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的是王妃的哥哥，我猜得没错对不对？因为苏哥哥回来了，所以姐姐才高兴！”
季灵阳，“”
怎么定国王府的侍女这么八卦？什么话都在小孩子面前说
无视掉自家姐姐脸上的困窘，季南微微叹气，他说：“我已经有八天没有见过苏哥哥了。”
“你数得这么清楚？”季灵阳问。
“当然，除了姐姐之外，就苏哥哥对我最好！”季南好奇问，“我是真的想他了，姐姐，苏哥哥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他最近比较忙。”季灵阳眼神闪烁。
“他不是没有官职吗？为什么回到京都城之后会这么忙？”季灵阳没有回答，季南迟迟得不到答案。他看了季灵阳很久，本来还想继续问的，可见她脸色不对劲，那些疑问就压了下来，不再开口。
小小年纪，他已经懂得看人脸色。
每次他这样，季灵阳都会心疼极了。
季南今年十四岁整，正是从懵懂转为懂事的年纪，许多事，他是有权知晓的！苏复说过，京都城中的人家，很多孩子十三四岁已经很世故，懂得很多事了
其实季南也应该那样，圆滑世故一些，才能更好保护他自己。
可他为了照顾季灵阳的感受，一直装得很天真，装做依赖她，还事事照顾她这让她这个姐姐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对季南是，对苏复也是。
许久，她开口，如实说：“王妃说你的病有些棘手，她有几个药材一直找不到，你苏哥哥去山里给你找药了。”
季南哑然，他问：“苏哥哥去？有没有人保护他？”
“他有带人一起去，你不用担心他。而且他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应该过两天就会来看你，你安心等着。”季灵阳长吁一口气，道：“你现在先照顾好你自己。”
第1536章 我听王妃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季南闷闷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真不争气。明明苏婉已经给他调理了小半个月，他却还没有好起来，还需要苏复去深山给他找药
“姐姐，明天我想在院子里转五圈。”
“五圈？”季灵阳摇头，不行。
今天季南才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多，就已经累得趴在石桌上，五圈对于他而言太吃力了。
“可是我不走，总是觉得自己像是废了，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好。总是需要姐姐跟苏哥哥为我担心，还有王妃姐姐我看晨儿和夕夕都没这么粘着她了。”明明刚刚开始的时候，侍女还经常府中那两个祖宗前来找苏婉，说是他们要找苏婉。
季南见过他们几次，对那对双胞胎瓷娃娃的感觉好极了！
饶是他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是被那对可爱到爆的兄妹吸引，就此忘不掉。
只可惜，最近苏婉忙着照顾他，忽视了那对兄妹，他们都学会自娱自乐，鲜少到他的院子找苏婉了。
季南觉得自己真的亏欠身边人许多，“姐姐，你就答应我吧”
他目光写满了恳求，季灵阳犹豫再三，“我可以让你多走走，但你要答应我，觉得累了要马上休息，不能逞强，知道吗？”
“好。”
“你想走五圈，可以先走两圈，休息一阵子之后，再走两圈，你懂我的意思吗？”季灵阳叮嘱。
“我明白的。”季南大大点头，“我会听姐姐的话！”
事实证明，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叛逆期。想要他完完全全听话，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季南就累得晕倒了
听侍女说，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了将近七圈，就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
而那个时候，季灵阳正在厨房为他准备他的膳食。
她是第一个得知消息，赶到季南身边的，第二个就是苏婉。她似乎是匆匆跑过来的，脸上都带了汗意，“季南呢？”
“在里面”季灵阳守在门前，就为了第一个看到苏婉。
她连忙把苏婉迎进去，“他都昏迷一阵子了。”
苏婉在床边坐下，给季南诊脉。
才搭上季南的脉搏，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苏婉怒目，瞪着侍候在季南身边的侍女，“小孩子不懂事，你们怎么也不懂事，我让你们好好照顾他，你们怎么做的？”
怎么搞的，竟然让季南累得晕倒了？
“王妃”两个侍女跪下来，“是季小公子一定要走，我们拦都拦不住。”
“拦不住，难道你们不会请季姑娘，或者请我过来看着他吗？”苏婉冷声道。
那两名侍女低着头，不敢做声。
季灵阳问，“季南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养起来的一点精神，一下子被他挥霍掉了，如今是累晕了，休息一夜就好。”苏婉抬眸，看着她，“不过季南的病不能再拖了，他最近这么累，我怕他再一次烧起来，对他身体不好。”
“王妃是说，要对季南用药了吗？”季灵阳大概懂一些。
她点头，“嗯。”
“我听王妃的。”季灵阳肯定道。
第1537章 那只手（）
霍东临不知去了哪里，苏婉迟迟没有等到他的信。
如今她对季南开出来的药，是她一个人开出来的！所有风险，都得她一个人担着。
作为一个尽责的医者，在对季南使用这种不纯、没有经过检查的抗生素之前，她把所有的后果都一一跟季灵阳说了。
她甚至，丢下一句生死不知。
季灵阳怔怔的，没有任何反应。
苏复的手，不轻不重落在她肩上，像是虚虚把她揽在怀中，他说：“你尽力就好。”
苏婉的目光还是放在季灵阳身上。
许久，季灵阳慢慢回神，她点头，还是那句话，“我听王妃的。”
很多大夫给季南看过病，他们给季南开过许多药。但季南服用之后，病情是反反复复，或是昏迷、或是低烧不退、或是虚软无力
只有苏婉，她开出来的药方，能够改善季南的病。
纵然他还是很累，起码他有精神了。
如今季灵阳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苏婉身上，她说什么，她都答应。
苏婉转身进去
季灵阳看着紧闭的房门，望着天空失神。
苏复递过来一杯茶，“你先喝一口水。”
青花瓷的茶盏，精致漂亮。
而季灵阳的目光落在苏复还带着伤口的手上，那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些刮伤、应该是他外出几天不小心弄到的。
她把茶盏接过来，捧在手心，“谢谢。”
“谢什么？”苏复看着她。
刚才，苏婉当着两人的面说，若不是苏复昨天带了药回来，她可不敢贸然对季南用药。她的妹妹，为了帮他，满口胡话，把季灵阳当成小姑娘来哄。
苏复都不明白，她的谢谢是谢哪一种？
季灵阳凝着茶盏出神，说：“都有。”
她对苏复的感情很复杂，想躲，又躲不开；想恨，又恨不起来
每次看到他，她都只能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用来伪装自己的坚强。
但现在，季南就在她身后的房门里，苏婉说也许她的药，对季南会有影响，也许她根本救不了季南，让她有心理准备。
季灵阳想起刚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苦笑，“什么都想谢谢你。”
刚刚，就在苏婉开口之后。
她几乎是瞬间失去力气，是苏复的手，给了她力量。
不管哪一方面，她都需要谢谢他。
“我若不需要你的谢谢呢？”苏复问。
“那我就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季灵阳如实说，“你什么都不缺。”
“缺的。”他还缺一个妻子。
但季南面对生死关头，这样轻浮的话，他不能说。
苏复微微勾唇，“前几天被阿婉叮嘱着去山里找药，才发现药材这么稀有，连宫里都可以缺了。等季南好了之后，你就把药材还给我，等我借花献佛，让阿婉把药材给晋王爷用。说不定，还得多了，我就能还上阿婉这个人情。”
季灵阳，“”
她完全没想到苏复会对她说这些话。
不过这样的话，显然更能让她放松心情，“我让季南给你找找。”
“嗯，他吃过，应该懂得那药材的味道，更好找。”
第1538章 我们谈谈（）
“药是季南吃下的，让季南来还，他不吃亏。”苏复觉得，像苏婉一样满口胡话，真是轻松！起码说话的时候，一点负担都没有。
季灵阳茫然点点头，“我知道，我会还让他王妃人情的。”
让季南还苏婉人情？
苏复想笑，苏婉的人情，季南怎么还得起？
权倾朝野的定国王妃，抛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就为了给一个陌生的少年治病。以苏婉的身价，只怕季南在定国王府卖身都还不起！
但苏复不想跟她深究这些，他只想问季灵阳，季南来还苏婉的人情，那他的呢？
他的人情，季灵阳打算怎么还？
是不是，等季南好了之后，季灵阳就会带着季南，再一次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
一方面，他希望苏婉的药是对的，他希望苏婉可以治好季南，让季灵阳不再担心。
一方面，他又希望苏婉的药不对，季南的病情拖着，这样季灵阳才不会离开，她只能留在这里。
真是矛盾
最后，苏复看着她，幽幽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在他即将离开她视线范围的时候，季灵阳突然开口叫住他，“苏复！”
“嗯？”他偏头，转身看她。
两人距离不远，季灵阳可以清晰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和窃喜，她喉间哽咽，道：“等王妃出来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谈一谈。可以吗？”
“不管结果如何？”苏复挑眉。
“季南生，我跟你谈一谈；他若是死，我也愿意跟你谈一谈。”不管是哪种结果，那都是季南的宿命。她可能会很伤心，很绝望；但是她已经尽力了，为了季南，她花光了自己积蓄，用光了自己的勇气。
对于季灵阳而言，这样她至少不会再遗憾。
不会像她祖母那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祖母的死亡，不会耿耿于怀
她双拳牢牢握起来，“就等王妃出来，可以吗？”
苏复考虑一下，点头，“我陪你一起等。”
原本，他是想回去，处理一下自己手中伤口的。
刚才给她倒茶之前，他的手被瓷片划伤了，就隐藏在衣袖之下，她没有发现。
但现在看来，什么伤口都不重要了。
季灵阳茫然点头，她看着他又重新走回来，站在她身边。
两个人并肩站着，视线交汇之后，又撇开，一人看着房门，一人看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才从里面出来。
她刚为季南全身针灸完，累得很。
季灵阳没动。
苏复问，“怎么样？”
“悦琴给他喂了药，现在她在看着季南，你们不用担心，有事的话，悦琴会派人喊我。”话落，苏婉直接离开这里。
苏婉忙，季灵阳深知，让她守着季南醒来是不可能的，如今有悦琴守着他，也算是季南的运气了。她讷讷地，“刚刚忘记问王妃，药效什么时候起作用了”
也不知道悦琴要守到什么时候，季南是什么结果。
苏复皱眉，道：“我去问。”
“喂”
季灵阳想拦住他，可没等她伸手，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好像，比她还着急
第1539章 我可以放弃（）
季灵阳没等多久，因为片刻过后，苏复就回来了。
大概是走得着急，他有些喘气，站在她面前，“阿婉说，她用的那种药，药效很重，短时间之内看不出来，需要长期观察，才能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
事实上，苏婉说了许多。
说是若是使用不好，会引起耳鸣、耳聋，有些易损伤肝脏、肾脏等
还有什么二度感染，或者原病末除又添新病等。
苏复根本就听不懂，他唯一懂得是，她说短时间内，很难差察觉得出来。
季灵阳，“”
这就很尴尬了！
苏婉进去的时候，说得十分郑重，她以为季南的病像是从前苏复的病一样，需要她动刀啊，或者是切什么东西，会陷入生死之战中。
所以，她以为苏婉离开之后，他们就有一个结果了。
然后，她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跟苏复谈谈，说说他们现在的状况。她已经做好打算，不管季南是生是死，她都会带着季南离开
可是，苏婉说还要长期观察？
那她跟苏复坦诚布公谈完之后，还需要留在定国王府？
那他们天天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一堆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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