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十一层- 第9部分

　　　　“怎么查？”杨晓亮瞅着她问。

　　　　严芷菡呵呵笑道：“叫你的保安哥们帮忙啊！你们有空再去敲他的门，找机会用手机把裸女图给拍下来。”

　　　　杨晓亮琢磨着：“这个主意不错！得！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杨晓亮牛逼吹出去了，就是前面是万丈深渊，他都得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不然这以后严芷菡还能拿他当个成年人看吗。

　　　　保安一看杨晓亮居然真的回来了，不过不是来跟他较劲的，而是一脸媚笑，就跟先前啥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保安琢磨着：不对，这小子在他跟前从来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他从来都是骄傲得跟个打鸣的公鸡似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是这会儿，这小子突然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绝对是别有用心，他可不能大意，这小子没事就给人下套，他可别中了他的圈套。

　　　　保安想到这，一脸警觉地瞅着他，顺便摸了摸腰间的电棍。

　　　　这些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杨晓亮的眼睛，换做平时，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还拿电棍来吓唬他，他一使劲都能把那玩意给掰成两半。但是现在不比往日，他有求于他，必须得先低头啊，不然严芷菡让他办的事就是打死他也办不到。

　　　　杨晓亮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又掏出打火机，二话不说就先给他上烟。

　　　　保安有些受宠若惊，不对啊，看样子这小子今天是跟他杠到底了，他也不说话，上来就给敬烟，看样子他是非把他给逼成精神病不可。

　　　　“我说弟弟……咱有话就说，别……别整那一套……”保安结结巴巴道。

　　　　杨晓亮心想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换做往日，我早就把这一烟灰缸的烟蒂都倒在你脸上了，你这会儿还搁这跟我拿劲，有意思不。

　　　　“没事，哥，你别多想，我就想跟你拉拉呱。”杨晓亮说着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一屁股坐在保安身边，一副打持久战的模样。

　　　　保安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吸了几口烟，连夸道：“这烟不错，你小子难得这么大方，肯给我上这么好的烟”。

　　　　杨晓亮一看时机到了，忙将一盒烟都放在保安面前，嘿嘿道：“弟弟找你有件事，你举手之劳的事。”

　　　　“啥事？”保安虽然想拿那包烟，但是还是有些警觉，这小子怕是拿个糖衣炮弹来轰他，还是得谨慎点。

　　　　杨晓亮停了一下，说：“没啥，就是帮弟弟拍个裸女图！”

18、视频中的神秘女人（）　
“啥？裸女图？”保安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小子是诚心拿他当大傻子哄是吧，他每天坐在这里兢兢业业地看监控他容易吗？这小子还觉得这是一个美差，有种他来试试，一动不动坐上十来个小时，他杨晓亮要是不把痔疮给坐出来，他喊他哥。

　　　　“你赶紧给我滚蛋！没空跟你搁这胡扯。”保安吗不耐烦道。

　　　　“别啊，哥！咱有话好说——”杨晓亮急了，忙地又掏出一包烟，恭恭敬敬地放在保安面前，“哥，我真是把家底都亮给你看了，身上真没有烟了。”

　　　　“说的不是这个！”保安将烟撸到一边，“我是问你小子究竟想要干啥？”

　　　　杨晓亮嘿嘿笑道：“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在1201那家伙的房子里看见了一屋子的裸女图吗？弟弟就求你找个借口再去看一眼，帮我拍几张图片。”

　　　　保安一琢磨倒的确有这回事，只是不知道杨晓亮要这裸女图干啥，想要看裸女，到网上去搜呗，任哪都是。

　　　　“我说你小子要那裸女图干啥？你跟那1201那家伙有仇啊？要去派出所举报人家涉黄？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画画的，搁家里画个裸女图算啥？”

　　　　杨晓亮当然知道人家搁家里画个裸女图天经地义，可是问题是这个裸女图可能跟1202的严晓菲有关啊，他当然得帮助严芷菡想方设法地弄到它。假如真的能从这张裸女图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他绝对第一个跑到派出所去报案——杀人真凶找到了。

　　　　保安见杨晓亮一脸的恍惚，还以为他理亏，于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对不起，哥哥这个忙帮不了你，这可是人家住户的隐私……”

　　　　“隐私个屁！”杨晓亮神游回来骂道，“我这是好好跟你说话，你别不领情，我告诉你，这家伙跟一宗命案有关，咱现在是为民除害，你要是不去照我说的做，你就是包庇窝藏嫌疑人！”

　　　　“我操！”保安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见过强词夺理的，还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这不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吗？

　　　　“你说吧——到底去不去？”杨晓亮干脆耍起无赖。

　　　　保安寻思今天算是被人给讹上了，也罢，就当是自己再当回活雷锋，深入虎穴一次，不过这小子吹牛逼也不讲点素质，画个裸女图都能给人家整个命案嫌疑人的罪名扣上，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说杨晓亮，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但哥有个要求，你以后能别再这么不要脸不？”保安喷出最后一口烟圈，起身拿起手机，“我这就去给你拍，你小子老老实实地给我搁这坐着，算哥求你了，别再整那些幺蛾子的事了，行不？”

　　　　杨晓亮嬉皮笑脸道：“哥你尽管放心好了，你这个重要的岗位绝不会空着的，我替你站岗。”

　　　　保安用手机指指杨晓亮，然后背着手走进电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在等保安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杨晓亮就在琢磨这家伙能不能平安归来。老实说，他对1201男子的印象十分不好，简直可以用糟糕一词来形容。那家伙看起来就跟电视上的变态杀人犯没有区别：阴骘的面容，诡异的身影，无所不在的偷窥，怎么看这家伙都不是个善类。可问题是这家伙居然就住在凶宅的旁边，而且与严芷菡也是一层之隔，怎么想这件事都没有这么简单，各种线索都指向这家伙。

　　　　杨晓亮越想越后怕，居然忘记了自己正在替保安坚守重要岗位，一头就往电梯里钻，险些与正从电梯里出来的保安撞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去？”保安惊异地瞅着他问。

　　　　杨晓亮迅速全身上下打量对方，见他完好无缺，胳膊腿都在，这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转身又回到电脑监控前。

　　　　“嘿，这小子邪门了！”保安跟在他身后自言自语着，见杨晓亮坐在他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伸手就把他给拽了起来，“边去！”

　　　　杨晓亮用手指点点他：“你行！亏我还搁这替你瞎担心，敢情你这小子是狗咬吕洞宾——”

　　　　“再说——信不信我用手机砸死你！”保安用手机指着他。

　　　　杨晓亮想起了裸女图一事，看样子对方似乎已经得手了，赶紧换上一副挤眉弄眼的谄笑表情：“哥，我开玩笑的。”

　　　　保安洋洋自得地瞥了他一眼，推推眼前的茶杯：“去！给哥的茶添点热水！”

　　　　杨晓亮应着，一路小跑地去倒水。保安瞅着他勤快的背影，摇头晃脑道：“整你小子还不容易吗！”

　　　　此刻就算保安把谱摆上了天，杨晓亮都得跟个孙子一样低头哈腰的，谁让他有求于他呢。杨晓亮把热水倒来后，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保安，满眼的热忱道：“哥，图片呢？”

　　　　保安拿起茶杯，呷了口茶，吐了片茶叶，慢悠悠地说道：“他不在家。”

　　　　杨晓亮只觉得一口老血即将从喉咙里喷出，还好在最后关头他咽下去了，他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就那么眼含热泪地望着对方。

　　　　保安被他这副表情给吓坏了，他赶紧放下茶杯：“别，弟弟，哥话还没说完——你可别先过去了！”

　　　　“那你到底说啊！”杨晓亮悲愤交加道。

　　　　保安这才一本正经起来：“虽然1201的住户不在家，可是哥有东西给你啊——”说着滑动着鼠标，示意杨晓亮凑过来看。

　　　　杨晓亮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将信将疑地凑过去，只见保安打开了一个视频，他一眼就看见了视频中的一个鬼影一样的女人背影——他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瞠目结舌地看着保安。

　　　　“我说你又怎么了？大白天没见到鬼，得先被你给吓死！”保安吓得鼠标都险些丢出去了。

　　　　“那……那女人是谁？”杨晓亮哆嗦着问道。

　　　　“那个裸女啊！”保安一脸纳闷道，“这不是1201那家伙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杨晓亮一脸惊异道，“不是女鬼啊？”

19、电梯惊魂（上）（）　
保安劈手给了他一巴掌：“什么女鬼？女鬼能让你看见啊？我看你小子才是鬼上身了，一惊一乍的，我没有心脏病都得给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你不是说保洁大姐大白天见鬼吓得心脏病都犯了住院了吗？”杨晓亮一脸委屈道。

　　　　“那她是神经兮兮，自己吓自己的。你可别学她，把自己吓到住院去了。”保安说。

　　　　“哦，敢情你们说的大白天见鬼是瞎编的啊？”杨晓亮一阵气愤，怪不得人们常说这以讹传讹会害死人的。

　　　　保安一脸悻悻道：“你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是传闻也是有根据的嘛！”

　　　　“那到底有没有女鬼啊？”杨晓亮扯着脖子问道。

　　　　保安翻着白眼：“我说你小子瞎掰掰啥？咋的？你还希望大白天见鬼啊？”

　　　　杨晓亮心想得嘞，今天的两包烟算是喂狗了，估计再耗下去也挖不到啥爆料了，还是趁早走人吧，省得过会儿要是严芷菡带儿子下楼来瞅见他，他不够丢脸的呢。杨晓亮长叹一声，起身准备离去。

　　　　保安瞅着他，突然蹦出一句：“他这个女朋友很像那个1202的女孩子。”

　　　　杨晓亮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在故意给自己兜圈子，还不是为了多要好处，于是摸遍全身，又把最后一包压箱底的好烟拿了出来，放在保安面前，带着哭腔道：“哥，这下你满意了吧？”

　　　　保安眉开眼笑地点着头：“行行行！我刚才都瞅见了，你连鞋底都亮给我看了，哥这回信你。”

　　　　杨晓亮这会儿真想脱下皮鞋照着他的脑袋瓜子扔过去，但是脸上仍旧是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哥你现在说啥就是啥！”

　　　　保安满意地点着头，一只手敲击着桌面，杨晓亮赶紧主动把烟给点上，对方这才慢条斯理道：“这个视频是我无意中翻出来的，我一看日期正是1202那女孩子跳楼的那天，所以我就奇怪了，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而且1201那男的还是事后才搬来的，自从那女孩跳楼后，十一、十二层的住户几乎都搬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人住在十二层。”

　　　　杨晓亮此刻脑子里迅速整理着保安的这番话，不错过任何一点线索，他分析着，觉得真相似乎离他越来越接近了，毋庸置疑，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那个贼喊捉贼的1201的家伙。杨晓亮恨不得这就跑到1201去，揪出这个可恶的家伙，问个明白，弄不好这公寓半夜闹鬼的事就是这家伙干的。

　　　　保安似乎看出了杨晓亮的心思，四处瞅瞅，然后小声说道：“不过自打那小子搬来，我就瞅他不顺眼，我这双眼睛天天在这盯监控，绝对的阅人无数，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善类——”

　　　　杨晓亮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保安吐了口烟圈，继续说道：“那家伙都是昼伏夜出，白天他几乎不出门，都是到晚上了，而且还是半夜那会儿，他出门了，你说你白天出门戴个墨镜帽子啥的咱也能理解，可你大半夜出门包得跟个粽子似的不是诚心找抽吗？于是有几回，我故意值夜班，就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杨晓亮显然是已经听得入迷了，他等不及地问：“快说！别卖关子了！”

　　　　保安压低声音道：“我看见他带个女人回来——”

　　　　杨晓亮还以为他看见啥了，原来是1201的这个家伙深夜招嫖，带妓女回家，就这点屁事，你看他神叨叨的。

　　　　保安一看杨晓亮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急了：“你别觉得哥哥我在糊弄你这三包烟，我实话跟你说这事我也只是给你说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杨晓亮有气无力道：“你就是去跟警察说领个线人费啥的，也跟我没有关系啊。”

　　　　保安一听鼻子都翘上天了：“别说，还真有警察来我这打听，可我啥都没有说。”

　　　　杨晓亮一听又激动了，原来连警察都注意到这家伙了，这是好事啊，人民警察为人民，绝不能允许这种具有罪犯潜质的人群在人前大摇大摆，这样的人就得专人盯梢，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地逮捕，先关两天再说。

　　　　“我说哥，下回警察来问你，你就实话给警察说这家伙招嫖……”

　　　　“你小子扯哪去了？”保安一脸狐疑道，“我没说他招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