤亡的河水,不过是从一道并不十分宽阔的缺口涌出来的。

    望着这一道缺口,人们都是扼腕长叹:

    如果在春天筑坝之时,再多加几块石头,多打几个桩,这个堤坝也许就能抗住猛涨的河水;

    如果当时有人在河堤上巡视,能够及时发现河堤的细小变化,及时加固,这个堤坝也许能够抗住汹涌的河水;

    如果在洪水暴发之时,能有人及时报警,澶州衙门不占据南门,或许就有更多的人能够逃出澶州城;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如果”,让侯大勇更觉得王德成和郑有林的可恨,两人的渎职行为,使十数万澶洲百姓遭受了灭顶之灾。

    录事参军肖青没有受到牵连,此时他是澶州衙门的最高长官,负责组织澶州百姓抗灾自救。

    侯大勇上了河堤,肖青自然也不能落后,他也是大汗淋漓,看到侯相又上了河堤,就急步上前。恭敬地道:“侯相,大堤基本补上来,石碑也运上来了,大家等着您给石碑添上第一锹土。”

    侯大勇仰着脖子,猛喝一口水,挥了挥手道:“走吧。”

    看着侯大勇站在河堤的高处,把第一锹土盖向了无字石碑,录事参军肖青眼中不知不觉地涌上了泪水。他望着结实精悍的侯大勇,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肖青身后身旁的衙吏们也跟着跪了下来,就如多骨诺骨牌一样,沿着河堤分布的数万百姓陆续地跪向河堤最高处的石碑。

    数万百姓黑压压地跪成一片,河岸只听见了河水拍岸声。

    侯大勇提着铁锹站在河堤最高处,当数万人皆跪下之后,侯大勇这才把铁锹丢在了一边,走到无字石碑地正面。规矩地跪上,郑重地行过大礼。侯大勇起身以后,对着肖青道:“这河堤还需要整治,你大家起来吧。”

    也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青天”的大喊,很快。数万百姓四处都响起了“青天”、“侯青天”“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喊声,这些喊声被江风一吹,远远地随着江面向着下游飘去。

    侯大勇在江边随着百姓们劳动,颇有作秀之意。可是数万老百姓面对着石碑跪下,这一场景深深震憾了侯大勇,

    在这世界,除了官场的勾心斗角、相到欺诈,还是有热血和真情,只要良心未全部抿灭,也能够体会到这种感情。

    下了河堤,侯大勇就如英雄一般从人群中走过。当河岸和人群终于远去之时,侯大勇这才平静下来。

    侯大勇暗自道:“河道决堤,澶州地方官员渎职一罪是逃不掉的,自己从大梁而来,带来了救灾粮食,清理了城内尸体,组织百姓修缮了河堤,这三件事。本质上不过是中央政府替地方政府处理后事而已。而老百姓却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命的大青天。”侯大勇想到这,思路突然转回了另一个世界。“别说现在,就算是在科学、民主的二十一世纪,中国仍然有着强烈的清官意识,也有许多官员喜欢扮演着救民于水火地清官。”

    在澶州城,经历了一场大灾,人们都从内心深处盼望着一个清官的出现,结果,侯大勇及时的出现了,而且他做了百姓最盼望的事情,于是,侯大勇顺理成章也就成了一位青天大老爷。

    侯大勇没有想到,他的“青天大老爷”的名声传播速度之快,就如黄河之水一样,很快就遍及了大江南北,传言所到之处,人们提起侯大勇,均不由自主地露出敬仰之情,经过了澶州之事,侯大勇,就如另一个世界的宋江一样,成了人见人拜的“及时雨”。当然,澶州事件对于大周政局发生地影响,也是侯大勇没有预断到的。

    侯大勇用囚车押着王德成和郑有林回到大梁之时,时间已到了九月,中书门下早已收到了此次澶州灾情的详细报告,大梁天牢里,已为王德成和郑有林留下了合适的位置。

    到了大梁城,侯大勇反而变得超然了,澶州渎职案就是一条线,线后必然牵着许多或粗或细的手臂,因此,他告辞了众官,带着帐册和口供,安安静静地带着亲卫们回到了府上。

    刚刚拐到南城区,就看到十几骑从自己府上出来。这十几骑全是精选健马,骑手们是精一色地纸甲,看上去精神抖擞,极为威武。侯大勇对禁军颇为熟悉,看到纸甲,就知道不是禁军,也不是黑雕军,十有**是岳丈——魏王符彦卿。

    果然,老远就听到符彦卿洪亮的声音:“侯郎,你可回来了。”符彦卿是资深将领,受封为魏王,镇守大名府十余年,在大周朝军界素有威名,而且,符彦卿两个女儿嫁给了柴荣,一个小外孙成为了当今陛下,他在大周朝身份之尊贵,极少有人能与之相比。

    侯大勇早就翻身下马,来到了符彦卿的马前。

    符彦卿挽着侯大勇的胳膊,翁婿两人亲密无间地回到了侯府。酒过三巡,符彦卿对站在一旁侍候地下人道:“你们全都下去。”

    符彦卿眉发有些花白,脸上有些酡红,很欣慰地道:“此次侯郎到澶州救灾,事情办得好,大名府的百姓都在传颂着侯青天的事儿。”

    符彦卿是一方节度使,没有得到圣命不能轻易离开驻地,几句话一说,侯大勇心中已是隐隐知道了他的来意。

    侯大勇咬牙切齿道:“此次黄河决堤,三分天灾,七分**,十数万的百姓冤死在澶州城内,就算活剐了王德成和郑有林,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符彦卿见侯大勇提起这两人是如此深恶痛绝,放下酒杯,道:“王德成是澶州刺史,黄河水淹了澶州城,他死罪难逃。至于司马郑有林,大家都明白,他不过是一个养老官,这一次罪不至死,削职为民也就算是惩戒了。”

    “原来是为郑有林做说客。”侯大勇已经明白了岳父的来意,符彦卿还没有交出底牌,他也就要公事公办,笑道:“郑有林这个司马可不是一般的司马,听说澶州不少事情都由他说了算,这一次恐怕脱不了干系。”

    符彦卿经历了数朝,阅人无数,如何不明白女婿的心思,微笑道:“这个郑有林本是一个市井之徒,他能当上澶州司马,凭了两个关系,一是他母亲是范家地奶妈,二是洛阳十老的关系,郑有林在洛阳之时,天天和洛阳十老混在一起,关系非同一般,此次我到大梁来,也是受了洛阳十老所托,留郑有林一条命。”

    “范相是什么态度?”

    符彦卿“嘿、嘿”笑道:“据说范相要依律惩处郑有林。”

    范质是首席宰相,是侯大勇夺权的障碍之一,如何迈过范质,是侯大勇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澶州事件,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澶州决堤的前后情况我已写了一个详细的报告送到了中书门下,各位阁老都应看到了这份报告,郑有林之事我一个人不好说。”

    符彦卿见侯大勇说话仍然滴水不漏,道:“洛阳十老可以说是神通广大,若是范相和侯郎都有心留郑有林一条小命,我相信其他人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侯大勇突然抬起头,盯着符彦卿道:“如此为郑有林说情,魏王能有什么好处?”

    “我能有什么好处,尽故人之情吧。”符彦卿收敛了笑容,道:“杀掉郑有林如捻死一只蚂蚁,只是杀他一人,或许要给你结下无数或明或暗地敌人,这太不值得了。”

    “容我考虑考虑再说。”

    送走了符彦卿,侯大勇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

    “放掉郑有林,毁掉帐册,王德成就成了替死鬼,这是一个权贵们皆大欢喜地结局。”

    “杀掉郑有林,顺藤摸瓜,把祸事引到范质身上去,只是范质与郑有林并没有多少牵连,如何弄倒范质,是一个难题。”

    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时辰,侯大勇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走出了书房,封沙早已有门外等候,见侯大勇出来,迎上去道:“符娘子刚刚从宫中回来,正在主院等着侯相。”

    

第二百六十七章 鹿死谁手(三十)() 
第二百六十七章鹿死谁手(三十)

    阳光明媚,主院更是一片温馨,使女小梅推着小小的婴儿在浓浓的树荫之下,小柳则带着侯宗林规矩地坐在院角,小柳识得几个字,就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给侯宗林读着什么。

    侯大勇跨进院子之时,小柳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在这等权贵之家,没有主人的充许,下人们是不能随便做小主人的师傅,侯大勇来到大周朝已有好几年了,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思维方式,他明白小柳为什么会显出慌乱之色。

    “这是娘子让我读的。”小柳抵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侯大勇倒没有怪罪小柳的意思,他随手取过薄薄的小册子,翻了翻,里面全是简单的唐人绝句,就笑道:“我可没有怪你,这些唐人绝句浓缩的都是人生精华,尽管去给宗林读,没有问题的。”侯大勇把小册子递还给小柳,小柳面色微红,接过小册子。仍然看着脚尖。

    侯宗林已经见着父亲,就攀着父亲的大腿,道:“大人(大周时对父亲的尊称,而并非指官场上的大人),我会背诗了。”

    “那你背给我听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侯宗林背此诗时。奶声奶气,摇头晃脑,满脸严肃。

    正在此时,门外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他悄悄地拐进院子,猛然间发现父亲侯大勇在院中,吓了一跳,就极为机灵地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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