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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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凤谋江山-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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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面也用泥土堆起来一个火盆。虽然说是火盆,可是却是简陋,只是烧起碳来还算是暖,而接下来的冬天也终于不用再瑟瑟发抖地过了。

    再接下来便是吃穿住行的重头戏了。露天的灶台,若是一遇到下雨下雪便不能用了,靖榕自醒后第一件事情,想的便是为在灶台上搭一个棚子——人要活下去,吃是最重要的,穿住行再是简陋也是不会死人的,可饥饿,却是如斯可怕的东西。

    靖榕的身世,让她无法克制地害怕着这样东西——她是如此害怕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害怕的胃里蠕动着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东西的感觉,她甚至害怕肚子里传来的关于饥饿的叫声……虽然这些她都可以忍住,但她却终究还是怕的。

    她可以骗过自己,却骗不过别人。

    ——陆廉贞是一个毫无缺陷的人,他太过铁石心肠,太过完美,太过没有瑕疵,所以他才强大无比,所以他才被别人当做妖怪一样的存在。

    因为他没有缺点……

    人才有缺点。

    所以靖榕才是人。因为靖榕有怕的东西,人一旦有怕的东西,那才算是一个人。

    她怕饿,她也怕秦萧饿,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搭了个棚子。从水渠里面运来的木材都是大大小小的,要从里面选出几根笔直又粗细高低差不多的木材实在是太难了。

    好在几日之后,水渠外飘来了一些竹子,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竹子是新砍下来的,上面的竹叶还是青翠欲滴的,长的也是极其笔直——如此好的竹子,竟是被砍了下来,真是可惜。

    靖榕看着那些竹子好一会儿,没说话。

    秦萧如今算是适应了靖榕的存在,将对方当做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常常坐在屋檐底下倾听着靖榕活动的声音,仿佛在感受着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一样。

    猛地一瞬间没听到靖榕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着。

    他迟疑地开口问道:“靖榕,你可还在?”

    靖榕自然是在的,她又不是鸟,哪怕她是鸟,如今也是插翅难飞的——院子很高,可上空却从未有一只飞鸟飞过——靖榕知道,可能是秦筝下了命令,不让一只飞鸟接近。

    若是飞鸟接近了,带走了秦萧消息,难免会有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发难,秦筝如今根基不稳,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此事发生的。

    “我在。”靖榕只是说了这样两个字,秦萧的心才是慢慢稳了下来。

    靖榕抚摸着竹子的身体,上面的刀痕犹在,因是下刀利落,所以切面极其干净,再将这竹子上面的叶子去个干净,选出四支粗细长短相当的,便可搭建成一个大约框架了。

    ——算是运气极好,解了燃眉之急。

    花了半天时间将竹子深深埋进土里,再是将往日里堆在一旁的油纸包收集起来。虽是名字里面带了一个纸字,可材料却是比布还坚韧。宫中的用料一向是极佳的,秦筝也不亏待秦萧,所以这油纸包也是极好的。

    将几个较大的油纸包压平、晒干,再拼接起来,再是以针线细细缝起来,便是成了一大快可以挡风遮雨的料子,再将这料子紧紧扎在四根竹子之上,便是搭成了一个简易竹棚,为防止下雨,雨水积在油纸中心,靖榕特意将油纸扎的微微有些倾斜,这样下雨的时候,雨水便会顺着留下来,不容易积水。

    待到这一切做完,也已经是傍晚了。

    秦萧听到靖榕的事情告一段落,便是默默站了起来,微微移动着自己手中的竹杖移动到靖榕身边,问道:“今日里做了什么?”

    靖榕指引着秦萧的手,轻轻摸着竹竿,他将四根竹竿摸了个便,靖榕又对他说:“这上面还有一块用油纸做的布,只是系的太高了,你摸不到……”

    秦萧却是不甚在意,他将手抬的很高,微微动着手指……她的动作很轻,仿佛真的能摸到靖榕今日所做的东西一样。

    “真好……”突然,秦萧说了这样一句。

    靖榕听完,默默地下了一笑,回答道:“是啊,真好……”

第两百五十章、所托() 
院子里面,如今倒是越发有了一些“家”该有的模样。

    靖榕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必然是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因为不知道会在这里呆的有多长时间——可能是一一月、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她才如此用心的去将这个院子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其实人的一辈子所谓的家,也不过是这个模样,一间可以容身,自己觉得不小的屋子,一个种着蔬果的院子,还有屋子里面住着一双人,最后一双人变成三个人……或是四个人……

    虽然这里复合了靖榕对“家”的很多想象,只是少了一样。

    ——自由。

    ——若是没有自由,家还能算家吗?

    这里乃是一个看起来像家的囚笼而已。

    可是靖榕仍旧是如此认真的生活着——随遇而安,乃是陆廉贞教会他的另一件事情。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以惊讶,恐慌来做面对那个境地的第一个表情。因为这些心情是最没用的东西,非但不能帮助一分一毫,甚至会将你原有的理性全部消磨光。

    而秦萧,也终于是被靖榕影响到了。

    ——他虽然故作镇定,可心里终究算是惴惴不安的。一个被贬的皇子,如今被囚禁起来,就仿佛笼子里的鸟,瓮中的鳖一样,只要秦筝动动手,他的性命便会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永远地陨落下去。

    他心里的恐慌,乃是所有人都会得到的情绪,只是他身为皇族中人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加大气一些,可却也不可能做到不怕——更何况,他如今瞎了。

    ——而这眼睛,乃是被他至亲至爱之人封上的。

    如今他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靖榕与他相处几日,从未说过一句鼓励的话,也从未说过什么让他放宽心之类的话——她只是将秦萧当做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的,不爱说话,不爱动弹的男子。她将那本来如死水一般的生活过的精彩起来。

    而本来在那一滩死水里的秦萧,又如何能够不动容呢?

    若是那时候,靖榕只是一味地鼓励对方、要对方坚强起来,不要伤心,想来此时秦萧早已经与靖榕决裂了。会是被鼓励,会是被安慰,乃是因为觉得对方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可秦萧却从不认为自己可怜。(这里作者插一句,反正我认为他挺可怜的。不过秦萧自尊心很强而已。就这样。)

    而且,靖榕做的饭菜,很好吃。

    男人的心,总是和胃有一点联系的。他们会因为喝酒而丧失理智,可喝酒的时候,却总是喜欢配一小碟花生米。

    所谓米饭,在秦萧心中,不过是一个米饭应该有的样子。

    可在靖榕的手中,却变成了粥,成了饭团,成了炒饭,成了泡饭,成了米糕……非但成了各色主食,甚至成了点心。

    这倒并非陆廉贞要求,只是因为靖榕喜欢而已。

    大约每一个怕饿的人,都会准备很多食物戴在身边,可对食物的味道也并非不会挑剔,靖榕怕饿,但同样也有一张易于挑剔的嘴,只是她的挑剔却磨练了她的厨艺——并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好的运气,遇到一个会为你一直煮饭的人,倒不如自己先学会这门手艺,便是走到哪里,都不怕了。

    且她又是个聪明人,喜欢举一反三,又会创新,所以做出来的菜总是别具一格的。

    所以此处哪怕只有普通青菜加上一些肉干,倒也可以几日都吃不一样的东西。只是靖榕还是依旧十分节省。

    ——太后给的米和肉干并不苛刻,只是怕有一日秦筝突然下了什么命令若是断了两人的粮食,他们也可以支撑一些日子。这个算是未雨绸缪,对秦筝这个人,靖榕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些陆廉贞的影子,如此聪明,又有一些反复,且如此善于伪装……

    这样的人竟是登上了帝位,也不知道是大赤的幸,还是不幸。

    只是此时不算是想这个的好时机。

    他们如今困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以便日后逃出去的时候有了体力,这才是大事。

    至于计划……

    就看这皇宫之中有什么破绽了。

    靖榕将锅里面的青菜肉丝炒饭搬了出来。因是肉干,虽是便于保存,可鲜味却是缺失了,又有些硬,不易下嘴。靖榕先是将肉干用盐水煮熟,煮软煮出香味来,再是将肉干捞出,切成细段,再制成青菜肉丝炒饭。至于这煮了肉的水,再加一点点青菜,便是一碗鲜味十足的青菜汤了。

    “好香。”秦萧闻着那味道,如此赞叹道。

    他算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了,可他却从未闻到过如此香的饭菜香气。

    靖榕嘴角才算是有了一些笑意。

    秦萧被关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可人却瘦了一圈,他本来就是清俊人物,如今却是更加高挑也更加纤细了,本来就清瘦的脸蛋,如今都隐约看得出颧骨来了。

    ——靖榕知道,秦萧如今的状态不好,很不好。

    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秦萧的身体养好。只是这院子里面也无什么好的食材,只能是让秦萧放宽心,慢慢养着。

    靖榕将一碗较多的青菜肉丝炒饭放在秦萧面前,又将竹筷子放在盘子右边,汤则放在对方左手边。

    轻轻说了一声“小心烫”之后,便是坐在了对方的对面,两人悄无声息地吃起饭来。

    秦萧一向是受惯了教育的人,夫子教授“食不言寝不语”,他便如斯照办着,而靖榕一向也不是喜欢多言之人,两人便这样默默吃着。

    吃的慢,却细。

    可这样的沉默里面,却没有一丝尴尬,甚至带着一点和乐融融的感觉。

    这青菜肉丝炒饭是刚刚炒出来的,而汤却有些凉了。两人之间,是靖榕先吃好的饭,再后面,便是秦萧了。

    待到秦萧将碗筷放下,靖榕起身,将两人碗筷收走之后,却只听秦萧问道:“靖榕,你可曾想过,秦筝与我,皆不是帝君心中所托,你觉得,是谁?”

第两百五十一章、心心念念() 
这本来和乐融融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不见。

    ——秦萧心中,终究是苦的。

    他又太多事情存于心中,也有太多事情执迷不悟,这,便是其中一件。他如今会被羁押,会成了一个瞎子,也不过是因为皇位之争他败下阵来而已。

    可他想知道,他到底败给了谁。

    他们到底败给了谁。

    如今秦筝身份,乃是万人之上之人,看起他是最后的胜者,可其实,他终究是输给了一个人,一个在父皇心中无比重要的人。那个人,虽然没赢了天下,却赢了秦筝。

    这个人是这世上唯一赢过秦筝的人,他输了,所以他才想要知道对方的存在。而靖榕,靖榕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太聪明的人往往心里总有些秘密的,而靖榕的身份,更是肯定了秦萧心中的以为——她若是一个寻常女子自然不会知道这么多,只可惜,她是陆廉贞的女儿,那她知道的,自然是要比别人多很多了。

    靖榕听完秦萧问话之后,动作一顿。她看着秦萧,而秦萧则抬头“看着”她。

    两人互相“凝视”着,不过只过了一瞬间而已,却又仿佛过了一万年。靖榕知道秦萧心中的执迷,虽是叹气,却也知道对方心中的倔强。

    她微微想了一想之后,便是觉得此时大约是可以让秦萧知道的,便是将手中碗筷放下,兀自做到秦萧身边。

    “秦萧,你心中可有那个人选?”靖榕这般问道。

    秦萧既然这样问,那他自然是该有一个人选的。

    “秦筝说,是陆廉贞……可我却不觉得……”秦萧想了一想之后,这般回答道。

    这答案,倒是有些出乎靖榕意料之外。

    秦萧聪明,只是他的聪明却与秦筝是不一样的。秦萧的聪明是诗词歌赋之上的,是政治谋略之上的,是古今历史之上的,却并非宫廷计策,尔虞我诈的。

    若是秦筝说出这句话,靖榕是半分不会意外的。可秦萧却是一个正直之人,正直之人是大约看不透这一点的,可他却如此说了。

    “为何?”靖榕问道。

    “秦筝说,帝君想要传位于陆廉贞,那时想想,却是如此。无论是父皇对陆廉贞那过分的宠爱,还是陆廉贞的那张脸——都是一个很好的证据,若是父皇任性到要将皇位传给他,我也并不意外……只是皇位只有一个,我们三人做了陆廉贞的垫脚石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秦萧这般说道。

    是了,那日秦筝便是说出了类似的托词,才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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