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丫的泡沫爱情- 第2部分

　　　　“沫沫，我跟困困之间的游戏规则，我想你也清楚，我不知道为什么困困会陪着你一起疯。”

　　　　“她有你的孩子了。”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斜着头看他，“你知道困困从小就有多么憧憬今后有个孩子么？”

　　　　季北沉默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我跌破眼镜，“生下来的话我会付抚养费的，如果打掉，我也会出钱沫沫，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此时此刻，我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感受就是把他手上的咖啡抢过来，直接把杯子拍到他的脸上去，一点都不含糊，“你他妈的说的还是人话吗？我原本以为你不要困困是因为她太会花钱了，但是你他妈的新找的妞一看也是个为了钱的主，季北你告诉我，我们困困到底哪里不好了。”

　　　　“同样是为了钱而出卖自己，我只能怪困困太外在了。”我强忍着怒气听他说下去，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表情，“钱困困从来不会关心我的胃，只会关心我有没有拿到什么party的入场卷，有没有给她买她想要的el的香水，吃冰淇淋的话，一定会去哈根达斯挑贵的点，我不陪她吃她还会不高兴，有的时候她会点上三五种口味一样吃几口，剩下的都叫我吃完，然后我的胃疼上好几天，她拍拍屁股继续逛街去。而夏岚就不同，她知道关心我什么时候冷了什么时候饿了，看到适合我的衣服会给我买，让我感觉我们之间除了交易，还有爱情。”

　　　　“这也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游戏规则啊，游戏还没有结束，你凭什么没有尝试就轻易卸载它？”

　　　　“我本来以为这种感情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恋爱是轻松的，一方给予动力一方回报物品，公平公正，可以维系一辈子，但是却没有想过世界上别的东西还很多，就像灾难和病痛，我们为什么恋爱？为什么结婚？说白了，不就是需要一个能够携手共同面对人生中的未知数的伴侣，黄泉路上有个伴吗？”

第7章（）　
我没有想到季北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一时间被反驳得体无完肤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他看我这个样子，成竹在胸的表情更加明显，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但是如果这种感情维持下去，终有一天会变成，我死了，她并不难受，只是拿着我的遗产继续挥霍的场面，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当然，如果季北只是说了这些话，我相信我钱沫沫还是有能力让自己坚强，让自己不垮塌不崩溃，还可以死鸭子最硬的撑一阵，可是最后，季北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他说沫沫，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丧失了某一个伴侣，就以为能够插足别人的生活。

　　　　当我跌跌撞撞地从星巴克走出去的时候，是钱困困跑过来扶住我的。

　　　　“困困，季北说，我丧失了我的伴侣，我不明白，我跟赵亚安只是分手而已啊。”我扯着钱困困抓住我的手，季北从我的身后走过我居然都没有勇气抓着他问个清楚。

　　　　“momo，你别听他胡说，他跟你开玩笑呢。他可能以为分手就是丧失吧，没事了啊，我们回家。”钱困困让我尽力平静下来，她扶我上车之后自己坐上驾驶位置，但是她没有开车，我能感受到因为她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之后的心疼，所以她打电话给了季北，一向淑女有教养的钱困困居然激动地对着听筒里面大吼，“季北，你他妈的混蛋，你不知道钱沫沫不能受刺激的吗。”

　　　　要怎么说赵亚安呢？

　　　　在他的眼里，我跟他，都是在底层的孩子，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厮混在一起，吵架打架混社会，唯一的不同是其实我家是有钱的，

　　　　而赵亚安，他是真的只有靠这些来生活。

　　　　赵亚安的头发是亚麻色的，很柔软，总是很乖的贴在他的脸上，我怎么揉都揉不乱。

　　　　赵亚安的右耳本来是个耳洞，但是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男孩子带耳环，所以换成了“momo”的纹身。

　　　　赵亚安很听话，也很相信我，所以他一直都以为，我是跟他一样的，需要他养的小混混。

　　　　赵亚安

　　　　赵亚安

　　　　现在是2030年的3月4日，我跟赵亚安分手的第3个月零28天，季北提到他的时候，我想他了。

　　　　很想很想。

　　　　“钱困困，你的孩子要怎么办。”我躺在位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觉得一切都好多了，我看见苏沐安安静静开车的样子，突然轻声问道。

第8章（）　
我看见她开车的手很轻的抖了一下，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考虑清楚再做吧，不然会后悔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然会跟我一样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的。

　　　　对，在这之前，我曾经跟赵亚安有过一个孩子的。

　　　　就在不久以前，我跟赵亚安那么相爱的时候，我们成天都窝在一起，幻想我们的孩子的样子，如果是个男生，一定要跟他一样能打，如果是个女生，可不能跟我一样剽悍。

　　　　他一定是一个很幸福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因为我和赵亚安，会为了他，付出，奋斗和努力的。

　　　　就像赵亚安为此剪了他微微有些长的头发，认认真真地修了胡茬，

　　　　就像我从我家搬出去，抛开所有家里没有温度的繁华，

　　　　我们决定好好地找个工作，住在一个不大的房子里，看我们所幻想的未来被我们一点一点打拼出来，赵亚安向一家著名的游戏公司提交了申请，设计了游戏“梦里beta2。0”，而我也开始为了今后做平面设计而努力，即使那个时候我20岁，分明已经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更应该选择一段婚姻，而不是为了一个孩子。

　　　　谁会料想到会有那一场车祸？

　　　　当我们所坐的汽车从公路中打滑的时候赵亚安选择紧紧地抱住我，然后我们撞到路旁的电线杆上，赵亚安成了植物人，而我却好好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一切的未来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设计公司不要我，赵亚安躺在医院里，高额的费用需要我承担，我开口向钱中华要，他却说我不会给你钱的，除非你把孩子打掉。

　　　　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我没想到会收到游戏公司录用赵亚安的信件，公司派人来医院，我记得那个男人，穿着令人窒息的黑色西装，沉闷的公文包，扑克脸，他的名字叫frank，表示愿意承担林孟然的医疗费用，只是前提是，他希望我不要成为赵亚安的羁绊。

　　　　换句话说，如果我需要赵亚安有未来，就打掉孩子远走高飞，见到他也要坚决与冷漠。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肚子疼了一下，那是我跟他的孩子第一次胎动。

　　　　我趴在赵亚安的床边默默地流泪，我问他，他们都说我是你的绊脚石，我是不是啊？我是不是啊

第9章（）　
我多希望赵亚安会突然醒过来，抱着我说宝贝儿，你不是。我在呢，我养你。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进妇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选择的是医院里最不推荐的药流，但是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些医生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从我的体内取出我的幸福跟信仰，我宁愿慢慢的感受他一点一点死去，然后跟着我心中的秘密一起烂死在我的肚子里。

　　　　医生面无表情的丢给我三包黑乎乎的药，叫我每天下午的时候服下，最后一天一定要到医院来，如果清宫不干净的话，后果很严重。

　　　　我看时间正好三点，就在医生的诧异中直接撕开一袋药一口气喝下，肚子因为苦涩而阵阵翻滚，孩子很安静，也或许他也只能这么安静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医生惆怅的看了我一眼，冷漠的表情中有了一丝可怜，“孩子的爸爸不在，我刚刚给你的妹妹打了电话，你先在走廊里休息，她一会儿就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是怎么拿到钱困困的电话的时候我就看见钱困困着急的跑过来，当她得知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之后她抱着我哭了，她说momo，你就是大傻瓜。刚才我在家里就觉得不安，跑过来你果然做了傻事。

　　　　我笑着说我没事，又从包里找到我的手机拨给frank，我面无表情的说frank，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你承诺给我的，你也会实现的吧？

　　　　“钱小姐，一定的。”

　　　　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第二天的时候我是在租房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起来喝药的，刚刚开始的胎动被扼杀在这些药液中，彼时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我要搬回我的小别墅里了，真讽刺。

　　　　钱困困叫了人送我，我在楼下看见丢给我堕胎药的医生，他坐在货车的副驾驶上招呼我过去，“钱困困叫我陪你搬家。”

　　　　“你们认识？”

　　　　“嗯，医科大学的同学，陆亦然。”

　　　　哦对，钱困困曾经因为拗不过老爸在医科大学读过一年书，我差点忘了。

　　　　“钱沫沫，钱困困的双胞胎姐姐估计你也知道吧。”我将我的行李一点一点搬上货车，他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今天吃药了吗？”

　　　　“啊，忘了。”我跳上车，顺手又扯开一包药倒入嘴里，依旧是那种苦涩到令人恶心得味道。

第10章（）　
“第一次看到有人像你这么喝药的。”陆亦然感叹道，“姑娘，你是喝药还是吃糖啊？”

　　　　“有这种味道的糖吗？再缺德试试。”我有些不满意的随手将药袋子丢向车外，看袋子被北京的风越吹越远，我好像出现一种错觉，我看见一个孩子，有几分像我有几分像林孟然，她说妈妈再见，妈妈再见。

　　　　我又想哭了。

　　　　陆亦然看我这个样子也不说话了，整个车里的气氛沉闷而尴尬，我给钱困困打电话，责怪她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闷葫芦来陪我搬家，我现在脆弱着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钱困困在电话里面呵呵的直笑，她说没办法人家主动要来的，说是关心病人什么的，你们两个就好好相处着吧，他单身呢。

　　　　“去你的钱困困，我这边胎没打完人还没醒呢你就给我找下家，是多嫌弃我？”

　　　　我看见陆亦然的表情一点一点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钱困困在里面一个劲儿的解释，我的心情微微好了些，觉得阳光也不那么刺眼了。

　　　　“好啦开玩笑的，你忙你的吧。”

　　　　“那你们好好相处啊，给人家留点面子，别那么刻薄。”

　　　　“知道啦。”

　　　　“那好，拜拜。”

　　　　“拜。”

　　　　挂了电话，看到陆亦然依旧石化在刚刚尴尬的表情中，我笑着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待会儿陪我搬完家，能陪我散散步么？”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渐渐认真起来，“未来应该不会再有人陪我散步了。”

　　　　我看见陆亦然的表情难得的明亮起来，他敲了敲我的头，“傻瓜啊你，散步就散步，废话这么多？”

　　　　第三天的时候我听说赵亚安醒了，但是我不能去看他，我坐在妇科室外的走廊里，无所事事的看陆亦然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男性的妇产科医生，会对这个世界的生命有多冷漠与鄙夷的？

　　　　中午的时候钱困困来给我送饭，我看着她跟我差不多的脸，突然惊叫起来，“钱小困，你去帮我看赵亚安好不好？他们发现了，你就说你是钱困困不是钱沫沫。”

　　　　钱困困一开始是不愿意答应的，但是她当然也清楚，这么多年来我对赵亚安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此时此刻，我有多想知道他的消息，她也清楚。

　　　　所以在吩咐我好好照顾自己之后她也只好去了，下午的时候我喝下最后一包药，我找陆亦然要了一个塑料杯子将药倒进去，一口一口迟疑地抿，陆亦然看我现在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姑娘您cosplay钱困困？momo你是我见过的最剽悍的女人，不带你这样玩的。”

第11章（）　
我闻言苦笑了一下，开始听话的大口大口的喝，最后我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的浑身都在冒冷汗，我抓着陆亦然不放手，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真的没有办法把手放开，我抓着陆亦然流泪，嘴里喊不出疼却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叫赵亚安的名字。

　　　　在我疼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熟悉的拥抱，他把我抱起来放在病床上，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的声音，

　　　　是赵亚安的声音，他说“傻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

　　　　我想抓住他的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我一直以为人在痛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是会晕过去的，但是我一直很清醒，我听见陆亦然在道歉，钱困困在哭，各种各样的声音错综复杂。

　　　　当我能够抑制住疼痛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钱困困，她的表情躲闪又奇怪，“mo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