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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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长公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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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更暖些,空气中有杏花的香味,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儿,李钰看着碧蓝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上官默蹙眉问。

    “小鸟多自由啊!”李钰无奈的感慨。

    “行了,其实你的脚不算太严重,过两天就能自由自在的跑了。”云启淡淡的瞥了李钰一眼,“不用在这里春恨秋悲的。”

    “好了也出不去啊。说什么男女有别,哼。”李钰扁了扁嘴巴。

    原来是抱怨她爹呢。云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直灰色的鸽子扑棱棱飞过来,落在云启身边的一块玲珑石上。云启伸手捉过它,从它的脚上拿下一个小巧的竹管儿,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绢条。

    看罢后,云启微微一笑,说道:“京都的事情成了。”

    “那我们可以下一步的行动了?”李钰有兴奋起来。

    上官默看了李钰一眼,说道:“你这个样子还是好生休息的好。”

    “……”李钰不满的给了上官默一个白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人给打断。

    “给王爷请安。”杨心怡带着初夏不请自来,朝着云启微微福了一福之后,微笑着说道:“我们来看钰儿妹妹,不知妹妹的脚伤好些了没有?”

    李钰本不想计较什么,无奈杨心怡嘴里虽然说着李钰,但杨心怡的目光却一直看着云启。那眼神简直不要太直白。

    云启似乎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微侧开些身子避开了杨心怡的目光。

    李钰见状心里一阵不痛快,偏生她的性子就是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的,于是冷笑一声问道:“杨姐姐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王爷的?难道是怕昨天王爷把我抱回来累着了,所以杨姐姐你心疼了,特地过来探望探望?”

    “你!你瞎说什么呢?!”杨心怡瞪了李钰一眼,又看了一眼云启,忽然计上心头于是也冷笑了,“你说我就说我,怎么连王爷一起讽刺?这小小的县衙,从后面到这里也不过百十步而已,你能有多重?岂会让王爷累着?”

    杨心怡的本意是反驳李钰赞扬东陵王,只是她不知道昨日云启把李钰抱回来后的确累得出了一身薄汗,加上一夜未睡,双臂至今还有点酸痛。在她说到一半儿的时候,云启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只是他侧身看着黛色瓦当上的鸽子,杨心怡根本没看见。

    同时,上官默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居然是云启把人从后面的花园子抱回来的?!明明是阳春二月天,此时的气氛却宛若倒回了寒冬腊月。

    李钰当然也没看见云启和上官默变脸,但她却知道因为这几句话云启肯定厌恶杨心怡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说成弱不禁风?尊严还要不要了?!

    于是李大姑娘心里暗爽,脸上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补刀:“我最近可是长胖了好多啊!”

    杨心怡毕竟不够了解云启,也没来得及悉心琢磨李钰这句话的用意,还趁机摆出了姐姐的款儿来,嘴角带着几分嘲讽:“长胖了还去爬树?李妹妹你以后可真的要乖巧些才好,你看看你受伤了不但自己受罪,还叫大家一起为你担心。”

    李钰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上官默打断:“好了!杨姑娘刚经历丧亲之痛,又死里逃生,正应该好生将养,还是请回去休息吧。钰,你出来的也够久了!回去休息。”

    杨心怡全家惨死是她莫大的伤痛,按道理这种时候她的确不该四处走动而应该给父母家人设立灵位,跪在灵前每日烧纸祈祷悲伤哀悼。

    但也正是怕她太过伤心,且本身她也是死里逃生,身上虽然没有多重的伤,但被受惊的马车颠簸也够她受的。所以李闯说杨家的丧事等他们报了仇再好生操办,让杨心怡这几日先养好身子要紧。

    京都城下的那场惨事大家出于悲痛的心情极少再说起,一个个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复仇的忙碌中去。可上官默此时却平静的说出来,说他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

    被戳到了痛处,杨心怡愤怒的目光扫过来,眼里的怒火似是要吧上官默烧成灰烬。只是上官默毫不示弱的看过去,目光冷若冰霜,神色宛如冰雕纹丝不动。

    片刻后,杨心怡边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撇开目光不敢再跟上官默对视。而上官默在看得杨心怡撇开目光之后,转手从西月那里扶过李钰,半拉半搀的搓着她扬长而去。

    云启这才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杨心怡,半晌才道:“本王自幼体弱多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呃,这……”杨心怡错愕之后忙抬头想要解释,却只看见云启翩然而去的身影。那个温婉的丫鬟悲悯的睨了她一眼,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去。

    “这……这都是什么啊!”等众人都离开之后,杨心怡又羞又愤,一甩手里的帕子转身去石凳上坐下。

    初夏赶紧的劝道:“姑娘不要生气,奴婢听说你上官少爷秉性怪异,因为自持才高,极少把人放在眼里,在老爷面前也难免放肆。姑娘就不要跟这种人计较了。”

    “哼,他是什么人?据说是李钰从外边带回来的野孩子?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冷嘲热讽的?!”人都走了,杨心怡的底气又上来了。

    “据说那个燕大侠很器重他,还有,钰姑娘也跟他关系铁,所以他才敢对姑娘无理。不过姑娘放心,李老爷对姑娘视若己出,绝不会委屈了姑娘,回头咱们去李老爷跟前告他一状!”

    杨心怡冷声哼了一下对初夏的话不置可否,生气的说道:“这会儿一个一个的都冲着我来了!难道一切的错处都是我的?若是爹爹还在的话,我又何必受这些窝囊气……”说着,杨姑娘又开始抹眼泪。

    初夏忙轻言软语的劝着:“姑娘别伤心了,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看见姑娘这样也必然是高兴的。姑娘是杨家唯一的骨血了,要坚强一些,不但要为老爷夫人和少爷报仇,还要继承杨家的家业呢。”

    提到杨家的家业,杨心怡也顾不上哭了,只哀声叹道:“我杨家一百多间商号,上到京都,下到各府各县都有我们的生意,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可万千家资总是有的。如今父兄出事,那些人虎视眈眈,而我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又该如何是好呢?”

    “姑娘别这样说,不是还有李老爷么!咱们老爷跟李老爷是至交,这会子他不会撒手不管的。”

    “至交又怎么样?你刚才说李世叔对我视若己出,可‘视若己出’也不是‘己出’,一个‘若’字就把事情说透了!我这种外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骨肉至亲?所谓人走茶凉血浓于水,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自然还是偏向自己的女儿。而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也只得任人欺凌罢了!”

    初夏听了这话也长叹一声红了眼圈儿,哽咽着劝道:“姑娘,你不是一个人。初夏会帮你的。”

    杨心怡怔了怔,忽然握住初夏的手,叹道:“是啊,我还有你呢!好姐姐,你现在是李世叔的枕边人,他待你也不错。只要你愿意在世叔面前替我说话,他必然会全力为我打点。而我从此以后就是姐姐你的娘家人,我们互帮互助,让姐姐足以在李家站稳了地位,不受他夫人的闲气,姐姐说可好?”

    “这可不敢当,姑娘是主子,奴婢只是奴婢……”初夏显然被杨心怡说动了心,只是一时不好意思高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主子奴婢的。来来,我们就此结拜,从此后愿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杨心怡拉着初夏起身,面向南齐齐的跪下去。两个人对着天拜了三拜,算是结成了姐妹。

    第二天夜里,杨肃臣率军登陆,一万人分成先锋部队、中路军和右路军三队分别进驻冀州,冀州南面的豫州以及北面的息烽口。

    而此时的京城则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而为下而人心惶惶,连皇宫里的小皇帝不知从哪里听说鞑子要杀进竟成了,吓得不顾宫人的哄劝跑去陈太后宫里,哭着要跟母后一起睡。

    陈太后没办法,只得把小皇帝搂在怀里耐着性子哄,无奈小皇帝就是不相信,一个劲儿的哭,说要赶紧的收拾东西去西京避难。

    陈太后见哄劝无效,立刻拉长了脸,怒声呵斥:“看看像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一国之主呢!这会儿就想着卷包袱逃跑了?!你走了,那皇位可就是别人的了!”

    “我不要皇位了!皇位有什么用?鞑子打过来,先杀皇帝的……呜呜……母后,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小皇帝铺在陈太后怀里扭来扭去,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抹在太后娘娘华丽的衣襟上。

    “给我闭嘴!”二十来岁的陈太后不耐烦的把怀里的儿子推出去,“你若是不当皇帝,母后就不要你了!把你关进冷宫里去跟老鼠和乌鸦做伴儿!”

    “呜哇……”小皇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太后的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服侍皇上的人呢?都死了吗!”陈太后揉了揉眉心问殿外的人。

    “奴婢该死,求太后开恩!”门口呼啦啦跪倒了十几个。

    陈太后冷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之后才长袖一挥,冷冷的喝道:“服侍皇上回紫宸殿,再有此事,尔等的脑袋就别要了!”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众人磕了个头之后,为首的乳母忙起身上前把小皇帝抱起来给陈太后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景安殿里终于安静下来,陈太后沉默了半晌,方问旁边的女官:“今晚崇华殿里是哪位阁老当值?”

    “回太后,是陈阁老。”

    陈太后生气的派了一下凤椅的扶手,喝道:“去,找个人去崇华殿,就说我的话,麻烦阁老去查一查是谁在造谣生事,把风都吹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女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了个太监去崇华殿传话。

    而此时的崇华殿里,内阁首辅陈孝耘也正在为此事而大发脾气,听了陈太后派来的人说小皇上去太后那里哭闹着要逃跑的事情之后更家生气,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放怒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问:“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生事?!为什么那些乡野流言居然传到了宫里来?!”

    旁边身穿绯色官服的一品内阁阁老李凌昌拱了拱手,叹道:“据锦林卫那边的消息,说今天有个可疑的人从梁王府的后门出来,据描述,此人跟东陵王的近身护卫关山极为相似。”

    陈孝耘恨恨的问道:“如此说来梁王有可能跟逃逸的东陵王勾连起来了?”

    “老师,梁王本来就因为皇位继承人的事情跟老师不对付,东陵王则因为先帝驾崩以及先帝爷登基时的那件事情而对咱们怀恨在心。此时他和东陵王里应外合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带着杨肃臣以及那一万叛军占了通州……,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有冀州的事情,很明显,他们里应外合,这是要清君侧啊!老师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陈孝耘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说中茶盏重重的往案几上一拍,咬牙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传皇上的口谕,梁王蛊惑人心,恫吓皇上,暗通北胡汝真,与虎谋皮,图谋皇位,令锦鳞卫速速将其拘捕!”

    “是。”李凌昌拱手应了一声,又问:“老师,梁王的舅舅是刑部侍郎,刑部的大牢怕是关不住他……”

    陈孝耘大手一挥:“锦鳞卫办案岂有刑部插手的份儿?!直接关到镇抚司去!”

    “是!”李凌昌应声而去,身为阁老,带着锦鳞卫去抓一个王爷,那也是很威风的事情。

第61章计划生变() 
看着李凌昌出去之后,陈孝耘放招手交过陈太后宫里的太监,问道:“太后还有别的话么?”

    “回阁老,太后娘娘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万岁爷十分的不满意,说若是万岁爷再闹,就把他关进冷宫里去跟老鼠和乌鸦作伴儿……万岁爷吓的都哭不出来了呢。这事儿还得您老人家操心哪。”太监对陈孝耘低眉顺眼,极尽奉承。

    陈孝耘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太后那里复命,说我会尽快处理好此事,让她不要过于忧心。”

    “有阁老在,太后娘娘必然会安枕无忧的,您老人家忙着,奴才先告退了。”

    陈孝耘看着陈太后宫里的太监退了出去之后,转身缓缓踱步到窗口前,推开窗子吹着寒凉的夜风,默默地琢磨着等梁王被抓进镇抚司之后他要怎么去找太皇太后说辞,然后怎么审讯梁王,以及如何评定皇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真是头疼啊!陈阁老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奈的抬手揉着太阳穴。身为一个资深政客,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失控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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