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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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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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戏剧性的故事,以至于以后每到八月六日,侯大勇都会想起那天早晨说过的话:今天真是平静的一天。

    西北战事打完之后。侯大勇把八月六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符英。符英牢牢记住了这一句话和八月六日发生的事情,宗林十五岁地时候。符英又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儿子侯宗林听,最后,“八月六日”成为侯氏家族的一个经典故事,每次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开头一句总是:今天真是平静的一天。

    侯大勇渡过了自认为还算平静的八月六日,阳光明媚地八月七日就如约而至。重新接过庆州防务的泾州节度副使吉青阳,把一千六七十二名军士分成三营,由泾州军步军指挥使刘北山、颁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和赵章开各带一营,每天一营上城墙,一营在城内巡逻,一营在军营里休息,白霜华则留在军营中管理营帐。

    八月七日,由朱七尺带队在城里巡逻,在上午,他就逮到四起军士打架事件,还有三起私入民宅的事件,八起事件中五件与庆州军军士有关。打架的军士好处理,只要不动刀子,每人五鞭子,就放人回营,但是,私入民宅就不怎么好处理,因为侯大勇关于此事专门发过告示,若按军法处置,有一名调戏妇女地就应该杀头,可是,军士毕竟是庆州军的人,若处理得不好,就会在两军中造成极大的矛盾,因此,吉青阳得到朱七尺的报告后,来到了泾州衙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侯大勇。

    吉青阳来到泾州衙门之时,侯大勇正在书房里对着墙上的地图发呆,一天来,军情营和飞鹰堂都有一些情报送到了侯大勇手中,虽然这些情报仍然滞后,但是,有情报总比没有好,侯大勇还是从军情营提供的情报中获得了重要的收获。

    有两份军情营地情报引起了侯大勇的兴趣,一份情报详细地把党项房当族的总人口、在清水河的分布情况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虽说没有分析,可是这份原始资料却十分地珍贵;另一份情报是固原粮库被烧毁的情报,此事吉青阳已经讲过,可是,这份情报把粮食被烧前后的运输量作了一个小小的对比,也算是极有价值的亮点。

    看完这两份情报,侯大勇就坐在书房地地图前,盯着固原及清水河流域不转眼,陈猛一看到侯大勇看地图,很快就溜到院子里去了,这幅地图,陈猛闭着眼睛,都能够准确地回想起来,这比想象锦茵要容易得多,锦茵虽说在名义上已经和陈猛联系在一起,陈猛以前也常看到她,可是陈猛每次准备甜蜜地回想锦茵地相貌之时,锦茵的相貌却模糊得很,远没有这幅地图清晰。而侯大勇看地图地时间远比陈猛多,陈猛溜出院子,心里不禁在嘀咕:节度使看地图的时间恐怕比看符娘子的时间多得多吧。

    吉青阳进了书房,侯大勇才从地图上挪开眼睛。吉青阳介绍的情况十分简短,就象现代社会有些名星拍的**片一样,遮遮掩掩的让人看不清楚,侯大勇忍不住问道:“庆州军有一名军士进屋调戏娘子?你说清楚一点,是说了几句调戏的话,有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还是有其他情况?”

    吉青阳年龄不大,长着很帅的大胡须,和关公有些神似,他摸了摸胡须,道:“今天在城中带队巡逻的是颁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他走到一个小院子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进院后就看见一名喝了酒的军士在院子和一名年轻女子扭打,那名年轻女子的衣袖被撕破了。”

    听到这个情况,侯大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刮得很干净的下巴,这种干净而纯粹的下巴在大周朝的高官中并不多见,吉青阳看着侯大勇摸下巴,暗自笑道:“这无须的下巴有什么摸头。”可是他表情看上去仍很严肃,大胡须把他嘴角的淡淡笑意遮住了,使他看起来总是很威严。

    侯大勇对院外的亲卫喊了一声,一名亲卫迅速跑了过来,侯大勇命令道:“请枢密院承旨时英、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庆州团练使韩伦到衙门来议事。”又对吉青阳道:“这事涉及庆州军,我们还是慎重一点好。”

    永兴军五千人进入泾州城已第三天了,泾州军军营本和永兴军军营相差不大,加上永兴军有几名很能干的幕僚,军队很快就安置完毕,并不需要节度使为这些俗务操心。王彦超已把泾州城逛了一遍,泾州在和颁州就如孪生兄弟,大小、结构都相差不大,而且城里没有几个男子,街道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所以,王彦超逛了一遍泾州城,看过城墙和几个战略要点后,就对泾州城失去了兴趣,他就在军营里转来转去,督促军士们好好操练,这可把军士们累得够呛。侯大勇的亲卫来到军营的时候,王彦超正在训斥射箭射得不好的几名军士,听到节度使有事相请,便兴高彩烈地到了泾州衙门。

    侯大勇的亲卫来到原来白重赞的府上之时,韩伦也是无所事事,刚刚和小妾一起锻炼了身体,整了几盘下酒菜,看着满脸桃红的小妾有些傭懒地坐在身旁,很有几分男人的自豪和自负。听到侯大勇邀请,他极不情愿地放下酒杯,三天来,他试探了侯大勇数次,知道侯大勇表面客气,却不是一个好惹之人,因此,听到侯大勇相邀,尽管不愿意,却也不敢不去。

    等到时英、王彦超、吉青阳和韩伦都落座之后,侯大勇道:“今天上午,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逮到了一名调戏妇女的军士,这是第一起调戏妇女的军士,所以请大家来商议,下面,请吉节度副使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城里各军,数庆州军军纪最差,因此,一说到这事,时英、王彦超两位不知道内情的人都把脸转向韩伦。韩伦也猜到可能是庆州军军士干的好事,便阴沉着脸不说话,思考着对策。吉青阳把事情经过一讲完,时英、王彦超都露出了果然是庆州军的表情。此事可大可小,众人都猜到侯大勇可能要杀一儆百,在各军中树立自己的威望。

    侯大勇见众人都等着自己说话,他看着韩伦道:“此事涉及到庆州军,先听听团练使的意见。”

    

第九十五章 鏖战西北(八)() 
第九十五章鏖战西北(八)

    帐中众将都猜到侯大勇要杀鸡给猴看,这是新任的诏讨使们常用的招术,也是极为有效的招术。

    韩伦眼睛都没有眨,他极为利索地回了一句:“既然已有告示,那就杀一儆百吧,下官位卑职低,能有什么意见。”

    韩伦此话很有些抵触情绪,侯大勇没有理睬他,一针见血地道:“我知道团练使的心思,认为在下在寻一个倒霉的军士开刀,杀人以立威。”

    侯大勇此语,其实说中了众将心里的想法,此时,众将脸上均是一脸凝重,但是,每个人的想法还是略略有些不同。

    枢密院承旨时英是奉旨到西北来给侯大勇撑腰的,这一路走来,通过亲密的接触,时英发自内心地佩服侯大勇,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时英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侯大勇一边,他在心里想道:“孙武整军,不也要杀人立威吗!”

    泾州军在这场战事中,可以说是全军皆没,只有吉青阳烧掉固原是泾州军的亮点。但是,泾州军毕竟是遭到了惨败,吉青阳回到泾州,没有侯大勇鼎力相助,他根本不能在泾州站稳脚跟。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目前陛下还没有追究泾州战败之责,以后追不追究,谁来承担责任,主持西北军务的侯大勇在这些问题上有极大的发言权,因此,泾州节度副使吉青阳也是坚定地站在侯大勇一边,支持侯大勇采取立威行动。

    王彦超人老成精,他和侯大勇相互都非常客气,六年前,王彦超犯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至令让他记忆犹新。王彦超曾和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同为护圣营校尉。赵弘殷是唐庄宗李存勖爱将,郭威建立大周朝以来,赵弘殷就官运平平,不断在走下坡路,赵匡胤见家道中落,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于是。赵匡胤就去投靠时任复州防御使的王彦超。王彦超见到赵匡胤一副流浪汉的样子,很是瞧不起他,就用十贯钱打发赵匡胤走人。谁知,赵匡胤不过数年地时间,就从一个流浪汉成为当今陛下的爱将,做到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匡**都指挥使的高位。有了赵匡胤这件事情的经验教训,王彦超才深深体会到古语“欺老不欺小”的深刻含义,在侯大勇和韩伦两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侯大勇。

    侯大勇环视了众将一眼,似拉家常一样平静地道:“这次我回到大梁,陛下曾和我谈到了梁、唐、晋、汉的刑法,陛下多次指出,从梁以来。刑法越来越严酷,动辄就处人以死刑,而且最喜用凌迟之刑,现在。陛下已经命人主持修改不合时宜、不和情理的刑法,欲修《大周刑统》。陛下的意思,在下总结为十六个字,就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侯大勇说这番话,有些拉虎皮作大旗地味道,虽说柴荣和他谈起过编修《大周刑统》之事。不过当时柴荣是顺口说到此事,并未深谈。

    侯大勇见大家听得聚精会神,又道:“现在是战争时期,军令就是法,这名进入民宅调戏良家女子的军士,违反了军令,受到惩罚是咎由自取,他必须为他的轻率行为负出代价。严明的纪律是战场上获胜的保证。而纪律是在平时一点一滴的小事中形成的。今天惩处这名违纪军士,整顿了军纪。或许,以后就可以打更多的胜仗,变相地振救更多军士地生命。”

    这一番话,抬出了柴荣的名义,义正严辞,理由充分,韩伦尴尬地听着侯大勇侃侃而谈,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说完这一段后,侯大勇稍稍停顿了一下,沉声对吉青阳道:“目前,泾州的城防和治安已经由泾州军在负责,对这名军士的处罚就由泾州军来执行。”

    吉青阳听到是“处罚”而不是“处死”,稍稍愣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是处罚,不是处死吗?”

    侯大勇微微笑了一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要处死这名军士,整顿军纪并非一定要杀人,这名军士的罪还不足以致死,但是,这名军士是贴出告示之后第一个违令地,因此,要公开处罚,这样才有示范效应,三十皮鞭就在城南菜市口去执行,在执行鞭刑的之前要贴出告示,既要让城中百姓相信我们说的话,又要让各军军士受到震慑。”

    吉青阳听侯大勇说了半天,结果对这名军士处罚是如此之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声道:“我马上去行刑。”吉青阳恭敬地行罢礼,出了房门。时英、王彦超两人也露出了笑容,韩伦仍然阴沉着脸不说话,在他心中,虽说侯大勇不杀这名闯祸的庆州军士,然而当众处罚,皮鞭表面上是打在军士地屁股上,实际上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泾州城经过党项人的杀戮之后,妇孺成为泾州城人口的主体,调戏妇女事件就变成特别敏感的问题,告示贴出后,在菜市口执行鞭刑的消息在泾州城内不泾而走,很快,菜市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在众多女子焦灼的目光下,肇事军士被押到了菜市口。

    肇事军士刚刚出现的在众人而前地时候,众多女子纷纷咒骂着他,还有的女子愤怒地向他吐口水。这名肇事军士实在年轻得很,从相貌上看,不过十七八岁,他被绑着双手,羞愧地低着头。在围观的女人们心目中,调戏妇女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她们没有想到,心目中的坏人竟是如此青涩的年轻人,就如邻家的小孩子一样,看到他,不少女子竟然想到了自己家里被杀地孩子,咒骂声慢慢地减弱了。

    当皮鞭打在肉上刺耳地声音和男孩子的惨叫声响起来地时候,全场变得鸦雀无声,打到二十多下时。不知是那位多愁善感地女子首先哭出声,很快,全场都响起了女子们的呜咽声。城内女子们的反应,大大出乎监督行刑的吉青阳的预料,菜市口四起的求情声、呜咽声,感染了奉命行刑的泾州军军士,他们都是泾州人,家中都有被杀的亲属。听到妇孺地低声哭泣,军士们个个眼中含泪。

    行完刑,两名泾州军士就把血肉模糊的肇事军士架回军营,此时,大多数女人们的眼光都由愤怒变成了怜悯。

    就在大家正要陆续散去的时候,两匹快马出现在南城门,他们还没有靠近泾州城时,城墙上的观察哨就看到他们了。守城的泾州军士把拒马放在城门口,挡住这两名骑手的去路。两名骑手骑术极好,他们也看见了拒马,却没有减速,直到靠近拒马处时。才以一个相当整齐的漂亮地动作勒住了战马,两匹战马扬起的前肢几乎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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