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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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夫人请留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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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桩子,敲打也不成材。

    正想着怎么发落呢,外头又来了人,隔着门扬声道“奴婢春燕来服侍公子沐浴,误了时辰,望公子恕罪。”

    连笙长长出了口气,一颗心惴惴不安总算落了地,今儿犯太岁,明儿怎么说也得烧香拜拜观音她老人家,要都像今儿这么闹腾,不用等罚,她一条小命就先交代了。

第5章 脸红心跳() 
春燕一来连笙如蒙大赦,已经做好了行退礼的打算,大公子经她这一式也够糟心的,横竖戳在眼窝子里叫人生厌,使顺手的来了,这个就踢一脚让滚了。

    连笙屁股上挨了一脚也不怨愤,公子爷没赏她板子已经格外仁慈了,挨脚踹怎么了?四方还经常被大公子的窝心脚顶的下不来床呢,她被踢在屁股上,虽然有些难为情,可屁股上的肉厚实,比挨板子强。

    退到门口,春燕冷不丁瞪她一眼,连笙被她这一眼瞪的心里发毛,这是怎么个说法?自己来迟了还怪她抢了活计?没道理的事,怎么今儿这些人都来给自己寻晦气,糟心事全赶一块儿了。

    宛桃瞧见她出来,嬉皮笑脸的迎上去“怎么着?脱了吗?里头是何风景?”

    连笙舒口气“我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你还说,刚还说要罚一百杖呢,亏得春燕来的及时。”知道是宛桃叫来了春燕,她又心有余悸的握握宛桃的手“我当是你真不管我了呢,咱们这也算患难见真情了是不,宛桃谢谢你。”

    整间屋子里的丫鬟就数她两个关系尚好,两人一同负责大公子安寝,没道理见死不救,况且宛桃也不是刻意救她,就是去膳房端茶的半道儿上碰见了春燕跟她说了句,哪想连笙出来就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似的不撒手,宛桃有些尴尬,哂笑两声抽回手,“没什么,你好好儿的就成了。”

    说白了,真出了事根本没谁顾得上谁,本来讨生活就艰难不易,她们做奴才的能保住自己就是烧高香了,在这深墙大院儿里人情顶个屁用,无非是你好时我跟你好,赶明儿你栽了落魄了,我不跟风踩你也算仁至义尽了。连笙才进府半年多,人情世故的全凭她自己直觉,如今她信宛桃,内因究竟是什么也无所谓,横竖这一劫是给她躲过去了。

    大公子沐浴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除了府里的夫人姨娘最清楚的莫过于春燕,春燕见天儿冷着一张脸,明明挺漂亮一姑娘,却偏生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常年也没个笑脸儿,像块儿捂不化的冰。

    天擦黑时,四方匆匆忙忙过来了,瞧见连笙和宛桃,张口问道“公子爷还没好吗?”

    连笙朝里觑了一眼,摇摇头“有会子了,该是快了,你等等吧。”

    才说罢,里头门就开了,大公子收拾妥当,一身月白常服坐在桌边饮茶,四方拱手上前,哈腰道“常将军父子到了,此刻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赫连炤唔一声,撩袍子站起来“你随我去。”

    四方应声是,跟在赫连炤身后出了院子。

    常老将军是随先帝打天下的人,正儿八经的开国功臣,一生征战沙场,麾下统领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大燕天下坐的稳,有一半都是常家的功劳。习武杀敌的男人,即便年纪上去了,两鬓斑白,平着脸也自有骇人的气势在,这一身铮铮铁骨比底下年轻的汉子将军们不差哪儿去。

    赫连炤到了前厅,未开口却先拱手对老将军拜了一礼“路途遥远,老将军一路辛苦。”

    常老将军忙扶住他肘臂把人带起来“该老臣给大公子行礼的,大公子这一礼老臣万万受不得。”

    “受得受得。”赫连炤将他迎到上座与自己平起,亲自斟茶,双手递奉“老将军与家父是金石,家父仙逝后炤儿全蒙老将军照料,老将军在炤儿心里是半个父亲,这礼数无论如何都受得。”

    老将军抚一把花白胡须,朗朗笑出声“今时不同往日啦,京里不比我在外头,这里规矩多,我为人臣子的不能倚老卖老,大公子对老臣行礼是折煞了老臣呐!”

    赫连炤也跟着笑“老将军言重了,跟我您就不必客气了。”说罢,转眼看向次位“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常小将军了吧!”

    常浔抱拳回话“大公子抬举末将了,末将还未正式获封,只在父亲麾下得了个越骑校尉的名头,不是什么将军。”

    “虽只是个校尉的名头,可战功累累却是不争的事实,我听说月前和孤竹国一战中,小将军连取对方三位将军首级,不伤一兵一卒逼退敌军不敢再犯,战功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太皇太后还直说这是先帝显灵佑我大燕呢,这次回京,估摸着怎么也得赏个骠骑将军才能服众。”赫连炤转着茶杯,在常浔身上细细琢磨起来,“老将军生了个好儿子啊,有大将风范。”

    常浔是常老将军的老来子,可惜幼年丧母,常老将军又无妾室,没人照料所以自小就跟着父亲生活,男人没几个会照料孩子的,老将军也不例外,加之又是儿子,没女儿那么娇气,除了一日三餐,旁的还真不怎么上心,这一身敢拼敢杀的血性都是自小在爷们儿堆里浸染的。

    赫连炤记得常浔小时他见过一次,那时他跟几位皇子都在太傅府上学习,常老将军去找太傅议事时他就捏着老将军袍角子寸步不离的跟着,稍微落下一点儿就抹泪喊爹。

    如今呢,十八、九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到底军中能历练人,瞧把人打磨的多英武。

    “听父亲说,大公子也武艺不凡,有时间末将倒想跟公子比试比试。”常浔被赫连炤盯的浑身不自在,他眼光利的很,眸子漆黑见不着底,总觉着再给他这么看下去迟早得刮掉身上二两肉,听他爹说赫连炤武艺也不差,这才赶紧掰个话把子好叫他挪挪神。

    “比试不差时间,这天色也晚了,老将军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我叫人备下了饭菜,还是先用饭吧。”

    天完全黑了,半弯月牙子摇摇欲坠挂在漆黑夜空上,周围点缀几颗星子,素寡寡的像幅没作完的画。外面顺着去宴上的路点了一溜灯笼,亮堂堂的倒比天上还热闹。

    赫连炤一路照应着老将军到饭厅入座,抬抬手,丫鬟们一个接一个端着食盘进来。连笙和宛桃在最后,她们得随侍,站着布菜斟酒。

    常浔一眼就认出了连笙,许是头遭见女人换衣裳印象深刻,尽管脸没看太清,可她耳朵上水滴似的耳坠子和脸廓却记不错。屋里亮堂,他打眼瞧去却把自己烧了个大红脸,心扑通扑通跳的又急又剧。跟军营里那些军妓搽白抹红的鬼画皮不同,她脸上干干净净,虽说称不上美人儿,但眉清目秀胜在耐看。

    小将军到底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这么观察女人,面前斟的酒还没喝就已醉的七七八八。

    赫连炤那头和老将军相谈甚欢,不经意往常浔身上睇了一眼,瞧出端倪,顺他目光看过去,落在连笙身上。军营生活苦,最稀罕的就是女人,小将军年轻气盛火气旺,瞧见女人没反应才是不正常。

    “小将军今年多少年纪了?”他笑吟吟饮酒,问的漫不经心。

    常浔收回目光,粗砺指尖摩挲着杯沿“十九了。”

    赫连炤朗朗一笑,“不小了,爷们儿活的糙,身边该找个女人伺候了。”原把连笙顺手打赏给常浔也就一句话的事,可这丫头有平津王惦念着,不好叫常家一回来就因为个使唤丫头跟平津王爷生出嫌隙,不如就在朝臣家里替常浔选个结发,他们父子常年在外,此次回京,找个门当户对的亲家日后在朝堂之上也多个帮衬。

    老将军也跟着笑,蓄了把胡子,长叹一声“他母亲去的早,身边也没个人操持,今次既然回京了,还劳烦大公子给犬子做个媒,也好归拢归拢他的心。”

    “好说,赶明儿我去太皇太后那儿请个旨,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由着小将军选。”

    常浔被说的脸更红了,他是男人,可却是个未经人事的男人,讨论婚事不碍面,可屋里还站着个他偷看过的女人,常浔骨子里异常强大的责任心敲打着他告诉他要为人家姑娘负责。也难为他了,战场上杀敌果断利落,这会儿竟扭捏的像个小姑娘,愣愣吃了一盏酒,推脱道“我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人事不知,唯恐苛待了人家姑娘,这事不急,且缓着来。”

    赫连炤摩挲着拇指上色泽透亮的白玉指环,略勾了勾唇,“小将军威名远播如雷贯耳,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门亲,哪里能怪小将军苛待,再者,为人妻者,理应为夫命所从,能嫁给小将军是前世积德攒来的福分。”

    知道他不开眼错把鱼目当作珍珠,没见识过美娇娘,春心乱撒网勾住了棵水白菜,没见识过女人的就这点不好,举凡有个女人入了眼都不挑捡,往后有更美的人儿勾住了魂儿,再回头瞧瞧先前叫自己脸红的,只怕会恼的戳瞎自己。

    “末将虽不懂夫妻之道,却也明白为夫者理当爱护妻子,末将是粗莽之人,没得平白害了人家姑娘,亲事还是缓些日子再提吧。”他这情窦比别人都开的晚,个中滋味儿还来不及细品,实打实的门外汉,这当口给他指亲,自然是千万个不乐意,索性能推就推。再瞧一眼灯下愈显柔和的连笙,心里悸动委实不凡。

第6章 打探() 
连笙一梦俱梦,浑浑噩噩全然不记得昨晚梦中详细境况,更诓论抱了大公子,不过也幸而她忘的一干二净,否则面对大公子灼灼审视,她此刻焉能若无其事服侍他穿衣?

    赫连炤负手而立,由着她踮脚为他理襟,眼前一段弧度优美的脖颈,目光顺势而下,遇坡难行,他不动声色目测手量,算不得大,但雏鸟诞壳,小小身子温软玉润,触感确实不错,更难得是他拥雪成峰,挼香作露,竟对昨夜触感惦念至今,魔怔了不成?

    连笙匆匆替他理好襟子,叠手侧立一旁,垂眸道“公子,好了。”

    他一身紫色对襟朝服,腰上金玉蹀躞下挂着金鱼袋,衬是昂藏七尺,雅人致深。略挑了下唇,又添几分桀骜“菖余地处山清水秀,养出来的女儿不说倾国倾城,怎么着也得是个臻首娥眉的妙女子吧,像你这般清素寡淡的眉眼倒更像是关外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嫌她姿容不倾,连笙唆唆唇,不甚在乎“奴婢小时候的确随父亲去过关外,关外皮货质量好,都是山上猎户捉了活物现剥的,运些回去搭在集市上卖也是个糊口的营生。”

    她倒是会自讽,赫连炤舒眉展目揶揄道“空长了一张萧萧素素的脸,却不如关外女子豪爽伶俐,迟登登的一块儿朽木,整个一二不像。”

    连笙不应,关外气候恶劣,终日黄沙满天,关外女子惯遮面,可关外女子并非不如关内的好,想反,关外女子眼邃鼻挺,较之小家碧玉的美更多了分英武之气,大公子讽刺人还真是牵连甚广。

    赫连炤掸掸袍褥,觉得噎她有趣,又道“你既说贩卖皮货是个好营生,那如何又被卖到教舞坊从教舞坊又到了我府上?”

    连笙梗了下脖子,喏喏回道“关内关外通商来往频繁,难免招匪贼惦记,那些跑马帮的杀人不眨眼,大到瓷商、布商,小到水果贩子一个都不放过,我们个人小本生意哪经得起这个,后来索性就不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赫连炤正色看她,“关外驻军是常启大将军,常将军常年镇守关外,既有匪贼猖獗,早派兵剿灭,又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人说那伙马帮头目与庆州知府坡有交情。”摆明了是一出官匪勾结,连笙咬牙切齿道“马帮不敢出关,只在关内烧杀掳掠,大将军原也派兵围剿了几次,可那位庆州知府说马帮匪患出在庆州地界就该由他发落,结果他次次偏袒,只将马帮押入牢里,没几天就又给放出来,根本于事无补。”

    庆州知府薛丁丙曾是大行台尚书令甲隗的门生,甲隗沐猴而冠是摄政王麾下佞臣,一级报一级,却不防官官相护,消息竟是半点儿也传不出去,他许久未到坊间走过,底下暗探递上来的消息难免有疏漏,不说别的,单是匪患猖獗,治下不严一条就够赵霁被人弹劾劳神一阵子了。

    赫连炤敛神叫了声四方,余光瞥到连笙郁然神色,不由哂笑,“若是没有马帮拦路抢劫,或许你也不必卖身为奴,如今可是恨透了那些庸碌无为的掌权?”

    她心中惆怅,咬着唇嗫嚅道“家中父亲身体每况愈下,皮货生意一早就做不下去,奴婢身为长女,自当为家里分忧”

    但凡生活上过得去,又有哪家父母忍心让女儿卖奴做婢?心尖子上掉下来的肉,哪回信来信往不是哭天抹泪埋怨世道不公?

    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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