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1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房当明脸色阴冷得如冬天的寒冰,他待房当烜赫走到帐门,突然叫住他,道:“烜赫,你真的想报仇?”房当烜赫闻言停了下来。房当明平静地道:“就依你地意思,你率军五千,趁夜扫平城北塑方军营的周军。”

    房当烜赫脸露喜色,向房当明鞠躬后,飞快地出了军帐。

    房当明看着房当烜赫的背影,暗自叹息:“房当烜赫,这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得哥哥心狠心辣。”党项分为房当族、拓跋八个大部落,每个大部落里面又有一些小族,房当翰海和房当烜赫是亲兄弟,他们两人手下有近十万户党项人,这是房当族中除了房当明以外最大的势力,房当明很早就想打这十万户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地机会下手。现在房当翰海随着前锋营冲进了灵州城,定是必死无疑,只要房当烜赫战死,这十万户就算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房当烜赫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悄悄逼近,他对房当明是又敬又爱还有一些惧怕,由于对房当翰海的战死十分伤心,情急之下才顶撞了房当明,房当烜赫得到房当明的军令后。对这位房当族的领袖更增添了一份敬重。

    八月十一日夜,房当烜赫点齐了五千兵马,悄悄扑近了塑方军营,但是,还没有靠近塑方军营,就被埋伏在寨外地灵州军斥候发现,及时发出了报警声,很快。塑方军营里鼓锣声大作。

    党项军中重型攻城武器本来就不多,在攻打灵州城时,飞云梯等攻城重型武器在灵州城外大部分被毁,房当烜赫率领的人马中,仅仅带着长短梯和火箭。房当烜赫看到塑方军营已经有了准备。抽出长刀,恶狠狠地下令道:“火箭手发箭。”数百名弓箭手用特制的火箭向军营射去,不一会,军营里就火光四起。房当烜赫又下令:“弓箭手进入射程。压制寨墙上的周军。”一千弓箭手上前和寨墙上的周军对射,一时之间,双方铁箭如织,在黑暗中的如死神一样收割着双方军士的性命。

    成群的党项军士冒着箭雨,扑向塑方军营,军寨地寨墙和灵州城相比,要矮小得多,不过五六米的样子。党项军的长短梯纷纷搭在了寨墙上,党项军军士不顾一切地向上突击。

    灵州军士皆为常年驻守边境的边军,战斗力颇强,杨文浩步军都指挥使观察了一会党项军,见寨外不过数千党项人,便放下心来,命令三千党项军分为三批,轮流到城墙上防守。塑方军营依山而建。设计得极为巧妙。军营虽大,正面寨墙却并不宽。敌军无论有多少人,受到地形限制,只能采用添油战术,每次正面接仗,攻击方超不过两千人,因此,一千灵州军防守寨墙正面完全足够了,军士在寨墙上密集了,不仅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易被寨下射上来的铁箭所伤。

    寨墙上的军士在军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向城外扔重物、推梯子、射箭和倒开水,寨墙内外喊杀声、惨叫声震耳欲聋,党项军攻势屡屡受挫,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上百名党项军士倒在了寨墙前。房当烜赫见状,大喊一声,冲向寨墙。

    黑暗中,一只铁箭从寨墙外地一个阴暗角落里,如毒蛇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房当烜赫,恶狠狠从房当烜赫地左脸射入,房当烜赫大叫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随着房当烜赫的中箭,对塑方军营地攻击自然就结束了。塑方军营杨文浩步军都指挥使看着党项人退走,他不知道党项人退兵的原因,兼之节度使冯继业给他地命令就是死守军寨,拖住党项军,所以并不开寨追击,命令留下五百军士守寨,就回帐睡觉去了。

    八月十二日一早,节度使冯继业还未醒,就被一阵惊呼声吵醒,冯继业近来睡眠质量不好,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被惊呼声吵醒后,心情极度郁闷,他对着帐外历声大喊:“谁在外面吵闹?”一名亲卫喜气洋洋地进帐,高兴地报告:“党项人退兵了。”

    

第一百零二章 鏖战西北(十五)() 
第一百零二章鏖战西北(十五)

    党项军营空空荡荡,成排的帐篷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往日战马驰骋所激起的灰尘,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野风吹得无影无踪。十几只灵州特有的野狗在军营内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间或有一只野狗搜到一两块骨头,就会惹来众多野狗的围追。

    突然,这些野狗们停止了追逐,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盯着东边,很快,几个高高在上的马头出现在野狗们的视线里,在一只浑身黑点的大狗的带领下,这一群野狗聚在一起,低沉地吼着,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威胁着慢慢逼近的马匹。那只大狗是这群野狗的头领,它极有灵气,它懂得辨认什么是野马什么是战马,野马是可以围攻的,而见到战马最后的办法是逃跑。大狗敏锐地发现这不是几匹野马,而是一大群战马,战马群虽然行走得并不快,却带着阵阵杀气。大狗惊惧地长长吼叫了一声,夹着尾巴,低着头,飞快地向西边逃之夭夭。

    灵州牙将王腾骧带着五百骑兵,从灵州城出来,实地查看党项军的情况,到了党项军营地,迎接他们的就是那一群野狗,既然野狗已经成群地出现在党项军营,那么,党项军离去至少已有数个时辰了。王腾骧壮实得就如一座小山,他在军营里巡视一圈后,在营地的西门处停了下来,然后跳下马,仔细观察着地面。

    这时,塑方军营方向也过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步军都指挥使杨文浩,他远远地就看见了铁塔一般的王腾骧,就快活地喊道:“王天王,你还没有死啊。”

    杨文浩和王腾骧是多年好友,因为王腾骧身体壮。所以杨文浩总是戏称他为托塔天王,而杨文浩人又长得极为英俊,所用武器是一枝长枪,王腾骧就戏称他为二郎神。

    王腾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杨二郎,我还以为你被党项人捉去当娃子了。”

    杨文浩来到王腾骧身边,跳下马,两人相互擂了一拳,杨文浩道:“昨天晚上党项人派了五千人就来攻打军寨。让小弟给狠揍了一顿,不过,还是守坚城舒服,军寨城墙太矮,随随便便找个梯子往上一架,就可以往上爬。”

    “昨天还进攻了塑方军营?只派了五千人?”王腾骧觉得党项军行动有点怪异,盯着马蹄印远的方向,又观察了一会。带着询问的神情问道:“二郎神,你说党项人为何突然就撒军了,是否还有什么花招?”

    杨文浩收敛了笑容,也顺着马蹄印的方向看去,道:“我也极为纳闷。正准备问你。”

    王腾骧粗壮的眉毛拧成一团,道:“党项人这次兵分两路,一路打泾州,一路打灵州。如果我没有猜错,打泾州地那一路是幌子,主力是攻打灵州这一路,党项人匆匆退兵,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援军要到了。”王腾骧眉毛没松开,继续道:“党项人打仗越来越精了,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我马上向西搜索一遍,就拜托你向南搜索,过小山谷要细心一点,那里地势险要,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王腾骧和杨文浩两人相互又擂了一拳,各自带兵向西、向南进行大面积的搜索,两支人马搜寻了近十里,王腾骧沿着黄河向西走。发现了大量马粪、马蹄印等痕迹。看来,党项人确实是退兵了。

    既然党项军已经退兵。节度使冯继业就开始算旧帐,在这次灵州城攻防战中,隐匿在城内的党项奸细,杀死了守城门的一队军士,打开了城门,如果没有那一道救命的悬门,现在灵州城墙上飘扬的已是党项人的鹰旗了。

    随着节度使冯继业地一声令下,大队灵州军把党项人聚居的东城区包围得严严实实,一家一家的党项人被军士们从房屋内驱赶出来,直接被赶到城外,东城门外,已聚了老老少少数千人,一名灵州衙门的司法参军事用党项语大声念着驱赶党项人的公告。

    灵州城内的绝大多数党项人都是数代在灵州城内居住,灵州城已是他们的根,听到驱逐令,大家愣征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哭声、骂声、祈求声,顿时在响成一片。

    一名党项青年红着眼睛,大叫着就往城里冲,一名灵州军士想来阻拦他,被他使劲推到一边,刚刚冲到城门,守在城门的一名队正抬手就给了他一刀,这一刀势大力沉,狠狠砍在党项青年地胸口,党项青年惨叫着倒在地上翻滚着,一名中年妇女哭着扑到他的身上,把他紧紧抱住,党项青年浑身是血,看着抱住他的妇女,有些颤抖地道:“娘,我不想死,云霞。”说完这几个字,党项青年大睁着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在灵州城内,党项人和中原人通婚并不少见,云霞是中原人,也是这名党项青年的未婚妻,他们已经订了亲,党项青年冲进城,就是想到他地未婚妻那里去。

    那名党项妇女抱着儿子的身体,对天嚎了几声,放下儿子,就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向杀死儿子的灵州军队正,队正见党项妇女冲过来,冷哼了一声,把长刀平伸,党项妇女眼中只有那名军士,根本没有看见那把锋利地长刀,她猛地扑上来,就如自杀一样,胸口猛地撞向了刀尖。

    守城队正看着刀尖点点滴滴的鲜血,并没有任何怜悯,他骂道:“杀不绝的党项人。”这名队正的哥哥是灵州军的队正,那天党项人伏击城门时,正好轮到他哥哥守卫东城门,他哥哥被党项人的飞刀割开了脖子。这位守城队正隔壁就是一家党项人,两家平素关系还不错,他对党项人没有恶感,可是,哥哥的惨死,让他对党项人充满了仇恨,所以。今天他出手狠毒,刀刀要命。

    当城里的党项人全部被驱赶出来以后,灵州东城门慢慢就关上了,数千党项人是被突然赶出来地,没有作任何准备,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没有带任何东西,他们坐在城外。失神地看着高大的城墙,他们大多数都在灵州出生、长大,此时,突然被这座城池所抛弃,让他们感觉天崩地陷,惶惶不可终日。

    一名党项年轻女子抽泣得脸都变了形,她的丈夫是个中原人,她现在正怀着小孩子。已有近四个月了,她今天正好回娘家,如今也被赶出城来,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扑上去。使劲用指甲抓他地脸,哭着骂道:“我知道那些攻打城门的军士都是藏在你家里面的,你把我们都害了。”无数党项人听到此言,都愤怒地看着他。又有两名女子扑上来打他。

    这名男子脸上被抓得血淋淋的,他猛地打了那名年轻女子一拳,吼道:“我是党项房当人,当然要帮着党项人,你们干什么,大不了咱们回清水河。”

    听到他地吼叫声,大家都不说话了,清水河早已成了他们遥远地回忆。现在的清水河,能容得下这许多人吗?众多党项人垂头丧气地坐在城门,抽泣声此起彼落。

    房当翰海和三名亲卫仍然躲在密室里,密室里有个小孔,可向外窥视,他们看见几名灵州军士进屋,把屋里地人全部赶了出去,一直到天黑以后。屋里地人都没有回来。

    密室里的几个人只是在早上吃了几张饼子。三更过后,四个人都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便偷偷从密室里出来,四处翻找粮食,他们不敢点灯,只好凭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弄得一些杂粮,因为火光会让他们暴露,他们也不敢生火,只好把粮食拿到密室里,用冷水泡着,艰难地吃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房屋主人还没有回来,巳时,进来了五个衙门小吏模样的人,在屋里翻天覆地的一阵搜寻,把所有值钱和东西全部拿出来堆在屋子里,这五人把搜出来的几贯钱私自分了,然后,一名小吏点数,一名小吏拿个本子记录,把其它如粮食、衣物等物品全部细细地记录下来,另外三个人还在不停地东翻西找,弄了一个时辰,五名小吏才笑逐颜开地出了门,出门时就把大门锁上了。

    房当翰海受的均是皮外伤,包扎过后,身体有些虚弱,却没有大碍,他一整天把眼睛凑在小孔上,弄得眼睛黑乎乎一圈,最后眼睛金花四溅,不过,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家主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被抄了家,而且看小吏们轻松的样子,似乎战事已经停止了。

    晚上,房当翰海就带着三名军士出了密室,四处去看看,他们吃惊地发现,整个东城区都是人去房空,也没有发现有巡逻的军士,大片没有人居住地空屋,黑黪黪的让人觉得无比的凄凉。

    房当翰海和三名军士一家屋子一家屋子地搜索,想找一些粮食和衣物,结果大失所望,这些房屋如蝗虫经过一样,有价值的东西一样不剩,在东城区以外的街道上,不时有军士在巡逻,无奈之下,四人只好回到了密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