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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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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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嘣”声不断,数十支铁柄铁弩箭如黑暗中奔涌而出的死神,劈头盖脸地向着马车钻去。

    赶车人也是一位久经战阵的老军,他看到前面战马气势如虹,直逼马车,就知道来人骑术精绝,逃生之道,只有硬闯一途,他猛地举起鞭子,准确地打着头马的耳朵一侧,头马吃痛,猛地向前一窜,就向前面的战马闯去。

    一只铁弩带着尖锐的利啸,不偏不倚正好盯在了赶车人两眉之间,铁弩冲力极大,直入脑骨,赶车人向后一仰,翻倒在马车之上,瞬间毙命。

    赶车人毙命地同时,两匹键马也中弩,嘶叫着扑倒在地。

    车中的唐刚是罗青松一行攻击的重点目标,他举着小镖,正准备给迎面而来的骑手致命一击,不料对面的骑手根本没有给他出手地机会,数十枝铁弩就从各个方向钻进了车厢,唐刚大只了一句:“好狠的龟儿子。”就被无数的铁弩钉在了车上。

    罗青松等人冲到了马车之时,手中的五虎上将弩刚好射完,四名戴着特殊地皮手套亲卫未等到战马停稳,就从战马上腾空而下。

    三名军士围着马车就开始收取短铁弩,这种短铁弩是灵州军特有的武器,虽然并未在大梁城使用过,可是迟早会有人发现这种武器,所以,每一次使用完短铁弩,亲卫们总是细心地收回短铁弩。

    十一柄五虎上将弩,发射了九十九枝铁弩,而这九十九枝铁弩,全部射在了马车和两人身上,没有一枝短铁弩偏离了目标。

    另一位军士直接上了车厢,他戴着厚厚的双层皮手套,他仔细而迅速地把唐刚身上的东西全部装入一个厚皮囊里,然后抽出长刀,斩下了唐刚和赶车人的首级,装入另一个皮囊里,再剥下两人的衣服,利落地跳下车厢,翻身上了战马。

    临走之时,一名军士往车中扔了一罐猛火油,很快,冲天的大火就在街道上燃了起来。

    从战马出现在十字街头,到亲卫斩下唐刚首级,时间极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如演练了无数次一般。大火燃起之时,十一骑已经上了金水河上的一艘大船,如一股轻烟消失在黑夜之中。

    后面两辆马车看到前面地人已经得手,掉转马车就向回走。

    马蹄声和短促的惨叫声,成为凶手留下的唯一证据。

    巡城的军士和临街的居民闻迅而来,只是这大火来得实在迅猛,等到火熄之时,马车、马匹和无头尸体都已成为焦炭。

    留在小院中的白衣少年和唐勇,听到夜空中传来的“轰、轰”声,立刻如惊弓之鸟窜出了屋子,抬头看了看夜空中还没有散尽的烟火,白衣少年道:“事情不好,快走。”

    白衣少年和唐勇都没有走正门,一个上东墙,一个上西墙。

    唐勇刚从东墙上落地,黑暗“嘣、嘣”声音不断,唐勇只觉浑身如受重拳,他伸手朝身上摸去,触手处已有数枝硬硬地箭杆,唐勇人如其名,虽遭巨创仍不失其勇,他双手猛挥,两枚小巧地旋刀朝着黑暗处飞去,旋刀锋利无比,上面有蜀中五步毒蛇炼制的毒药。

    只听得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地闷哼,想来已有人中了旋刀,唐勇知道中了旋刀必然难逃一死,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骂道:“总算有人陪着老子走上黄泉路。”倒地之时,唐勇眼中突突地滴下一颗泪水,他躺在地上喃喃地道:“阿秀,阿秀。”

    只可惜,远在蜀中青城山的痴情小妹子,却永远也听不见勇哥亲昵的呼喊。

    白衣少年极富心智,他和唐勇同时翻身上墙,只是他并没有往下跳,而是趴在墙上,顺着墙顶如一条蜥蜴般快捷无比地穿行,随后如一阵轻烟越上了另一幢房顶。

    房顶上也有人埋伏,只是白衣少年动作实在太快,埋伏之人刚刚举起五虎上将弩,白衣少年从墙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在一层又一层如水波般起伏的屋顶之上。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无头尸体引起了开封府极大的震动,从睡梦中醒来的开封府尹吴延祚一声令下,开封府所有精兵强将都奉命来到了府衙,由开封府少尹杨徵之具体侦办此案。

    当太阳照亮了大梁城的大街小巷之时,被烈火焚烧的马车和尸体已被清扫干净,完全看不出昨夜曾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惨剧,只是附近的百姓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而已。

    杨徵之和柳江清并肩站在十字街道一旁的河边,经过显德六年的河道清淤,眼前的金水河已经变得颇为宽阔,波光粼粼的河面,如一幅秀美异常的图画,一条又一条的大船在水面滑过,其中多数为商船,也有不少汴河水师的战船。

    杨徵之背负着双手,他低声对城南尉柳江清道:“柳城尉,此案甚为蹊跷,你有何看法?”

    柳江清近来屡城大案,又有军职,在开封府声名渐起,他手抚腰刀,道:“无头尸体和马车已全部被焚烧,查清楚被害人亦是极难之事,破案自然无从谈起。”

    柳江清蹲下身体,仔细看了看河河岸,站起身时,拍了拍手,道:“下官询问了附近的居民,多数居民都说马蹄声就消失在十字路口,若我猜得没错,凶手就由此地上了船。”

    杨徵之赞赏地看了柳江清一眼,道:“金水河船来船往十分频繁,要查出凶手只怕着实不易。”

    柳江清有些默然,他心道:“从马蹄来判断,杀人都有十来骑,若全部上船,只怕要一条大船才行,杀人者能在城中骑马如风,又能纵横大河,定非普通人能够办到。”

    

第二百五十八章 鹿死谁手(二十一)() 
第二百五十八章鹿死谁手(二十一)

    滔滔黄河水自东而下,滋养了数千里生命。

    无数的牦牛、黄羊、野马在上游清浅河水中踏起了冷冷水花,水里濯过吐番女子的发辫,又洗过回鹘汉子带血的长刀,再飘过党项老人苍凉的歌声。

    黄河水到了河套以后,胡人风韵渐渐随风而去,随之而来的是中原的诗情愁绪。黄河从京兆府、河中府、郑州等地的北面流过,形成了无数湿地,这些湿地成为了无数动物、植物的乐园。

    中牟县北面十余里有一处美丽的湖泊,这是黄河岸边的众多湿地之一,湖边生长着大量的芦苇、蒲草,湖内栖息着众多的大雁、白鹭、野鸭等鸟类,岸边则是郁郁的森林。

    一支人马从北面而来,他们沿着黄河一路而下,眼看要到了中牟县城,突然离开了官道掉头北上,在湖边修起了营帐。

    十几面大旗立在营帐四角,旗上是随风飘扬的凶猛黑雕。

    “郑州一别数年,这湖边美景依旧。”满身灰尘的钱向南望着湖光山水,禁不住有些感慨。

    郭炯此时已是黑雕军副帅,他一身玄甲,提着马鞭,颇为意气风发,笑道:“钱兄,我这主意不错吧,儿郎们千里跋涉,一个个都如泥人一般,我们就在这湖边住上两天,让军士们好好地洗刷一番,大梁城是帝都,我们可不能灰头土脸进城,堕了黑雕军威名。”

    钱向南在军中数年,骑术已颇为精妙,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了河边,他蹲在湖边,把右手伸到清澈见底的湖水中。一股凉意立刻顺着手掌传向全身,数年来,钱向南皆在西北军中,眼看的都是大漠风沙和连绵草原,湖光山色已是久违的景致,他双手捧起湖水,痛快地洗了个脸。

    “钱兄,这里不比边关。没有四起的狼烟,我们也不必时刻绷紧弓弦,你还是回家一趟吧。”郭炯已和白霜华结婚两年,一路南行,虽然不过一月,他亦能体会到夫妻分别的痛苦,因此,到了郑州以后。他就多次劝钱向南回家去看看。

    钱向南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这醉人的湖水,深深地撩起了他思家之情,他站起身来,用力甩了甩双手。水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地弧线,又落入水中,激起一串水波。

    钱向南微微笑道:“近乡情更怯,四明狂客所言真是不虚。我的老父亲就在中牟,郑州的家可以不回,若是经过老父家门而不回,就真是不孝之子。军士们在这里休整两天,等到钱兄回营,我们就开拔。”

    郭炯“哈、哈”笑道:“钱兄也不早说,现在转回中牟县,又要走一段回头路。”

    钱向南在黑雕军中仍任掌书记一职。和郭炯的节度副使相比,官职相差太远,只是在黑雕军中,钱向南执掌军情营,其地位一直颇为超然,郭炯对其也颇为尊重,两人在一起,也以平级论交。只是在外人面前。两人就稍稍装些样子。

    钱向南带着二十名军情营军士,沿着原路返回中牟县。二十一匹战马所骑战马均来自若尔盖,膘肥体壮,极为雄健,奔跑间声音如雷。

    钱向南心情也极为愉快,他的娘子以前住在郑州,不过三年前已搬回到中牟县,陪伴着两位老人。

    想着就要看着娘子、儿子和老父母,钱向南心中的爽快不由自主的洋溢在脸上,随着骏马奔驰,他禁不住“哼”起了胡歌:琅琊复琅琊,琅琊大道王。鹿鸣思长草,愁人思故乡。

    这是在北地流传甚广的《琅琊王歌辞》

    哼完一曲,他犹不过瘾,干脆放开了声音,就如胡人一般迎风而唱:“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

    这一曲《紫骝马歌辞》几乎每位军士都会唱,军士们见一向稳重地钱向南放开歌喉,也随声大唱,一时之间,“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的歌声随风远远飞扬。

    十里之路,转眼即至,距城一里处,钱向南已远远地看到了中牟县灰灰的城墙。

    军情营的军士以前多为黑雕军各营的侦骑,从湖边南行,虽然只有二十一人,也按照行军习惯,派了两人为前队。

    钱向南望着城墙,正在心生感慨,忽然,行在前面的侦骑迅捷如风地奔了回来。

    跟着钱向南的军士都是军情营多年的骨干,他并没有下马,而是在钱向南身旁低声禀道:“前面官道有两具尸体,嘴角流着黑血,疑为中毒而亡。”

    钱向南满身地温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两眼放光,胡子也翘了起来,命令道:“你们两人继续前行,有情况立刻示警。”他是郑州本地人,对于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又吩咐另两人道:“向东不远应有一个小店,过往客商皆要在此休歇,派两人过去看看。”

    领命的四名军士脸色严肃地抽出腰刀,各自奔去。

    钱向南带着十六名军士紧随四名军士之后,从小道就走上了官道,两具尸体正好位于从中牟到郑州的宽阔官道之上。

    一名中年军士跳下战马,他走到尸体旁,仔细察看一番,道:“两具尸体皆为咽喉中镖,伤口乌黑,看来镖中有毒。”

    “尸体尚暖,手臂活动自如,尸体又位于官道之上,必是一柱香左右发生的事情。”

    “尸体手上握着短刀,短刀甚为锋利。”

    “地上有马蹄印,向着大梁方向去了。”

    钱向南面无面情地听着。

    两名军士纵马朝东而去,很快,一名矮小地中年汉子被军士横放于马上,带到了钱向南面前。

    “刘三,你还在这里开店。”钱向南曾经是郑州的司法参军,是典型的郑州通。他一眼就认出中年汉子就是曾经的无赖刘三。

    刘三曾经是郑州城内颇为有名地无赖,曾经以胆大包天闻名于大梁南城,过了三十岁以后,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娶了一房漂亮娘子,从此改邪归正,在中牟县和郑州之间的官道之上开了一个小店,一家人地小日子也算过得去。刘三曾经做为浪子回头的典范,常常被司法参军钱向南用来教训其他的无赖。

    刘三被一名粗壮的军士抓起来横在马上。他并没有慌张,而是在马背上东张西望,他瞧见了地上两具尸体正是自己的顾客,想到自己落入了粗野的军士心中,心中正有些恐慌,就听见了钱向南地声音。

    “钱参军,您老一向可好,不知带小民到此。有何吩咐。”刘三瞧见钱向南睁着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盯着自己,反而放下心来,钱向南在郑州向来以机智闻名,官声甚好,似乎没有冤枉过好人。

    钱向南目光凌利地扫了刘三一眼。道:“刘三,见过这两人吗?老老实实招来。”

    刘三假装认真地看了看,道:“这两人在我地小店里吃了饭,刚刚离开不久。”

    “小店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还有一名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离开小店以后,这两人也跟着走了,他们都是朝郑州走的。”

    刘三说着说着,心中已起疑,这白衣少年似乎极饿,一个人几乎把一条猪腿都啃完了,他暗自道:“这白衣少年如此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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