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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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凤谋江山-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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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十年前的冬天,便是靖榕初初遇见陆廉贞的时候,而陆廉贞的记忆,正好在那个冬天戛然而止。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人生之中的十年终究是不多的。陆廉贞如今已经三十岁了,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那时候才六岁的靖榕,将之“捡回去”、洗干净后,便是严苛地教训着靖榕每一步的成长。

    虽然靖榕到了宫中,与陆廉贞分开,可陆廉贞那四年的教育,却是让靖榕在宫中走的平顺极了。

    可一下子,对方的记忆之中,便再无靖榕的出现,这让靖榕是多么的无所适从。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千缕开口说道:“主子,我今日来,是与你辞行的。”

    靖榕猛地抬头看她,因是那动作太过急切,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她微微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悲伤地看着千缕。

    “我说过了,若是我有了一段新的开始,我必然是要有一个新的名字的。”千缕说道。

    靖榕听完点点头。

    “他如今中了毒,虽然要不了他的性命,却终究是要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的。可如今,他已经不认识你了……你……可明白?”父母病重,自然是当有儿女服侍左右,可靖榕并非陆廉贞亲生女儿,对方若是不再记得自己,那靖榕这个“女儿”的名头,是否还存在呢?陆廉贞一向是不信任人的,如今他中了毒,无人服侍,那自然是只有千缕了。

    “爹爹身体,请千缕多多照顾。”靖榕说出这话的时候,喉头酸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塞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难受极了,可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明白的……我终究明白的的。”千缕摸了摸靖榕攥住自己的那只手,而那只冰冷的手,却已经将自己的手腕握出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若是只是为了去照顾陆廉贞,千缕又何必去改换一个名字呢?其中的意思,靖榕大约也可以猜到,只是不想明说而已。

    她看着千缕那美丽脸庞,突然觉得对面坐的那个人,模糊的很,非但是脑子里的那个形象模糊了,甚至眼前,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药……”靖榕口中干涩,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越发的轻,也越发的重了。

    ——千缕给靖榕上的那金疮药里,带着强烈的迷药,而这迷药,便是靖榕有些抗药性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握在千缕手臂上的那只手骤然间一松,便松松垮垮地跌落了下去,随带靖榕的身体,也落在了地上……

    看着靖榕瘫倒在地上的身影,突然落下一滴泪来,可随即,这嘴边,又有了一摸苍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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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陆廉贞看着从外面推门而入的人,这般说道。语气里,有着的,是淡淡的嫌弃。

    “你以为是谁?”千缕这般问道。

    陆廉贞一个冷笑,并不说话。

    “你如今毒伤刚愈,不在床上好好歇着,怎么坐了起来?”千缕语气之中,有着一点淡淡的责备,可她仍旧是将本来大开的窗子关上,再拿起一根毯子盖在了陆廉贞的膝盖之上。

    “阿靖呢?”陆廉贞看着她这样温柔的动作,这般问道。

    千缕听完心头一震,并不说话。

    陆廉贞不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看到千缕不回答自己的话,便是再又一问,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意味:“殷九鸣,我问你,阿靖呢?”

    千缕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说道:“师父曾经说过,这殷九鸣,不过是她替我取的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若是我想改这名字,我便可以改掉。”

    陆廉贞想听的,并不是这样的话,便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往后,我的名字,乃是殷千缕。”

    话音刚落,陆廉贞便说:“无论你是殷千缕也好,殷九鸣也罢,我让你传话给靖榕让她到这里来,你可带到?”

    如今他的脾气,是更不好了。

    往日里,不过是喜怒无常、喜怒不形于色而已,如今这言语之间,竟有了一些淡淡的怒意,这是往日里所看不到的景象。

    “我告诉了她你中毒的事情。”千缕这般说道。

    陆廉贞并不接话,只是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要说的,接下俩的话。

    “你中毒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只是她却要我带给你一句话。”千缕看着陆廉贞的眼睛,淡淡说道。

    “什么话?”听到这句话后,陆廉贞的怒意收敛了一些。

    “她说,关住我的笼子今日终于塌了吗……”千缕说着靖榕并未说过的话。

    陆廉贞听完,没有生气,却是笑了。他那清秀英俊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虽然脸颊之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却并不影响他的清逸。

    可下一秒,他却是一掌将自己面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

    他想要站起来……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布条() 
靖榕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乃是一个低低的房梁。

    皇宫之中的建筑物想来是华贵而高耸的,他们的房梁,总是很高,人若是要攀上去,总是要费一些力气,可这里的房梁,却是不高,非但不高,上面还结了一些蜘蛛网,几只蜘蛛挂在网中央。

    靖榕看着他们,而他们,也看着靖榕。

    “对了!千缕!”靖榕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又仿佛回到了极年幼之时的家里。

    这里虽算不上家徒四壁,可这房间里,却是只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靖榕踟蹰着出门,却发现门开了。

    靖榕戒备了起来,可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她的心却是猛地一紧。

    ——来人一身灰色衣衫,衣衫算不得褴褛,衣摆之上却满是污秽,他的十指因寒冷而崩裂,上面有着褐色血迹,伤口之上虽算是干净,可污秽却嵌在了伤口之中,可好在伤口之上并未生脓,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人拄着一根青竹拐杖,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手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粥,因是动作不便,那菜粥洒满在了碗的边缘……

    “你醒了?”那人试探着问着。

    靖榕看着那人,心跳的极快,心也是极疼的。

    她微微伸出手,去触摸着对方那双曾经灿若星辰的眼,可指尖所触碰到的,却是一层干净的灰色布条。靖榕的手总是不太用力的,而这一次,她却仿佛是一滴露水,一抹清风一样,以指尖轻轻摩挲着秦萧的眼。

    “看不到了呢……”秦萧这般回答道。是多么让人心痛。

    曾经惊才绝艳如斯,曾经乃是大赤帝国人人期许的帝君继承人,可如今却是狼狈如斯。瞎了……他竟瞎了……一个人他曾经有多辉煌,如今便又多可怜……从天上落到泥里的感觉,靖榕是不得而知的。

    可眼前这个故作无意,故作坚强的秦萧,却如此让人觉得心痛,如此让人觉得可怜。

    “你醒了,把粥喝了吧,我刚刚做的。”秦萧嘴角带着一点温润的笑,摸索着将那碗粥放在了桌子上。

    而当他将碗放下之后,靖榕才发现他手指尖的水泡……

    他一个曾经享受过繁华,事事皆有人服侍的皇子,如今却能做出一碗熟了的菜粥来,是何等的不易,更何况,他现在瞎了。

    “秦萧,你的眼……”靖榕试探着问道。

    秦萧嘴角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后,缓缓地坐在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这样淡淡回答道:“是母亲下的手。”

    他此时竟然还叫柔妃母亲。

    靖榕听完,一阵沉默。

    “那夜母亲格外温柔,她亲手做了一碗银耳粥,那粥虽然格外的甜,可我却是把它一点不剩的喝了下了下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却只觉得眼睛上——疼,非常疼……后来我才知道,母妃在那碗银耳粥里,下了很重的迷药,那甜味将迷药的味道压了下去。可那迷药的计量不够,我却还是中途醒了……”秦萧说的是如此风轻云淡。可听在靖榕心里面,却是一阵恶寒,一阵大骇。

    什么叫做悲哀呢,悲哀就是自己在梦中遭遇痛苦的时候,这梦却突然戛然而止了,当你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梦中的痛苦,居然还在现实中继续。

    而更悲哀的便是,制造着这无尽的痛苦的人,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比这还要悲哀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在为自己制造痛苦的时候,竟然还在笑着,很肆意,很满足的笑着,仿佛做了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秦萧就这么默默地忍受着,默默地看着这世上唯一一点光明在自己眼前消失,而将自己推入永久黑暗的,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被自己生身之母背叛,是一种何等的痛苦呢?

    可眼前的秦萧,却是未露出一丝疲态,非但未露出一丝疲态,甚至脸上,也没有一丝难捱的表情——可靖榕知道,他的心里,是有多苦,是有多难捱。

    “秦萧,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靖榕这般说道。

    “哭?”秦萧说出了一个字眼之后,沉默了许久,这般说道,“哭啊,我也已经哭够了,再哭流出来的,不过是血而已……”

    靖榕听完,更是沉默了。

    她知道,皇宫里面最可怜的,便是秦萧了。秦笙不过被贬为庶民,丽妃虽死,可到死,她也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孩子一分一毫,宸妃如今做了太后,虽是孤寂了一些,可自己的孩子终究还在,甚至登上了帝位。

    唯有秦筝,非有权利,只留性命,可这性命,却是不完全的。秦笙比他幸运多了,虽然无了权势,可至少身体还是康健的。而秦萧,却永远失去了再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爹爹是师父,乃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我想,她会有办法治好你的。”陆廉贞的师父,乃是毒手医仙盛雅燃,其人活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想来,只好秦萧的伤,并非难事。

    可……

    听完这话,秦萧却是笑了。

    他先是微笑,后是大笑,最后,却是笑岔了气,趴在桌子上半响也起不来了。

    “靖榕,你可知道皇兄将我关在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吗?你有眼睛,想来你可以看到的。”秦筝将秦萧关在了一个没有门的院子里,而这院子外有着大内高手守卫,院墙又高,说是插翅难飞也不为过。

    靖榕慢慢走向门口,将院门打开之后,却发现这个院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也空旷多了。

    “我们不过是笼子里的鸟儿而已。皇兄终究对我有歉意,终究将我当做了他的弟弟,所以他没有下令杀死我,只是将我关了起来,任由我自生自灭而已。”秦筝做的打算,不过是眼不见心为净。

    “你若信我,我终究是有办法将你弄出去的。”靖榕如此信誓旦旦说道。“你的眼睛只是被毒瞎了而已,并非不会没有医治的手法的。”

    “毒瞎?”秦萧反复说着这两句话,说道最后,他竟是笑了,“谁与你说,我是被毒瞎了?”

    说罢,他便一把揪下了自己眼上的布,而其下露出的伤口,却将靖榕几乎尖叫出声。

第两百四十七章、泪() 
靖榕一向是沉稳大气之人,可如今看了秦萧所露出的那双眼,却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

    一针一针一线一线……

    秦萧的眼,仿佛是一块上好的布一样,被一条白色的线,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上下眼睛紧闭,一共缝了七针,不多不少。

    那白线因是入了肉里,带出了不少血,所以被染成红色,可这红色年深日久,又变成了褐色,针脚上还有一点点细小的血块……

    秦萧瞎了,并非是因为毒药,而是因为柔妃一针一针,将其的眼睛,缝上了……

    “秦萧……”靖榕开口,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嗓音是这般沙哑,沙哑的,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人一般……

    “那夜,母亲便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她先将我左眼缝上了……可我的右眼还是可以睁开的……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将针刺进了我的肉里面……一针一针一线一线……毫不犹豫……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这样开心——自我记事后,我便从未见她笑的这样开心过……”秦萧这般说话道。他慢慢地将本来拆下来的布带绑到了自己的眼睛上,因是瞎了,加上手中不稳,怎么绑也绑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温柔的手,从他手中将布带接过,轻轻绑上。

    “你不需要可怜我。”秦萧这般回话道。

    “你虽是瞎了,可我却从未觉得你可怜过……”靖榕这般回话道。

    秦萧确实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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