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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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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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嬷嬷抖着手自己爬起来,灰白着嘴唇小声道:“是老奴老了没蹲稳,哪里就是奶奶的错了?”

    张欣就势坐回去,眯着眼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别传出去说我仗势欺人,不敬婆婆身边的老人,那可叫我活不成了。”

    明目张胆的欺负人。罗嬷嬷却不敢吭气,强撑着照旧给张欣把脚量了,退出去,才走到门口就流了泪。

    桂嬷嬷听小丫头禀告了,便道:“奶奶,那姓罗的老虔婆哭着出去的,给人瞧见了还不知怎么乱传呢。若是去夫人面前告了状,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张欣满肚子的恶气总算散去了一大半,不屑地道:“她敢,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等过些日子,她再寻个错处,直接把罗嬷嬷这个老东西打发出去,叫这老东西从前一直帮着田夫人收拾她,不趁这个机会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罗嬷嬷被赶走了,这满府最得脸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了?桂嬷嬷好生满意,少不得在张欣面前曲意奉承。见张欣伸手去摸靶镜,便主动将那碧玉膏拿过来:“奶奶是要用这个么?”

    张欣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东西对胎儿有否影响?”

    这个问题桂嬷嬷答不上来,心里却知道张欣搽这个药膏是上了瘾的,便道:“大概没有吧?”

    张欣左思右想,还是强忍着放下了。放是放下了,却总是觉着差了点什么,一时觉着脸上的瘢痕颜色又重了,一时觉着自己又黑了,突然间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田均却还没回来,少不得要追问田均的去向:“大爷呢?怎么还没回来?有没有让人回来说过他有事或是去了哪里?”

    桂嬷嬷忙道:“不曾。”

    那就是要回来的,张欣刚把心思放下,就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廊下晃了一晃,当即一推桂嬷嬷:“去瞧瞧。”

    桂嬷嬷赶紧追去,掐住了那丫头一番揪打,回来道:“奶奶,是佟姨娘那边的秀春过来打探消息的。说是大爷今早说过晚上要去佟姨娘那里,却始终不见人来,便过来瞅瞅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是意外了。张欣把脸一沉,冷声道:“去,立即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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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看病() 
12点上第二更)

    田均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里,才进门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一样。丫头们唯唯诺诺地缩在角落里,桂嬷嬷垂着眼只管给张欣剥核桃,张欣阴沉着脸坐在桌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田均眼睛一转,走过去贴着张欣坐下来,伸手要摸她的肚子:“让我瞧瞧,我儿子可乖?”

    张欣一扭身子,把背对着他。

    田均抬眼去瞧桂嬷嬷,意思是让桂嬷嬷给他个暗示,哪想桂嬷嬷也垂着眼不看他,心里头不由烦躁起来:“没用的狗奴,连人也伺候不好,都滚下去!”

    桂嬷嬷等人还未退下,张欣已经阴阳怪气地道:“这是从哪儿吃了气,不敢在外面撒,偏得回家来当着我撒呢?”

    田均心头一跳,强笑道:“说什么话呢?我不是看你不高兴,为你出气吗?”

    “我哪有那个福气?怎比得人家是贵人面前的红人,绮年玉貌,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只可惜了,迟早要死的命。”张欣一挥手,桂嬷嬷等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田均勃然大怒:“你使人跟着我?”

    张欣并不否认,乜斜着眼轻蔑地看着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问你,她才从宫里出来,你就巴巴儿地找上门去,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去看病吧?”

    田均怕她知道自己把黄氏要整倒陷害安保良的事儿告诉了安怡,便纵着性子跟她吵闹:“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去看病的!”

    张欣见他居然不否认,不由更怒,随手就把装核桃的碗扣在了他头上,又哭又骂:“你个没良心的,你哪里病了?我看你是心里病了吧?我为你生儿育女,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又为你纳了这么多的美妾,都拴不住你,你偏得上赶着去外头捞偏食。”又叫桂嬷嬷:“来人备车!跟我去打狐狸精!”

    田均自认为于公于私自己都下了一盘大棋,岂容得因了她拈酸吃醋坏了大事?当即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阴沉了脸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要敢出这道门,明日我就敢把休妻的文书送到你家里去!”

    “你敢!”张欣先是一愣,随即狂怒,对着田均那张俊脸就是一抓挠过去,一边强硬地骂着,一边已然泪流满面:“你居然敢为了那个贱货骚狐狸精休我?我要她死!还有你……”

    田均眼疾手快,将她的手腕抓住了,将脸贴近她的脸,冷声道:“我怎么样?你是否也要我死呢?”

    张欣打了个寒颤。她太清楚不过面前这个男人生了一副怎样的心肠,所以她才会如此不踏实。她也不过是诈田均而已,又怎会猜着他居然会做出那种胆大妄为的事来?毕竟黄淑妃现在的情形虽是有点不好,但黄氏在飞龙关那边着实是非同凡响,这京里的世家大臣们,十之五六都沾过他家的好处,很难说最后会如何。

    因此她只当田均是心里还挂着那个人,又有安怡处心积虑地勾引,才会让田均心心念念的挂着。张欣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收了刚才的悲戚之色,冷笑道:“我若不好,你也别想得了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便是千般万般讨好,等到安保良的案子揭出来,你便是她眼里的活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你还幻想着到时候趁机收了她?你等着去吃她那穿肠烂肚的毒药去吧!”

    二人相识相知太久,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角色,田均听了这话反倒放心下来,看来张欣是不知道他卖了黄氏,只猜着他对安怡有想法。便笑道:“你既然清楚这个,怎么还会想到那上头去?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待我得了好处,你也是现成的诰命夫人,难不成这个四品恭人就能让你满足了?”

    张欣盯着田均的眼睛看,从里面看到了熟悉的野心和算计,心便放了一多半,不屑地道:“四品恭人当然不配我,但也要大爷你运气接着好下去才行,你是指望着再从她那里挖着什么样的好处呢?”话才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但覆水难收,再收不回来。

    田均脸上的笑意已经骤然收起,冷冰冰地看了她片刻,冷笑道:“我的运气当然是足够好,最好的时候就是遇到了你。不然也不会小小的七品御史就做了那么多年。这回等你生了嫡长子,你父兄总能放心些,不再想方设法地压着我了吧?”

    再说下去,就真的要翻脸了。为了安怡那个贱人实在不值得,张欣生生忍了这口气,低下头算是认了输。

    本以为能借势,谁知官倒是当了,却一直被有意打压着,还差点断子绝孙。田均默然坐了片刻,冷冷地道:“安心养你的胎,把嫡子生下来才是大事,外头的事情少掺和。我要做什么,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别再派人跟着我,不然我逮着一个弄死一个,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起身“哼”了一声,快步往外头去了。

    张欣气得要死,果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依靠着她父兄的田均了吗?默默想了片刻,把桂嬷嬷叫进来:“让人跟着大爷,明日再去催一催牛四,问他再派去昌黎的人怎么样了?”她等不得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怡马上就死!

    主院里,罗嬷嬷正跪在田夫人面前嚎啕大哭着请辞,面上的鞋印清晰可见。田夫人阴沉着脸把罗嬷嬷痛骂了一顿:“你这个时候和她置气,这时候闹着要走,是做给我看呢?”骂归骂,心里却是厌憎张欣得要命。她好心给张欣送补汤,张欣却踩了罗嬷嬷的脸,这不是给她这个婆婆颜色看么?

    罗嬷嬷哭道:“大奶奶眼见着是厌憎了老奴,她想怎么踩老奴的脸都没有关系,就怕因了老奴的关系,引得人家说婆媳不和,大奶奶不敬夫人,那可就是老奴死罪了。夫人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便是死了也不能让人说道夫人半点不是的。若是将来有了小少爷,大奶奶可就是咱们家的功臣,大爷如今得了圣上器重,将来少不得还要高升,怎能因为老奴的关系误了大爷的前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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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相处() 
每一句话都戳在田夫人的肺上,田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起来,她怀着身子,脾气难免怪些,这些日子你别往她跟前凑也就是了。”

    罗嬷嬷听话地起了身,趁势道:“大奶奶从前还好,最近的确是脾气怪了些,听说方宁寺有好符,好些孕妇都去求,求了都是平安顺遂,不如去求求?”

    田夫人叹口气:“那就去试试吧。”家门不幸,摊上了这样的儿媳妇,打不得骂不得,离不掉,还不是只有盼着她平安顺遂地把这胎生下来?不然真是要绝后了。

    罗嬷嬷小心伺候她歇下,回到自己的房里,一扫刚才的委屈模样,同在门前蹲着捡石子儿玩的小丫头道:“去告诉你们姨娘,很快就顺遂了。”

    小丫头才留了头,仰起头来还是一脸的天真,笑眯眯地道:“知道了。”言罢一溜烟地跑走了。

    罗嬷嬷眯着眼目送小丫头走远,微微冷笑起来。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尚书府的小姐,便不把人当人看,不就是怀个孕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连母鸡都会下蛋哩,凭什么就这样的猖狂?别说外头还有那样可怕的流言,哪怕就是没有,她也有办法让张欣日子不好过。

    安怡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才发现变了天,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窗纸上,让人无端就觉得身上寒凉了一层。到底是入了秋。

    这时候昌黎想必已经霜冻很重了吧?也不知道谢满棠是否一切顺利?安怡靠在床头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叫人进来伺候她起身吃早饭。她要赶早进宫,便不去打扰安老太等人,悄悄儿地让人开了门,让老焦赶着车送她入宫。

    因了黄淑妃的事儿,宫里安静得很,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生事,都是闭门不出,能不露脸就不露脸。安怡先去看过六皇子,才又去了宁寿宫里给郑王妃送那两箱子的东西。

    连太后在哄哭闹的七公主,并不曾陪着郑王妃。郑王妃安静地坐在廊下听雨,听见甘草说安怡来了,便漾起笑脸:“小安你来啦?这会儿雨还大,怎么就不等雨歇了才来?身上湿了么?”

    安怡笑道:“有雨具呢,都干着的。”待她将东西交割清楚,了然与陈院判也一起来了,三人一同给郑王妃看过了眼睛,便要寻个地方一起商讨治疗方案。

    安怡本想趁早与了然和陈院判一同出宫,以便去赴田均的约。谁知郑王妃和颜悦色地留她下来:“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也不知家里如何。小安你替我给梁丰带几句话去。”

    了然和陈院判只好先行告退,安怡恭敬地束手站在一旁,含笑道:“您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郑王妃随意说了几句,轻轻眨了眨没有光泽、看上去又深又远的眼睛,轻声道:“小安大夫才从宫外回来,你们家又是昌黎来的,有没有听说阿蛮的消息?”

    难道谢满棠就只给她写了信,不曾给郑王妃写信?这样也过分了些,安怡由不得有些心虚,就好像自己无意之中偷了别人的宝贝一样。

    做母亲的担心儿子,总不能因为怕郑王妃生气就不告诉她实情,安怡略一沉吟,甜甜笑道:“我也是听梁总管随意提了两句,谢大人一切安好,路上还有闲情雅致行猎呢。王妃也莫要担忧,想必梁总管很快就会送进消息来了吧?”

    郑王妃沉默不语,两条秀眉反倒蹙了起来。

    安怡有些不安,却不好再多说,便也安静地陪在一旁。

    忽听郑王妃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地道:“我得到的消息也是说他挺好的,但今日早间,我无意间听说,他不见了。我昨夜里做了个梦,起来就一直心惊肉跳的……我便想着,你才从宫外回来,见的人多,兴许知道的要多些。”

    安怡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就好像一只手突然之间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很难想象,那么可恨可爱的人突然就不见了。安怡用力掐紧掌心,拒绝相信这个消息,照旧笑容甜美、声音坚定地道:“梦是反的,至于消息……外头的传言怎会有自家的消息更可信呢?冒昧的问一句,不知王妃是听谁说的呢?”

    “无意中听了一耳朵,没看清是谁。”郑王妃轻轻叹了口气,宫中的消息当不得真,却也当得真。已经有人在怀疑谢满棠不在京中,更不在府里了,暴露总是迟早的事。当初谢满棠走前曾和她说,冬天前一定会赶回来的,可这立刻就要中秋了。

    “兴许只是试探罢了。”安怡和郑王妃讲起第一次见着谢满棠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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