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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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汉-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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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单绝对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赤裸裸的受到这等侮辱!即便是自己那颟顸无能的将自己恨之入骨的叔叔伊稚邪,见了自己也仅仅只是阴阳怪气而已,决不敢如此羞辱。

    丧家之犬,饶尔狗命,军臣老儿,滚吧……

    这些词语,原本对于粗通汉话的於单来说,听起来是有些困难的。但是,对方说了一遍之后,居然还命令身旁之人,用匈奴话再说一遍!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若是放在三年前的於单,对于这种侮辱,说不准他就已经暴跳如雷,顾不得什么后果的一扑而上了。但是,此时的於单,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於单了。

    经历了自己父王对伊稚邪的承诺,经历了自己坐上右贤王之位的风波之后,於单深切的认识到即便是自己雄鹰般的父王、匈奴的大单于军臣,也不能随心所欲,也要随时向别人、向别的势力妥协。更何况是他,羽翼尚未丰满的於单。

    再加上於单自己脖颈间的短刀……即便於单想要做些什么,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所以,於单只当没听见那名少年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将近二十名匈奴骑兵。

    於单原本想说,这些人已经败在了你们手中,已成残兵败将,希望能够回到草原上,再不涉军旅之事……这些话已经是於单最为强烈最为极限的示弱了,可是,他仍旧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那名少年感受到於单的目光之后,仿佛恍然大悟的说道:“我叫张道,弓长张,道理的道,道义的道……当然,这么说你肯定记不住,不过,我又实在想要你记住我的名字,那怎么办呢!要不,咱们这样吧……”

    其实,於单想说,张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直至你死,我於单都不会忘。但是,张道仍旧没有给他机会说话。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让你记住我!也让你明白,什么样的弓,比较长,什么叫做道理,什么叫做道义!”

    接着,令於单毛发直立的场景……

    对方骑在战马之上的骑士,举起的,明显是军中的制式弓弩,然后,弩箭射向了手无寸铁、心无斗志、伤痕累累的匈奴骑兵!一片哀嚎之后,对方更是有几人下马,拔出已经染血的战刀,在那些已经奄奄一息的匈奴士兵脖子上,补了几刀。

    血在流,人却没有立刻死,但是,一会儿之后,人是必定会死的,救不活了!

    怒意,寒意,侵袭了於单的全身,他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更不知道怎么向旁人叙说他这一刻感觉到的寒冷,从心底里冒出的寒冷。

    “能够杀人的弓,才够长!杀人偿命,这,就是道理!一有机会,就为死难的中原子民报仇,这,就是道义!滚!”

    於单连短刀离开了他的脖颈都没有察觉到,浑浑噩噩的被扶上一匹也已经受伤的匈奴战马,然后,茫然的离开了这片战场……

    看着於单离开的背影,张道自然不会有什么舍不得,只是觉得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从凉州出发,到此时,已经两月有余。出发时,正是仲夏,此时却已经是深秋。晚间的寒意,在夜半时分更加沁人心脾。但是,突然之间的结束,却让张道不知道作何感想。

    冉颖,冉闵,王召,楚伯钧,於单,赵信,禾老大,邋遢游侠……

    当然,还有土豆!

    两个多月的行程,到此时,堪称是丰富多彩了。到此时,也戛然而止!

    回过神来,张道望向了冉闵。不论如何,冉闵擒住了於单,冉闵也有足够的理由杀了於单。但是,张道却只是一句话,就放走了他。

    这是需要理由的!

    或许,冉闵无所谓,毕竟,投契两字,还是很神奇的,足以让冉闵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顺着张道的话走了下去,放下了击杀於单的念头,最终甚至放於单离开。

    不过,张道却是一定要给他的理由的。不然,张道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毕竟,那是於单,那是匈奴名义上的第三人,更是有可能成为匈奴大单于的人!

    就这样放走……

    “冉大哥……”

    “哈哈哈,小张道你想得多,我想得少……放走就放走了,不过,将来,你可得抓一个匈奴更大的人物,让我杀杀看。我就不信他们的脖子比旁人难砍!”

    “哈哈哈,好,冉大哥等着,咱们一言为定!”

    “哼!”,非常不合事宜的冷哼声,自然还是出自有些不合时宜的王召口中,“於单是匈奴的右贤王,在他之上,只有一个左贤王和大单于。凉州张三公子,莫非是想要擒下这两人!”

    王召的话,仍旧是那么犀利。

    冉闵只是开个玩笑,张道也只是随口一说,这就是默契。但是,王召未必就没看出来这一点。即便如此,他仍旧说这些,那就明显是拆台了。

    “王兄,若是将来我真的擒下了匈奴的左贤王和大单于,你,可愿意归附于我,开他个万世太平!”

第217章 愚者和智者() 
晨曦初照天地,一片深秋的清凉。落叶之上的露珠,折射着远方传来的晨光,天朗气清,祥和安宁。

    即便是身在异乡,即便已经没有了师父郭解的耳提面命,张道的五禽戏也仍旧没有拉下,每日晨间,都要走上两遍。平日里自然看不出来有什么进展,但是,在战场上,特别是如昨晚那样的真正的立见生死的战场上,张道灵敏的感官,远超常人的矫健身法,以及往往能够让身体做出的出乎旁人意料的高难度动作,令他能够更加容易躲过敌人的杀招,令他能够更加容易给敌人致命一击。

    更何况张道就是凭借这套五禽戏,才改变了自己的体质,他那里会丢下它!

    经历了昨晚的战事,虽说他们仅仅只是去收了个尾,但是,总算是感受了一把骑兵冲击的快意。等他们一行人分散开来,各自回到客栈,却已经后半夜了。不过,张道仍旧赶在晨曦微露时分,就已经完成了晨锻。

    和他一样,没有因为昨晚的忙碌晚睡而耽搁今天早起的,却是也大有人在。

    张辽对于自己在武力方面被张道赶上,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比张道气得更早!

    张勇干的是情报工作,从来都是晚睡早起……

    程宗如怕是作息最规律的人了。但是,一旦进入战场状态,整夜不睡也是有的,更何况凌晨还睡了两个时辰……

    至于王召,不知道王召以前如何,但是,自从张道认识王召之后,王召每天的卯时初刻准时开始看书。不知道王召背负的书笈中,到底有多少书,让王召看了这么些天,仍旧津津有味。

    却只有冉闵刚刚起床,就走向了如厕之所。

    今天早晨,晨曦微露时分,张道已经完成了晨锻,准备吃些东西。王召也结束了晨读,却是缓步踱出房门,朝张道走了过来。

    “军臣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一个机会。所以,昨晚,於单其实是能够死的。军臣的反应,不会太强烈。”

    王召的话,有些冷厉,自然,也有些骄傲。但是,张道却有些不以为然。

    其实,王召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对于军臣这样的枭雄,为了统一匈奴草原,不惜许诺跟自己腥风血雨真刀真枪争斗了半辈子的伊稚邪,给他大单于的继承之位,所以,他是不会为了於单的死,而打乱自己的计划,提前进攻中原的。

    但是,张道毕竟是凉州张家的张道,比王召知道的多一些,自然,比王召考虑的就多一些。

    “仲升兄有所不知啊,於单不能死,於单必须回到草原,这些并不是因为害怕军臣的进攻,而是为了让於单和伊稚邪抗衡!”

    “伊稚邪?庸碌之人罢了!相比於单,此人坐上大单于之位,似乎对中原更有好处吧!”

    王召如此说,原本就在张道意料之内,因为这是事实。伊稚邪的颟顸无能,并非是於单给他扣得帽子,而是真的很无能。

    “伊稚邪自然比不上於单,但是,一旦伊稚邪成了匈奴共主,那么,他身后的赵信,就是昨天晚上丢下於单离开的穆格顿,此人就有可能掌握匈奴大权……这,不是中原能够承受得了的!”

    “赵信,值得你如此重视,如此大动干戈?”

    与其说王召的这句话是怀疑,不如说是惊疑更恰当一些。王召虽然这些天故意和张道唱反调,但是,对于张道,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张道不会无中生有,信口开河。

    那么,就意味着王召,以及他身后的家族,对于匈奴草原的形势,出现了严重的误判。

    一时间,赵信,这个原本在王召心中,只是匈奴上层人物之中的一个,立刻就变成了匈奴最值得重视的那数人中的一个了。

    半日无话,所有人都在收拾着行李,准备回到离开两月有余的凉州。

    当然,冉闵是要回豫州的,王召也不准备去凉州。

    不过,午间时分,突然出现的几名拜访者,让张道大呼庆幸!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护送土豆回凉州的楚伯钧,以及霍去病的独孙霍立仁,还有一名面白无须精神萎顿的老者。

    “险些白走了这一遭!世事果真是难料啊!幸好还有立仁兄和伯钧兄,不然,小弟就罪孽深重了!”

    霍立仁仍旧是一副冷面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楚伯钧原本想要出口的客气话,也就显得不是太合适了,只好冲张道笑了笑。

    事情原本在昨晚就已经结束了,赵信只带走了几名随从,於单更是只剩下单人单马,两人来中原的和亲任务明显是不能完成了。

    所以,张道也就放下心来,准备回凉州。

    可是,午间到来的楚伯钧和霍立仁,却让张道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信不愧为赵信,在昨晚之前,就已经让那名赵姓老太监,带着各种礼物印信,乔装打扮,脱离了匈奴骑兵,暗自赶向蓟县,以期得到周志的帮助,到达长安,完成和亲的出使任务。

    若是这个计划成功的话,张道也已经将於单放走了……那张道就是从完胜,一下子变成了一败涂地。不要提那些死亡在中原的匈奴骑兵,在阻止和亲这样层面的东西面前,那些人的生命,并不能让张道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慰藉。

    幸好,赵老太监在即将到达蓟县的时候,找了当地的官员,希望通过当地衙门告知周志。却不料,消息最先传给了已经奉霍去病之命,来幽州接应张道的霍立仁和楚伯钧两人那里。也多亏了霍老将军特意交代给霍立仁的暗线,他们才能赶在周志前面,截下了赵老太监几人。

    阴差阳错,阴错阳差,总之,张道的运气还算不错!

    “赵老先生,我不明白,你既然是中原送过去的人,陪嫁南宫公主。想来,南宫公主待你不薄,你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为何要死心塌地帮匈奴人呢?”

    “我匈奴大草原辽阔无边,军臣大单于是不世出的英主,大匈奴……”

    “打住打住,这些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咱们说点实在的,好吧!你已经落在我手中,还是要为自己留些体面啊!”

    “哼!汉廷皇帝居然将我送到那不毛之地,我就要让中原鸡犬不宁!”

    “唉!何必呢,何苦呢……皇帝行事,和百姓何干!”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

第218章 春秋大梦(大结局)() 
晃眼间,从幽州归来已经五年了!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张道不得不感慨时光的飞逝。若是仔细算来,张道的灵魂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八年了!

    前三年因为张道年龄还小,所以,多是在学堂里读一些经典,听一些典故,练一些武艺。但是,自打五年之前,张道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三个年头,他和张辽几人一起去了幽州,截击了匈奴的和亲使团之后,他的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

    今年,他十七岁。

    今天,他成婚。

    新娘,自然就是欧连城和西域月氏国公主的孙女,欧若曦!

    但是,新婚之日,张道却要出征!

    因为,张无波死了,死于朝廷奸臣阴谋之手。

    整个张家,乃至整个凉州,都十分悲愤。

    所以,张道今日要出征。

    目标不是长安,而是匈奴王庭大帐!

    看着身穿大红喜袍,头着凤冠霞帔的欧若曦,张道只有歉意,但是,却没有悔意。

    因为,他们这一次出征所具有的悲愤以及正义性,都是爷爷张无波用生命换来的。

    是的,张道坚信,即便是在长安,张无波若是想要保命,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难度的。更何况,三年前那个皇帝以加封的名义征召张无波入朝的时候,张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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