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地主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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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地主爷-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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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身形、听声音,应该是韩子棒无疑,这次查库房,他作为副官陪徐清来的。

    “那是为了防潮防虫的。”刘腾忙解释道:“快拿菜油来。”

    一个老吏很快端了盆菜油过来,那人把脸洗出来,果然是韩子棒,朝徐清呲牙道:“大人,能不能对上数两说您还是先看看这些粮食吧。”

    韩子棒说着将个大瓢端到徐清面前。这一库的粮食都是不带壳的籼米,按说就算是陈米,也该是一水儿的淡黄色,但徐清见这瓢里杂七杂八的成分多的实在过分。

    “筛一下!”徐清面无表情的看一眼刘腾,见他的脸有些发白。有巡街马上拿来筛子,将一斗米细细筛了一遍,当簸箕里只剩下大米时,地下的大粗布上,已经落满了稻壳、枯草、土、还有白灰块再把米一量,已经不到六升了。

    徐清抓一把深黄色的大米,嗅到了浓重的霉味,他冷冷看一眼杜子腾道:

    “这米也太陈了吧?”

    “呵呵”刘腾哆嗦着肥厚的腮帮子,不停擦汗道:“这么多个库,近万石粮食,难免有疏漏。”“是啊。”

    徐清点点头道:“倒要看看是疏漏,还是存心的!”他转头对韩子棒道:“告诉弟兄们,先不盘数量了,只抽查粮食本身的状况。”

    “好嘞。”韩子棒闻言大喜,众干事巡街得知后,也是一片欢呼,终于可以解脱了

    刘腾一身肥肉瘫软下去,祈求道:“刺史大人饶命啊”

    一斛斛“粮食”抬了出来,徐清看得眼里冒火,幸好他没指望靠这些粮食赈济灾民,可要是换了别人呢?那三四万灾民岂有活路?他指着刘腾道:“饶命,你还想要饶命,好好好,饶命也无不可”

    “去,拿这些米煮顿晚饭给刘腾吃!”

    于是,刘腾就被徐清留下来吃饭了。这饭哪里咽得下?于是刘腾就没回家了,家里女眷不敢见客,于是就有了之前银子到门口还不要的一幕

第189章 查仓(2)() 
夏贤弟辗转反侧好容易捱到天蒙蒙亮,他便爬起来胡乱洗把脸,吃点东西,直奔衙门里而去。他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谁知到了门口,竟看见几个同行已经先到了。

    “早啊,诸位。”吴老哥见了,赶紧挤出一丝笑迎道:“这大早晨,还挺冷的呢。”今天吴老哥还有一个小任务,

    “早啊您老。”夏贤弟也勉强笑道:“也不知啥时候开门,赶紧进去暖和暖和。”

    “叫开就是了。”吴老哥道:“又不是来买粮食的,还受他的规矩?”

    “叫了,没人应。”众人苦笑道:“你说这是咋回事儿,成了咱们求着他们买粮食了!”平日里他们在家卖粮,都是客户等在门外餐风饮露,现在客户成了官府,站外面的却成了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有人不忿道:“向来是买粮的求卖粮的,咋成了咱们求他们了?”

    “嘿嘿。”吴老哥是徐清的卧底,此时不思考留住粮商,反而笑道:“谁让咱贪图高价呢?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何苦来哉呢?”

    说着说着,吴老哥负气道:“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索性不卖了,回家过重阳去!”

    “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道,心里却冷笑道,老狐狸!你自己就舍得走?舍得走就怪了,盼着别人走是真的!

    吴老哥看着这个情况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欲夺之,必先与之。反过来也一样,欲留之,需先驱之。吴老哥是商场前辈,岂能不知?

    众人口不对心的等在衙门,来的粮商越来越多,到了卯时还不见铺板卸下来,众粮商愤怒的道:“再不开门,就要砸门了!”

    “吱呀~”衙门来了,出来一个人,正是韩子棒,他问道:“谁说要砸衙门的啊?”

    “哎呀呀,小人们哪里敢砸门,说也不敢说啊,那是风声,风声~”众人忙道。

    “这样啊”韩子棒清清嗓子:“我是刺史大人任命的收粮大使,这次收粮事宜都交给我韩子棒来负责。”

    “老爷在上,请受小人一拜!”众粮商一听韩子棒是收粮大使,无不恭敬有加,说了一堆奉承谄媚的话。韩子棒听得满意了,便对在场粮商道:“诸位赶了个大早,等了如此久,想必乏了,进来喝口热水吧?”

    “不敢不敢”粮商此时彻底放心了,各个在韩子棒面前献媚以求先收他的粮。

    “诸位请,”

    “老爷先请”

    到了衙门里头,韩子棒领着大家进了一处偏房,端上来一杯热水,还真是热水,除了热水再无他物。不过粮商们不在乎这个,礼貌性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夸这水不错,道了谢,都是沉吟一下:

    “韩老爷,嘿嘿,不知这次收粮的价钱几何啊?”

    “唔,先和大家辟一则谣言吧!”韩子棒抚须道。

    “谣言?!”众粮商暗道不好。

    “是了,今日坊间流传官府高价收粮一言,不知大家是否听说了?”

    “这难道是谣言?不对啊,确实是收粮没错啊,老爷刚才不是”

    “没错,收粮是没错,但是并非高价。”

    “并非高价,此话怎讲?”

    “几天前,刺史大人接到山东文移,要接收四万灾民,于是立即调集州中粮草,发现不足,打算购买和募捐。刺史大人还写信给各州州县请求他们免了到沧州贩粮粮商的过关税。”

    “但是,官府从未说过要高价收粮一事!”

    “什么?!”粮商们差点没气死过去:“原来,是这样”

    终于有人问了:“那我们带来的这些粮食怎么办?”

    “大家不用担心,虽然是谣言,但刺史大人得知了大家不辞辛苦来沧州贩粮,故而同意我多征收一些。”

    粮商们又活过来血色:“当真?”

    “只是价格嘛,不会太高,大家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拉回去吧,沧州照样不收大家的税,大家也没有什么亏损。”

    粮商们心里暗骂,说得轻巧,不收税就没亏损?人吃马嚼,挑夫,雇车,哪一个不是钱?多一天就多一天的耗损,粮商们恨不得现在就把粮食卖出去呢。

    “到底什么价,老爷快说吧?”

    “咳咳,四文一斗”韩子棒道。

    “四文!?你怎么不去老爷啊,四文也太少了”粮商们打算破口大骂时想起了这是官府,衙门,在这里骂官,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平日里散粜粮价一般为七文钱上下,秋收粮多时五文钱,春荒粮少时有可能九文钱。而粮商在农民手里籴米,一般都是两文到三文。像韩子棒出四文钱的价,又买的多,粮商绝对不会亏损,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这时,吴老哥出来说话了,他道:“韩老爷,你刚才说刺史大人还要募征粮草?”

    “是了是了,刺史大人是想募征一些。”韩子棒看着吴老哥的眼睛,一丝紧张闪过,像撒谎的那种紧张。

    吴老哥拱手道:“小老儿手里有几十石粮,本来也不图赚几个钱的,那我干脆不卖了,捐给州里吧!”

    韩子棒笑到:“这位吴老板真是义商啊!”

    此时粮商们却惊讶了,问道:“吴老哥,你前日所说只带了几十石粮莫非是实言?”

    “不然呢?行商重诚,重义,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哎呦,呜呼哀哉,吴老哥成了义商,我们却成了冤大头!”粮商们心口剜得疼,他们都以为吴老哥是商业性撒谎,却没想到吴老哥真的是来支援沧州的。加之这是和官府做生意,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他们更加没有本钱去争辩,要价了。

    但也有人壮着胆子说了:“韩老爷,既然沧州给的价这么低,那我们不卖了,直接拉去灾区卖算了,还一本万利呢!”

    有人出头,便有人接话了,不过韩子棒无所谓地道:“圣上已经派巡御史到滨州了,到时候囤货居奇,想大发国难财的能有几个脑袋留下,你看着办吧?”

    “韩老爷,能不能抬高一点?”粮商们终于没招了,转而央求起来。

    “抬高一点?哪有那么容易。”韩子棒断然道:“弄不好我们要吃进五六千石粮食,涨一文就是五六百两银子呢!官府也没那么多粮浪费啊?”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等于白跑一趟。”粮商们可怜巴巴道:“韩老爷还是再多少加一点吧。”禁不起纠缠,韩子棒只好让一步道:“好好好,加半文一斗,限于今天签好文契的,天一亮就恢复四文一斗!”

    粮商们面面相觑,这结果真是糟糕,但又并非不可接受。毕毕竟只是少赚一些,而要是不开张便回去,就会面临赔钱,甚至未来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好长时间的争论之后,粮商们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丢掉最后一丝节操,接受了四文半的报价。双方连夜签署了文契,约定明日一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时吴老哥悄悄从众人抽身出去了,直走到了刺史府内城里头见了徐清,说:“到手了”

    不久,那些签了合约的粮商们都接到消息,说大家慷慨让利,加之流言误导,刺史大人亲自备了一席,和大家赔罪。

    其实,徐清也不过是叫下人抄了几个他家里吃的小菜,露了个面罢了。不过有了这么一下,众粮商心情好了许多。这以后出去,可是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和刺史碰过杯的人”了,赚了不止一点面子。

    到了第二天,已经有一半粮商签了文契,累积售粮达到四千石。剩下的粮商也有赌气回去的,但更多的还是同意了四文半的报价。

    不多时,常平仓存粮达到七千石,超过了所需数量。下午时分,又有一批粮商不得不投降,将总数拉到九千石!

    三千多两银子哗啦啦花出去,叫徐清那个心疼得啊。虽然徐清已经数不清他家里的钱财,但是他数得清他自己的零花钱啊——三十个铜板!上次在门子手里厚着脸皮搜刮的几两银子,第二天晚上就被暖床的小月给没收了,要不然解释得及时,恐怕又要三堂会审了。

    四万流民,一人一天两斤米,待两个月,约莫要花出去四千石粮食,留个预备的,算他五千石。还有四千石,一部分放入应急仓,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这七千石粮食,要用公家出钱,还有两千石,徐清打算自己掏钱买下来。

    这可是低价粮,平常谁买得到?徐清转手一卖,算五文一斗,就有无数人抢破脑袋,马上就能赚上百两银子呢。

    何况,买这两千石的钱,徐清还不想自己出。

    “刺刺刺使大人,小人想尽办法,把他们都找遍了,凑了五百两,现现现在交给公家。”

    说话的是前番被徐清整治了的司库刘腾,一晚上“夜宵”没吃得下,头都磕破了。徐清便给了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让他把自己不该拿却拿了的,全吐出来。他话里的“他们”,自然就是和他以前移花接木的那些群人喽。

    “啧啧啧,五百两”徐清摇摇头,面露不高兴之色。

    刘腾一咬牙:“不不不,小人一时忘了,还有三百两后来的,后来的”

    “唔,好吧”徐清点点头,从一个司库手里榨出来八百两确实不简单:“你这司库不用干了,让你儿子来吧,教他好好做事!”

    徐清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水至清则无鱼,徐清不会坏了道上的规矩的——做人留一线。

    “大恩大德”刘腾拜服。

    ——注——

    四品以上称“大人”,如:徐清刺史大人。

    四品以下称“老爷”,如:韩子棒商税司正司老爷

第190章 查仓(3)() 
沧州城东边常平巷里,常平仓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但是,他们都只能站在巷里远远看,却没法靠近常平仓,因为仓库大门口,站满了兵丁护卫。

    门口挂着三面红色大旗,一旗写山东道副总管,一旗假节巡抚使,另一面旗写按察使,监察道。三面旗外,还有还有一面不起眼的小旗,写了沧县县令的字。

    三大官员同至,都是绯服加冠,县令老爷也在旁边陪笑,老百姓那见过这么多大官,知道肯定有热闹看了,竟都放下手头的活计,卖葱兜蒜的都一心一意的围观起来。

    让百姓惊奇的是,三位大官外加县令,那是天大的组合了,可现在却好像在等一个人似的。是谁敢让这三大红衣官一起等待?

    自然是徐大刺史了。

    “秦县令,这徐刺史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粮库中出了问题?”一名官员不耐烦的问道。

    秦时赶紧赔罪:“大人莫怪,徐刺史已经在路上了,可能遇到了什么妨碍,应该马上就到。”

    秦时心里一面骂那三名高官,他们等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催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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