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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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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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将军、萧大人,末将心已乱,恐难再议军事,且容末将暂且告退,明日一早自当前来听令行事。”

    裴家父子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那可是会影响到齐郡军后续发展计划之展开的,若是可能的话,张君武宁愿自家父亲的遗骸兀自陷在贼手,也不愿欠这么个人情的,奈何事已至此,他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强打精神地出言请辞了一句道。

    “张将军还请节哀,一切终归须得以国事为重。”

    张君武要去葬父,此乃人之大事,萧怀静自是不好强拦,可在言语间,却是有意提点了张君武一番。

    “诺!”

    这当口上,张君武的心正乱得很,哪有心去思忖勾心斗角的屁事,恭谨应诺之余,领着罗士信等一干齐郡军将领便就此走了人

第十八章堂堂之阵(一)() 
“少将军,今日瓦岗乱贼既败,为提振士气故,明日必将精锐尽出,与战,恐有不利,窃以为若能不战,还是稳守为妥,且待月余后敌必疲矣,大可趁势一战破敌。”

    今日虽是官军小胜了一场,然则对明日的战事,秦琼显然不甚看好,抽了个空档,将张君武请到了一旁,直截了当地便将心中之所虑道了出来。

    “叔宝兄所言甚是,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明日前来邀战者,必是徐世勣无疑,此人年岁虽不大,然,用兵谨慎,实劲敌也,论及武略之能,天下间能胜得其者,不多矣,我军正面迎敌,最多不过小胜耳,稍有闪失,反恐遭其算计,错非不得已,小弟也自不愿与之硬碰,奈何形势所迫,却恐此战难有避免之可能。”

    尽管一直在忙着张罗自家老父的身后事宜,可张君武却并未因此忘了战事,对于秦琼之所虑,张君武其实早就已通盘考虑过了的,之所以不说,不过是担心军心士气受影响罢了,而今,秦琼既是已看出了潜藏之危机,张君武也自不会藏着掖着,脸色微苦地便给出了个判断。

    “哦?秦某愚钝,还请少将军赐教则个。”

    一听张君武这般说法,秦琼原本就凝重的脸色自不免便更紧绷了几分。

    “叔宝兄明鉴,从裴将军的心思来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声如雷哉,其防我之心浓矣,虽不好明面上打压,然,借瓦岗乱贼之手为之却是无妨,再,萧御史不通军事,一味只想尽快平乱,断不会阻拦裴将军着我部出战之举,故,此一战恐是难免,另,我部整编虽暂告一个段落,若要想再现我部昔日之荣光,也须得以一场硬战振奋军心士气,从此一条来说,我部也急需以战代训,还有便是朝廷旨意迟迟未下,我部也须得以一场胜绩来正名,综述而论,明日一战怕是避无可避了。”

    秦琼乃智勇双全之人,属齐郡军不可或缺之班底,他既是有所疑虑,张君武自是不吝耐心,不厌其烦地将明日一早势不可免的道理细细地解析了一番。

    “原来如此,少将军放心,明日一战,末将便是拼得一死,也要求得一胜!”

    这些日子以来,眼见着张君武为重振齐郡军呕心沥血,秦琼本就有着彻底归心之意思,只是私下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张君武年少气盛,难以掌握全局,可此际一见张君武所谋之深远在自己之上,大局观更是了得无比,心悦诚服之下,表起态来,自也就浑然出自真心了的。

    “叔宝兄之能,小弟素来是信得过的,然,明日一战只需小胜即可,小弟已有所算计,取胜不难,叔宝兄只管放心,切莫太过拼命,我齐郡军要重振,实缺叔宝兄不得。”

    这一听秦琼在言语间以末将自居,明摆着便是彻底归心了的,张君武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开去,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诚恳万分地叮咛了秦琼一番了事

    “邴元真,尔可知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秦琼与张君武之间的密议,却说汜水河东岸的瓦岗军中军大帐中,李密高坐在文案后头,眼神凌厉地死盯着单膝跪在帐中的邴元真,猛然一拍文案,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大帅息怒,末将一时疏忽,以致遭官军之算计,死罪,死罪。”

    邴元真觉得自己跟李密实在是有些犯冲,本来么,身为瓦岗军元老,手下拥兵数万,又有着阵斩张须陀之战功,正该是意气奋发之时,可自打领了李密之令去围剿齐郡军残部时起,就一直不顺得很,两战两败不说,更令人难堪的是每战都是以多打少还遭败绩,除了因与小人犯冲以致运气太背之外,邴元真实在是找不出第二种解释了,问题是这等想法心中想想可以,他又哪敢在这等遭问责之际说将出来的,也就只能是自认晦气了事。

    “尔既知罪便好,来啊,将这厮拖下去,斩!”

    李密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在刚投入瓦岗寨之际,可是没少受邴元真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之闲气,往昔是不好拿这厮开刀,而今么,有了把柄在手,李密可就不打算跟其客气了,一声令下,竟是要将邴元真问斩当场了。

    “冤枉啊,末将冤枉啊,末将奉命诱敌,奈何官军狡诈,不肯过河,实非末将之过啊,末将冤枉啊”

    一听要砍自己的头,邴元真登时便急红了眼,一边狂乱地挣扎着,不让帐前武士轻易地将自己架出帐去,一边高声地喊冤不止。

    “冤枉?本帅令尔诈败,尔倒好,居然真败了,不仅如此,就连张须陀之首级也丢了,如此无能之辈,要来何用,推下去,砍了!”

    李密似乎是铁了心要拿邴元真来立威了,根本不因其哭喊得凄厉而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拍文案,已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邴元真的几条大罪。

    “大帅且慢。”

    自打设计取了黎阳仓,又设谋坑杀了张须陀这个大隋战神,李密在瓦岗寨军中的地位已然高涨到了仅次于翟让之地步,他既是发了怒,帐下诸将还真都不敢轻易出头为邴元真说情的,唯有徐世勣却是无太多的顾忌,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

    “懋功可有甚要说的么?”

    徐世勣年岁虽不大,可在瓦岗军中的地位却是极高,又是大军之副帅,他既是出了面,李密就算再不情愿,也自不好不给这么个面子。

    “末将以为邴将军此战虽有指挥不当之过,然,忠心却是无二,念其多年之武勋,还请大帅从轻发落。”

    徐世勣与邴元真之间有旧交,往来颇密,又都属翟让之心腹亲信,自是不愿见到邴元真就这么耻辱地被斩杀当场,这便言语恳切地出言为其求情了一番。

    “我军初战受挫,士气大受影响,怕不是一个指挥不当所能解释得过去的罢?”

    李密虽是给了徐世勣面子,并未再严令拿人,可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邴元真一马。

    “大帅明鉴,那裴仁基父子皆骁勇善战之人,更兼有齐郡军少将军张君武那等智谋之将为辅,实非等闲可比,末将不才,愿勉力一试,还请大帅恩准。”

    徐世勣乃智勇双全之人,只一听,便知李密这等言语的目的何在,无非是要让他徐某人自请出战罢了,对此,徐世勣虽有些不满李密这等下作的挤兑之手段,可也不曾有所表露,仅仅只是面色凝重地自请了一句道。

    “好,本帅给你一万精锐,明日一早,与敌战于关前,若能大胜,当记首功!”

    李密等的显然就是徐世勣这么个表态,这不,徐世勣的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有些个迫不及待地拍板定了调

第十九章堂堂之阵(二)() 
“呜,呜呜,呜呜”

    辰时正牌,冬日方才刚在远山的山尖处冒出个头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乍然而响,瞬间便将清晨的宁静彻底敲成了碎片,原本一派死寂的瓦岗军大营猛然沸腾了起来,口令声此起彼伏地暴响不已间,两扇营门轰然洞开,一队队披甲武士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大营中迤逦而出,踏着晨曦向虎牢关逼去,隆隆的脚步声中,杀气蒸腾而起,直冲九霄云外。

    “打开城门!”

    面对着瓦岗大军的强势出击,城中的隋军给出了最强硬的回答,这不,随着裴仁基一声令下,高悬着的吊桥猛然落下,与此同时,口令声响中,两扇紧闭着的城门缓缓开启,一身白袍银甲的张君武一马当先地率部行出了城门洞,八千齐郡子弟兵紧随其后。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率军出了关城之后,张君武并未太过向前,一行到离城墙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立马一扬手,高声下了将令,自有紧随在侧的传令兵用号角将命令下达到了各部,旋即便见原本纵队行进的齐郡军两面一散开,飞快地摆出了个标准的一字长蛇阵——张君武自率八百骑兵、两千步军为中军,右翼主将秦琼,所部为两千五百步军、三百骑兵,左翼主将牛进达,统领两千余步军、四百骑兵,总兵力八千一百余人马。

    “全军止步,列阵!”

    齐郡军虽是后出动,可毕竟离城近,列阵的速度又快,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阵型已是巍然森严,一见及此,徐世勣也自不敢大意了去,在离齐郡军阵列还有两百五十余步的距离上,便即勒住了军伍,摆出的同样是标准的一字长蛇阵,其中徐世勣自率两千五百步军、九百骑兵为中军,左翼主将张善相,所部为两千八百步军、四百骑兵,右翼主将王伯当,所部兵力为三千步军、四百骑兵,总兵力为一万之众。

    两军所布的阵型乍一看,似乎有着雷同之感,可实际上么,区别却是不小——齐郡军一方,除了中军是以弓弩手压住阵脚之外,左右两翼皆是骑军在前、步军在后的攻击阵型,而反观兵力较多的瓦岗军一方则采取了守势,三路大军皆是弓弩手在前、盾刀手在后,而骑军则尽皆在阵后,摆出的就是一副防守反击之架势。

    “程咬金在此,张家小儿,可敢前来一战!”

    双方列阵的速度都很快,有趣的是无论是列出了攻击阵型的隋军,还是摆出了副防守反击架势的瓦岗军,似乎都不打算轻动,两支大军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一炷香之后,徐世勣显是不打算再多等了,招手将程咬金叫到了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旋即便见程咬金跃马横枪地冲出了中军,一边耀武扬威地在两军阵中来回驰骋着,一边厉声咆哮着,指名道姓要跟张君武来上一场单挑。

    “士信,去,将这厮生擒了来,勿伤其命!”

    程咬金刚投入瓦岗军没多久,勇名尚不甚显,知道其者,并不甚多,可张君武却知晓此人非等闲之辈,可要说怕了其么,那也不致于,要知道当初张君武方才刚从怪梦中转醒时,便曾与程咬金大战过一回,那时便不曾落败,更别说如今力量大增之下,自忖应是能胜得过对方一筹,然则身为主帅,张君武却并不打算亲自出马,随口便将任务交给了跟在身后的罗士信。

    “诺!”

    罗士信就是一单纯的突将,昔日在张须陀帐下,可是没少干这等单挑对方勇将的勾当,早习惯了这等把戏,对张君武的命令,自是不会有甚异议,高声应诺之余,便已持枪在手,策马如飞般地冲出了中军本阵。

    “擂鼓助威!”

    单挑决胜虽不是战役胜负的决定手,可无疑会对军心士气有着极大的影响,此一条,张君武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不,罗士信方才冲将出去,他便已是扬手下了道将令。

    “咚、咚、咚”

    随着张君武的命令下达,中军处两只架在马车上的大鼓顿时便暴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隋军将士们也自扯着喉咙放声呐喊助威不已,一时间,“必胜”之声响彻云霄。

    “小贼,找死!”

    罗士信、罗鼻子的凶名实在是太过卓著了些,一见是其杀了来,程咬金哪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一踢马腹,一边紧着冲了起来,一边咆哮如雷地嘶吼着。

    “傻大个,看打!”

    罗士信从军虽只两年余,可阵斩过的勇将早不知有多少了,又哪会在意程咬金的狂野咆哮,但见其不屑地撇嘴断喝了一嗓子,双臂连振间,手中的长马槊便已有若蛟龙般地刺了出去,一出手便是一招三连击,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重。

    “铛、铛、铛!”

    程咬金的力量以及武艺都比原本的瓦岗军第一勇将单雄信要强上一些,可强得也有限,比之罗士信这等妖孽般的家伙,却还是差了一大截,尽管运枪如飞地连挡了罗士信三枪,看似很轻松,可实际上么,虎口早已被震得全麻了,几无感觉。

    “小贼,也吃俺一枪!”

    领教过了罗士信的怪力之后,程咬金可就不敢再跟罗士信硬碰硬了,一个打马盘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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