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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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汉-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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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张勇后来又领进来的几人,自然是李吉他们几个了。

    李吉一行二十二人,除去截击中折损的六人,以及追击中殒命的四人,剩余十二人。再加上冉闵,本是十三人。但是,进入这间客栈的只有冉闵,李吉,张远、张迁两兄弟,以及情绪一直低沉的刘棣之五人。

    刘棣之能够进客栈,却还是张道特意吩咐的。而其他八人,就在接应之人的带领下,寻着城中的其他客栈、食坊,静坐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至于除此之外的凉州其他来人,也大多聚集在了潘县的城内城外,却是程宗如和张勇在安排一切。

    不过,李吉他们几人进了客栈之后,除了李吉向张道解释了几句冉闵的情况外,竟就被领进了一间客房,一个时辰也没人过来打声招呼。

    李吉倒还没什么异样,他本就只是一名普通的兵士。此次被程宗如举荐,委以重任,却还是这等结果,心中正有愧疚,也不觉得被冷落了。

    至于刘棣之,更是这几日一如既往的沉默,仿佛万事不絮于怀般,但却有一丝沉闷的死气萦绕他的周围。

    仍旧是张远、张迁两兄弟坐不住了。先是张迁起身,站在窗台旁向外望。接着就是张远起身,在房间中缓缓踱步。但是,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的焦躁,却就已经再也遮掩不住了。不过,这一次,终究是因为两人的自作主张,以致出了大纰漏,两人才没有做些别的什么。但是,心中对张道张辽两人也已经升起了不满。

    此时,能够将他两人晾在一边的,除了张道张辽,不会是旁人。旁人,也没这个胆量!

    这边,待冉闵将情况说明,张道几人就被知道,情况怕是比想象的更加复杂。但综合看来,却还不止到底是好是坏。几人仔细上一一番之后,做了决定之时,就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不过,张道却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仿佛已经忘了另一个房间中的几人,只顾着在此闲谈了起来。

    冉闵吐尽心中块垒,也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心中对张道却是很有些感激之情的。不过,他却并非是擅长表达这些的人,他更擅长去做。

    张辽对于冉闵所叙述的情况很是感兴趣,问东问西,不亦乐乎。

    程宗如和张勇两人,虽觉得将那几人晾着,有些不妥。但是,他们都知道,张道是有主意的人,断然不是将他们几人忘了。既然并非忘了,那就是另有打算。这其中牵扯的均是张家嫡系子孙,也并非他们两人能够插得上话的。

    一个时辰就如此过去了,听着兵士回报的那边房间中,李吉几人的情况,张道叹了口气。

    终究是磨砺太少,定性不足!世家子的身份,除了赋予他们更高的起点外,对他们自然也就有了更高的要求。张远和张迁,明显是不及格的。

    告了一声罪,张辽和张道一同起身,来到了旁边的房间之中。冉闵也趁机出去寻王召说些“悄悄话”。

    且说张道和张辽两人推门进了屋子,张道仅仅只是向几人点头示意,之后,就缓步走向了主座,跪坐了下来。

    张辽却是看出了张道想敲打敲打张远两兄弟的意思,可都是张家的嫡亲兄弟,虽张道占着个族长亲孙的身份,但是张远两人却也是二叔公亲孙。单论身份上,谁也不比谁超出多少。故此,张辽本来是想站在张道身后,为他壮一壮声势的,却是张道招呼他也跪坐了下来。

    其实,张远两人,在张道这里,还真就没有什么值得费心思的。张道再如何,也是盯着天下大势的人,若是连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都搞不定,那还如何去在乱世中保护自己的至亲至爱!

    倒也并非是张道又什么过人之处,单单只是从上一世记忆那里得来的心理学上的一鳞半爪的东西,就已经让他很是受用了。再辅以他对天下大势独到的见解,以及他机器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年龄……齐活!

    “嗯,坐吧……”

第187章 太监也有家乡() 
上谷郡,位于幽州西部,邻着的就是紧邻并州的代郡,以及紧邻冀州的涿郡。而上谷郡的北面,就是匈奴和鲜卑了。相对于中原来说,上谷郡已经很是偏北了。

    北地的天气,就如同北地汉子们的脾气一般,鲜明,不做作。热,就热得令人窒息,而凉爽一旦到来,也会让人身心舒畅,通体泰然。

    八月的上谷郡,日间仍旧是燥热难耐。昨日那一场暴雨也没有给上谷郡的白天,带来哪怕一丝凉意。反而,因为空气中湿度的增加,再加上骄阳的照射之后,原本的燥热之外,更是多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闷热。

    不过,毕竟已经是秋天了!不论白日再是骄阳如火,令人大汗淋漓,傍晚之后,上谷郡总也会显出秋天的天高气爽来。

    天高,让人视野开阔。气爽,让人心情舒畅。

    上谷郡的涿鹿城和沮阳城之间,横亘着的那条河流,是沽水的一条支流。其他季节,这条连名字都没有的河流,宽不过数丈而已。但是,夏日过去,冬日尚未到来的时日里,这条无名河流的河面,竟然已经十丈有余了。

    日间,因为太阳直射而无甚活物的河流两岸,在傍晚凉爽下来之后,终于迎来了几个“客人”,尽情的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

    野鸭子呱呱的叫着,在河面上来回游荡。偶尔,它们还会忽闪着已经有些退化的翅膀,划过河面,一瞬间就将河面的平静打破了。

    远在天边的晚霞,映照着欢快的、不知忧愁为何物的野鸭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却就是自然界中存在着的、并非语言所能描述的壮观了。

    壮观,从来都不是必须得多么宏大、多么气派。只要那个场景,引起的人的感情足够丰足、足够充沛,就可以称得上是壮观了。

    仿佛是天地造就了这般场景之后,却觉得无人欣赏是一种遗憾一样,西山日落处,晚霞映照的除了野鸭子、河流的粼粼波光、以及风吹草动的飘荡之外,非常突兀的就出现了高高低低的一行“赏客”。

    人,马,在晚霞的映照之下,起起伏伏往前行进。虽然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但却并不显得急促。一如赏客般,留恋着周遭的风景,脚步自然而然就会缓了下来。

    距离河流里许的地方,数十人马却干脆驻足不前。披头散发,牛羊皮毛的衣着,仔细一看,这数十人,明显并非是中原人物。不知是否被晚霞的瑰丽,紧紧挽住了前行的脚步。

    总之,数十人利落的将马背上的帐篷搭了起来。

    笑声,狂暴的喝骂声,夹杂在朝霞中,将占领了一方水土的野鸭子,惊得三步并作两步逃往了杳无人烟的下游。数十人之中,却有一人被野鸭子吸引到了河边。

    策马徐行,行在晚霞之中,自有一番风度。同样的披头散发,同样的皮毛衣着,同样的身材高大,却独有一分儒雅的气度。匈奴人特有的面部特征,在此人脸上仿佛被隐去了一般。若非仔细找寻,怕是很难看出此人儒雅之下的异族痕迹。

    唯一较为明显的特征,怕就是他皮毛的衣物覆盖之下,略显得有些饱满壮实的身体了。

    河流比其他季节更加快速的向前流淌,此人望着眼前的河流,望着眼前的目光所及之中的郁郁野草、丛丛矮树,心中却不知是因为什么,有些灼热,有些感慨。

    一名面色黑砺的老人,骑着明显有些矮小的马匹,也来到了河边,在先前那人旁边站定。

    “尊敬的穆格顿首领,这是在看什么呢?此处的晚霞,却也没有大草原上的晚霞一望无边,壮阔无匹!”

    老人的声音有些古怪的暗哑,若是懂行之人就会听出此人声音怪异中的不寻常。再加上此人面庞之上,除了皱纹之外,也好像显得有些不同常人。

    是了,此人脸上,竟然没有或旺盛或稀疏的胡须。至此,有心之人却就能够猜测出其中一二来。

    不过,此时两人一旁,却是没有旁人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别人知道这名老人的怪异之处了。

    “赵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草原固然是一望无际,中原的山地也有别样的风景,足以赏目。不过,在下却并非在看这一方风景,而是感慨中原人的奢侈浪费。”

    此人竟是以流利的中原之语和那老人交流,却是匈奴人中很是稀缺的能够掌握中原语言的人。老人明显是深知此人本领的,自然不为他流利的汉话惊讶,只是有些好奇此人话中的奢侈浪费,到底指的是什么。

    “匈奴大草原的确足够辽阔,但是,却因为气候的原因,青草肥美之处却是有限的,并不能供养更多的牛羊。故此,也就难以支撑起我们匈奴子民的繁衍。”

    “中原人却占有着如此一大片气候适宜的土地!他们毕生定居在一处,没有常年逐水而居的迁徙之苦,却能享有土地带来的丰厚的回报。”

    “眼前这数十里的河流两岸,若是耕作,能够供养多少人丁!中原人却只让这一片土地荒废着。野草,树丛,野鸭子……”

    “中原人拥有的土地太多了,拥有的土地太适宜耕种了,他们用不完。大草原的子民拥有的宜居之处,却太少了。所以,大草原的子民太少了。”

    “如今,拥有大片丰沃土地的中原人,因为内乱,没有保护他们土地的能力。而我们匈奴大草原上的子民,困于土地的贫瘠苦寒,但我们却拥有当世最为强大的骑兵。”

    “饿了数日的大汉,看见数名蒙学的小儿手中,托着令小儿们很是吃力的大饼……”

    “大汉,只有扑上前去!”

    说到这里,名叫穆格顿的匈奴人,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只因为老人叹的一口气。

    老人,原是中原人。此时的叹气,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因为可以预见的中原的烽烟四起,还是在感叹自己坎坷的命运。

    “我,只是想回家乡而已……谁让我离开家乡,我就让谁付出令他揪心的代价!”

    暗哑的声音中,满是阴森森的冷厉,仿佛在叙说着这名老人的愤懑和压抑。

    或者,更为准确的,应该称之为是老太监吧!

第188章 人言可畏() 
晚霞之中,袅袅炊烟……

    匈奴人常年逐水而居,对于行程之中的食宿,自然有一套成熟的、系统性的解决方法。此时,在河畔里许地界内,风干的牛羊肉被滚烫的沸水改变的软糯可口。

    众人,一如搭帐篷之时的大叫,一如那时的说笑。

    即便是以凶残著称的匈奴人,又哪里个个都凶神恶煞,整日烧杀抢掠!他们也会说说笑笑,也会大快朵颐。自然,他们也会被外在的美景感染,沉浸在晚霞映照的温馨之中。

    名叫穆格顿的匈奴人,和那名被他称之为赵先生的阉人,也都下马席地而坐,慢慢咀嚼着兵士们奉上来的美食,缓缓说着大好河山,无限美景。

    目光,从涿鹿城与沮阳城之间的河畔,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再次来到潘县。随着空间的跨转,时间也随之回溯到了一个时辰前。

    李吉几人所在的房间,推门进了屋子之后,张道仅仅只是向几人点头示意,之后,就缓步走向主座,跪坐了下来。看张辽径自走到自己身后,矗立在那里,张道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想法。有些感动,也有些哭笑不得的让张辽也坐了下来。张道这才再次看向几人,再次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嗯,坐吧……”

    张道两人推门之时,张远两兄弟本就是在房中踱来踱去。见张道两人进来,张远张迁兄弟就停下了脚步,只等着张道两人走上前来。之后,几人之间,相互见礼。

    在张远两人原先商量的情形中,对于他们两人擅自指挥所犯下的谬误,张道心中即便会有些着恼,但是,张道却不会发作。

    毕竟,长幼有别,是这个世界很重要的行为准则。

    至于有些忐忑的李吉,以及沉默无语的刘棣之,见张道两人进来之时,就已经起身了,等待着他们的不可预知的判决。

    最后,张远两兄弟没有等来脑海中的本家亲族相见时的礼法,李吉和刘棣之也没有等来令他们不安的判决。张道一声平淡无奇的“坐吧”,就令几人自然而然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张远和张迁对视一眼,才终于感觉出了不对来。

    张道要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见礼,要么直接发作两人……张远两人商量之后,才觉得聪明如张道者,定会选择前者。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作何解释!

    更令两人有些惊异的,却是自己为何会那么自然的就坐了下来。

    张道两人推门进来,张道朝几人点了点头,之后,张道坐了下来,说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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