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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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谣-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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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景,你中毒了,而且中毒程度已经不浅!这种毒叫‘春桃醉’。中了这种毒的症状就像喝醉了一样,疲倦无力和视力模糊,整天都睡不醒,而且越来越疲惫倦怠,最后就睡死了。中了这种毒脉象平稳心跳正常,唯一的异样就是身上和口中都有淡淡的桃香。但你是女孩子,身上有些香味再正常不过,谁会觉得这是异常呢?天景,如果今晚我没有发觉,过几天你就死了,而你父皇从太医那里得到的结论将是:公主身体过于孱弱,经受不起朝堂上的辛苦和压力,心力衰竭而早逝!即便你父皇不信,他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找不到任何你是被谋杀的证据!”

    “那这和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天景是明知故问,她心里已经如明镜一般,但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她希望贺云阳说,“和你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呀。她是你母亲,怎么会害你?”

    但是贺云阳说,“天景,‘春桃醉’是一种毒性相当缓慢的药,一般要连用十天以上才能起效。而且这种毒没有异味,最适合下在饮食之中。此事的幕后主使当然是太子,但是他住在东宫,每天又不和你一起吃饭。当然不会是他每天给你下毒。而你每天的饮食,不都是你母亲一手料理的吗?何况,这次你的情况这么不正常,一向关心你身体的她为什么不叫御医来看?我想太子应该告诉过她中这种毒太医看不出来,但她还是心虚,才不敢让医生来看的!”

    他叹息,“天景,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人对你动过一次杀机,你就要提防他一辈子。而这世上,第一个对你动杀机的人,不就是你母亲吗?这件事你忘了,我也忽略了!这才是最大的失算!”

    天景想起了十六年前,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躺在那个小小的箱子里,听着母亲命令赵嬷嬷和静思去杀了她。可那时母亲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赵奶奶说过的“你不要恨你母亲,她太可怜了,她是没有办法,她其实是真心疼你的!”

    而且回宫之后,母亲真是疼她的,母亲那么用心补偿曾经的过错,把她捧在掌心宠爱着,她就原谅了忘记了出生时那次未遂的谋杀。可是怎么又会发生的事?怎么又是母亲?这一次她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太子!”贺云阳仿佛会读心术,轻轻说道,“在大多数母亲的心目中,都认为儿子比女儿靠得住!哪怕儿子不是亲生的。也许正是因为她和太子之间,包藏着那样惊天的一个秘密。而她对你,大概一直都怀着芥蒂。于是她就倒向了太子。从前在太子的怂恿下,她不是一直都努力要把你嫁出去吗?而这次你父皇封你为护国公主,太子和她都明白,送你出嫁是不可能了。那,就送你上黄泉路吧!”

    他紧紧抱住她,发动了御风术,他在她耳边轻道,“天景,有我在呢,你会好好的,不要害怕!”

第269章强盗和美人() 
“天景,不许哭!现在毒性已经溶进你的眼睛里了,流泪的话会加速毒性的深入,可能真的会失明!”

    “你讨厌!是我母亲要我死,我心里好难过,你还不让我哭!”

    “不管是谁要你死,你这不是还没死嘛。不许哭听到没有!”

    “你讨厌!我知道你就是自私。我知道我要是瞎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你就冤枉我吧。别说你瞎了,就是你真的死了,我这一辈子也只喜欢你。不过是替你着想,你那么喜欢看着我发花痴的,要是以后再看不见,岂不是会遗憾!”

    “你讨厌!你还自作多情!谁说我喜欢看你啦?还发花痴……根本没有的事!你根本就不好看。我就哭,哭瞎算了!”

    “好吧,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喜欢让你看我行了吧!在这世上我就喜欢让你看我,要是你再也看不见了,我就毁了我的脸,以后谁也别看。你觉得怎么样?”

    “你讨厌……贺云阳我其实挺喜欢看你的,我不哭了。”

    贺云阳松了口气,轻吻了她的额头,把她紧紧按在胸口,向下望去,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大渊的静华山,岳霆寨,今晚在前寨值守的人正是息河。她带着六个兄弟,负责值二更至三更这一班。马上就到三更了,息河打了个哈欠,揉揉额头抵抗困意。

    三更到了,息河跟来接班的几人交换了一些事宜,就离开前寨,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正走着,听到身后有人唤她。那个声音让她无比惊喜,转身的同时叫道,“公子,您来了?”

    叫她的的确是他。黑衣,银狐面具,都是她熟悉的。可是,他的身边还伴着一个女子。

    那是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女子。一袭红衣,身材小巧玲珑,看起来娇怯怯的。女子脸色苍白,一副萎靡的样子,整个人依在公子身上,似乎全靠他揽着她,她才能勉强站住。

    “息河,你跟我过来。”公子并无意给她和这个女子互作介绍。只淡淡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走。息河满满的喜悦化为无声叹息,叹过后,也跟上公子的脚步。

    贺云阳来到了自己每次来住的那间房,对息河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有事情有跟你交代。”

    天景和他进了厢房的里间。她四下打量着身处所在,忽然对贺云阳笑道,“胡大王,你把我掳回你的老巢,莫非是要向我父皇索要巨额赎金吗?”

    贺云阳一怔,随即笑道,“就说你没见识嘛。只知道索要赎金这种没意思的事,其实强盗掳美人上山的最终目的是做压寨夫人的!”

    他口中笑谈,忽然一揽她的腰,就将她打横抱起。天景下意识要叫,想起了外间守着这家伙的一个手下,生生咬住了唇压下惊呼。瞟了瞟十几步开外的那张床,小心地问,“贺云阳,你不是来真的吧?”

    那张漂亮的狐面笑得得意,“我从来不来假的。”

    他的方向居然真的是那张挂着素色罗帐的床,天景都快紧张死了,但是又不敢叫。叫了有什么用,指望他的手下冲进来救自己吗?她想贺云阳这个家伙真是做惯强盗了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实在太坏了。可是自己已经中了毒,可能就快要死了,就趁现在把身子给他也好,免得他一直记着,说不定下辈子都要来和她纠缠不清。

    于是她安静闭起眼睛,乖乖地依在他怀里。

    他果然把她放在了那张床上,说的话却是,“你困的话就睡一会儿,我有事要出去。外面守着的那个女子叫息河,你要是有事,就叫她进来吩咐。”

    天景放下了心。原来贺云阳还是个君子,自己是误会他了。她睁开眼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啊?”

    “去配解药。解这种毒需要很多种药材。我尽量快些,大要两个时辰之内回来。”

    天景看了看窗外墨一般黑沉的天,打量着他道,“你觉得这个时辰,有哪家药铺子还没关门?”

    他笑,“关门了又怎样,天下有什么药材是我不认得的?其实买东西只有一个原则,付钱就行,不管有没有掌柜的或者小伙计上来招呼你!”

    天景想他说话总是有道理,她点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视力更模糊了。她坐起身,伸手揭了他的面具,定定地盯着他看,喃喃说道,“贺云阳,要是我死了,不许你毁了你的脸,每年清明你去给我上坟时,我都还想再看看呢。不过也不许你再带这张狐狸脸了,你得去做一个把整张脸都盖住的面具,最好是那种青面獠牙的鬼面。以后,不许再让任何一个女子看见你的脸,绝对不许!听到没有,记住没有?”

    他笑,“听到了,记住了!不过我是用不着去做鬼面的,因为你一定不会死。你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扶她躺下,从她手里拿回面具戴上,就起身出去了。

    息河正在外间踱步,见他出来了,忙迎上来道,“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吗?”

    贺云阳低声道,“她是我的朋友。她中了毒,我现在去配解毒的药材。你就在这儿守着。一个时辰之后,你替我准备两只大木桶,多烧热水,需要的热水大概要有六大桶。然后,你就再来这里守着,直到我回来,就是这样。”

    息河点头,“公子请放心,息河会把一切都料理妥当的!”

    天景又是好不容易才从沉睡里醒过来,其实她在梦里就听到贺云阳在叫她,在拍她的脸,他的手指凉沁沁的,但这种凉意还不能把她从那种如山般沉重的困倦里拉出来。她是想睁眼的,她跟自己说再睡下去就真的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贺云阳了。哦,对了,而且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她想自己真是不孝,怎么把贺云阳放在父皇之前,这样是不对的。还有,如果她还不醒,母亲和太子就得逞了。那怎么行,她怎么可以任他们得意!

    她想东想西的,可任凭脑子里转过什么重要的念头,就是睁不开眼。

    直到左肩上蓦地一下尖锐刺痛,那痛猛地撕开了蒙住她神智的魔障,她“啊”的一声叫,终于睁开了眼晴。

第270章解毒() 
她第一眼就看到贺云阳苍白的脸,他脸上的惶恐那么明显,去拔插在她肩头的银针的手都有些微颤。

    她脑子还是糊涂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道,“你怎么了?”

    贺云阳一把拉起她,他用力太大,她就直接撞进他的怀里,就被他紧紧箍住了。天景贴在他胸口,听到他的心跳,那么凌乱那么慌。他的声音嘶哑地低吼着,“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睡的丫头,你是属猪的呀,怎么叫都不醒,非得用针扎!”

    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要是用针扎你都不醒,那我该怎么办呢?天景,我怕了你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以前从没怕过任何事,但是……刚才我真是怕了!”

    天景努力睁着眼睛抵抗困倦,她喃喃地说,“贺云阳我不吓你,我能坚持住,再困我也不睡了!”

    贺云阳恢复了镇定,放开她道,“药材我都配齐了,我这就去作准备,你把衣服脱了。”

    天景一怔,贺云阳已经狠狠一眼瞪了过来,“不准往歪里想,现在就是你有那个心我还没有呢!你中毒太深,喝药已经没用了,只能像在溶阳山泡温泉那样,把你泡在药汤里,解药才能起作用。”

    他说着起身,在拉上帷帐之前又叮嘱了一句,“你千万撑住,可别又睡着了。”

    天景听到他的脚步声出去了。先用力在身上拧了几把,痛得清醒了些,她开始解衣纽,一边狠狠地告诫自己,“陈天景,你要是再睡着,你就真的是头无药可救的猪!”

    虽然极是艰难,她还是撑住了昏沉的意识,没让自己再睡过去。刚脱去外裳,她就听到贺云阳又回来了,还带进来几个人,他们似乎抬着很沉重的东西,放下之后就出去了。

    贺云阳拉开帐子,见她还是睁着眼睛的,悬着的心才又落了回去。抱起她放进一只满是温热药汤的大木桶,说道,“用我教你的心法呼吸吐纳,把药力吸收到经脉里去。这个解毒方法还要配合针灸才行,会有些痛,你忍着些,不要怕。”

    天景心里一抖,脑子又清醒了些。以贺云阳的忍痛能力,他所谓的“有些痛”,那就不是好忍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又睡着了。

    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这药汤又苦又腥,还有种辛辣的味道。天景撑住神智,缓缓呼吸吐纳。颈后忽然一痛,一种异样的酸麻伴着疼痛迅速游走遍全身。天景忍着痛,只管专注地做自己的吐纳功夫。

    贺云阳绕着她打转,不时在她身上刺一针或点一指。天景大汗淋漓,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淡淡桃香。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贺云阳把她抱出木桶,放进另一只里,继续重复刚才的步骤。空气中的桃香愈浓。

    再过半个时辰,贺云阳把她捞了出来,放到床上去拉了帐子,叫人进来换水。小四带了几个弟兄进来抬木桶,抽着鼻子闻着桃香,可眼睛把整个房间都看遍了,也没见到半只桃子。

    水换过了两轮,前后共三个时辰,这一番解毒的过程才算结束。小四再进来收拾木桶时,几人齐齐皱起了鼻子,因为屋里的桃香已经浓到呛人了,呼吸都困难。可房里还是连个桃核都看不见。床上的帐子拉着,公子倚桌而坐,极为疲倦的样子。他不敢多话,和兄弟们抬了木桶,就赶忙出去了。

    息河拿了一套白色的中衣进来,也被这古怪的香味呛得轻咳一声,正靠在桌边闭目休息的贺云阳睁开眼坐了起来。息河把那套衣服放在桌上,又说道,“隔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那位姑娘可以随时回去休息。”

    贺云阳累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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