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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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汉-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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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的愧疚,令两人疾驰之中的心情,甚是沉重。而最终让两人做出决然的决定的,却是因为张道。

    “行军在外,一切都要听从上边的指挥。身份什么的,在军中没有什么用。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岔子……回凉州之后,可不好说话!”

    这是张道的原话!此时,他们两人哪里还不明白张道临走之时的话中的含义。

    一切要听从上边的指挥……可他们两人却擅自决定,还不听李吉的劝说。

    身份什么的,在军中没有什么用……可是,他们两个正是用身份压住了李吉。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岔子……回凉州之后,可不好说话……可是,他们两个却因为立功心切,引领着这个队伍,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罢了罢了!

    愧疚,自责,无颜面对凉州长辈,更是不想再见张道……

    两人对视一眼,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令他们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惨然和决然!

    索性,换下那人吧!

    “李大哥,此事因我两兄弟而至如今境地……若是按照程军候和三弟的计划,何至于此!矫情的话,我们也不多说,兄弟们只要多一个逃出去的,也算是我俩赎的一份罪吧!”

    张远比张迁大了三岁,所以,说话间更显出一丝冷厉和不容拒绝。

    虽说在疾驰之中,带起的风声掩去了不少字句,但是,即便传到李吉耳中的只言片语,却也令他不明白了两人心思。见他两人如此决定,李吉心中却是一阵窝火。

    说起来,一路之上,李吉心中已经有些不顺了。张家几位少爷,均是人中龙凤,不然,张家那几位镇海神针,也不会放他们出来历练。只是,几人之间,却还是有差异的。

    二少爷,虽只有十四岁,但是豪迈之气已经尽显了,一看将来就是军中汉子!

    三少爷,和自己儿子同龄,才十二岁。可却哪里有一丝自己儿子的淘气!都说三少爷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李吉以前并没有概念。但是见了之后,对此,李吉却是深信不疑的。

    仍记得他们二十二人出发之时,三少爷专门将他叫到房内,当着二少爷的面告诫他,一定要谨慎,凡事自己拿主意。当时,自己只是觉得三少爷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此时回想起来三少爷的话,却哪里仅仅只是不像个孩子!三少爷却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此时的情景。

    谨慎……自己拿主意……

    李吉愧对二少爷和三少爷啊!

    想到此处,李吉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了出来:“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两位公子,想着为自己的错搭上性命,就算完了?令尊令堂在家苦苦等待,就是等两位双双亡命的消息?死,容易!可是,活着,却更难!犯了错,用一生弥补就是!若是就这么死了,却和畏罪自戕,有什么区别?”

    “两位还嫌委屈了?程军候和三少爷的计划,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做为张家的子弟,凉州百姓都指望你们的庇护!若是就这么死了,就是懦夫!懦夫!懦夫!”

    李吉连声的喝问,以及最后的几个懦夫,让他们两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回过神来……

    “我们不是懦夫,不是懦夫……”

    张远大声两句之后,却是声音渐小了。最后,竟然落下了眼泪。张迁也在一旁红了眼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古皆然啊!

    “哈哈,李大哥说的是!两位公子,既然身为张家之人,就要为了凉州百姓珍惜自己性命。我的兄弟,我去救!”

    后方声音一起,李吉就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

    刘松之,兄弟,何苦啊!

第171章 不可或缺的题外话() 
仍旧是潘县,仍旧是那个无名客栈之中,仍旧是张道他们四人……

    几人之间的话题从方才离开的王召身上转移之后,不可避免的再次来到了张远他们的这次行动上。

    潘县,虽然距离下落城已经很近了。可是,关于发生在昨天午后,那场暴雨之中的百余人之间的追逐厮杀,张道几人仍旧一点不知。

    此时,他们对于那一行人的消息,仍旧停留在张远他们对匈奴二十余人的截杀上面。

    张远他们在驿道两旁,截杀了匈奴二十余人之后,信心满满的快马疾驰,准备引匈奴大队骑兵去计划中指定的地方。追逐游戏之始,张远仍旧是信心不减的。故此,在路过沿途之中的一个早已安排妥当的凉州的情报收集点的时候,张远还不忘趁着大雨滂沱遮挡眼睛,趁着匈奴人没有拐过路口,不能直接看到他们的时候,将早已写好了暗语的消息,抛了过去。

    暗语之中,说的无怪乎是截杀匈奴人几许,自身伤亡几何。以及突然出现的那名游侠,和接下来张远他们一行人的战略意图。在张远看来,这些情形尽早传回去,也能够给程宗如这个指挥者,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匈奴骑兵减少了二十余人之后的变化。

    当然,对于自己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张远在那个时候还是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的。所以,这个情报的传递之中,张远未免就没有一丝隐隐的炫耀功劳的意思。至于让程宗如视他们的变化,做出相应的调整,怕只是附带的。

    这之后的,暴雨之后匈奴人仍旧紧追不舍的情形,就不在张远两兄弟原本的考虑之中了。

    在接下来的追逐之中,因匈奴人的愈发接近的趋势,使得凉州十余人不得不数次改变路线。故此,他们一行人在传递出消息之后,早已经偏离了原来计划的路线。路途之中,也就没有了情报点的存在了。

    张道他们几人思索着,昨天的关于张远和张迁力主截杀那二十余匈奴人的情形,以及张远兄弟两人再次决定的对匈奴人的引诱。另外,张道他们几人还在考虑着这之后可能出现的事态,心中不免升起了对于至今没有任后续何消息传来的担忧……

    “唉……”张道的一生长叹,终于将几人的心思拽了回来。

    看着张道仅有十二岁的面庞之上,因长叹显出的落寞和疲惫。即便是一向豪爽的张辽,也觉出了张道的不豫。只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劝说。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张道是因何而至于此的。

    “张远,张辽,是二叔公亲孙,是栋伯父之子,更是我兄弟两人兄长。近支兄长,原本不是我这个做弟弟应该背后说嘴的。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一说。权当是就事论事,一来,是想要二哥,因他两人,会生些警惕。二来,也是为了让勇大哥和程先生,明白其中的谬误所在。毕竟,今后,我还要多多借重两位!至于二哥,反正兄弟我也是指望你能当上大将,护咱们凉州平安的。至少我的平安,是赖在二哥身上了!”

    张道这几句话说得很是淡然,话里话外更是没有用什么在下、兄台、军侯之类的尊敬有礼的称呼。但正是如此,才令一旁三人愈发严肃认真起来。

    张辽且不说,对于张道甚是了解。即便是和张道接触不多的张勇,以及和张道只认识这月余时间的程宗如,也都是知道,张道说的话若越是白话,越说明他的郑重。

    张道每每十分认真的时候,总是会抛开之乎者也,力图用最通俗明了的语言,去将他的心中所想明白无误的表达出来。这个习惯,自然源于张道上一世的记忆,本不算什么特点。但是,在这个讲究微言大义的时代,在一旁的三人看来,张道的这个习惯,自然就是一个鲜明的特点了。

    而此时,张道的话语,明显表明他已经进入了极其认真的状态。再加上张道的话里话外,对于张远他们一行人所行之事的重视,以及对于张辽的倚重,对于张勇两人的看重,都让几人心中没有半点轻忽。

    “呵呵呵,大哥和三弟出主意,我只管打仗的事,老四且等等再说。这是咱们早就说好的,我这心眼不够使……”张辽心中虽很是受用张道的话,但是若说什么三弟放心之类的话,却又不是他的性格。故此略作调侃的说了几句。

    “二哥不要谦虚了,银川城里,随便拽一了浪荡子,问上一问,谁不知道张二少的威名。”张道听张辽如此说,却是被张辽说乐呵了。

    见他们两兄弟互动完了,张勇和程宗如才一同起身,谨声称是。两人之所以如此严肃正式,却是因为张道的看重,以及张道话中对两人的亲近。

    题外话,之所以是题外话,却是因为这些话与话题关系不大。但是,这些话,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张道若是没有前边的那几句话,就直接去说张远和张迁犯了什么什么谬误……张辽自然只有点头赞成的动作,但是,张勇和程宗如,就不指定会怎么想了。

    毕竟,在普通人眼中,张道和张辽的身份,只是略微高于张远两人。几人祖父以及父亲,都是张家最核心那一拨人。即便此时职位封爵有高有低,但是,却也并非能让张家之外的人拿到明面上说嘴的。

    再加上,张远两人年长于张道。

    兄友弟恭,在此时,可并不是如同张道记忆中的上一世那样,只是存在于书本之中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这就是人们的行为准则。若是有人公然违反了,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的。

    当然,以这一路行来的见闻,以及对于张道的了解。即便张道直接说了,程宗如和张勇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对于张道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他们两人是惊异、惊艳、甚至于惊喜的。

    题外话已经说完,几人也都表明了态度,张道也就点了点头,开始絮絮说道。

    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席话,对于一旁三人的人生,产生了多么大的、多么长久而又持续的影响。

第172章 历来如此便对么() 
在今后的天下大变之中,张辽,张勇,程宗如,这三个人,不论是声名显赫,还是在平常人眼中仅仅只是默默无闻,他们都对天下大势起到了重大的推动作用,甚至于是达到扭转局势的作用的那一个层面。

    当一切尘埃落定,当天下间或落魄、或风光的英雄、枭雄们回头再看这一段乱世之时,却始终不明白这三人的行事,为何会如此的与众不同,以及为何会在如此与众不同的行事之下,仍旧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

    做他们三人为当事人,自然知道其中因由。故此,他们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张道的那两次谈话。

    两次谈话,地点不同,在场的人也不同,商谈的内容也不尽相同……就连两次谈话影响之巨大,影响之深远,却都是难能比较出来一个高下的。

    请记住这两次谈话吧!只有经历了这两场谈话的人,才能真正明白,这两场谈话,对于天下、对于乱世、对于中原、以及对于匈奴异族的真正的意义!

    上一次的谈话,是在并州晋阳城的万隆客栈之中,还记得,当时在场的,有张辽、张勇、程宗如,有冉闵、王召、楚伯钧。当时,几人所说的主题,却是关于汉匈之战的一些问题。

    那次,张道是如此开头的:“仲升兄的四个难题,若是真正想来,却可以归结为两个,一个是中原骑兵不足,一个是国内战意不浓!骑兵不足,主要在于坐骑不够,解决之道,自然是找马。战意不浓,却是自上而下的,解决之道嘛……何妨反其道行之,自下而上!”

    继之的,就是张道对于找马,以及自下而上去增加与匈奴大战的舆论攻势的长篇大论了。这之后,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不说话,并不代表张道的话对他们的冲击不大、对他们的影响不深远。

    而上次谈话过后不长时间的这一次的谈话,却是发生在幽州上谷郡潘县的一家无名客栈之中。在场的也只有张辽,张勇,以及程宗如了。此次,却是关于指挥权、身份与职位、身份与才能之类的话题。

    张道却是如此开头的:“谁的身份高,谁就说的算,此事,怕是由来已久,历来如此。但是,历来如此,便对么?”

    历来如此,便对么!

    这一句话,自然是张道从脑海里关于上一世的记忆之中,搜寻而来的。语出后世的一位大文豪的创作之中。

    那位文豪,在历史的特殊时期,对于人性、民族、家国的思考,深刻而又越过常人许多。研读那位先生的文章,能够给张道带来思想上的无与伦比的冲击。

    而在这间客栈之中,张道同样用这一句话,冲击着一旁三人的观念。

    相对于三人来讲,张道的观念足够超前。所以,接下来的话中,张道做到了言之有物,也就具有了不弱的说服力。在对于几人造成了思想上巨大的冲击过后,又能够让三人主动去思索其中的真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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