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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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谣-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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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子大怒,一拍御案道,“你给我出去!”

    一声答应后,一人从朝臣队伍中走出,虽是被赶出朝堂的,他却意态潇洒,步履从容,负着手,丝毫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自在出门去了。

    外面是清晨温和的阳光,那人仰起头来享受着阳光覆在脸上的暖意,嘟着嘴笑道,“赶我出来?正好嘛,现在是晒太阳的好时候,谁耐烦呆在那阴森森的大殿里听那些无聊的话!”

    他说着,就真的站在哪儿晒了大半个时辰的太阳,来来往往的人,不论尊卑,远远地见到他站在路当中像朵向日葵一样享受阳光,宁愿绕行也不愿从他身边经过。

    这朵向日葵总算晒足了太阳,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又迈开步子走了。似乎并不知觉自己影响了交通。

    如果天景看到了这个人,一定会吃惊不小。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男子会比贺云阳更漂亮。

    而这个少年的确要比贺云阳更漂亮,他的脸庞眉眼,五官气质,都是明艳绝丽的。又是女子般的倾城容色。但贺云阳自幼就很忌讳自己的相貌,因此很注意保持男子的阳刚气度,绝不露女态。久而久之,明妍的相貌也有了些硬度和棱角。

    但这少年显然不在意男女界限的分清。他说话是清朗的声音,负手而行时是男子的步伐,仰头时可见突出的喉结,因此绝不是女扮男装。但他嘟嘴微笑时的娇憨,眼波流转时的媚意,却是地道的女儿态。只是,他做出悖于性别的情态,却是浑然天成的,并没有男子作女态的别扭。

    这少年又走了一段,就离了宫里的主路,拐上了一条小径,在路的分叉处又拐上一条小路,绕了几条小路,就走到一处极偏僻的地方,他在一堵不太高的花墙前停了下来,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轻轻三击掌。

    掌声方落,一条身影就出现在了墙头,轻灵利落地跳了下来,在少年面前单膝跪下,恭敬道,“主人,事情已全部办妥,齐朝前来送战书的人已死在龙跃涧中,皇上和太子在齐朝的眼线密探也一个没留。”

    “好!”少年满意地点头,“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起来吧,你的事已经办完了,其他的事,别人会办好的,你可以休息了。”

    这话不祥,那人的身躯猛颤,但他一句话没说,伏地给少年磕了个头。然后突然跃起,左手淬毒匕首,右手握拳,同时袭向少年的左右胸口。

    少年行若无事,直到他匕首到了胸口才出手拍落,但任由那人的拳头打上胸口。那人的拳印在少年胸口,没有得手的兴奋,反而圆瞪了眼睛惊呼道,“你,你竟然……”

    “我竟然怎样?”少年笑问,同时左手拍上那人的头顶,只听“咔啦”一声,那人的眼睛暴出,嘴角涌出血来,软软倒下。

    少年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洒出些黄色药粉在那人嘴角的血迹上。然后起身便走,身后一阵“嘶嘶啦啦”的声响,那人的尸体越来越小。

    少年无奈笑笑,“别怪我呀,你死了,才真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齐、渊两国为什么要来打魏朝,我还想得几天清静呢,不想太子这么快就来找我啰嗦。”

    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顽皮兴奋的笑,道,“哎呀,孩子们快醒了呢,要快点儿回去哄他们玩!小孩儿真好玩!”

第396章莫怜兰() 
“哎呀,你们两个,到底是兄妹还是姐弟呀?我都搞不清楚。嗯,看你长得这么壮实,你就做哥哥好了,她是妹妹!”

    谨幽阁的一间小屋子里,一个女孩子正在逗弄两个婴儿,一边像摆布布娃娃一样摆弄着他们,一边柔声和他们说话。

    这里是魏朝的皇宫,可这间谨幽阁也太安静太冷清了些,一个守卫伺候的人也无。只有这白衣女子守着两个孩子。她坐在两个摇篮中间,左手摇红色的摇篮,右手摇蓝色的摇篮。看着孩子们满脸兴奋的样子,自己也像孩子一样开心。

    这两个孩子就是贺云祥和清和的一对龙凤胎。他们太小了,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人质,正有二十七万人马,为了他们浩浩荡荡向魏朝杀来。

    “吱呀”一间,关着的房门开了,一个白袍人走进来。就是那个在两个孩子的百天宴上突袭贺云阳的人。他的双眼紧闭,竟真的是个盲人。手里的红色棍子原来是他的盲杖。可他却不像一般盲人那样畏缩小心,走一步探一步的,而是大步行来,毫无阻滞,径直来到摇篮前,叱道,“你到在这里玩得开心,剩下的事就不管了吗?”

    女子仰起脸,一张绝色容颜竟和那个在僻静之处杀人的少年很像,嘟嘴的娇憨笑容也像,她撒娇道,“孩子都已经抢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呀?”

    白袍人对她这种喜欢装无知的小把戏已经见怪不怪了,厉声道,“你要再这样耍赖,我立刻就把这两个小东西一杖一个打死!”他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盲杖,就像目能视物一般,不偏不倚正在男婴的头顶。

    “哎,国师,您做什么嘛,我只不过说着玩玩嘛!”女子忙站起身,抓住了那根高举的盲杖。她太知道这白袍人的冷酷了,他从来不放吓人的狠话,说要打死谁,那肯定不会只打到半死。除了对自己向来好说话以外,不管是谁,说打就打。哪怕是这样幼小可爱的婴儿。俗话常说眼不见心不烦,国师大人是眼不见心不软。

    白袍人顺着她的劲儿放下手,冷着脸道,“齐、渊两国人马最多后日即到魏朝东境,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来就来呗,”女子见劝住了国师,又没正经起来,她坐下,从蓝色摇篮里抱起了男婴,笑道,“小家伙,你的伯父和小姨来救你和妹妹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多管闲事,我对你们这么好,比你们的爹娘还要好,对不对,你说对不对呀?”她边说边挠孩子的脚心,逗得婴儿咯咯大笑,她自己也笑个不停。

    白袍人无奈叹了一声,女子似是没觉察出他的隐忍,接着想起一个更有意思的话题,说道,“国师,您说贺云阳和陈天景是不是一对呀?”

    白袍人一时没反应回来,反问,“什么一对?”

    “情人呀!”女子加重语气说道,“我觉得就是。您想呀,从他们俩坐上皇位以来,齐朝和大渊的关系从盟友迅速进展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这次又同时发兵来讨伐我们,而且还是两位皇帝一起御驾亲征。还有啊,那天我在宴席上看得明明白白,他们两个的座位就在一起,时常凑近了说话,神态特别亲态的。要说他们不是情人,打死我……哦不对,是打死谁我都不信!”

    白袍人紧绷的脸上稍露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立刻又收回去,喝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不小心着了那陈天景的道,让她从你的念头里看到了我的名字,叫了我一声,给了贺云阳喘息反击之机,不然,我必定结果了那小子,又哪来现在的麻烦!”

    女子被揭了短处,低了头嗫嚅道,“是我不对。我真是没想到陈天景的瞳术和读心术竟有那么高深,我只是和她对了一眼,当时心里想的一切就都被她得了去!唉,不过也怪您啊,要是您也教我瞳术的话,我就能反制她了,又怎会被她偷了秘密去!”

    白袍人冷笑,“我的瞳术吗?我若学了我的瞳术,就必须变成我这个样子,你可愿意吗?你那么喜欢看好玩的事,新鲜的事,以后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后悔吗?”

    “算了算了,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需要再有瞳术。”女子吐吐舌头,连连摆手,又得意道,“可是那个陈天景除了瞳术什么都不会,真的,她连个普通刺客都对付不了。若非贺云阳出手快,一个舞姬就足以要她的命了,没什么大用!”

    “你莫要看不起人。那个陈天景虽没有好身手,但她有高深的瞳术,智谋心计也不错。贺云阳更是有勇有谋之人。再者,如果他二人真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彼此心意相通,互助互援,那就更难对付了!”

    “哼,国师大人,您莫要长他们的志气来激我。不管他们有多厉害,魏朝玉莲城都必是他们的葬身之处。呵,他们不是一对吗?等他们死后,我会记得把他们合葬的。”

    她把已经睡熟的孩子放回摇篮,笑道,“国师大人,若想做到这一步,首先要解决掉两块绊脚石呀!”

    这日今晚,一个浑身是血,身受十几处重伤的人被四个侍卫抬进了瑞合宫。正在和老皇帝商量如何御敌的太子认出了,这人是自己安插在齐朝的身手最好的一个密探。

    “皇上,太子陛下……”那人勉强撑起一半身体,艰难说道,“齐朝皇帝不是无故犯我魏朝的……在他两个侄儿的百日宴前,他收到了我魏朝的一封国书……”

    这人在太医院续命灵药的支撑下,断续说完了事情的重要部分,眼一闭,没了呼吸。

    魏朝皇帝和太子都是又惊又怒,因为他们谁也没有写这样的国书做这样的事,但他们知道是谁做的。

    “莫怜兰!”老皇帝怒吼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边咳边骂,“这个畜。牲,这个疯子……他这……这是想干什么?国师,也陪着他做疯事……枉朕那么信任他……来人,速把那畜。牲绑来见我,那两个孩子,速速……派使者带上那两个孩子和莫怜兰的首级去见睿奉帝和凌尧帝,把事情解释清楚,请求他们退兵!”

    门口忽然响起一声笑,瑞合宫的门开了,那个美丽少年倚着门,看着里面的两人笑,“你们一个是我父皇,一个是我皇兄,竟然谋算着用我的头,去讨别人的好。你们好厚的脸皮好恨的心!”

    “你放肆!”老皇帝猛地一撑身体,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来人,来人!”

    少年还是笑,轻声道,“父皇,您省点力气吧,大喊大叫对身体不好。已经没有您想叫来的人了!不过嘛,国师在这里!”

    他闪身让那个白袍盲人进了瑞合宫,笑道,“国师,好好送我的父皇和太子殿下上路吧!”

第397章首战取玉田() 
魏历二百七十四年五月廿六,魏朝皇帝和太子同时暴毙在瑞合宫。同夜,几位死忠于皇帝和太子的大臣也在家中暴亡。傻子都知道这么集中的死人其中必有蹊跷,但无人敢站出来为那些人说句话,反正人都死了,说公道话也没啥用,要是惹恼了国师大人,他一举手中的盲杖,自己也得暴亡。

    六皇子莫怜兰在国师的力挺下即了皇位,支持六皇子的人只有一个国师,但是这一个国师就抵得上满朝堂的臣子了。没有人敢反对这位六“皇子”坐上皇位,臣子们不敢,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也不敢。

    魏朝老皇帝的葬礼是所有国葬中最草率的,仅仅七日后,老皇帝和太子的灵枢就入了土。但这最草率的葬礼却有着最盛大最残酷的陪葬,新皇下旨,先皇的所有妃嫔和太子身体边所有的女人——全部殉葬。

    这旨一出,满朝震惊,自魏朝立国以来还没有这样惨无人道的事,甚至遍寻袤合七国有史以来的几百位帝王,最昏愦者也无如此残暴。

    终于有大臣站出来说话了,开始良言规劝求新皇收回旨意,然后他们很快就被那个美丽少年无所谓的笑和冷酷言语彻底激怒,个个豁出了性命痛骂昏君。新皇被骂了还是笑,淡淡道,“各位大人既然如此赤胆忠心,朕实在也不忍将各位牵绊在这朝堂上,不如各位也去帝陵中陪伴父皇吧。不知还有哪位也想去,尽管来朕这里报名!”

    当然再无人报名。像莫怜兰这样把埋活人当作埋蚂蚁的残暴君王,是可以吓死一切正义感和忠心的。众皆默默,眼看着皇上朱笔一挥,在殉葬名单上又添上了十几位大臣和他们所有的家人。又是几百条人命。

    料理完父皇和太子草率又盛大的葬礼,莫怜兰正式做了皇帝,帝号奉天。坐了世安殿当朝理政。坐殿的第一次朝会上,他淡淡问道,“齐、渊两国的兵马打到哪里了!”

    齐、渊两国的大军在十二日前就突破了魏朝的东境。魏朝东境玉田关,是魏朝东大门,守将孙维扬,是魏朝十大名将中的二号人物。齐、渊的合军逼至玉田关下,玉田关中守军不足七万,但孙维杨仗着武力过人,精擅兵法再加玉田关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也不十分慌乱,一边派出人马进京求援,一边带兵出战,盘算着只要贺云阳不出马,自己定能斩杀对方几员将领,以壮已方士气。

    贺云阳看到孙维扬竟然这么爽快地带兵出关了,很是高兴,他早就听说过孙维扬的名声,据说他膂力过人,手中一柄大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即便想上去试试。与他并辔立在队伍最前面的天景含笑瞟他一眼,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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