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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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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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听完脸色一耷,重重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如果,没了就是没了。”

    她抬眼望向陈叔,他松垮着双肩,手撑着膝盖,将脸转向了别处,那份由心底透出的悲痛并不是装的,欧阳妤攸紧忙晃晃陈叔的小臂,歉声道:“对不起,我再也不提了。”

    相比这种笨拙的试探,季临川显然比她高明多了,吃饭时,他慢悠悠夹起饺子在小碟里蘸着酱,不经意地问季夫人,“今天农历多少了?”

    季夫人一时想不起,转脸问旁边的李姐,她念叨着,“农历啊,好像是七月二十八了。”

    这时季夫人猛地想起什么,拢拢肩上的披巾,谨慎道:“难怪你陈姨这几天提不起精神,过几天是嘉棠那孩子的冥寿吧?”

    欧阳妤攸也是一惊,转眼见季临川细嚼慢咽,微微点头,说,“好像是。”

    季夫人晃动着珍珠耳坠,小声道,“她昨天收拾屋子看见往年的平安符还说呢,以前年年都去庙里给嘉棠求一个,唯独那两年给忙忘了,提起这个又怪起自己,在他房里抹了半天眼泪。”

    季临川沉默地吃着饭,欧阳妤攸更是不作声,但心中已是了然,陈叔和陈姨,都不曾见过陈嘉棠。

    离开老宅后,季临川驱车疾驶,欧阳妤攸望着路牌,疑惑他是打算去哪儿?

    两个小时后,车开上一个幅度很大的上坡路,拐进植物茂密的宽敞道路,远处红瓦屋檐陡峭,香火缭绕,她顿时认出了这地方。

    许多年前,两家大人在春节前后总是来这弘法寺上香捐钱,寺庙门口有一棵老榕树,种满杜鹃的花坛围着,粗得三个孩子手牵手都圈不过来。

    现在这庙里的香火应该比以前更旺,好在现在是工作日,人少清净。

    季临川下车,寺里有人出来,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就请他们往里面走。

    欧阳妤攸问他,“来这儿干什么?”

    季临川说,“多灾多难的,给你求个平安。”

    她听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一套?”以前他嘴上挂着无神论,在这庙里面胡侃,可没少挨批评。

    季临川肃然的神色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有点信了。”

    欧阳妤攸等着他往下说,可季临川却拿起门口提供的香,点燃三根递给她,没再吭声。

    他现在说起话总是没头没尾,专挑自己乐意的说。

    欧阳妤攸走进正殿,跟着他双手持香,直背跪在蒲团上,闭上眼。

    两人举手抬足间,默契十足,很多习惯都是打小就一起养成的,不用刻意维持,虔诚弯腰,跪拜,睁开眼,连起身去插香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季临川起身走去内殿,说是要点一盏长明灯,祈福用的。

    欧阳妤攸独自走到寺院内的空地,瞥见一面灰白的墙上挂满心愿牌,经风一吹,哗哗作响,木质长块上写满了祝福和愿景。

    她问一旁的僧人讨要了一块,坐在台阶上,提笔写道:愿君心越流年,岁岁长牵念。

    写完走去挂在最边缘的角落,望着那心愿牌发呆。

    季临川点完长明灯,从内殿出来,远远大步跨过来,站在她身旁,问她记不记得当年在这弘法寺后面的山上,陈嘉棠求下的那支签。

    突然提起这个,欧阳妤攸有些愣神,这山上的那间小庙,他们只上去过一次。

    那年大年初六,季凡森和欧阳腾远照例要来捐赠添香,加上陈嘉棠和季临川在夏天即将参加高考,季家的人更为重视,于是季凡森夫妇,老陈夫妇和欧阳腾远,带着三个孩子,开车来这儿吃斋念佛,小住了几天。

    季临川嫌庙里冷清,经常带陈嘉棠和她出去溜达。

    有一次,三个人沿着石阶小路往上走,两旁竹林茂密,溪水潺潺,他们意外地发现,在弘法寺的上面,还有一座孤零的小院,同样供奉着神像,主殿的案台上放着竹签,人迹稀少,几乎见不到游客。

    “这里有解签的师父,你们快要考试了,每人抽一个算一算。”欧阳妤攸笑着将签筒递给他们。

    季临川四处环视,双手插着口袋,说:“封建迷信。”

    陈嘉棠却扬嘴笑了笑,从她手里的竹筒里抽了一根,来到侧门的解签处,墙上挂满纸质的解签单。

    坐在桌子前的解签人,留着一抹小胡子,寸头白发,看起来有六十岁,一副酒肉不忌的模样,实在没有半点僧人的形象。

    他说,“小伙子,这第四十六签。签文上说,桥已断,路不通,若要通时,也候三五之中”

    “爷爷,您说明白点,我们听不懂。”欧阳妤攸声音很甜。

    “不许叫我爷爷!”

    “”

    “来,脸伸过来,我给你看看面相。”

    陈嘉棠无所谓地把脸伸过去,惹得季临川在一旁直摇头,回头对欧阳妤攸说,“两个小迷信。”

    那解签的爷爷,一本正经地道:“你啊是个先死后生的命。”

    先死后生?古怪又吓人的一句话,陈嘉棠听罢只是哦了一声,老头含笑眯着眼看向了他,“你就不想多知道点?”

    “不想。”

    老头故作深沉,捋捋胡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正都是命,不问也好。”

    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看见这个解签的老头,急忙跑过来拉住他,“爷爷!”

    “不许叫我爷爷!”老头又说道。

    欧阳妤攸和陈嘉棠一脸黑线,原来不许叫他爷爷,这是一句口头禅。

    “您怎么又坐在师父这里乱给人解签了!”小男孩十分抱歉地问他们三人,“我爷爷没收你们钱吧?”

    他们连忙摇头。

    小男孩说,“我爷爷他脑袋有点糊涂,说了什么你们千万别当真,解签的师父刚才出去了,如果你们愿意等,我马上去找他来。”

    那段小插曲,当时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欧阳妤攸不知道季临川此时提这个干什么。

    他走下主殿的台阶,靠在石柱旁,脸色凝重,道:“陈嘉棠应该还活着。”

    应该?

    在欧阳妤攸这里,她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所以听了只是微微点头说:“可你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季临川见她反应平平,目光疏远地看着她说,“或许你知道。”

    “我?”她错愕。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去老宅?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才不会为了吃什么饺子回去一趟。”

    她转过身,淡淡地说,“跟你一样,有想打听的事呗。”

    季临川微惊,按住她的肩膀,缓缓走近,贴在她耳边说,“你果然知道那天给你包扎的手绢是不是他的?你又见过他对不对?”

    “什么手绢?”欧阳妤攸猛然回头,什么叫又见过他?

    季临川审视了半响,确定她不是在说谎,她真的并不知道,在他赶到那里之前,还有人曾为她包扎过伤口。

    他随即说,“以后你别再插手这件事,陈嘉棠我会派人去找,明知道这里面有危险就不要去管!下次再看见像他的人,你只用告诉我就够了,知道了吗?”

    欧阳妤攸知道,季临川是在担心她再出事,可让莫莉去找,哪怕真能寻到嘉棠哥哥的踪迹,他也不会露面,他更不可能会回来,而且只会藏得更深。

49。近墨者黑() 
明面上她点头答应了,等到了晚上,趁他去洗澡的空隙,她从他手机里记下了莫莉的号码。隔天季临川出门后,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拨通了电话。

    莫莉听到是她,嘲讽道:“稀客啊,你怎么会存老娘的号码,从季哥那儿偷的吧?让我猜猜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良心发现,看老娘出力救了你,想请我吃饭?”

    听她在电话那端放肆的笑,欧阳妤攸打断道:“我有事问你。”

    “问吧,反正等你挂上电话,我转头就告诉他。”

    她轻笑,威胁道:“莫小姐,你忘了,你可有个把柄在我手上,还是我直接告诉季临川你”

    “行行行!季太太,您有话赶紧说,我这儿忙着呢。”

    她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把你那里所有跟陈嘉棠有关的线索告诉我。”

    “这不可能。”莫莉那边车鸣声很杂,她声音很颠簸,说道,“我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季哥都不会同意的。”

    欧阳妤攸扬起声音,说,“你再想想,是你告诉我,还是我告诉他?”

    那边莫莉没了动静,欧阳妤攸也不着急,给足了时间,低头轻手撸着腿上的珍妮,问:“想好了吗?”

    “换一个别的,这个真不行。”莫莉收起一贯嚣张的气焰,平静地说道,“我那点事你要真想让他知道,不会等到现在。”

    欧阳妤攸抚摸猫毛的手停了下来,冷声道:“莫莉,我如果今天打算整你,保证你不到明天就会被季临川踢掉,你要不要赌一把?”

    近墨者黑啊,从前季临川什么都爱跟她打赌,赌晚上会不会下雨?赌她家阿姨做饭有没有忘记放盐,赌她将来会不会嫁给他?

    那些多半她都是输的,可如今赌这个字,她也能如此轻松地从嘴里说出来。

    现在她赌,莫莉会不会妥协。

    而那头过了半响,发出熄火停车的声音,莫莉重新占回主动权,分析道,“你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去看看你楼下,至少有十几个人守在那儿吧,你去哪儿,做什么,季哥都会知道,况且,凭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陈先生。”

    “你也未必能找到他!”

    “那可说不定。”莫莉半笑道:“你这个季太太还是安分点,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算帮大忙了,这样,我答应你,等老娘找到他,第一个通知你,怎么样?”

    欧阳妤攸思忖半响,问,“还有呢?”

    “你跟我通电话的事不会让季哥知道。”

    “很好。记住你现在找的是一个曾经死过的人,不准再像那年把他逼到那份上,否则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挂了电话,欧阳妤攸起身走到阳台边,只能暂且相信莫莉。

    那话说得没错,她一个曾经混迹黑道,现在管着几千号打手,给众多财团大佬提供保镖警卫的女人,总比自己这个笼中之鸟更有寻找陈嘉棠的能力。

    她每天等着消息,莫莉却告诉她,大海里捞针,哪有这么容易?

    隔天,季临川忙里偷闲没去公司,一早驾车带她出了门,这两年他们很少单独在外面吃饭,哪怕有她想吃的东西,也是他让人打包回去,像这样在古色大厅的窗户边,相对而坐,闻着茶香,看着城市,还是第一次。

    她喜欢香片茶,他不大爱喝,但还是泡了一壶。

    这时邻桌客人买完单,服务员从外面引领新的客人入座,走过他们身旁时,忽然一个亮白的身影晃过来,灿烂的笑脸说:“真巧呀。”

    欧阳妤攸放下茶杯一望,竟是她。

    拍卖会上的那个24号小姐。

    只见她穿着白色连衣短裙,一圈圈白纱布裹着小腿,醒目的伤痕大方示人,这一点,欧阳妤攸就做不到。

    不同方式留下的伤,决定了她们面对它的心情,原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既然碰上了,见她又是单独来的,自然就凑到了一桌,季临川招呼她说,“颜小姐,请坐。”

    颜潼爽快坐下,望着欧阳妤攸说,“这几天我一直问他呢,见你现在没事了就好,那天我腿伤太痛了,季先生特别体贴,他就让我先回去了。不过我就知道,他们一定能很快找到你。”

    欧阳妤攸微怔,原来自己被劫走的事,她也知道,转而一想,那天季临川送她去医院,他们是一起离开会展中心的。

    后来发生的事,她知道也不奇怪。

    可欧阳妤攸怎么想心里都不是滋味,这些天一直感激季临川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的呵护体贴几乎掩埋了她。

    可她可从未想过,如果当时他留在她身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这时,季临川岔开话题道:“颜小姐住这附近?”

    颜潼点头,“嗯,不远,我以前就爱来这里喝早茶,这么多年了还是这里的点心最正宗。”

    颜潼突然想起来,对季临川道,“你上次说的事,我跟爸爸提了,他刚好过段时间要回来,要不等季总有空,我搭线让你们见面聊聊?”

    他点头,“也好。”

    欧阳妤攸目光微怔,望向季临川,他却不看她,见她拿筷子的右手不甚方便,给她换了汤勺,小点心一块接着一块往里面放。

    “别夹了,吃不下!”她冷着脸,将勺子往碗里一扔,控制不住地想发火。

    这时手机响了,她烦躁地扒开包,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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