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十一层- 第7部分

　　　　姜湖笑笑，伸手拉开1202的防盗窗，一路摸索着爬过去。严芷菡看见他整个人都进入了1202的卫生间后才小心翼翼地学着他刚才的手法爬进去。

　　　　姜湖站在1202的卫生间内，伸手递给猫腰站在窗台上的严芷菡。严芷菡犹豫了一下还是借助他的手从窗台外跳了进来。

　　　　严芷菡站稳后这才开始打量卫生间，一切都是主人身前的摆设：毛巾、浴衣、各种洗发水护发乳浴液，甚至还有卫生纸姨妈巾都被井井有条地归置摆放着。

　　　　姜湖似乎对这一切都很熟悉，他边向客厅走边说：“晓菲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她的东西摆放得都很整齐有序，当然警方也在这里做了标记，你回头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省得被警察发现了给自己找麻烦。”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严芷菡就有些不自在，她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警察经常来这里找线索吗？”

　　　　“老实跟你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进到这个房间来。”姜湖坦白道。

　　　　严芷菡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你没事喜欢夜里到这里溜达？”

　　　　姜湖耸耸肩：“我心里没有鬼，所以我无所谓，想来就来看看呗。”

　　　　严芷菡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你小子就搁这装吧，弄不好这严晓菲就是你给推下去的，还说自己心里没鬼，没鬼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不就是想栽赃嫁祸吗？当然，姐也不是吃素的。

　　　　严芷菡随手拧开卧室的门，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副镜框。她径直走过去，拿起镜框，仔细地端详着照片里的年轻女子。

　　　　“她就是严晓菲。”姜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道。

　　　　严芷菡没有理会他，而是久久地注视着相片中的严晓菲，眼前这张脸庞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但是没有一次她能够看清她的五官，然而此刻她完全看清楚了她。毋庸置疑，这是张年轻漂亮的脸庞，精致的五官，骄傲张扬的表情——因为年轻，她整张脸都沉浸在一种洋洋自得中，这令严芷菡十分不舒服。

　　　　一旁的姜湖一直在密切地关注她的表情，即使是稍纵即逝的异样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密切关注，就是在等待严芷菡的失态。

　　　　可惜的是，严芷菡仅仅是皱了皱眉头便轻轻放下镜框，走到一边去看别的摆设。

　　　　“你确定以前没有见过她吗？”姜湖突然问道。

　　　　严芷菡沉吟着：“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很好奇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命案？”姜湖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

　　　　严芷菡背对着他撇了撇嘴角，十分不屑的样子，可是等她转过身来面对他时却是一副心无城府的模样。

　　　　“我说我认识这个女孩子的朋友，你相信吗？”她淡淡道。

　　　　“你认识她什么朋友啊？”姜湖似真似假道。

　　　　严芷菡瞥了他一眼：“就是一般朋友。”

　　　　“你没有跟我说实话。”姜湖盯着她，眼神里有抹恶狠狠的东西。

　　　　严芷菡这才把刚才那副不屑毫无顾忌地表现出来：“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之所以现在没有告诉你实话，是因为你还没有取得我的信任。你要是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就得有耐心啊！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14、撕破脸皮相对（）　
姜湖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听出了严芷菡话里话外的暗示——她肯定不简单，但是若想知道答案，大家就得先相安无事，否则的话，大家就白忙活一场了。

　　　　姜湖讪讪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过咱俩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晓菲是你朋友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朋友。调查朋友的真正死因，帮她了心愿，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你说是吧？”

　　　　严芷菡笑笑不说话，但傻子都看得出来——那笑容里有太多的意味。

　　　　姜湖随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似乎无意地翻弄着里面的东西。严芷菡循声瞥了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抽屉里的一张合影——严晓菲和一个十分面熟的男子的合影。严芷菡下意识地就要过去抢夺那张合影，姜湖却迅速将合影拿东西盖住，然后关上抽屉，说：“咱赶紧回去吧，这警察来这里找线索可是没点的，他们想来就来，别撞见咱在这了……”

　　　　严芷菡不甘心，还想拉开抽屉去拿那张合影。姜湖拦住她：“这是私人物品！”严芷菡冷笑道：“人都死了，还是什么私人物品？”说着一把推开他，拉开抽屉，拿出那张相片，注视着相片中的男人。

　　　　姜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严芷菡久久地注视着相片，她知道只要她不说，身边的这个心思缜密的男子是不会知道她和相片中的这个男子的关系的。

　　　　“你认识这个男人？”姜湖故作不经意地问。

　　　　严芷菡冷笑一声，将相片放回抽屉中，不置可否道：“我认不认识这个男人跟你也没有关系啊！”

　　　　姜湖知道对手不一般，但是没想到她说话做事是如此得不计后果，要知道现在他们是身处凶宅之中，且不说什么冤魂不散一类的，就是这警方四处画出的标记就令人十分不舒服，这分明就是案发现场。人光站着不说话都呼吸不顺畅，可眼前这个女子表现出来的淡定冷静的确让他不得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还有什么想看的？”他问道。

　　　　严芷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恐怕这件房子里的有价值的东西都让你给藏起来了吧？”

　　　　姜湖显得很不自在：“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我故意不让你发现线索似的。”

　　　　“难道不是吗？”严芷菡紧盯着他，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气，“我想你搬到这里来不就是等着我来吗？自打我搬来后，你一直在暗处观察我，故意给我留线索，不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个房间里来吗？现在我来了，可是你却把有价值的线索都隐藏了起来，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姜湖笑得有些阴森：“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嘛！不过你现在有些操之过急了，你不该这么早就亮底牌，这样玩就没有意思了，我还没有放大招呢！”

　　　　严芷菡不以为然道：“我要说你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根本就是白忙活一场，你相信吗？”

　　　　姜湖脸上的表情转瞬间就变得恶狠狠起来：“你当我也是严晓菲吗？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我老实告诉你，我一直都在这里，就等你们来自投罗网……”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个人迅速闭上嘴巴，屏住呼吸，只听见来人在1202的门前停住脚步，然后开始敲门。姜湖和严芷菡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姜磊咬牙切齿道：“你把你同伙叫来了？”

　　　　严芷菡摇摇头。

　　　　“那会是谁？”姜湖一脸惊恐。

　　　　严芷菡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胆量也不过如此嘛！”说着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悄悄从一侧的猫眼向外打量——门外空无一人。

　　　　严芷菡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小声道：“没人！”

　　　　姜湖也跟着走过来，从门镜里向外张望——空荡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姜湖想了想，对严芷菡小声道：“咱们还是先从原路回去吧。”

　　　　严芷菡没有说话，默默地跟着他往卫生间走。二人折腾了一番，原路返回到1201。

　　　　严芷菡面无表情道：“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有什么大招你尽管留着以后再来放！”

　　　　姜湖嘿嘿道：“我就当你承认了你跟晓菲的死有关。”

　　　　严芷菡不屑地撇撇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就当你是在说胡话。”说完走到大门，先是谨慎地从门镜里观察了一下外面，然*着门把手轻轻打开大门，快速离开。

　　　　姜湖瞅着她的背影，一脸的匪夷所思。

　　　　严芷菡从步梯上下来，仍旧是谨慎地四处观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后才用钥匙打开大门，迅速进屋。严宝仍旧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看见严芷菡进来也只是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把视线都集中到电视画面上。

　　　　严芷菡在沙发上坐下，仔细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远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她虽然从一开始就怀疑姜湖，但是她目前暂时找不到姜湖就是杀害严晓菲真凶的证据，而且她也想不通姜湖如果是真凶，为何还留在这里等着她来揭晓答案。不过眼下比这更令人头疼的是姜湖居然反咬一口她参与了杀害严晓菲，他凭什么认为是她杀害了严晓菲，她只是按照她梦中那个女人的指引来到了她丧命的地方，可是她怎么就成了凶手，还被人恶狠狠地监视，就差出手弄死她了。

　　　　严芷菡困惑地扶着额头，越想越头疼，索性不再去想，起身去厨房给严宝做饭。

　　　　自严芷菡走后，姜湖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刚才单刀直入，就差威逼利诱了，可对方居然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首先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能够跟着他从十二层的防护栏爬进凶宅，接着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身处在凶宅之中，这个女人都跟没事似的，四处观望，俨然是一副跟着中介看房子的架势。姜湖想到这居然有些哭笑不得了，敢情是他设计不成反被对方给下套了，不然那个诡异的敲门声从何处而来呢？

15、结下梁子（）　
杨晓亮一走进公寓大堂，保安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拉住他问长问短。杨晓亮索性坐下来陪他吹牛逼。保安说这几天咋没见你小子来这里回访客户了。杨晓亮瞅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脑监控，问：“你最近又瞄上哪个女住户了？”

　　　　保安嘴一咧：“你小子的嘴就没个把门的，啥叫我又瞄上哪个女住户了？我是那种人吗？你也太会埋汰人了！”

　　　　杨晓亮不屑地斜睨着他：“你小子啥德行我还不清楚？以前那个1202的模特你就没少偷窥人家……”

　　　　“呸呸呸！”保安一脸惊恐之色，忙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我跟你讲过这公寓最近晚上老是闹鬼，你别真把那女鬼给招来了……”

　　　　杨晓亮听对方说闹鬼听得耳朵老茧都起来了，他叹着：“我说哥哥，别净整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啥时候你在监控里瞅见那女鬼了，那时告诉我也不迟哈，现在就别搁这里吹牛逼了……”

　　　　保安瞅着他，脸上的表情甚是诡异：“你小子别说，哥哥还真有能镇住你的东西——”

　　　　杨晓亮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的，脸上的表情也甚是严肃，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结巴道：“真的……假的？你……你别大白天说鬼话吓人哈……”

　　　　保安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然后伸手示意杨晓亮凑近，小声道：“那个保洁大姐亲眼看见女鬼了——1202的那个女鬼！”

　　　　杨晓亮就见保安说这话时，眼睛里似乎映出对面一个身影，吓得一哆嗦，忙地跳一边，四下张望着。

　　　　保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小子没事吧？一惊一乍的……”

　　　　杨晓亮打量着四周，一脸狐疑道：“刚才明明看见你对面站一人，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保安也跟着吓得一哆嗦：“这一会儿这大厅就咱俩人，啥时我对面站一人了？这1202的小姐姐咋白天也不消停……”

　　　　杨晓亮这会儿被对方给吓得不轻，他手指着对方，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肯定是你在人家在世时老是骚然人家，这变成鬼了都不忘来问候你……”

　　　　“我操你大爷！”保安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登记簿向杨晓亮砸去。杨晓亮身手敏捷地闪进电梯，一只手还指着保安，嘴里念念有词，直到电梯门合上。

　　　　杨晓亮毫不犹豫地按下了11层的按键，这会儿他就一个心思——赶紧找到严芷菡，再一次向她说明事情的厉害性。这件事不能够再掉以轻心了，这大白天的都闹鬼，你说还有啥事不能发生。

　　　　电梯到达后，杨晓亮忙不迭地跑过去按1102的门铃，半天才有人来开门。杨晓亮一看正是日思夜想的严芷菡，开心得嘴都合不拢：“太好了，姐，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严芷菡一脸惊奇地瞅着他：“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杨晓亮一脸媚笑：“姐，让我先进去咱再说话，好不？”

　　　　严芷菡想了一下，闪开身子，让杨晓亮进屋。

　　　　杨晓亮走进客厅，见严宝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他人进来都没有扭头看看，于是放心大胆地主动在沙发上坐下，对严芷菡说：“姐，这几天住在这里——好吗？”

　　　　严芷菡会意地看着他：“你想说啥？”

　　　　杨晓亮见对方如此直接，索性也不绕弯子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上次跟你说的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