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 第37部分

　　　　除此之外，鲍里斯还计划统一调度麾下的炮兵和坦克，主要是将杰斯纳河北岸的城区部分，划分为若干个炮火打击区，同时，在城市各个主要建筑内，设立观察哨，提前测定炮兵阵地到各个炮火打击区域的相关详细数据。如此一来，当德军向市区内进攻的时候，设置在建筑内的观察哨可以及时呼叫炮火支援，对德军重兵集结的区域，实施快速的炮火打击，从而达到消耗德军有生力量，甚至是瓦解其攻势的目的。

　　　　对与鲍里斯来说，要想做好这些工作，注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过，与保住小命相比，再麻烦的事情都称不上麻烦了。

　　　　利用傍晚的时间，将杰斯纳河北岸的城区巡视了一边，在心里对这部分城区的概况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印象，而回到指挥部之后，鲍里斯都没顾得上吃饭，便迅速召集旅部的所有指挥员开会，将自己的意见阐述清楚。

　　　　虽然是34旅的旅长，但鲍里斯在部队里也不可能独断专行，很多事情，他还需要同包括参谋长、政治委员在内的一干人商量，尤其是他必须取得政治委员的认可，才能顺利实施方案，否则的话，就必须通过报告的形式，向上级部门申请。

　　　　作为一支新组建的部队，34旅旅部机关的所有人都是刚刚调过来的，政治委员德梅尔？安德烈耶维奇？鲁斯塔夫是个谨小慎微的老布尔什维克，本身的个性并不强烈，比较好说话；副旅长是从哈尔科夫调过来的波利尼科夫少校，他在战争爆发之前还是哈尔科夫步兵学院的一名教官；三名作战参谋的从军经历与波利尼科夫差不多，都是军事学校的教官出身，本身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晚上的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凌晨时分才宣布结束，至于会议的结果，则是令鲍里斯大为恼火，因为他的作战计划被否决了，旅部所有的指挥员中，只有政治委员德梅尔保留了意见，而其他人则都表示出了明确的反对立场。

　　　　最后，迫于无奈，鲍里斯值得选择解决方案，他利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出了一份报告，并连夜派人送往方面军指挥部，与此同时，还亲自给不久前接替普尔卡耶夫出任方面军参谋长的图皮科夫打了电话，再三强调自己的作战计划是最符合实际的。否则的话，仅仅依靠四千余人的新兵部队，他没办法在野战中阻击德军装甲部队的进攻。

　　　　幸好，鲍里斯的表态引起了方面军指挥部的重视，就在当天夜里，正在方面军指挥部接受任务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师长马日林，从基辅替鲍里斯带回了方面军指挥部的决议。这份由军事委员赫鲁晓夫同志签字的决议，授权鲍里斯全权决定34旅的作战方案，但条件是，鲍里斯需要为这场迫在眉睫的阻击战承担全部责任。

　　　　从基辅回来的马日林上校不仅给鲍里斯带回了方面军指挥部的决议，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条非常不好的坏消息：就在刚刚过去的昨天中午，德军第51军在伊万科夫方向发起了强大攻势，德军步兵在突击炮的配合下，突破了伊万科夫一线的筑垒地域。随后，他们绕过苏军重兵布防的佩斯科夫卡、德梅尔地区，调头转向切尔尼戈夫，方面军指挥部估计，这部德军是希望在切尔尼戈夫与南下的古德里安部德军装甲部队汇合，从而弥补古德里安部德军缺乏步兵协同的缺陷。

　　　　马日林上校是个很健谈的人，鲍里斯从他口中得知了很多消息。比如说方面军指挥部计划向东转移的请求，已经得到了最高统帅部的认可，但统帅部同时提出了要求，那就是方面军在转移的同时，必须避免“乌曼惨剧”的再次发生——此前，在乌曼地区的战役中，苏军撤退部队就是因为遭遇德军的两翼突袭，而导致彻底崩溃的。

　　　　另外，不顾最高统帅部决议，擅自下令要求方面军各部队撤离的西南战区总司令布琼尼元帅已经被解除了职务，最近两天，铁木辛哥元帅将接替他的位置，出任新一届的西南战区总司令。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鲍里斯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会接到两份截然相反的命令了。

　　　　送走了马日林上校，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钟，感觉到肚子里饥饿难耐，鲍里斯才想起自己连晚饭都没吃，随即，又想起了奥尔加，自己把她和她的弟弟安排在指挥部，却忘了安排人替他们送晚餐了，到这个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们晚餐怎么对付过去的。

　　　　无奈的摇摇头，鲍里斯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顺着楼梯下到一楼，又从通往地下一层的通道下去，奥尔加姐弟两就被安排在这里——不是简慢，而是为了安全，毕竟德国人时不时就会对这个城市展开轰炸。

　　　　地下室的通道里亮着灯，但却一个人都没有，显得非常安静。鲍里斯顺着走廊走到东侧的最底部，最后停在一扇藕荷色的松木门前，奥尔加就在这个房间。

　　　　伸手在门上推了推，房门紧紧闭合着，估计奥尔加已经睡下了。不过，就在鲍里斯转过身，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听到房间里隐约有音乐的声音传出来，仔细听，像是留声机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鲍里斯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声音不是很大，但房间里的音乐声却是戛然而止，没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奥尔加探头出来。

　　　　“工作忙完啦？”看到门外的鲍里斯，奥尔加似乎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她惊喜的问了一句，随即将房门打开，说道。

　　　　“是啊，才开完会，”鲍里斯笑道，“突然想起来忘了给你们安排晚餐，所以……”

　　　　“我们已经吃过了，是你的警卫帮忙安排的，”奥尔加闪到一边，说道，“进来坐坐吧，我还没睡呢。”

　　　　“哦，好吧，”鲍里斯打量她一眼，尽管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衬衣，下面两条腿修长白皙的大腿光着，可鲍里斯也没扭捏客气。过了多半年苦行僧般的生活，他的心里早就长草了，再加上最近的心理压力很大，他也想着能跟眼前这个容貌出众的女人发生点什么。

　　　　苏军部队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纪律，但其中并不包括类似作风问题这一说，罗科索夫斯基跟众多有夫之妇通奸，也没见哪个部门为这事找他麻烦，鲍里斯有什么好怕的？

　　　　让鲍里斯进了门，奥尔加把房门重新关上，她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把门给锁住了，这才紧走两步，追上鲍里斯，问道：“真没想到，不过才是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被提升为旅长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晋升中校了吧？”

　　　　“可能吧，”鲍里斯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随口说道，“如果这次的战斗中，我能活下来的话，差不多就能晋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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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偶遇（）　
不过，残酷的巷战最考验士兵们的意志，那种近距离交战的残酷与血腥，足以令意志不坚定的士兵精神崩溃。

　　　　目前，北路德军已经占领了戈梅利，他们的先头部队，甚至已经推进到了佩列皮西地区，如果不是西方面军的21集团军还在前方阻击，德国人的装甲部队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推进到切尔尼戈夫近郊。所以，鲍里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训练士兵，提升他们的战斗意志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严酷的纪律来约束士兵，让他们牢牢的钉在自己的阵地上。

　　　　确定了总的作战方案，鲍里斯准备回别列兹纳去，他需要用一到两天的时间，视察整个别列兹纳城区的状况，以便将作战方案细化，给麾下各支部队安排好死守的阵地。

　　　　拍拍驾驶座，示意阿尔谢尼开车，鲍里斯收起地图，转头朝车窗外看去。

　　　　守卫在站台外侧的警备队士兵们，已经放开通道，躲避战争的难民们开始涌上站台，稍后，如果这辆军列在拉上转移的伤员之后，还有富裕的空间，一部分民众会被允许随车东去。

　　　　吉普车鸣着喇叭朝车站外行驶，警备队的士兵们在前方匆忙的开路，即便如此，从不大的车站里出来，前后也耗费了将近20分钟的时间。

　　　　下斯拉诺耶车站就在切尔尼戈夫的东郊，从车站出去，就有通往别列兹纳的公路，这是一条去年才重新修建的公路，可是从明天开始，一支工兵部队就会彻底的毁掉这条公路，以免将来被德军利用。

　　　　吉普车顺着公路向东行驶，道路两侧挤满了人，有成队成队的士兵，当然，更多的还是躲避战争的普通民众，另外，也有很多穿着蓝色制服、满脸警惕之色的内卫军士兵——随着德国人在乌克兰战场上的大规模推进，一些不安分的乌克兰分离主义分子也开始活跃起来，他们给自己戴上纳粹的臂章，疯狂的袭击苏军运输补给的车队和战线后方的军事设施。为了消灭这些叛国分子，内务人民委员部调来了大批的内卫军，散布到包括基辅在内的各主要城市。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直看着窗外的鲍里斯忽然楞了一下，他貌似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停车，”摆摆手，鲍里斯对前面开车的阿尔谢尼说道。

　　　　“吱”的一声，阿尔谢尼把车停在了公路当中，随即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啦，少校同志？”

　　　　鲍里斯没说话，而是直接推门下车。

　　　　“少校同志！”路边，正有一小队内卫军士兵在维持秩序，看到鲍里斯下车，为首的一名少尉慌忙给他行礼。

　　　　给少尉回了个礼，鲍里斯扭头看向那几个正在路边休息的士兵，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才提高嗓门，喊道：“奥尔加，奥尔加？弗拉索夫娜？良波娃少尉同志。”

　　　　没错，鲍里斯看到的人正是当初同在莫斯科培训的奥尔加，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到了基辅前线，而且看她军装上的肩章，竟然还只是一个少尉。

　　　　奥尔加一行人有男有女，人数大概有七八个，人人都带着行李，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迷茫的从路边站起来，一边拍打着屁股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声音传来的位置。

　　　　“这儿，奥尔加，”鲍里斯没过去，他就站在原地招呼道。

　　　　“鲍里斯？”奥尔加很快便找到了他，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将手里攥着的船形帽胡乱的扣到头上，然后飞快的跑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话说完，她也不等鲍里斯开口，又继续飞快的说道：“呀，你现在都是少校啦？对啦，前段时间看到到处都是宣传你的消息，军事委员会的人还专门找过我，搜集关于你的事迹。真是不得了，你现在已经是英雄了……”

　　　　英雄也免不了做炮灰的命运啊，鲍里斯苦笑一声，插口打断她兴奋的话题：“你怎么会在这儿？现在准备去那儿？”

　　　　“去新部队报道，”因为前面说得太快，奥尔加有些上不来气了，她缓了缓，回答道，“我原本在西方面军的第68集团军，不过，上个月部队在明斯克被击溃了，我跟着一些人一路退到了平斯克，后来又被转移到了库尔斯克的中转站。上周的时候，听说我弟弟被划拨到了西南方面军的独立34摩托化步兵旅，我就提交了申请，也跟着过来了，现在正准备去别列兹纳报到。”

　　　　鲍里斯一听就乐了，感情自己的通讯排在这呢。

　　　　“对啦，你还没说你去哪呢，”秃噜了一大堆，奥尔加又反问道。

　　　　“我也去别列兹诺，”鲍里斯笑了笑，说道，“上车吧，我可以捎你一程。”

　　　　“真的？那实在太好了，”奥尔加看看旁边停着的吉普车，兴奋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两天可把我累死了，我们在库尔斯克就徒步走了20多公里，上了火车，又一路站过来，车厢里都是人，两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站，到别列兹诺却还要走上15公里，我都快疯了，真想直接回去就算了，省的……”

　　　　鲍里斯摆摆手，又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她说话的声音不小，不远处那位内卫军的少尉已经看过来了，眼神里全是不满。如果不是有鲍里斯这么位少校站在这儿，估计奥尔加就得为这番抱怨惹上麻烦。

　　　　奥尔加这才想到自己这番话说的不合适，她偷偷瞟了那个内卫军的少尉一眼，转过头朝鲍里斯吐了吐舌头，急忙岔开话题道：“我弟弟和一个同乡也在那边，能把他们一起带上吗？”

　　　　“可以，”鲍里斯点点头，笑道。

　　　　奥尔加赶忙回头招呼人，很快，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便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同学，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为了显示亲近，奥尔加可以忽略了鲍里斯的职务，直接介绍道，“这是我弟弟，瓦西里，这是我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