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兽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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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兽的幸福生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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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人类很厉害啊本将我很久都没有打得这么爽快过了师兄最初几年还陪我,后来发现打不过我就说什么都不肯和我打了”

    “小兄弟厉害啊,在下在江湖中不说罕有敌手,这近身战也算得高手能和我打到这般程度的,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百里烈阳说着起身坐起,“小兄弟,你不让我叫你道长,那你总该说说你的名字吧?在下百里烈阳,是唐家堡现在的掌门。”

    景天眨眨眼,就这么躺在地上,手指在虚空中划动,“我道号是景元,俗家姓师父说过一回,似乎是慕容那时候师父还说了什么?呃似乎是有前辈为了锻炼身体从小就被送上了琼华不过不幸赶上了琼华坠落”景天想着想着思维就发散了。

    “这般说来,小兄弟的名字可是慕容景元?”百里烈阳看着走神儿的孩子只觉得有趣,却不敢再笑的那般张扬——脸上的伤可还火辣辣地疼着呢!

    “啊啊真是,道号不好听就算了,连带着我俗名这么好的姓都给带土了”景天、不、慕容景元捂脸,在地上滚了滚,哀嚎,“这名字真是不好听”

    “呵呵,”百里烈阳看着那少年样子的家伙就这么在地上滚着纠结这个问题,忍不住轻笑,伸手“小兄弟,我们还是先起来整整衣服吧。”

    慕容景元看着自己身上被滚得皱皱巴巴的衣服,皱眉,挥手。

    一个水咒、一个火咒、一个风咒

    百里烈阳摸着自己身上瞬间近乎全新的衣服,再回忆一下刚刚好似在地狱里走了一圈的感觉,再抬头看看一脸习惯成自然完全没有反应的慕容景元,忽然觉得,自己搞不好将给堡里带去一场大灾难

    男人们的感情,总是让人难以理解,明明上一刻还是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1,交个手打一架保不准就会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就如百里烈阳和慕容景元。

    很多年后,当已经是景天的慕容景元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时候,给出的评价乃是——

    当初太单纯,免费劳工什么的,本将军居然心甘情愿地做了那么多年,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公元764年,慕容景元已经成为唐家堡第一执事长老,堡内威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年,百里烈阳诈死脱身,临‘死’之前,立下遗嘱,传位于慕容景元。

    于是在百里烈阳下葬第二日,携妻女前来看望景元聊表愧疚的百里烈阳一现身,景元先是呆了一下,随后揉揉眼睛,在之后的动作就是拉门——他要叫人回来把位子传回去!老子不要做掌门啊!当初是为了什么逃出蜀山的啊?!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阴了!你要是真死了老子也就认了,你这混蛋居然诈死!?叔可忍婶都不能忍啊!

    慕容景元未及开喊,就被百里烈阳仗着身高优势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嘴,拖回了屋子里。

第五十章 唐门旧劫() 
百里烈阳拖慕容景元回去自然不是为了喝茶聊天,是有正事。

    关于如何劝着慕容景元心甘情愿地帮自己一起瞒着天下人,对外宣称自己没死这件事情,百里烈阳和妻子在回来之前一直在研究,方案想出了很多,什么温情版暴力版林林总总列了十来条,攻略方向不一而足可是,当百里烈阳真的站在慕容景元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之前想好的说辞和借口,在这份情谊面前,似乎,都太轻了,轻得可笑。

    百里看着慕容那双不染纤尘的眼睛里涌上了被利用和背叛的苦痛神色,百里喉咙一涩,当下连说出实情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是自己欠他的,欠了他一个完整的本该自由的人生,自己将他拴在了唐家堡,毁了他原本可以自由翱翔天宇的翅膀,而这拴着他的线,不过兄弟间的情意。

    如今,自己亲手将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染上了不干净的色泽。

    这兄弟,自己,怕是要就此失去了吧?

    百里看着慕容,忽然间,直直地跪了下来。

    “景元,我知道你怨我,我也确实对不起你,为了自己的自由,将你困在了这里。”

    慕容景元扭了头,不去看他。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慕容景元待在唐家堡,看得最多的是勾心斗角,学的最多的是弯弯绕绕的语言太极,以为能守到最后都不会改变的,除了自己的本心,就只剩下和百里之间的这份情谊可是!就连这最后的温暖,都要由那人来亲手打破么?!难道,人世间的兄弟情,就是这般的不可信?

    在天界的时候,重楼曾笑说,六界之内,唯人有情,恐怕这就是人作为六界中最渺小的生物,却能掌控这个世界最富庶的地方的原因。

    那时,自己未曾离开天界,只觉得这说法很新奇,便默默记下,重楼当时也不过突发感慨一句带过可是,当自己真的作为人类入了轮回开始经历这些的时候,他才觉得——

    六界之中,唯人有情,故而人,活得最为沉重。

    第一世,姜国,先是有父皇为了护佑我们成长而常常不眠不休地处理国事,后有母后为了自己能等到援军而拼死绣那锦绣山河。或许会有谁说,这不过是六界对于幼崽的照拂,算不得多深重的情,那么,龙葵又该如何解释?

    龙葵为自己跳了剑炉,自己是知道的。

    那时自己灵魂尚盘踞于姜国上空不愿离开,沉浸在第一世的伤痛中无法自拔,鬼差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上前强行索拿,就只得陪自己在这儿飘着。

    直到战场之上,杨国的军士忽然间消散,整个战场之上空空荡荡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迹也无。

    王宫的上空,铸剑炉的方向,却忽然有一股强烈的剑气裹挟怨愤之力,直冲九霄——

    魔剑,成!

    此生最后的牵挂和执念,就这么,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中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没着没落,看着空旷的姜国战场,那些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的血腥厮杀拼死搏斗似乎就好像一场梦。

    只是这梦碎了,结束了,永远都醒不来了

    这一世,真的,不想再那般遗憾啊

    慕容景元紧了紧手,“百里烈阳,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百里烈阳抬头,“当然记得。”——当年那一餐烤蛇肉,终究因为打得太久蛇肉烤焦碳化而没能入口,当时百里曾经答应补给景元一餐,以证其谊。

    可惜后来,一直未能成行。

    “三日之内,我要一顿一模一样的,否则,你就等着回来继续当免费劳工一直到你真正入土吧!”景元扬袖,推门而出,“三日后,此时,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是不是天命如此,百里烈阳在第二日就找到了那传说中百年难遇的珍稀品种剧毒蛇。

    景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一对夫妇,亲自,为他们斟了酒。

    “百里大哥,小弟今日,亲自为您斟一杯践行酒此去恐今生再无相见之日,小弟只能祝你二人恩爱合欢,白首不相离。”景元说完,自顾自干了那杯酒,还亮了亮杯底。

    百里烈阳默默咽了酒,亦亮了杯底。

    这一夜,百里夫人早早离席出去院中看风景,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名为生离实为死别的兄弟。屋里的两人就这么就着一条烤毒蛇,喝光了十多坛践行酒。

    第二日一早,此生几乎没喝过这么多酒的景元昏昏沉沉地醒来,就看见自己袖子下,压着一封信。

    慕容景元忙将那信抖开,细看。

    “景元老弟:

    见字如晤。

    兄将赴天涯,不忍离别,故于尔昏睡之际携妻远走,勿念。

    兄知此生愧你良多,亦无他物可偿,遂将于外所拾,我与夫人原本欲养之子留于你处,你可将之过继为子,以慰此生未婚之憾。

    兄,百里巫祝。”

    巫祝,是百里烈阳的字,除了极亲近的人,鲜少有人知道。

    慕容景天揉揉涨痛的额角,看着那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看懂这信里说的是什么意思——百里烈阳你这个混蛋!你自己走了就走了,还让我帮你带孩子?!何况这孩子还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慕容景天急急奔进自己卧房,就看见那床上,一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子睡的正香

    (古剑时间某雅没找到,乱入什么的,就一点儿,大家凑合吧=…=b)

    小包子的小被子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俩字——屠苏。

    百里景天眯了眸,握着纸,咬牙。

    “百里巫祝,你好”

    一年之后,唐家掌门之位再次变动,第八代掌门慕容景元自动退位,将掌门之位传给唐姓的青年才俊,抱着养子百里屠苏就此在天地间失了消息。

    直到二十年后,百里屠苏之名名震天下之时,唐门那任难得长久地掌了二十来年权的掌门才恍然记起,这孩子,似乎是上代堡主的那个养子吧

    传说,百里屠苏出身无人知,只知其父,名百里巫祝。

    传说,百里屠苏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其出身于昆仑雪山。

    而此时,慕容景元的尸身已经在昆仑雪洞被冰封,又被风雪压严,完全的寻不到踪迹了。

    景天趴在房梁上,眯眸盯着那天命金册,思维终于在跑了很大一圈儿之后绕了回来。

    唐家堡,自己陪着它兴起过。

    但,也只是‘过’。

    事物发展有其规律,有盛极而衰,有烟花般绚烂者,亦有如枯枝般腐烂者。

    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唐家,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下个狠手,还这清平天下。

    金册一直铺延到最后,原本唐雪见那名字前面的‘隐选继承人’的金色字样,一点点化作液态,重新爬过那处纸张。

    字迹一点点成型,“唐家第三十二代掌门(末代掌门)”的字样,也就越加清晰。

    连天命金册,都觉得,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么

    景天趴在房梁上,一滴泪,砸落在那木质房梁柱体之上——

    唐家堡,我们这次,大概真的是永别了。

    这滴泪,权当是我,与曾经的慕容景元,做个了断罢。

    天命金册倏然坠地,失了所有光芒。

    一阵流光闪过,金册自燃,碎成灰烬,随风飘散。

    同时飘散的,还有这个唐门。

    唐门,自今日起,再不是唐门。

    天下,自今日起,再没有唐门。

    景天看着那金册消失,捂脸,倒在房梁上——

    “天命时间,果然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么?伏羲啊,你,就这么急着回收所有记录着我的痕迹的东西吗”

    唐雪见走出唐家堡演武厅,走过之处,弟子们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散开。

    唐雪见走在唐家堡,细细地看着每栋建筑,抚摸着触手可及的熟悉花纹这样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景天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直到雪见走到人迹罕至的佣人房门外。

    两排门之间,那棵树下,花楹正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雪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景天那个家伙!居然就这么丢了花楹?!

    雪见紧赶几步,上前就要夺下花楹,却不想那人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花楹,用力之大,疼得花楹都叫了一声。

    ——雪见,不用管我这孩子喂了我很多年下不去手真正伤我你快带景天大人走,这时候若是景天大人在他手上受伤,我的五毒珠容易废了不说,单论景天大人的身体也绝对受不住!

    ——花楹可是

    ——逼急了我就化人走么,这家伙手再大也握不住人腰不是快走吧!

    “唐雪见?”

    “七叔。”雪见看着唐益,行了一个晚辈礼,“不知七叔可否放开花楹?她说她被你捏得很疼。”

    唐益闻言,急忙放松了力道。

    “唐雪见,你为什么要这么彻底地毁了唐家堡?这不是你的家吗?!”

    “七叔这样的唐家堡,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从小,唐雪见和唐益,就是作为堡中异类的存在。

    雪见是因为锋芒太露,唐益正相反,是因为其藏拙。

    两人都游走在唐家堡的人际圈子边缘,置身事外,故而,看的东西较堡内之人,要多得多。

    很小的时候,雪见曾经遭遇过一次袭击。

    那次是整个堡遭袭,混乱之下,别说没几个人记得起雪见这个小孩子——就是记得起,那些人里大多也是巴不得她死的,哪还会费心来救她。

    于是当唐雪见拼命地用自己那两条小短腿在地上奔跑的时候,不意外地被人追上了。

    唐雪见那时以为自己必死,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痛却并未降临,倒是有一人压抑的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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