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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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之日-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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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仁再次沉默良久。“这样下去,日本能坚持多久?”

    “在陛下的感召下,三年不成问题。”

    裕仁苦笑一声,这么烧钱,三年之后,日本恐怕连稀粥都没了。“这样的话,我可以同意陆军的意见,三个月内攻下郑州!结束支那事变!”

    愤怒的裕仁将同样愤怒的载仁亲王叫了进来。

    天皇的意思很简单,尽快结束支那事变。载仁亲王听到这句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意味着日本大本营终于达成了一致,增兵!

    但是天皇同时又提出了一个他难以完成的任务——更新装备。

    要说日军的装备,确实应该换了,日俄战争的三八大盖抛却不说,恶心的歪把子,自杀都不可靠的王八盒子,比水冷式还要重的九二式机枪,逗比一样的八九式中战车,一片空白的迫击炮,还有冲锋枪,每一样武器都是急需淘汰的旧货。

    问题就在于,就算是天皇一天吃两顿饭他也休想变出银子来。所有的钱都已经被军队吞掉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搞武器研发呀。注意,天皇也知道是“吞”而不是“花”,因为花钱是有预算的,而吞钱他喵的连预算都没有!而裕仁面前这位皇叔可是个吞钱的大户,在这里“吞”通假“贪”。

    所以,载仁亲王必然反对大规模更新武器,而是在原有基础上修修补补。为什么?你想啊,天皇给了研发部门这么多的钱,却搞不出新式装备,到时候天皇大怒派人下去审计审计,那不就坏了菜了吗!干脆修修补补,慢慢研究,等把现有装备开发到极致了,账目也就抹平了。

    关于这位土豪到底贪了多少钱,佐格尔小组做过一些调查,粗劣估计,参与过日本军队几乎所有的重大装备采购丑闻,包括西伯利亚特别军费案、陆军军备引进回扣案等等。这些还只是爆出来的,至于那些没爆出来的,呵呵天知道了。

    不知怎的,名谦对日本这些丑闻特别感兴趣,没事就发电报去共产国际要资料,除了日本在东北的大米种子,这是他最喜欢念叨的事情。日本的老百姓虽然很苦,但对天皇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专制体制下,最贪的其实就是皇室和皇帝,但是在当时的日本老百姓眼中,天皇就是爱民如子却被奸臣环绕的“现人神”,皇族就是最悲天悯人的活菩萨。对政府不满意时,很多人朴素的想法就是“如果皇上知道,一定会解救我们的”

    然后,在某一天,中国领导人告诉日本人民,你四不四撒?!没看见天皇他叔也在贪吗!呵呵,这事儿那可就热闹了。

第225章 该抓的要抓() 
1935年2月,郑州东。

    国务院大楼前面,一辆小汽车稳稳的停在车棚里。1933年,希特勒当上了德国总理,他对全体德国人民许诺,每家每户都能吃得起牛排,开得起汽车。作为希特勒的哲学“文友”,名谦对这个许诺非常赞同,中国人是不怎么吃牛排的,但开得起小汽车无疑是一个重量级的梦想。劳动党为此提出了奋斗目标,在第二个五年计划(还没开始)之后,让中国的农民公社都开得起小汽车。

    这种廉价汽车对德国人来说是很难设计的,因为德国人比较机械控,希特勒1933年上台,而他看中的厂商们现在还没拿出设计方案,倒是劳动党对这个很感兴趣,引进了这项民用技术,开发出自己的经济适用车。这货的人机功效比柳州汽车厂的皮卡还要恶劣,简直就是四个轮子加木凳的结构,那层劣质的土布座椅,有比没有还糟。这种汽车最先是想提供给外国在华工作的技术人员,但是工程师们表示,宁可骑自行车,也决不开这种破烂。

    邓希贤没有条件嫌弃,他只能坐这种车来汇报工作。

    沿着阶梯向上,熟悉的面孔一张接一张的出现,只是脸色都不太好。邓希贤知道,石家庄打得很不好,49师遭到了重大损失,如果按照美国人的标准,损失70%,丢失全部重装备,已经算是被歼灭了,只是没有拿上桌面说而已。

    见到卫兵,递上证件,确认来人身份之后,他就可以到秘书室等候了。

    “谢谢陈秘书。”邓希贤接过茶水,抿了一口。

    “书记还在写检讨书,恐怕您要多等一会儿。”

    “怎么?孙女士”

    “这次不是了,是石家庄战役失败的检讨书。”

    邓希贤差点把茶水喷出来:“不会吧,计划是总参做的,宋哲元叶剑英执行的,书记做什么检讨?”

    “书记说,战役计划是军委同意的,他也有签字,由他承担全部责任。”

    邓希贤喝了一口茶,名谦这么做,明显是在保护徐向前,在人民军里,能得到名谦如此坚定信任的,除了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张贯一这种跟名谦一起扛枪创业的将领也没有。也许真的是因为徐是一个职业军人,除了军事之外,从不问窗外之事。

    邓希贤有些不高兴:“真是乱弹琴!党员就该实事求是,党总书记带头扯谎,这还了得?我去跟书记说!”

    “哎哎哎!你干什么?!”

    正在陈秘书想要拦阻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名谦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邓希贤甩开陈秘书,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

    名谦的办公室换过很多,风格却从未变过,一桌一椅一书柜而已,不同的只是书柜越来越大。为了节省时间,来谈话的人只能站着,名谦去别人的办公室也是这样,这个潜规则有效保证了劳动党的办事效率,因为如果你废话太多,那就只能站到天荒地老。

    名谦对着他微笑致意,站起来握了个手。“你的话是对的,我的检讨要重写。”

    邓希贤摇头道:“书记,这明明就是徐向前失算,宋哲元无能,韩馥榘拆台,跟军委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反对您这种不顾事实,袒护某些同志的做法。”

    名谦笑笑,邓希贤毕竟还是太年轻。“军委任命总参谋长,就负有领导责任,如果一句计划不是我做的,就可以推个干净,以后上行下效,如何了得?!至于宋哲元和韩馥榘,自有军事法庭处理。”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集体责任,不能由您一个人做检讨!”

    “如果组织需要,我想该作检讨的同志都会做检讨。对了,你跟德国人谈得怎么样?”

    邓希贤郁闷少平:“其实谈何不谈一个样,小胡子自己都没钱扩军,哪来的银子买日本国债去。”

    “意大利呢?”

    “倒是想签点反共条约,不过据我了解,他们也很穷不大可能认购。”

    名谦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如果日本人的战争债券没人买,战争就无法继续下去。“看来只要美国人不买账,日本人的日子好不了。”

    邓希贤有点忧心:“这正是我最担心的,美国人不停的向日本出售废钢铁,还有工业原料,有资本家去认购日本债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名谦点点头,“借一屁股债,完事直接宣战赖掉,法西斯政权的思维方式果然别无二致。”

    “所以,我建议中央派出一个游说团,前往美国巡回演讲,揭露日本的战争罪行,争取国际舆论同情。”

    名谦伸出一根手指头,咧嘴大笑:“你小子有脑子,没错!前段时间不是刚刚收集了很多日军暴行的资料吗,全部捅出去!让世界也知道知道日本畜生长什么样!”

    “还有一件事,小胡子希望从我们这里订购坦克。”

    名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订购坦克?“小胡子能看得上我们的坦克?你逗我?”

    “听说是曼施坦因上校建议的,德国军方希望送去几辆三号坦克做测试。”

    名谦站了起来,背着手踱步。“你对经济比较了解,这样吧,卖可以,换点好东西回来。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作检讨,再见。”

    名谦拿起文件,正要离去,陈秘书却又来敲门。“书记,童教授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什么事?”

    “他说刘汝明将军可能不行了,还要前线立即做防疫准备。”

    “请他进来。”

    童村,微生物学家,自从劳动党进口了工业过滤系统和恒温空调系统之后,他就在实验室从事抗菌素的研究。今天他来是要科普一种抗菌素都无法杀死的病菌——炭疽。日本挺进队递给卫兵的那箱衣服里隐藏着炭疽菌,如果不动这些衣物,可能也就是手足感染,尚不致命,但是那个卫兵把衣服拿了起来,扬起的炭疽菌让指挥部附近的十几人全部感染,刘汝明当时在外面,症状较轻,这才活到现在。

    名谦看完报告,一言不发。不用说,这种细菌一定是731部队的杰作,如果日本飞机搭载炭疽菌在郑州上空飞一圈,恐怕上百年郑州都没法住人。

    “陈秘书,你带童教授去卫生部,安排防疫工作,我想日本人用了炭疽,下次一定会用更卑劣的手段。”

    名谦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平静,好像没事发生一样。邓希贤知道,名谦这个人,越是愤怒就越是平静,平时反倒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先让张克侠暂代29路军军长,让张自忠接管143师,退回邢台的29路军残部以人民军的标准进行甄别整编。战死将领和士兵按烈士标准抚恤,至于宋哲元和冯治安起诉他们。”

    “起诉?”

    “对,不起诉争议更大,如果沈钧儒判他们无罪,那是国法,与政治无关。如果有罪,我会向中央建议特赦。”名谦低头看了看剪下的报纸,宋哲元已经光秃秃的头顶,那双有些悔恨的眼睛,喃喃的说了句,“大节不亏,情由可怜。”

    一路退走的29陆军此时已经是义愤难平,士兵们纷纷哗变,军官更是集体放弃了他。宋哲元明哲保身,结果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军队,不仅如此,他还等来了内务人民委员会,被送上了法庭。

    劳动党没有把他送上军事法庭已经非常客气了,仅就平津和谈这一条,契卡就有足够的证据判处他终身监禁,其中包括被他坑得差点回不来的张自忠。

    陈嘉庚比较愤青,但他有一句话不假,“敌未出我国土言和者为汉奸!”从这个意义上说,宋哲元的罪过可是不小,即便汉奸的帽子有点冤,渎职的罪名也是少不了的。根据劳动党已经颁布的法律,宋哲元如果玩忽职守罪成立,应该被判3年,参与谋划的将领几乎人人逃不过牢狱之灾——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刘汝明。

    对于内务人民委员会起诉的内容,宋哲元几无异议,只是强调了他当时所处的险恶环境和不得已的心态,至于张自忠的遭遇,他也表示忏悔。整个审理过程相当流畅,沈钧儒宣读判决之后,紧接着就宣读了孙璇签署的特赦令,29路军将领在卢沟桥事变中,守住大义,没有屈从日本人,念及29路军在长城、热河抗战中的功绩,以及在平汉路北段作战中的牺牲精神,谓其大节不亏,情由可怜,特赦其在平津作战中妥协及渎职罪行。

    宋哲元听完,潸然泪下。

    另外一个人听完,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这个人正是丢了山东的韩复榘,他带头逃跑,把整个山东送给了日本人,第10军企图反击,却被青岛登陆的日军挡在鲁南,久战无功。韩复榘撤下来以后,开入河南,马上就被机动兵团给围住了,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人民军士兵,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山东人急公好义,本来就受了一肚子不抵抗的鸟气,劳动党的政工人员一做工作,士兵们马上哗变,韩复榘几乎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

    走投无路之下,宋哲元被特赦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韩复榘突然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既然宋哲元丢失华北都没有问罪,自己不过丢了个山东,应该不会差到哪去。看着报纸上对宋哲元声泪俱下向国人赔罪的照片,大部分国人都对他表示理解,不再追究。韩复榘好好练了几天哭功,又核对好那张集体签署的命令,觉得提倡行政不干预司法的名谦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你别说,韩复榘的表演天分还真不错。

    在被告席上,韩复榘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日本人是多么的凶残,士兵们是怎样的不想抵抗,将领们是怎么苦口婆心劝他撤退。如果不是在严肃的法庭上,可能很多人已经笑出来了,韩复榘是民国时期最搞笑的军阀,当然他自己可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搞笑的地方。

    曾几何时,韩复榘坐着大堂,审问两个小贼,一个偷牛,一个偷鸡,结果偷牛的无罪释放,偷鸡的被判。

    偷鸡的不服,大呼冤枉,明明是牛更值钱,凭什么偷牛没事,偷鸡的有罪!

    韩复榘却对他大骂道:你他娘的,牛不会反抗,鸡又叫唤又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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