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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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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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手臂,稍稍用力,将她推向一边,罗青松习武之人,臂力极强,他原本只是想把那女子推开,不料那女子受不住这股大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成德的娘子出自世家大族,是三省使张美的堂妹,她比张美小一岁,自幼就和张美相熟,她向来是颐指气使,如今被一名军汉推倒在地,顿时来了泼性,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披头散发的朝着罗青松撞过去。

    罗青松根本不吃这一套,抬头一脚将王成德娘子踢翻在地,王成德娘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她此时知道来人的历害,不敢再扑上来,就在地上骂天呛地。王成德娘子对下人向来动辄就打骂,素来不为人所喜,此人遇到更加强横之人,手下人虽然表情严肃,却没有一人肯站出来援手,心底都有些幸灾乐祸。

    王成德对着侯大勇不断作揖,道:“侯相,张美张大人是在下娘子地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高抬贵手吧。”

    张美是大周朝老臣,也是柴荣的心腹之一,一直担任着三司使这个重要职务。

    三司使源自唐代:唐末,唐昭宗命令朱全忠为三司都制置使管理财政,三司开始合并为一个使职,朱梁建国,理财不属三司,而由建昌宫替代;

    后唐代梁以后,以租庸使掌理财政、盐铁、度支,户部三司隶属之,后唐明宗继位以后,诛杀了不听话的租庸使孔谦,复置三司,委宰相一人专判;长兴三年,唐明宗令许州节度使张延郎行工部尚书,充三司使,自此,“盐铁、户部、度支”三司作为掌握国家的财政机构,三司使作为其长官,才最后确定下来。

    大周朝建国以来,张美任过多年地三司使,掌管着大周朝的财政,深得柴荣信任,在显德六年北伐之际。柴荣以宣徽南院使吴延祚为权东京留守,判开封府事;以宣徽北院使昝居润为副使;以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部署,此三人,都是留守大梁帝都的重臣,可见三司使张美也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柴宗训继位之时,张美仍然为三司使,他在大周三朝都任三司使,可谓是树大根深。也正因为此,柴荣一直没有让其成为宰相,这也是变相地对张美的制约。

    侯大勇听到张美之名,心道:“这是飞鹰堂失职,王成德和张美的关系,居然没有打探出来。”他脑筋快速地转了转,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王德成和郑有林。一定要成为得民心地祭奠品,至于张美,或许这还是收服或除掉的机会。

    想通了这个关节,侯大勇便没有理睬王德成,任由罗青松去开箱。

    木箱上挂着大大地铜锁。罗青松用刀柄敲了数次,铜锁纹丝不动,罗青松也不找王德成拿钥匙,回过头去。对身后的一名亲卫道:“张草,看你的本事了。”

    张草投军之前,是著名的大盗,爬屋上树、开锁探窗,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听到罗青松招呼,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蹲在木厢前。也不知他使用什么手法,大大的铜锁轻松地就被张草取了下来。

    木厢一开,众人地目光全部集中在木厢里。

    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轴轴地字画,侯大勇见罗青松正欲把画轴往地上扔,就道:“别扔,打开看看是什么画。”

    罗青松随手拿了几个画轴来到侯大勇身边,依次打开画轴。

    侯大勇虽然名为宰相,但是对文人墨客喜欢地书法、绘画并没有研究。他回头看了看时英。只见时英双目放光,嘴里念着:“宫乐图、内人双陆图、簪花仕女、虢国夫人游春图、捣练图。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一次看了这么多的大唐名画,这个王德成,还真有些本事,在何处寻了这许多大唐名画。”

    王德成见到自己爱若性命地画轴落在了侯大勇的手中,他全身禁不住开始发抖,虽然在心中背了数遍孟子也不能用浩然正气来停止身体的抖动,他听到侯大勇说了一句:“全部充公。”只觉得天旋地转,软倒在地。

    侯大勇见山顶上还有三个箱子,就平静地下令:“把这些箱子全部打开,我要看看刺史大人和司马大人从大水中到底运了些什么出来?”

    亲卫把三个箱子搬到了侯大勇面前,张草施展绝技,不一会,三个箱子全部打开了,第一个箱子里全是上好地绸缎,第二箱子是一些女人用的首饰和杂七杂八的玩意,第三个箱子稍小一些,但是里面全部都是周元通宝和一些银锭。

    “这几个箱子是谁的?”

    侯大勇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一旁面心如猫抓地郑有林却觉得侯大勇的声音就如一把利剑,正在慢慢地捅向自己的心窝,他本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胆子比王德成要大得多,稳了稳心神道:“这几个箱子是下官地。”

    “不错,不错,郑有林不愧是澶州司马,城中十几万百姓都没有能够逃脱大水,郑司马的三口箱子却能够安然抵达九龙山,真有本事啊。”

    听到侯大勇嘲讽的话语,郑有林知道自己这三箱宝贝已经易主了,他虽然心痛万分,却知道自己在侯大勇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老老实实地闭嘴不言,听凭侯大勇发落。

    “周青听令,山上所有的男人,全部送到城内搬运尸体,等到城内尸体清除干净以后,再押到九龙山来受审。”

    周青以前是狮营的骨干,他和武家强两人搭挡,数次立有大功,侯大勇到大梁以后,郭炯千方百计又把他从军情营调回到黑雕军,这些五千黑雕军来到大梁,周青就成为新龙威军左厢副都指挥使。

    周青看到澶州城的惨象,又询问了肖青黄河决堤的前后经过,早就对王德成和郑有林两人深恶痛觉,听到侯大勇这个命令,只觉得痛快无比,大声道:“接令。”

    侯大勇又历声道:“不服从命令者,先斩后奏。”

    

第二百六十五章 鹿死谁手(二十八)() 
第二百六十五章鹿死谁手(二十八)

    在明晃晃军刀的威胁下,刺史王德成、司马郑有林和一百多名衙吏、家丁被押进了遍布尸体的澶州城,这一群人虽然意识到澶州城肯定被淹得极惨,可是也没有想到澶州城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自从进入城门的那一刻起,呕吐声音就持续不断。

    一位面容娇好、举止文雅的少年人,跟在队伍中向城内走去,当从南城门进入以后,见到好几个满是蛆虫的身体,顿时双眼睁得大大的,死活都不肯往里再走,此人是刺史王德成的侄子,黄河发大水之前恰好游历到王府,他没有料到在叔叔府上短暂的盘恒,竟然会遇到这百年难遇的惨事。

    一名军士上前猛踢了少年人两脚,那名少年人抱着头蹲在满是泥泞的街道上,忍受着军士的踢打,就是不肯站起来往前走。

    周青闻声过来,他怒道:“起来,不要命了。”

    少年人从小没有受过这种折磨,更没有见识过军队中令行禁止的作风,只道是在蹲在地上耍赖,就可以逃过搬死尸的差事。

    周青见少年人仍然不听从命令,痛快地下令道:“斩了。”

    王德成位于队伍的最前面,而少年人位于队伍的中间,当他看到一名军士冷冷地抽出了腰刀,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大喊道:“小三,快起来。”又叫道:“军爷,手下留情。”

    军士是黑雕军的老军,他只听从黑雕军军官的命令,刺史的喊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周青下令之后,他手中长刀已如一道闪电向着少年人的脖子斩去。

    军士手中的长刀都是最新出品的“侯家刀”,远较一般地腰刀锋利,刀光一闪。血光就高高迸起,少年人的一颗头颅已落在了泥土中。军士按照军中惯例,他用腰刀挑起了少年人犹在滴血的头颅,对着目瞪口呆的一群汉子道:“谁敢违令,这就是下场。”

    王德成看着军士刀尖上侄子的首级,大张着嘴巴,一时之间,只觉得世事荒诞莫过于此。侄子是大哥的儿子,也是王氏家族最有才华的一位才子,就在黄河发大水有前夜,侄子还和他一边喝酒一边纵论天下大事,意气风发之神态就如仍在眼前,可是仅仅相隔数天,侄子就命丧在澶州城下,杀死他的军士或许是一位目不识丁地农夫。

    王德成慢慢地软倒在地。

    虽然侯大勇下达的命令是“违令者斩”。周青却明白眼前这位刺史并不能擅杀,可是见过城内惨状的周青,也不想轻易地放过王德成,下令道:“找块门板,把王德成放在上面。”

    汴河水师的军士们和澶州府的衙吏们。整整清理了三天,才初步把城内的尸体清运出城,水师又运来数船石灰,在城内四处消毒。十天之后,九龙山上的上万名百姓这才陆续下山,开始重建家园。

    等到侯大勇进入澶州城以后,这才再一次召见澶州刺史王德成和司马郑有林。

    王德成不过是四十岁的样子,侯大勇在九龙山上和他第一次相见地时候,他虽然失魂落魄,却仍然保持着一幅儒者的模样,可是时隔十天。王德成已经变得垂垂老矣,头发、胡须花白而蓬乱,脸上皮肤松弛,目光涣散,就如一位年愈古稀的老者。

    侯大勇对他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这十天来,他对这位兴趣高雅的王德成有了深刻的认识。

    “王刺史,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来答复。”

    “请侯相明示。”王德成垂头丧气地坐在侯大勇地对面。虽然侯大勇态度平和。可是王德成眼中始终有一柄明晃晃的长刀和血淋淋的头颅在晃动,而侯大勇嘴角若隐若无的笑容更如夺命地令牌。

    “今年春天。户部拨了多少钱粮来修整河堤?”

    王德成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才道:“三月,户部拨了四十万贯和三万石粮食,用来修整河堤。”

    侯大勇见他没有抵赖,微微点头道:“既然有这么一回事情,那你说说,这些钱用在了什么地方?”

    王德成脸上又露出空洞的表情,“今年春天,钱粮下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南唐画师在澶州城来,下官别无好爱,平生就受绘画这一道,那一段时间,我天天跟着南唐画师喝酒、作画,这修堤之事,就全部交给司马郑有林去办。”

    侯大勇见王德成言顾左右,冷“哼”一声,道:“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干净,你那木箱,半是画轴,半是钱财,画轴之费远远超出半箱通宝,有两幅画更是价值边城,你一个刺史,哪里有如此多的钱财?”

    “下官家有薄田,家中所有田产收入都换作了这些画轴,至于修堤专款,确实是由郑有林经手,下官没有沾上一点,若是侯相不信,可向录事参军肖青核实。”

    “空口无凭,如何算得了数,若你拿得出凭证,证明修堤专款是由郑有林经办,或许你还能逃得性命,可惜一场大水冲坏了衙门,所有帐册都毁于水中,王刺史之贪污罪名恐怕将要被坐实,你不仅性命难保,而且还连累家人为奴为娼,可惜啊。”

    录事参军肖青所言和王德成所言极为接近,侯大勇其实已信了八分,只是要把这涉及朝中诸位大臣的重案查清楚,单靠一个人的口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让王德成开口,或者提供确实可靠的证据。

    在王德成眼中,侯大勇根本不是大肚能容天下事地宰相,而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在在城内一面被迫搬运尸体,一面用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侯大勇,可是面对杀人魔鬼侯大勇之时,他禁不住脚跟发软,如今听到侯大勇**裸的威胁,更是心胆俱丧。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郑有林和他身后的势力了。

    王德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侯相,我寄情于山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司马郑有林来头太大,行为太恶,我这个刺史当得窝囊。”

    “继续说。”

    “下官当上刺史一职,出身正途。虽然经常把三司使张美的名头挂在嘴边,但是三司使张美并没有把我看上眼,我每次到大梁城,总是巴巴地给张美送上一份厚礼,他只是不冷不淡地陪我说些话就算是完事,我那个娘子,仗着是张美地堂妹,自幼相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家中河东狮吼,让老夫苦不堪言。”

    王德成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一肚子苦水痛痛快快地倒了出来。

    侯大勇有些可怜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好歹是个刺史。却窝囊到如此地步,男人到了这个地步,也真是没有味道。

    王德成泣不成声,早已没有了儒者风范。“这个司马郑有林也是一个狠角色,他不学无术,靠着当朝宰相范相地提携,由一位京兆府无赖泼皮,当上了朝廷地命官。”

    侯大勇道:“你休得胡说,这郑有林是军官出身,如何是无赖泼皮。”

    “郑有林的母亲当年是范家地奶妈,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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