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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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凤谋江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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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能在外面驻留,那他又能躲到哪里去,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再一想,他也只能躲在皇宫里了。”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郝连城深猝然一笑。“懂我者,靖榕。”

    不,并非靖榕懂他,懂他的人,是陆廉贞。

    那两名要杀死郝连城深的人靖榕见过——乃是鸠阁中司暗杀的杀手,鸠阁杀手百人,皆以数字代号,接任务之时,陆廉贞都会在一个册子上写上对方的编号,而四年前,这两人的编号正是陆靖榕拿着笔一笔一划写上去的——鸠阁杀手大多面目平凡,让人一看便忘。可靖榕,却有着一双过目不忘的眼。

    “你说的没错。这四年里,我一直躲在皇宫里。冷宫、御花园的假山、宫中荒废的院落……我都呆过,我只觉得只要我藏的够久,那些人就会放弃对我的追杀了,可哪知道,他们却像一条狗一样,一直咬着我不放——不过也拜他们所赐,刚刚开始我还会受一些伤,可如今,我逃的本事越来越大,连武功也精进了很多——倒是不幸中的万幸。”郝连城深自嘲地笑笑,可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

    靖榕看了他许久。

    而他亦看着靖榕。

    两人相视无言,却又仿佛有千言万语一样。

    许久之后,靖榕开口说道:“你走吧……”

    郝连城深张了张嘴,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了靖榕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貌完全记住一样……

第十五章、赶走() 
“阿成,不,郝连城深他走了……”当郝连城深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密林间的时候,文音这样对靖榕说,她一向听靖榕的话,可对靖榕为何要赶走郝连城深,她并不理解,“是因为他是胡国二皇子吗?虽是两国交战,但郝连他并未对我们有所敌意,且他好保护过我……那两个刺客本欲杀我,却死在了你和郝连手中……”

    话未说完,却被靖榕打断:“你以为,他是在救你吗?他救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似是发现自己语气激烈,说完这句话后,靖榕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两人本是为杀他而来,不过机缘巧合与我们相遇,那两名杀手看似要杀你,实则要杀的,只有他,否则凭我一介女流,如何能将那武功高强的刺客杀死?他们本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郝连身上,所以才不注意我。”靖榕此时所说,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乃陆廉贞之女,而这两个刺客自然见过她——谁人敢动陆廉贞的女儿?他们又怎能想到陆廉贞的女儿竟会在将他们杀死?

    “可是……”

    “他能保护我们一次,却难保护我们第二次……与他在一起,虽是多了一份助力,却利大于弊——他刺杀吾皇不成,胡国回不去,赤国又逃不出,下场如何,我大约也能猜到,不是被鸠阁杀手杀死,就是一直在逃亡的路上……”

    “靖榕你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听完这话,文音竟是震怒,郝连城深救过她一次,亦救过靖榕一次,他此时身上带伤,靖榕竟为了自己安慰而将郝连城深赶走。

    “狠心?”靖榕看着文音,犹带不解。郝连城深没了他们两个,亦是少了累赘,他过去可以逃脱鸠阁追杀,往后亦可,而他们两个没了郝连城深,便不用受他牵累,引来鸠阁杀手侧目。这确实是对三人都好的决定——可她却算错了人心。

    这世上便是有人愿意在一起——哪怕再苦再累。

    靖榕在心中的想法和文音说了一遍,文音虽听的明白,心情却无法平复。

    “若是有一天,我成了一个累赘,你是否也会将我丢下?”文音问靖榕,两人生死与共,亦是患难之交,可见靖榕对阿成如此,她心中亦是有些薄凉。

    听完这句话之后,靖榕却只是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说了一句:“我不过只是为了活,而已。”

    夜近。

    靖榕将篝火熄灭,盖上泥土。此时正是春时,虽暖尤寒,两人身上只是穿着一层白衣,第一晚时因宿在山洞里,所以不觉得外面有多寒冷,可此时两人露宿山林,又不敢点火,正是春风阵阵,刺骨寒意。

    文音迷迷糊糊地睡着,虽然她对自己说不要睡,可白天太累,人终究还是支持不住。迷茫间觉得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身上,那东西薄薄的,带着点体温,虽然算不上暖和,但也终究能抵挡住山风了。

    此时文音虽然睡着,可靖榕却醒着,非但醒着,脑子里那纷纷扰扰的事情还在不断地盘旋着,让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夜空中,一只怪鸟飞过,发出“桀桀”地怪叫声,这声音激地文音一个激灵,她顿时醒了——这时候她才发现,靖榕还没睡。而此时的靖榕身着单衣,而外面那件外衣,正披在自己身上。

    她红着脸将外衣披回靖榕肩膀上——白天她与靖榕大吵了一架,晚上,靖榕竟还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醒了?”靖榕见文音醒了,便轻声说道。夜凉如水,两人那轻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放的无限的大,“不再睡一会儿吗?”

    文音摇摇头,脸上越发的火辣了。

    “靖榕你还不睡吗?”文音默默地坐的离靖榕近了一些。

    靖榕摇摇头回答道:“脑子里纷纷扰扰的,乱的很。”

    文音皱了皱眉,她自然知道靖榕此时脑子很乱,她亦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遭遇了如此残酷的事情,怎能心里平静呢?只是此时心虽累,可身体却更累。

    “靖榕你在想什么?和说说吧。”文音关切道。

    靖榕在想什么?靖榕想的,是今日白天那铁面射箭人。

    郝连曾以为那射箭人是想要杀死他的刺客之一,但靖榕知道,那并不是。

    陆廉贞曾说过,那所谓易容术,若是易容之人面对的是至亲好友,是必然瞒不过的。易容之术,易的,不过是容貌,再者便是身形,更高深的便是连习惯走姿之类一起模仿。可面对至亲,却还是一样又会被识破的风险。

    两人若足够亲近,相互认出对方,依靠的不再是容貌身形,而是一种感觉。就像你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就能认出对方一样。你并未看到对方的容貌,未见到对方的身形,未认出对方走姿,只是淡淡凭几声脚步声就能认出对方一样。

    这骑在马背上的射箭人,虽是全身包裹在铠甲里,又带上了铁面具,可靖榕只消看了一眼,还是马上就认出了对方。

    那铠甲,那面具,那箭——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

    “他竟是真的要杀我。”靖榕喃喃自语道,她回想着白天那射箭人的一箭——那毫无偏差,精准无比的一箭——若是没有郝连将手挡在她面前,此时,她必已经魂归故里了。

    只是到现在,她依旧以为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这世上,靖榕最信任的人,只有他而已。

    听到了靖榕的喃喃自语,文音便关切问道:“靖榕,你在说谁?”

    靖榕摇摇头,并未回答。

    “那这射箭人到底是谁?你可有头绪,是不是也是被派出要杀死郝连的杀手之一?”文音又问。

    靖榕依旧并未出声。

    ——那射箭人并未要杀死郝连城深,他要杀死的,乃是陆靖榕本人。靖榕眼中突的留下一大滴泪来,但又很快被她擦了个干净。

    “靖榕——你……你怎么哭了……”

    “风大而已……”靖榕回答,她只流了一滴泪,便再不哭泣了。陆廉贞曾告诉过她,女人的泪,是可以作为武器的,哭的恰当好处,作用甚至强过一支军队,所以不要随意浪费自己的眼泪。

    她依旧遵循着陆廉贞曾教过她的东西——虽然那个藏在面具下,想要射杀她的人,就是陆廉贞。

第十六章、黑蛇() 
这是两人在皇家牧场的第七十二天。

    七十二天里,两人遇蛇虫鼠蚁,虎豹豺狼无数,但好在陆廉贞所授应对之法得当,两人有惊无险,虽是狼狈了一些,但好在性命并无大碍。

    只是身上白衣成墨,虽是一洗再洗,终究没办法变回原来的洁白无瑕。

    此时两人正在湖边游走。

    这湖极大,中有小岛,水有肥鱼,两人在湖边不远处找了个树洞住下,虽是雨天阴冷,但好在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湖边树丛里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靖榕一个激灵,便把文音护在身后。

    而文音,更是一脸戒备。

    若是七十二天前的文音,需会笑问一句靖榕大惊小怪,可七十二天后的文音,却是在血与痛的洗礼下,把自己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为活着而战的“野人”。

    若是此时她再见郝连城深,必不会再嘲笑他了。

    只是在七十二天前,靖榕将郝连城深赶走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他们过去见到的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将靖榕带回家的少年,只是他们两个共同做的一个梦而已。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重了,而两人的心也越发的紧了。可当那事物从树丛里钻出来的时候,两人却呼出一口气,大笑出声——没想到,竟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

    “这几日总是绷着心肠,弄的人真累。”那小兔子见到他们竟然也不躲,只是颤抖着耳朵……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不知为何,靖榕心如燥鼓,久不能静,“这么呆在这林子已经两月有余了,可除了野兽,却什么都没见过……”

    文音疑惑道:“这里是猎场,见到野兽,不也正常吗?”

    靖榕摇摇头,回答道:“见到野兽自是正常,只是除了野兽,我们还见过什么?安福将百来个秀女赶到这林子里,我们除却开头那几日,可见过一个?连那开头几日见的两位秀女,还是那些要杀死郝连的刺客所设下的诱饵而已……”

    话语未落,一支利箭将那白兔生生钉在地上,马鸣声起,马背之上射箭之人,全身戎装,头戴面具,正是那两月之前所遇射箭人。

    而这一次,靖榕不在迟疑,带着文音一跃入水。

    靖榕在陆廉贞教导下,自是如水中游鱼,只是苦了文音,她虽受过靖榕教导,却还终归不太熟悉……

    而那铁面人,却将箭指向湖心水面。

    “真是愚蠢之极。”铁面人心想。

    原来靖榕与文音两人身穿白衣,而那水面又不算混沌,两人入水,自是有一片白色浮在水面上,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利箭如梭,一下射向水中白影,溅起一道水花。那射箭人又连射三箭,渐渐的,水面上浮起了一片白,又浮起了一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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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榕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文音费力地爬上了岸,两人在水底憋气许久,连靖榕都已经支持不住,更何况文音。

    此时两人身着单衣,好在此时正是六月中旬,天气渐暖,才不至于受冷。

    ——两人跳下湖后,靖榕迅速将自己与文音的外衣脱下,绑上石头,而两人则是金蝉脱壳,沿着反方向游泳。

    这片湖沿着一条河道,等将文音拖上陆地,靖榕已经累地说不出一句话了。

    可她虽是累极,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

    “不是他,不是他!”靖榕在心中难以抑制地狂喜着,虽是骑着一样的马,穿着一样的戎装,带着一样的面具,但果然不是他!那一次,也必然是我看错了,他,他怎么会想杀我呢?

    原来今日想要杀他们的射箭人,比陆廉贞矮了三分,消瘦了三分,连射箭的姿势都与陆廉贞有细微的差别——靖榕只看了一眼,便断定了那个人,不是陆廉贞。

    她亦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两月之前想要射杀自己,导致郝连受伤的人,亦非陆廉贞,只是自己认错了而已。

    陆靖榕略微休息了一会儿,见文音还不醒,便锤了两下她的胸口。文音呕出几口水后,终于是醒了。

    “我是死了吗?”迷迷糊糊间,文音问着。

    而问出这样一句,靖榕便是知道她没事了,便回答道:“是死了……但又活了过来。”

    将那射箭人之事七七八八的和文音说了一遍后,文音无奈说道:“怪不得那兔子见了我们不跑,原来是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见靖榕不说话,文音又说:“只是可怜了我们那才住了几月的家就这么没了。”

    文音说的那“家”,就是他们所住的树洞,那树洞不大,两人只有蜷缩着才能睡下,还无法伸展四肢,往往早上一起都是腰酸背痛的,但胜在隐蔽,只要用枯枝将洞口一挡,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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